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2)
。擡眼看向窗外,月瓊又是一愣。窗外怎麽有兩棵小樹?嚴剎不喜歡任何會遮擋住他視線的東西,他何時允許在窗外種樹了?樹雖然不高,大概也就比嚴剎高點,可太不符合那人一貫的要求了。
又有什麽從他腦中一閃而逝,月瓊抓住了尾巴。在屋裏左瞄瞄,又瞧瞧,他小心地來到房門口。拉開門,探頭出去,月瓊愣了,尴尬地站在那裏──嚴墨竟然在外頭。
「月瓊公子。」嚴墨看到他出來,立刻走了過來,「王爺讓屬下陪您出去走走。」
「啊,不,不必了。」月瓊跨過門檻走了出來,「我自己出去走走就行了。」
「王爺讓屬下帶公子四處轉轉,外頭風大,月瓊公子要多穿一些,戴上帽子。」嚴墨堅守王爺的吩咐。
「啊,好,嚴管事稍等。」月瓊退回屋子,關了門。尋思了一會,他靜下心,那人既然讓嚴墨帶他出去,該不會有什麽危險才是。取了挂在衣架上的棉袍和帽子,他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地出去了。
嚴墨伸手向屋外一指,月瓊跟在他身後出了屋。一出去,他更吃驚,院子裏不僅有樹,還有嚴剎最讨厭的花草,雖然大多都枯死了。月瓊環顧了院子一周,很像嚴剎的松苑,但他現在可以肯定這裏不是松苑。
沒有詢問嚴墨,月瓊跟着嚴墨出了院子。外頭的風果然很大,月瓊眯着眼把帽子拉低,再把棉袍裹緊,等他睜開眼睛他完全愣了。嚴墨似乎在等着他看清楚,停了下來。
從林苑通往松苑的路,月瓊不知走了多少遍,熟得不能再熟了,現在他可以肯定這裏不是王府。而,月瓊扭頭看去,寫着「松苑」兩個墨色大字的橫區挂在入口處。月瓊扭過頭,把自己縮成一團。「嚴管事,有勞了。」嚴墨擡腳向前走,月瓊跟在他後頭撇撇嘴:這人夠懶的,害他吓了一跳。
不是在王府,月瓊的膽子大了起來。雖然不知這是哪裏,不過他的興致很高。除了嚴剎的松苑布置的和他在王府的院落大致一樣外,其他地方就沒有什麽相似之處了。最讓他新奇的是,沿途碰到許多人,有老人、姑娘、壯小夥,甚至還有孩童。他們會跟嚴墨打招呼,然後會好奇地盯着他瞧,尤其是那些孩子們,會跟在他屁股後頭圍着他看。如果不是他的右臂無力,他定會抱起一個孩子捏捏,肉乎乎的小臉,看着就想捏。
越往外走,風越大,月瓊顧不得自己冷不冷,東張西望。跟厲王府的規矩嚴苛不同,這裏的氛圍顯得随和多了。嚴墨都跟平日給他的不茍百笑的形象差了許多,他會和每一個同他打招呼的人應聲,如果是小孩子,他還會對他們笑笑。不過大家的好奇心顯然都在他身上,看得原本臉皮就不是太厚的月瓊有點臉紅。
走過一個寬敞的類似校場的地方,再跨過一道栅欄,月瓊這才算出了「府」。風呼呼地刮着,月瓊愣愣地站在那裏。天陰沉沉的,可四周卻一副繁忙的景象。有人在織網;有人擡着一根根木頭似要蓋新房子;有人正從船上把剛剛打撈上來的魚蝦往岸上拖;有人在吆喝着把一個個木箱從巨大的軍船上擡下來。
