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景疏從來沒有像此刻一樣覺得異常的憤怒。

從第一次見到景心的時候,老天仿佛就對這個孩子一直不公平。不幸福的童年,不正常的家庭,不靠譜的母親,不開心的生活。甚至,都有很多次受傷的情況。這三年來,景心陸陸續續和他說了不少以前遇到的苦難,景疏越發的覺得,以後,只要她和他在一起,就不會再受到一點的傷害。

這句話,才承諾了多久?

景心,才幸福多久?

現在遍體鱗傷的躺在那裏的人,景疏,你是怎麽實現自己的諾言的?

何念雖然只見過景疏兩次,可每次他都是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眉頭緊蹙,一身的戾氣就連陌生人見到就會感覺到寒冷。他一直一言不發的盯着還在睡着的景心,那些青青紫紫的顏色在他的眼裏是那麽的刺眼,就好像一下下的打在了他的心上。

何念不敢說話,卻抵不過徐左和湯磊的眼神。

她向前邁了一步,小心的靠近景疏,“景叔叔……”

“她怎麽會弄成這樣?”景疏一開口,何念覺得周身的空氣更冷了。

“我也不清楚。本來,本來我是要和景心一起去的,但是被班主任留下來談一些事情,等我回到家的時候才接到景心的電話,說是,說是……”何念看着景疏那張毫無表情的臉,吞了吞口水,覺得有點說不下去。

“嗯?”

何念幹脆一閉眼,什麽也不管的就說了出來,本來把景疏叫來她就已經做好了被景心責備的準備。更何況相比較挨罵,景心的傷才更重要。

“景心怕你擔心,不讓我告訴你她受傷的事,還說——”

“還說今晚在你家睡,是不是?”

其實,何念不說,景疏也能猜個大概。傻孩子,也不想想,就她這麽嚴重的傷,哪是一天兩天就能好的?

“你們誰是徐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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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左微微向前走了一步,“景叔叔好,我就是徐左。”

不知道為什麽,徐左明明是第一次見到景疏,卻感覺到自己對對方明顯的抵觸感覺。

聽何念說,他是景心的叔叔,至于景心的其他家人,他們都不清楚。

雖然兩人都姓景,但徐左總有一種他們不是一家人的感覺。

“我聽景心說,她這幾天都是在為你們籃球賽的事幫忙、加油,那麽,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她為什麽會弄成這個樣子?”

雖然景疏這種質問的語氣讓徐左很不爽,但這句話還是直戳徐左內心,不得不說,景心這次受傷和他有着或多或少的關系。一直挺起的背,也略微的有些垮。

“我們到籃球場的時候,她已經是這個樣子。我們也想知道為什麽,可景心一直昏迷着,只有等她醒來才能知道前因後果。”

天已經快要黑了,考慮到安全問題,景疏讓司機把三人送回家。雖然徐左的行動間還有着想留下來的意思,可想到家裏還沒來得及交代,只好和湯磊何念一起離開了醫院。

景心一直昏昏沉沉的直到十二點才醒過來。

期間還不斷的說着夢話,身體不停的翻來覆去,偶爾碰到了受傷的地方都要疼的直皺眉。

景疏試圖讓她平靜下來,卻又不敢用力的去碰。只好握着她的手,微擡起身子,一邊叫着她的小名,一邊用毛巾擦着景心頭上、臉上不住的冷汗。

等到景心醒來的時候,景疏覺得自己辦個身子都要僵硬了。

景心眨了眨眼睛,似乎不太清楚自己到底在那裏,動了下胳膊,身上各處的疼痛傳來,讓她的意識漸漸清晰起來。

她記得,她被司莫禹糾纏,然後自己摔下了臺階,被徐左他們送到了醫院,然後她不敢告訴景疏,還讓何念一起幫忙瞞着他……

可是,誰能告訴她,現在一臉寒氣握着她手的那個男人是誰?!

不是說不要告訴他的麽?!

“景心,我問你,是不是無論出了什麽樣的事情,無論你自己受到了多大的傷害,你第一時間就想瞞着我,是不是?三年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我們現在是一家人了,發生了這麽大的事你不僅不告訴我,反而選擇欺騙我,你覺得我知道後會不擔心不着急麽?還是在你看來,我還不是你的家人,甚至連普通的朋友都不如?”

被司莫禹掐住的時候,景心沒有哭。摔下臺階的時候,她沒有哭。醫生為她處理這些傷口的時候,她也沒有哭。可景疏這些話說出來的時候,她的眼淚就像開閘的洪水,嘩嘩的往下流。

就是怕他擔心,就是怕他着急,就是太在乎他,才不敢讓他為她心疼一點。

就像現在,明明是責備的口氣,她卻聽出了從未有過的溫暖。

“我……我不是。你,你是家人。就是……擔心,才……才不敢……”那些委屈害怕和痛苦,好像找到一個突破口一樣,宣洩的一發不可收拾。

“小傻瓜,別哭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知道你是怕我擔心才不敢告訴我。可你也不想想,你發生了那麽大事,卻不告訴我,我知道後得有多擔心多着急。往大了的方向說,如果,如果你這次摔得很嚴重,不及時通知我,留下什麽後遺症,或者……那我該怎麽辦?我答應過你不會再讓你受傷,可是你現在卻變成了這個樣子,你覺得我心裏會好過麽?還有李嫂,她那麽心疼你,要是你這個樣子被她看到,她得哭多長時間?”

