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次日一早,喧鬧了半宿的客房迎來了光明。
婢女們魚貫而進。
昨晚上雲雨的二人一個由下人伺候着穿衣,一個坐在妝臺前篦着長發,
鐘夫人帶了幾個婢女在門外請安,要為段之意梳妝。
席墨川看了眼身旁的女郎,纖腰細肩,烏發下脖頸如玉。
"讓他們進來吧。"
席墨川沉厚的聲音命令着。
小勇子為太子收拾得當之後,打開房門,讓鐘夫人和婢女們進入房間。
幾個婢女端着繁花錦簇的粉白儒裙,精美的首飾擺放整齊,站在段之意的身旁。
知雪轉頭看了眼走出房門的太子,緩緩起身。
趁着婢女們給她換衣服的當間,鐘夫人也不顧誰在,直接問道:"太子昨日可碰你了?"
知雪羞答答低着頭沒有回答。
鐘夫人滿意的不在多問,心裏了然,丈夫的計謀成了。
雖然太子看着冷清,但是美人當前,沒有哪個男人還能管住自己。
不過讓鐘夫人更高興的還是如此一來,自己兒子對這個女人也能死了心了。
鐘夫人得了消息便離開了客房去前宅複命,知雪打發了其他的婢女出去,只留下了阿喜為她着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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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梳洗完畢之後,之意回到了清影閣。
剛進門,阿喜高興的關上房門,跪在知雪一旁,"恭喜小姐,心願得償。"
知雪笑笑不說話,心裏熟思着。
阿喜看她不說話,趕忙也不多嘴,"小姐昨也累了,先休息休息吧。"
知雪點點頭,望向窗外,整個人依舊沉默着。
阿喜自覺退了出去,知雪起身從床上的暗格中拿出一塊雪白的龍紋玉佩,默默撫摸着上面的紋路,縷着現在的線索。
太子到底為什麽會活下來?
又為什麽出現在兖州城?
不過那都是後話,眼下她更擔心的事太子會不會只是一朝雨露。
一夜情這件事不管在哪個時空可都是常見。
一朝有孕也許還能母憑子貴,不然就扔在民間的女人比比皆是。
知雪收好了玉佩,重新喚了阿喜進來,在她耳邊耳語二三。
阿喜雖然滿臉驚訝,但是聽聞之後抓緊仍然起身去辦。
太子轉眼有幾日未來內宅,也一直沒有在傳喚知雪侍寝。
每次請安之後,鐘芝蘭總是冷嘲熱諷的看段之意的笑話。
知雪也不惱,只是裝出一幅可憐兮兮的白蓮樣子,雙眼總是挂着淚珠,看誰都覺得是太子負了她的樣子。
一日請安回去之後,阿喜偷偷摸摸的端了新做好的衣裳捧到知雪面前。
知雪翻看了兩眼,走到屏風後換上了新買的衣服,從屏風處走出來的時候,阿喜整個人瞪大了眼睛,看紅了臉。
"小姐,小姐.....您也太美了。"
知雪輕輕打了打阿喜的鼻尖,"別鬧了,我出去走走,看看能不能碰上太子。"
阿喜點點頭,我在閣上替您看着。
知雪偷偷摸摸走出清影閣,挑了一條偏僻的小道往前宅走去。
平常這條小路沒什麽人經過,她也走的大膽了些,沒有剛出門的時候那麽遮遮掩掩。
只是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沒走兩步便聽到後面有人更上來的腳步聲,而且腳步聲很沉,一聽便是個男人。
知雪低着頭看着這身不合時宜的儒裙,有些慌張的走了岔路,走着走着自己也迷了路,不知道是和方向。
就在知雪聽到腳步聲逐步靠近的時候,知雪一個轉頭,撞進了一個寬闊的懷抱之中。
知雪緩緩擡眼,看到了那張熟悉的冷清的面孔。
低着頭不敢說話。
太子剛要去前宅的時候,聽到無章前來禀報說段之意出了門,沒走兩步鐘君川就跟在了後面。
這些日子雖然太子一直忙碌,卻差了無章一直在後宅保護着那個小女子。
他一聽這事,就想到之前的事情,轉身往後宅走了去,沒走兩步正好就被人撞了個滿懷。
這不看還好,一低頭看見面前的小人穿着嫩桃粉的齊胸襦裙,仿佛百花齊放。
不對,這夏日繁花錦簇也不如段之意明媚多姿。
輕薄的春裙貼身,雪脯柔滑,儒裙罩在上面,勾勒出圓潤的弧度,精致的鎖骨,越發凸顯的白皙誘人。
一雙修長的玉腿掩映在裙擺之下,腰間垂下的素白錦帶,行走間搖搖晃晃,聘婷婀娜。
席墨川耳根一抹紅又映了上去。
"不成體統。"席墨川明顯聲音沙啞了些許,他着實不滿意這身衣服。
把小女子身上所有的美好都現了出來,那幾塊布料卻遮擋了最重要的美好,讓人很想把它們撕開。
他脫下罩衫,給段之意裹了起來,一把抱起。
還好他撞上了,一想鐘君川就在後面,他忽然有些後怕。
如果讓鐘君川看到他現在的媚态,不知道會不會獸性大發。
反正他自己現在有些隐忍不住。
他将人抱到了清影閣,放在正殿的茶桌上,知雪剛要跳下去,就被段之意攔住,重新按在了茶桌上。
"怎麽勾引了孤之後,又要穿這身衣服去勾引誰?"