月瓊邁出步子,捏捏耳朵,他竟然沒有聽到海浪的聲音,不然他早該發現這裏不是厲王府。十幾艘大船停在海上,還有很多小漁船。和「府」裏的人一樣,忙碌的人見到嚴墨後都高興地問候聲:「嚴侍衛。」然後就是好奇地盯着他。
月瓊的大眼裏是遮不住的驚奇,剛剛他就覺得奇怪,這些人有的不像是漢人,卷卷的頭發,濃密的胡子,彪悍的體格,說話的口音也有點奇怪。而當他很輕易地在海邊捕捉到一座山時,他恍然大悟,是這人的親戚吧,難怪他看着眼熟。
那座山似乎發覺了有人在看他,轉了過來。月瓊沒有動,李休他們都在,他不必過去了吧。哪知那座山朝任缶說了幾句話後,就邁開大步向他走了過來。忙碌的人群在他經過時都停了下來,恭敬地喊:「王。」
月瓊低下頭,裹在棉袍裏的腳在地上劃啊劃,他能不能假裝自己不知道這人自立門戶當山大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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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盤算如何保住自己的小命時,他感覺到身邊的嚴墨走開了,接着一件沉重的大氅兜頭罩下,腰身一緊,他被人撈了起來──帶走。沒有找出口探頭,月瓊安靜地躲在大氅裏,風從耳邊吹過,他這才發現自己很冷。腳離地,他的半個身子在嚴剎的肩上,月瓊迷茫了,這人為何要把他帶到這裏?為何要讓他知道他的秘密?難道就不怕他說出去?只要他把嚴剎要謀反的事洩露出去,他說不定能得到一大筆銀子,也不用等着嚴剎放他出府了。話說,嚴剎值多少銀子?至少也有一萬兩吧。
「怕了?」扛着他的人出聲。
大氅動了動,很像是點頭。
「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
大氅動了動,很像是搖頭,果然!「不怕。」明顯的底氣不足。海浪聲漸漸遠了,從身邊對這人的恭敬聲中,他聽出這人把他扛回來了。沒過多久,門開門關,他被丢了下來。從大氅中探出頭,他在床上。
嚴剎站在床邊,一手擡起月瓊的下巴,讓他看着自己。「那個女人入府時,其他三王皆會派人到江陵道喜,還有那些送嫁的官員,這是你唯一出府的機會。」
這話說得明白。只要月瓊告訴其中一人他在這裏看到的情況,嚴剎就會以逆謀罪被征讨或者直接被抓起來砍頭。作為有功之人,月瓊可以得到一大筆銀子甚至得個一官半職永遠脫離男寵的生活。這也是之前月瓊想到的。可惜……
「你會讓我有機會跟別人說嗎?」某位男寵真是越來越膽大了。下巴被捏緊,他吸吸被冷風吹疼的鼻子:「我一直以為海島上一年四季都很暖和,沒想到和江陵一樣冷。」下巴獲得了自由,他聽到了某人的不滿。
「你的适應力堪比蝸牛。」
月瓊把不滿藏在心中,天下間又有幾個人能比得上這人的适應力?
「阿嚏!」鼻子好癢。有鼻水流下來,月瓊猛吸,在綠眸的瞪怒下,他随手扯過一塊布擦擦鼻水,然後他驚了,他拿的怎麽是嚴剎的大氅?
