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小妖怪竟然這麽有文化
這個“葛竟”就這麽地在羅維禮家裏窩下來了,沒事時還會去幫老爹炒炒面粉、趕趕小毛爐什麽的,把個老爹哄得開心得不行....老爹估計是産生了一種錯覺,覺得他自己正在享受着天倫之樂....
羅維禮有時也會交待葛竟去做一些個簡單的活計,沒想到他都能完成得不錯。羅維禮就在想,嗯,得讓他适應靠自己的雙手生活的日子,否則他總不能老是靠他自己那張妖怪臉吧....(其實,那張妖怪臉确實是很漂亮的。只不過,在羅維禮看來“女氣”太重,他看不太習慣。)
羅維禮就一邊想着要多多幫助小妖怪從良,一邊具體計劃着他将要去宿州完成的事項。
等到了四月半,那改良過的盤醬出醬了....羅維禮拿了支筆算着這撥醬的定價,還有之前采買烏麥時的一些個計算失誤,他算了算下一批烏麥得買多少來匹配這些豆子的量。
那小妖怪就繞到他身後,靠着他....
“去,你活還沒幹完呢,粘過來做什麽?”
“做完了。”
“好吧,一邊歇着,我這兒幹正經事呢。”
“....哥哥....你的字寫地好醜哦。”
“我!....沒辦法,不好好讀書,像哥哥這樣,寫出來的字就是會這麽醜。”羅維禮自認為這叫“機會教育”....
“哥哥,你要寫什麽,我幫你寫,你就口述就行了。”
“啊?”
....
羅維禮将信将疑地将手裏那支小毫毛筆遞于小妖怪....他一寫....呃....羅維禮就覺得,以後一定不可以貌取人....
接下來,羅維禮把個小妖怪當成了“打字機”,或“随身小秘”,想記什麽想寫什麽,就念個一嘴,那小妖怪竟然精靈得很,還會将那些話給歸類排布在一個區塊。每每一樁事完結,羅維禮再順一眼那張或總結、或分析計算的紙,就覺得....這比電腦都好使....只不過,小妖怪不會寫阿拉伯數字,那些個數都是大寫的繁體中文版的數字寫法。羅維禮看着嫌累,就教了小妖怪寫阿拉伯數字,接着沒兩天,小妖怪就用上了這種數字寫法去記錄羅維禮交待記錄的東西了。
小妖怪還問羅維禮:“哥哥,這種寫法是你想出來的嗎?”
羅維禮想不到怎麽回答,就說他家那塊的人都這麽寫,是當地一個大商賈為了做買賣算數兒方便、給想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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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葛竟”在羅維禮心中的地位也上升了,從一開始的“小妖怪”上升成了“小秘”,于是乎,稱呼也給改了,由“喂”變成了稱呼他名字“葛竟”。而這個葛竟好像真的很喜歡貼着羅維禮庇股後面跟出跟入的....而羅維禮就讓他跟了下去,他想着,葛竟跟着自己,總比放他出去出賣色相的好。再接着,羅維禮就給葛竟買了幾身衣服,把他之前那套在羅維禮看來有點“花裏胡哨”的衣裳給....放在家裏收好....(衣服也沒破沒壞,就這麽扔了,羅維禮也舍不得)不讓他再穿了。
再過了沒多久,就到了四月二十多號了,羅維禮拾搭了拾搭,就準備往宿州去了,葛竟....是會跟着去的。本來是想說,這麽一來一回的一趟也挺累的,就問他要不要呆在家裏、陪着老爹,自己那個鬼畫符的寫法,就那麽将就着也是能看明白的,可是,這小鬼,非吵着鬧着一定要去,還說什麽“一個半月才好呢,最好比一個半月來得久”,羅維禮是沒聽明白,不過,既然“小秘”要跟了去,那當然是讓跟了,哪個老板出行,不講究個排場的(羅維禮當時自我調侃時的心聲)。
在出發去宿州之前,他把盤醬這批貨發了一部分給了司徒,司徒一嘗一弄,就明白了羅維禮之前說的“适合與炒菜搭配”的确切意思。司徒當時問了羅維禮說:“你家裏現在這個有不少吧,為什麽只給我這幾壇?”
