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殷馨

謝氏兄妹本是張小保帶進來的,現下要走,張小保壓根就沒挪一步,原先還以為跟主子有什麽交情,這才上杆子見上一見,若是真的也好混個臉熟,沒想到原來是這等貨色,不但不感激不說,沒說上兩句竟然還把人給得罪了,接下來就看造化了。

等人走後不久,張小保找了個機會在門外見着了李姑姑,拉住人後問道,“這兩兄妹要不要在名單上除掉?”除了必要的江南官員,其他這等鄉紳女賓的選擇湯元是有定奪權的,可她根本不想管這事,所以一直以來都是李姑姑和張小保拟看的單子。

李姑姑不加掩飾的譏諷道,“幹嘛除,讓他們來。”本就是個尋死的,她怎麽好不成全了她。

張小保心領神會的點頭,确實是,明着把他們怎麽樣就落了下乘,若是自己撞上了,那還怪得了誰。

皇家宴席在江南百年難遇,而此地多的是富豪,錢多的車載鬥量,就是礙于門第不高,真是急煞人也。

在這等宴席上得了個末座,也是真正光宗耀祖的大事,從此以後別說是江南郡,就是在姜國那也是說的上的豪門貴族了。

江南但凡有點錢有點門路有點地位的都動了起來,別說是那些能說的上的大官,就是大官的門房小厮管事都被拉扯上了,銀子使得跟水似的,可不知怎麽的,都是圖的錢財,真正能使得上力的都消失不見了。

所有當官都清潔廉明的跟水洗過似的,義正言辭的拒絕大有人在,甚至還有些乘此裝病,閉門謝客。

能夠的上分量的人都不是傻瓜,官做到他們這份上了,皇帝就在他們身邊,裝模作樣還來不及,還要在他眼皮子底下賺這些錢,那絕對是把那些禦林衛當紙糊的了。

在這群人中處于最尖端的就是殷誠,身為吳林府首富,觀望整個江南郡也算數一數二,他聰明的關門閉戶一點神色不露,可誰知道他已經在自己書房裏腳不停歇的轉了幾天了,派了好幾撥的家丁,聽來的都是這些個光怪陸離的,心冷的直打顫,這次南巡他能趕上時機獻出被自家兒子過分華麗修繕的宅子,真是上天開眼,一舉兩得,不僅有了好名聲,還讓這燙手山芋得了好去處。

現在連三得都擺在他面前了,他若不去争一争肯定得悔一輩子。可是侯知府那邊傳來的消息都是讓他忍耐,千萬別到外面亂撞。連千辛萬苦攀上的郡守剛傳來的消息也是同一個意思,只能坐困愁城,幹等着沒有一點辦法。

靜谧的書房,有人悄然而入,殷誠擡頭見到來人,深鎖的眉頭,稍有松泛,終于停下躁動,一屁股坐在了搖椅上,來回晃了兩下,疲憊的說道,“乖妞,這麽晚了還不歇下,來做甚。”

嫩黃衣裙的小女孩嬌笑出聲,軟語糯糯道,“爹爹不歇,女兒怎麽歇的了。”小女孩把手裏的盛着點心的托盤放在案桌上,端了把繡凳坐在了殷誠腿邊,輕輕的捶打起來。

殷誠看着自家唯一的女孩,心頭堅冰暖融化水,伸手輕撫女孩發頂,“爹爹不累,小心手酸。”

“爹爹是不是最近哥哥們做的不好,又惹您生氣了,您別着急,等我再大點,就替您好好看着他們,不讓您心煩。”小女孩斜歪着脖子,亮晶晶的水眸故意裝出兇狠的摸樣,真是又嬌又可愛。

殷誠剛才的煩憂,被她這麽一攪徹底的揮散開,直起身來,看着女兒道,“你哥哥們最近到是有些長進,那事雖然做的過了,到今日看着也不是全錯。爹爹這兩天還不是為了你。”這話一點沒錯,若他們家真成了高門大戶,那殷馨他最愛的女兒身份自然水漲船高,得個好姻緣就不在話下。

殷馨這次一點不客氣的在他小腿處重重一錘,撇着嘴真的惱怒道,“爹爹,我有什麽值得你操心的,是不是又在琢磨我的婚事,都跟你說了一萬遍,女兒是真喜歡殊哥哥,你真當我說假的。”邊說邊站起身來,叉着腰臉漲的通紅,這真是他們倆父女的死穴,誰提誰怒。

果然殷誠也不高興了,大聲道,“你怎麽又不聽話,袁殊有什麽好,狼崽子而已,早知道我就該把他丢在狼窩,操的什麽好心,得了這種好報。”

“哼,你在殊哥哥身上得的好處還少嗎,你都把他當幾個人使喚了,現在又把他遠遠的支到昆侖,你……你實在太過分了。”殷馨越說越氣,握緊着拳頭,就像只護食的小母獅。

就這麽來去兩句話,把原本溫馨的父女之情吹散的一幹二淨,自從殷馨不顧一切都說出自己喜歡袁殊,非君不嫁後,這兩人真是見面就吵,可不知為什麽吵來吵去就是吵不散,活活羨慕死她的那三個哥哥。