「阿嚏!阿嚏!」
「嚴墨!去拿姜湯!」
還在盯着大氅的月瓊被人推倒,兜頭罩下一條棉被,心裏納悶:這人怎麽又生氣了?不過得了免死金牌的他到也不怕嚴剎把他怎麽地。
「阿嚏!」而且他病了,嚴剎更不會把他怎麽地了吧。
屋裏很暖和,端看嚴剎僅穿了件褂子和單褲在屋裏走來走去就知道很暖和。月瓊也很暖和,甚至可以說熱,但他不敢像嚴剎那樣出去涼快,只敢用食指頂開棉被透透被窩裏的熱氣,還不敢讓嚴剎發現。身上的汗浸濕了被子,可他還得繼續捂着。啊,他走過來了!月瓊馬上縮回手指。
粗糙的大手摸上月瓊的額頭,已經不燒了,大手順着摸到他的脖子,那裏汗涔涔的,綠眸幽深。「嚴墨。」
門開了。
「準備熱水,沐浴。」
門關了。
不一會,門又開了,嚴剎放下了床帳。一陣輕微的聲響過後,是倒水的聲音。又過了一陣,門關了,床帳掀起。月瓊瞪大了眼睛,嚴剎什麽都沒有穿!身上連塊遮羞布都沒有!嚴剎掀開了一條被子,等了一會,又掀開一條,還蓋着一條被子的月瓊涼快了許多。這次等了很久,等到他身上的汗都落了,嚴剎掀開被子把他抱了出來。還沒等月瓊覺得冷,他就被人「丢」進了巨大的浴桶裏,接着小山也進來了,浴桶裏顯得十分狹小。
月瓊的裏衣都濕了,坐在他對面的人盯着他,他揪住衣襟:「你說了,一個月。」
「要我動手?」
月瓊磨磨唧唧地脫了衣褲,水很熱,出了那麽多汗他還真想洗洗。白皙的身子在熱水的熏蒸下漸漸變得粉紅,被灌了姜湯、又被灌了發汗的湯藥在被子裏裹了一下午的月瓊已經好了大半,只不過還有點氣虛。他用布巾蓋住自己,對方那人的凝視讓他不安,他還病着咧。
和月瓊相比,嚴剎的身體就沒那麽好看了。十二歲上山做山賊,十六歲從軍,二十歲被古年看中成為他的麾下猛将,二十六歲封王,他的身體刻下了他這麽多年的血腥生涯。斑斑駁駁的疤痕,從鎖骨一路到腹部的足以致命的傷痕,凹凹凸凸的傷疤讓本就不好看的嚴剎看起來更煞人。就是他的眉骨處都有一道傷疤,還好臉上就這麽一道傷,不然他就更難看了。
嚴剎的身子是茅坑裏的石頭,那月瓊的身子就是千年上好的瓊脂玉了。年少時總會磕磕碰碰,可拜良藥所賜,他的身上沒有留下一處傷疤,就是曾被砸得血肉模糊的右臂都在惡醫徐大夫的治療下幾乎看不出受過傷了。
月瓊低着頭,卷着腿,浴桶是按照嚴剎的身材比例特制的,他即使蜷着腿也能完全泡在水裏。兩條腿突然伸到了他的左右兩側,月瓊不敢讓自己碰到,怕惹來麻煩。
「把腿放下。」聲音粗嘎。
月瓊的腳趾動了動,緩緩伸出。很想再提醒對方那一月之諾,但他又怕惹急了對方。雙腿被對方的腿夾在中間,月瓊盡量向後靠,不然他的腳就碰到對方的蘿蔔了。
「過來。」
月瓊的身子抖了下,不動。
「過來。」聲音更粗了。
月瓊不得不擡眼,綠眸在冒火,他咽咽唾沫,慢慢爬了過去。突然,大手一撈,月瓊趴在了硬邦邦的山上。
「一個唔!」嘴被堵住,後穴的羊腸被人熟練地取了出來。在洞口還沒有完全閉合之前,一只手指闖入。
「唔唔唔!」一個月!
雙腿被分開跨坐在嚴剎的腰上,在他體內進出的手指退了出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根可怕的蘿蔔。怎麽可以說話不算話?!月瓊的左手猛拍嚴剎的肩,紮人的胡子來到他的頸窩,腰被扣住。
「你說了一個月不碰我!」垂死掙紮。
回答他的是粗壯的蘿蔔一點點地擠入他的洞口,一點點地撐開他的身子,一點點地侵占了他的意識。
水花四濺,嚴剎一手扣着月瓊的後腦紮他的嘴,一手托着他的屁股,可怕的蘿蔔在哭泣的洞穴中進出。兩人的頭發在水上漂着,糾纏在一起,當一聲尖昂的叫聲從月瓊的喉中發出後,伴随着的是另一人的低吼。失神的人還沒有從激情中緩過神來,紅腫的唇又被堵上了。
再也,不信他了,威震八方的厲王嚴剎也會出爾反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