羅維禮知道司徒在這個上面有點“小心眼子”,也沒跟他計較,就講道:“這種醬,因為醬調的和以前那種不一樣,所以每隔一段時間,它的成色、醬味都會稍有不同,我先給你一批,下一批我回來後自己開壇試味之後再給你,我主要也是想自己先嘗嘗,心裏對這種醬的味道層次有個數。”
司徒見他認真地解釋得這般清楚,便馬上說道:“哦,好的好的。”主要還是剛才他自己猜疑羅維禮的那副小鼻子小眼睛的樣子、讓他覺得有點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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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趟遠門出得算是挺順利的,葛竟很幫得手,在宿州那段時子裏,他天天貼身地跟着羅維禮,每天拿着個那種賬房先生用的宣紙薄子,懷裏揣着支毛筆(加了竹蓋子,用好後蓋好,半日都不會幹),又是寫又是算的,幫着羅維禮理清了不少事。而且,他記性還好得很,有時羅維禮事兒太多太繁雜,卯不然的一個話到了嘴邊了給忘了,往身後看一眼,那小秘就馬上給提個醒。
羅維禮就覺得,讓這小鬼頭跟着,是個相當正确的決定。
今年在林大哥他們村子上,真的是落實了他在出發來這裏前的那些個設想,基本上算是都落實了。
林大哥那個村子現在基本上就變成了采收、初步加工瓢瓢兒花籽子的一個加工廠。
羅維禮本來也沒什麽歷史概念,他平時也不看劇,對古代的土地所有制是完全沒有概念。他本來就只有些模糊的印象,像是,比方說有什麽“地主”“佃農”之類的。他本來還有擔心說是把這村裏的人手都調了來給自己做活兒,別到時候得罪了什麽大地主....結果,側面地向林大哥一打聽,才知道,原來這裏的農地都是他們自己的。當時說這些個話的時候,林大哥見這羅姓東家一臉不太能相信的樣子,還把家中的那個地契給拿了出來給他看,還解釋了解釋....
羅維禮那時才知道,這個時候,還沒有所謂的地主、佃農,朝庭一直在鼓勵着土地的盡大量的私有化。
買賣土地就像他之前買那些宅子一樣,要立契的,買地就要立地契,買宅就要立宅契。在地契方面,有官府給蓋了紅印的契叫“紅契”,沒有官府紅印的契叫“白契”。一般,直接向官府買的地,能拿到一張紅契。但假如說,接下來私相轉售,那買賣雙方會自己立一張“白契”,也就不送到官府那裏蓋印了,因為官府也懶得管你。那這種情況下,買的那一方就要收好一紅一白兩張契。
林大哥他們村裏現在基本上都把自己的農地給棄置了,因為弄那個瓢瓢兒花籽子賺得比種糧食要多得多。現在那個村子裏的小孩都會幫着家裏大人摔籽子,老年人都會幫着家裏的壯丁在那裏耙曬花籽兒,為的是讓家裏的壯勞力将時間多用去在附近四裏八鄉的非農地裏去收這些個能生錢的東西、給在真定府的羅姓東家。
羅維禮留了份心思,問了林大哥一嘴:“林大哥,那這些個不用來種糧食的‘荒地’,是屬于誰的?”
“誰的都不是,沒人要,官府也不管。”
羅維禮本來想着要把那些個地給買下來,因為他看林大哥他們都買得起一畝三分田了,估計這種荒涼地方的土地也不會多貴。
但是,他又一想,其實不用這麽着急地圈了地,只要控制住林大哥他們的菜籽去路,也就是說,只有自己會買這玩藝兒,那就不用擔心這個菜籽的供應問題。因為他們就算收了,也賣不給其他人。而別人也不會要這個地,因為他們都當這些地是荒的,盡長些沒用的黃花兒。
就出于這一點,羅維禮就更确定了,要把這個村完全變成這個菜籽的初步加工地,因為這種集中的加工地點,就會相對封閉。比那種到處請散戶來做這個活來得要好,因為人多口雜的,也不知道該信誰。
羅維禮決定還是讓這個瓢瓢兒花野長個一、兩年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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