第40章

開學那天一大早郁淩就收拾好了行李準備去學校, 因為家裏離得近他只帶了一個小行李箱。

原本郁家其他三人說要送他,被他拒絕了,畢竟這段時間公司的事顯然會比較多, 還有安娜那邊也需要他媽媽注意一些, 跟這些相比起來,送他去學校這種事就顯得不那麽重要了。

不過,他最後還是沒有一個人去學校, 因為在他走到門口的時候,一眼就看到停在門口熟悉的邁巴赫。

傅峄從車上走下來, 用商量的語氣同他說,“我送你去學校?”

他來都來了, 郁淩要是再拒絕就顯得有些矯情了,見他點頭傅峄接過行李箱放在後備箱, 郁淩則兩手空空的跟着坐到了副駕駛上熟練的系好安全帶。

傅峄目光滑過系好的安全帶上,眸子裏莫名滑過一絲失望,不過他很快就收回視線, 看着前方發動車子。

他注視着前方像是在認真看路,随口說道, “前幾天答應你要找補習老師的事, 抱歉我沒有找到合适的人選。”

郁淩聞言有些失望, 不過他也能理解,畢竟初高中學生找補習老師他倒聽說過, 可在這個六十分萬歲的時代, 他還真沒見過幾個大學生會專門找老師補習。

況且大學學的比較雜, 想要找一個各方面都比較精通的老師确實不太容易,可是尋求幫助這條路是走不通了,那他豈不是真的要靠自己重新學一遍?

沒等郁淩想出個所以然來, 就又聽到傅峄說,“不過我倒是可以幫你看看。”

傅峄說完,握着方向盤的手緊了緊,他當然不是找不到好的補習老師,只不過他到底還是動了私心,能和淩淩長久的相處,這個誘惑,對他來說實在是無法拒絕。

他有些害怕郁淩拒絕,因此不太敢看郁淩,只是一味的注視着前方,營造出自己一直在認真開車的假象,仿佛這只是他随意提起。

郁淩聞言有些心動,讓傅峄給他輔導功課诶,那豈不是……,不過他到底還是沒有被沖昏頭腦,而是先關心傅峄的工作情況,“哪你會不會太累?”

畢竟傅峄還管理着那麽大一個公司,無論從哪方面來講都不是一個閑人,他想起對方前段時間那麽辛苦,實在不想再因為自己耽誤他休息的時間。

沒有直接拒絕?

傅峄心中升起幾分希望,他手下轉動方向盤操縱着車子轉了個彎,斟酌了片刻說道,“不會,這段時間公司沒有那麽忙,而且,給你輔導功課就當是放松了。”

他這麽一說,郁淩終于經受不住誘惑答應了下來。

他靠在座椅上側着頭看傅峄,充滿好奇的問,“你以前大學學的也是哲學?”

“算是。”輔導功課的事敲定下來,傅峄這會兒徹底放松下來,語氣也輕松了不少,“我大學主修的事經濟學,後來覺得哲學有意思,便額外輔修了哲學。”

郁淩這一刻終于明白那些二世祖為什麽這麽讨厭傅峄了,試想一下,人家不但大學拿了雙學位,還在大學的時候順帶白手起家創立了自己的公司,後來更是一躍成為了京市的新貴,這樣一個人,無論誰站在他面前都會被襯托的暗淡無光吧?

突然想起自己也算是二世祖的郁淩,“…………”

他實在想不出來這樣優秀的一個人,上一世是怎麽喜歡上他的,仔細一想想,他除了優秀的家世可以拿得出手,好像也沒有什麽其他優點了。

郁淩突然有些失落,這樣的他,配得到傅峄的喜歡嗎?

許是被打擊到了,郁淩在後半段路程的時候表現的很沉默,而以為自己說錯話了的傅峄心情也變得忐忑起來。

直到車子在京大宿舍樓下停下,郁淩在做了一路的心理建設後,正準備解開安全帶,就聽到傅峄低低的聲音傳來,“你是不是生氣了?”

郁淩動作頓了頓,目光疑惑的看向傅峄,“啊?沒有啊。”

傅峄眼簾低垂,目光盯着車标,有些不敢看郁淩,抿了抿唇終于說道,“我看你……好像心情不太好。”

郁淩一愣,想起剛剛自己突然沉默,可能是讓傅峄誤會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半開玩笑的說,“其實是我覺得你太優秀了,這麽一對比,顯得我好沒用哦。”

傅峄眉頭微皺,顯然不太明白郁淩為什麽會這麽想,在他眼裏,小王子像是太陽一樣,随時都散發着耀眼的光芒,任何人在他面前都會被襯托的暗淡無光,這樣的他,怎麽會生出這樣的想法?