"還能去勾引誰?"知雪小聲嘟囔着,不明白太子的意思,除了勾引他,還能去勾引誰?
席墨川微微嘲笑着看着女子低着頭,面如桃花一般,再往下就是圓潤的弧度,好似一盤白嫩的豆腐等着他品嘗。"剛才鐘家的大少爺就在後面,如果他碰見你這樣,會不會立刻給你抱回去。"
知雪聽着這些虎狼之詞,內心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可市面上還是一股子嬌羞,"太子說什麽呢,我和鐘家表哥并無私情。表哥一向遵循儒學,怎會如此,太子不要枉做小人了。"
席墨川眼裏多了幾分陰鸷,"大膽,孤做小人?那日初見,孤明明看見你和鐘君川眉來眼去。"
知雪生氣地無法反駁,那還不是因為不知道太子駕到,她才退而求其次轉向鐘君川。
知雪不知道說什麽,也知道自己的那點心思恐怕早就被太子看在眼裏,低着頭,掐着自己的戶口,讓自己的眼睛紅了起來。
席墨川下一低頭,看見女子滿眼淚珠。
"怎麽,還是孤誤會你了不成?"
知雪淺笑搖了搖頭,
"的确,小女曾想過搭上鐘君川,只是人有所為,必有所求,太子不曾經過小女的苦楚,自然不會懂。說了您也不懂。"
席墨川的确想到她必然是有原因的,可是他沒有去細查一個送上來的小女子,便也不再多說什麽,無非就是後宅女子生存不易,席墨川很快轉了話題,
"下次不許再穿這樣的衣服,大郅國風氣雖好,也不可如此暴露,不管怎麽說...."說到這,席墨川忽然停了,的确這幾日繁忙,好像沒有特別去和鐘太守提起關于段之意的安排。
"我會去和太守說,讓你暫且為我的外室,暫留在鐘府,我還要留在兖州三月左右,等回京...."
"回京時再說,總之,我不會再讓鐘君川騷擾你,你也不可丢了孤的面子。"
知雪跳下茶桌,躬身行禮,"之意明白。多謝太子殿下。"
席墨川說完就慌張的離開了清影閣,他真怕自己再不走,自己的某個部位就要重學到爆炸一般讓她留下來。
只是席墨川剛走,阿喜就慌張沖了進來。
"太子沒怎麽您吧??"
知雪搖搖頭。
阿喜放心的扶了扶胸口,"奴婢剛才在清影閣上看見一個貌似鐘家少爺的人在庭院中找您,奴婢還怕您撞上他呢,結果沒想到被太子截胡,"
知雪也沒想到鐘君川居然跟在自己的後面,她回到屏風後脫下這過于裸露的布料,着實有些後怕。
畢竟現在有了太子,而且也承諾了會帶她回京,這樣一來鐘君川的職位便顯得不值一提。
換上了常服,原先的發髻也換成了女兒家的上官髻,卷曲的發型看上去有點十四歲少女的活潑味道,比平日裏的較弱顯得更加可愛動人。
過了不到一柱香的時辰,在閣樓上翻着畫本正無聊的主仆兩人聽到了樓下的腳步聲。
兩個人走下高閣,見來人是太子身邊的小勇子公公。
知雪緩緩躬身行禮,到底這位公公是太子身邊的紅人,從小一起長大的侍從,怎麽也是得臉的。
小勇子趕忙攔着她行禮的姿勢,“當不得,當不得”。
知雪笑笑沒有多言。
輕悄的笑顏讓小勇子一驚。
難怪是讓太子上了心的人,果然夠美。
小勇子也咧開嘴笑了笑,側身讓身後端着錦盤的奴仆走上來幾步。
“這都是太子讓奴婢給姑娘送來的。”
知雪一看,都是些名貴的衣料。
小勇子接着說:“太子說,讓您別怕費勁,衣料不夠随時來和奴婢說,穿衣這事千萬別省着....”
小勇子聲音減低,
知雪自然也知道是為了什麽。
覺得她上午那身衣服省布料了呗。
知雪給了阿喜一個眼神,讓阿喜收下了布料,還是行禮送走了小勇子。
阿喜一臉蒙的收下了布料,不明所以的看着知雪。
“小姐,太子這是何意?”
知雪不答,只是翻了翻衣料,到都是好料子。
“我怎麽知道太子發什麽瘋,不過這料子到好,既然太子想給我做衣服,那邊去做,好好做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