還沒等殷誠暴跳起來怒斥,外面就猛的竄進來個火急火燎的小厮,兩父女見到來人,矛頭一致對外,相似的眉眼整齊劃一的皺起,開口痛斥,“開柳,毛手毛腳的幹嘛呢。”

轉頭相視一笑,頃刻間又開始溫情脈脈。有緊急大事要報的開柳,顧不上對這兩父女每天一出的吵鬧轉眼就能和好進行腹诽,就急急的把手上的信件交給了殷誠。

殷誠接過來看到封皮上的名字,不自覺的手抖,拆了兩次還沒拆開,殷馨一把搶了過來,迅速幫他拆了開,把裏面的東西都抽了出來,倒在桌上,齊齊伸頭一看,手掌大的一張紙片,端正的寫着兩個大字----事成。

殷誠瞬間狂喜,抱起女兒就連蹦了好幾下,吓的殷馨哇哇大叫。

正處此事中心邊緣的湯元無知無覺的躺在床上正跟趙元睿讨論肚子大小問題。

“你覺得我這肚子正常嗎?都快三月了,怎麽還是一點沒鼓?”湯元隔着亵衣輕撫着自己的肚子。

趙元睿側轉身,伸手蓋住她的手上,感覺了一下後說,“還是有點的,前頭三個月是不明顯。”

“你怎麽知道,你問誰了,康先生?他連這個都懂?”康先生怎麽說也只是個男子,女子懷孕的事他能知道這麽清楚。

趙元睿挪了挪身,重新平躺好,并不準備回答這個問題。

湯元等了半天,沒見人吱聲,大是不滿,轉過身來,捏了捏他的臉,“說說嘛,是誰?你都不說,我若是有問題不明白,該問誰去?”

“你告訴我就行,耽誤不了。”就怕她有事還不告訴他,還要別人再說給他聽。

湯元假裝不悅,“你這人好讨厭,有些事情,還是要跟有經驗的人打聽打聽,讓你再去問,我說的出口,你問的出口嗎?”

“有什麽問不得的,還有朕問不了的事。”趙元睿覺得這根本就不是個問題,湯元的事對他來說至關重要,怎麽可能還會去計較這些。

“好啊,”湯元到是大起戲弄之心,“我的這裏最近漲的難受,你明兒就給我問問怎麽辦。”其實這事也是她前世聽說的,到她現在這個月份還早的很,她就是想看看他怎麽說。

趙元睿的手被湯元直接迎到峰丘,抓握住那團軟綿,看着她一臉的戲膩,就知道這是她故意的,索性就一口封唇,先親了芳澤再說。

第二天一早,湯元剛用了飯,就見兩個年紀稍大的嬷嬷,恭敬的站在一邊。

湯元漱口後,眼睛轉向這兩人,那兩人乖覺的給她行禮問安。

“這是……”湯元看向李姑姑,這兩人什麽來頭,新來的幫扶的,年紀也大了點。

不等李姑姑回答,穿淺綠背襖的嬷嬷,上前一步答道,“娘娘,老奴在宮中專司生養,略有經驗。”

湯元微微有些尴尬,本就是戲言,他一早就給她找來兩個,宮裏來的?莫非是剛剛趕到,也不知昨兒的那問題他有沒有問。

“幾時來的?”

“回娘娘的話,老奴來到此處已有十日,旨意一下,就趕來了。”還是那穿淺綠背襖的嬷嬷答的話。

那就是從京城下的江南,直接就等在這裏。

湯元點點頭算是知道了,叫李姑姑把推椅推過來正想走,那嬷嬷見此趕緊問道,“娘娘,皇上讓老奴來前,說您有些不舒服。”言語支吾,略覺不安。

湯元終于明白,趙元睿是真問了,反而她到不敢說了,這真是怎麽說好。這麽私密的地方,別說她确實是不難受,真難受了,她還要猶豫一回,郝然的揮揮手,什麽話也說不出來,叫李姑姑趕緊推着她走。

搞的兩個新來的嬷嬷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以她們的身份,做的又是要緊差事,宮裏的嫔妃怎麽着也得另眼相看,算的上是有地位的。

在別人的羨慕下接的旨,來的路上她們也是意氣風發,這可是大好的前程。可在這裏呆了幾天,聽到的見到的,真是大出她們意料之外,直到皇上親自過問元妃的孕事,她們這幾年在宮中自以為的見多識廣那真是白瞎了,整日整夜的擔驚受怕,生怕忽然有人來找她們,說元妃怎麽了怎麽了,天知道她們連人都沒見過。

這天皇上忽然問了個離奇的問題,等到她們支支吾吾的解答,又讓她們此後到這邊來當差,過來後,元妃壓根就不問,就這麽晾着她們這麽走了,這算是不喜嗎。

作者有話要說:非常感謝oujill給麥麥砸的雷。

今日更的有些晚,麥麥下午會朋友去了,不好意思!

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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