郁淩就随口說一說,倒是沒想到傅峄會想這麽多,他主動跑到車後面把行李箱拿出來,無視周圍投射過來的似有似無的視線,對着傅峄說,“好啦,我就随口說說,我們快進去吧。”

“你很優秀。”傅峄眉目間滿是認真,他就這樣看着郁淩,竟讓郁淩生出對面的人正深愛着他的錯覺。

他搖搖頭甩掉腦袋裏不切實際的想法,不過傅峄認真的态度倒是讓他覺得心裏暖暖的,他勾了勾唇到底沒有反駁傅峄的話,而是笑着點了點頭,“嗯,我知道。”

傅峄眉頭松了松,像是滿意自己所聽到的,手伸到郁淩面前,“我來吧。”

郁淩也不跟他搶,乖巧的把行李箱遞到他手裏,兩人的手不小心蹭到,傅峄喉結動了動,耳朵又有些隐隐發燙。

郁淩所在的樓層并不高,傅峄又經常健身,提着行李箱仿佛都輕若無物,很輕松便到了7302,也就是郁淩的宿舍。

郁淩昨天找了一天的宿舍鑰匙也沒找到,也不知道被他丢在那個犄角旮旯裏了,不過還好有人比他來的更早,宿舍門還大開着。

郁淩莆一進去,就有一個瘦弱的男孩轉過頭,看到他後一臉驚喜的用着跟他形象完全不符的力量撲過來,嘴裏還不滿抱怨,“你小子,暑假這麽久都沒有聯系我,我還以為你丢了哈哈哈……”

郁淩被他撲的胸口一痛,艱難道,“你先放開……我。”

男孩還想說話,卻感受到旁邊射過來的冷氣,吓得立刻一蹦老遠,警惕的看着傅峄,仿佛怕對方下一刻就撲過來打自己。

好在在他放開郁淩後,對方很快移開了視線,用和剛剛看自己時截然不同态度溫聲問郁淩,“沒事吧?”

郁淩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他努力翻找出自己大學記憶,終于跟面前瘦弱的男孩對上號,他叫崔歡歡,是郁淩的大學室友,為人爽快,兩人關系還算好。

不過,崔歡歡最讨厭別人叫他名字,因為這名字簡直太像女孩子了,尤其是有次班級團建,因為宣傳委員太過粗心,連崔歡歡名字後面的性別都沒看,直接把他分去了女生那邊,崔歡歡鬧了個尴尬,可宣傳委員已經很誠懇的道歉了,崔歡歡也不好說什麽,不過自那以後,就更讨厭自己這個名字了。

後來他幹脆給自己取了個名字叫崔大強,以表示自己特別男人,雖然名字有些一言難盡,但崔歡歡自己卻很滿意,甚至強迫其他室友親切的喊他大強。

直到某部“都不太好”的電視劇出現……,郁淩記得崔歡歡還郁悶了好一段時間,甚至于最後在自己的名字這個問題上直接自暴自棄,簡單來說,就是:你們愛叫啥就叫啥吧,反正都沒有區別。

回憶完畢,郁淩頓時覺得面前這個人親切了很多,笑眯眯道,“歡歡,好久不見。”

崔歡歡深吸一口氣想說什麽,最後幹脆自暴自棄,氣哼哼的擺了擺手,“随你吧,愛叫啥叫啥。”

說完,他想到什麽,有些同情的看着郁淩,問道,“你有沒有聞出什麽味道。”

郁淩皺了皺眉,他早就在剛進宿舍的時候聞到了,宿舍裏一股濃濃的黴味,崔歡歡剛剛開着門應該是在通風。

他點點頭,四處看着問道,“哪裏發黴了。”

崔歡歡頗為同情的看着他,然後搖頭嘆氣,默默的伸出手指指了指郁淩的床鋪,“你那邊牆漏水了,你的床鋪都發黴了。”

郁淩,“…………”

他目光落向自己發黴的床板,“……這還能住人嗎?”

崔歡歡同情嘆息,“肯定不能了,我已經報修了,但是剛開學你也知道,學校事多,也不一定什麽時候能搞定。”

說完,他本着室友之間要互相幫助的原則主動提道,“要不這幾天你就跟我湊合幾晚吧?”

郁淩還沒開口,就聽到一直沉默着的傅峄突然說,“不行。”

郁淩和崔歡歡齊齊看向傅峄,可能也發現了自己情緒太過激動,傅峄睫毛顫了顫,解釋說,“不太安全。”

崔歡歡粗神經,沒有發現不對勁聞言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說,“也是吼,咱們宿舍都是上床下桌,我睡姿不太好,萬一把你踢下床就不太好了。”

傅峄說的的确有道理,郁淩只以為是自己想多了,便沒有再多想,不過,郁淩無奈的向傅峄求助,“那我睡哪裏?”

傅峄,“……我在學校旁邊有一套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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