“你,你有沒有和李阿姨……”

“放心吧傻丫頭,我怎麽敢告訴她。要不,現在在你身邊都能哭出一條河來了!”

“噗嗤——”景心破涕為笑,不好意思的拿過景疏的手擦着自己的眼淚。

景疏寵溺的捏了一下景心的鼻子,順便擦掉了她的鼻涕。滿手的黏膩他好像感覺不到似的,随手抽出一張紙巾擦擦手,又給景心擰了擰鼻涕。

“好啦,愛哭鬼。現在該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麽受傷的了吧?”

第二天,景臻也知道了消息,帶着大包小包的東西以及和景疏剛到時一樣的一臉怒氣來到了醫院。

這三年的時間,以前最不對付的兩個人就像變成了忘年交一樣,相處的不知道有多開心了。所以,收到景疏的電話後,二話不說的把該帶的東西帶到了醫院,不該通知的人一律瞞了起來。

景心的氣色比前一晚要好很多,只是臉上那道長長的傷口讓景臻一眼就心疼的直抽抽。

“好啦,小臻臻,不要板着一張臉了嘛,我已經好很多啦。臉上這個傷口看着吓人,可并不影響什麽的,結疤之後不會留下什麽痕跡的!快,給本公主笑一個。”趁着景臻低頭檢查她的傷勢的時候,景心一把捏住景臻怒氣沖沖的那張臉,捏完又揉,揉完又搓,這才把景臻那張黑臉弄得稍微緩和一點。

“誰弄得?啊?誰把你欺負成這樣?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快告訴我,到底是誰?”

“哪有誰啊?誰都沒有,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下來的。”

就和昨晚,不,今天淩晨回答景疏的一樣,景心還是選擇了隐瞞事情的真相。

她後來仔細想了一想,雖然司莫禹這個人真的挺可恨,但當時要不是自己反應的激烈一些,也不至于摔得這麽慘。既然他當了縮頭烏龜,就說明他還是害怕了。都是一個學校的同學,沒必要搞得那麽嚴重。再說了。那個司莫禹不是馬上畢業了麽,以後指不定能不能遇到呢。

景臻和景疏對視了一眼,景疏對他點點頭,景臻便明白了。

他記在了心上,既然景心不願意說出來,不代表他查不出來。

景心在醫院又住了一段時間,景立行和李嫂那邊最終還是沒瞞住。但是并沒有告訴他們事情,只是說扭傷了腳,不太嚴重。

那個時候,景心臉上的疤和身上的淤青都好的差不多了,腳踝的拉傷雖然好的慢,但也沒有耽誤多長時間。盡管如此,她還是錯過了一心想要去現場的籃球賽。

不出意外的,徐左那隊人在籃球賽中發揮出色,一舉奪冠,聽說還超高三組好多分。

景心出院那天,正好是周日。徐左就拿着冠軍獎杯和何念一起去接景心出院。

景心的腳好的差不多了,可以嘗試的自己走路。在見到徐左手中的冠軍獎杯時,她比誰都興奮,要不是顧及腳上的傷,估計她都能跳起來。景疏在旁邊幾次三番的提醒她小心,她都好像沒有聽到的樣子。景疏只好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看着。

“對了,這次本來徐左他們還是很擔心能不能拿到冠軍,畢竟高三組司莫禹的實力不可小觑,可誰知道他比賽那天竟然沒有上場。聽說是摔斷了腿,現在還在醫院躺着不能下床呢。”

徐左一直和景心說着比賽的過程,何念突然想起來插了一句,景心聽到那個名字,不由得愣在那裏。

司莫禹的腿摔斷了?

怎麽會那麽巧?

但是景心并沒有細想,那個人,她實在不願意想起。摔了才好呢。

一直沒有說話的景疏聽到這個消息時,眉頭一皺,這個景臻,下手還是真重。不是說好小懲小戒一下的,怎麽搞得人家到現在都不能下床?

不過,可真是舒服啊!

作者有話要說: 表示今天碼完之後忘記的一幹二淨,不知道寫了啥。

進度還是略慢,畢竟起點年齡低。

表嫌啰嗦

作者明後天要繼續挂水,連續五天啊!

崩潰

快用收藏來安慰我!

嘤嘤嘤

剛發現一件很高興的事,上榜啦~

只是時機太不對了。。

可憐我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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