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迷藥
? 鐵柱觀事情已了,陵越沒呆上多久,到底還是獨自回天墉城複命。
一個人把另一個放在了心尖兒上,所以為了對方總願意事事退步。哪怕對方沒有借口都願意幫對方找借口,何況屠蘇現在道理充足呢?
人心總是偏的,有時候就連芙蕖都覺得陵端說的挺有道理。
連陵越自己都說不清屠蘇于他而言到底是個怎樣的存在,雖說以前曾是把屠蘇當過弟弟,但長大後便再沒這麽想過。特別是現在知曉了蘭生的身份,更是知道蘭生和屠蘇是不一樣的。
陵越不明曉這樣的情感,卻也不會害怕,更不會因為不明朗這種感情是什麽就退縮回來。聽從本心,一路向前,這才是陵越。
那邊陵越回了天墉城,這邊屠蘇一行人各自養好了傷前往江都。幾人到了江都不久,紅玉姐也下山幫助屠蘇。
再見紅玉姐,屠蘇還是不由得感嘆,果真紅玉姐是心思最為缜密的。一路走來,就連師兄都深信不疑的少恭,唯有紅玉姐一直對其不慎信任。雖然有些事不能同紅玉明說,但屠蘇也會委婉的詢問一些紅玉的建議。
有些屠蘇自己也想到了,有些則也是讓屠蘇茅塞頓開。
在江都和衆人回合,甚至方如沁和孫小姐都到了,屠蘇拄着下巴看一群人吵吵鬧鬧。估摸着時間,既然方家二姐已經知曉小蘭喜歡的是襄鈴了,怕是已經給師兄傳信息了,不日師兄和芙蕖估計也是要到了。
而自己真正的第一步也要邁出去了
記得上一世師兄到來是沒有什麽意外的屠蘇,看到芙蕖哭花了一張小臉,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陵越扶進院子的時候,也不由得方寸大亂。
屠蘇直接接過陵越将其橫抱進屋,喊來少恭給陵越診治。
“舊傷未愈,又傷了本源,怕是要修養一段時日。”就連少恭都沒忍住蹙了眉,行了不知多少輩子醫,這麽能折騰自己的還是頭一次見。
屠蘇看向芙蕖,眼神分明在詢問‘怎麽回事’
找到了主心骨的芙蕖抽了抽鼻子,旁邊的紅玉攬着她的肩安慰她,芙蕖這才娓娓道來。
原來這陵越和芙蕖下山,不僅是為了方如沁所求,更是鐵柱觀發來信函說狼妖尚有怨氣殘餘為禍人間。
陵越重傷未愈,芙蕖一年方能下山一次自然想欣賞山下風光,更要調查狼妖的下落。于是兩人理所當然的沒有禦劍,探查狼妖之事萬分順利。卻不想最後關頭狼妖竟然召喚出了怨靈,為了保護芙蕖,陵越這才動用本源靈力傷了自己。最後還是鐵柱觀的老%0%0主親自出手救了兩人,不然以陵越的狀态兩人當真是兇多吉少。
再加上陵越身子底子不比當初,自然不能像上一世一樣到了江都還似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又行了些路程,陵越這才暈了過去。芙蕖害怕歸害怕,但好歹也不傻。
一邊哭一邊禦劍也沒走丢了,不過芙蕖功夫不到家,禦劍帶人還是有些勉強,此時臉色也不好看。便讓少恭幫着也診了脈,煎了服方子喝了,又調息半天,這才修養過來。
陵越不日也清醒過來,見屠蘇臉色不好看也不知道該開口說什麽。
終于有一回是屠蘇服了軟兒,端藥來給陵越,就着屠蘇的手喝了藥,屠蘇臉色這才好些。
強硬的讓陵越繼續卧床休息,屠蘇坐在桌子邊對着床蹙着眉‘似是上一世師兄就是受了傷,若不是這一世很多傷師兄抗不過去怕是我依舊被蒙在鼓裏。這次始皇之行怕是不能讓師兄跟着冒險了,師兄本就靈魂有損,現在身上有傷不說還有本源受損,師兄若是在始皇陵出了意外,我是決計不能原諒自己的。可始皇陵每一關都需要有人拖延才能讓其他人通過,少了一人,誰又來補上這一關呢?’
屠蘇這裏還沒有計劃出來,那邊就又出事了。
陵越将襄鈴打傷了不說,方蘭生竟然被雨淋病了。盡管屠蘇對襄鈴只是兄妹之情,屠蘇也不想師兄誤會襄鈴。
“師兄自小在天墉城長大,不懂情愛之事……”屠蘇也是忘了自己上一世怎麽說的了,只能按照自己現在的想法勸解,估計可能言辭有差,而意思總歸相同。
陵越清亮的瞳孔凝視屠蘇半晌,轉過頭起身離開。
不記得師兄上一世的反應,不過開師兄的樣子定是聽進去了。屠蘇也起身想去旁敲側擊紅玉姐給些對策,剛走了幾步又轉向陵越去的方向跟了上去。
沒想到陵越竟在動用自己的靈力為襄鈴療傷,知道這時不能打擾,屠蘇也就躲在一邊看兩人正說些什麽。
忽然想起來,師兄似乎很在乎自己說的話?
當初少恭也好,晴雪也罷,陵越對他們談不上敵意。但也明顯毫無信任,不想深交。但似乎自己和他們成為朋友,乃至兄弟之後,陵越對他們的态度也明顯變化了。以陵越的聰穎缜密,竟然一直沒懷疑過少恭?陵越連千殇都能憑借一個背影就分辨出來,以陵越的心思怎麽可能那麽信任少恭?
若是當初的少恭和晴雪是巧合的話,那如今的襄鈴又作何解釋?自己不過提及兩句,師兄便願意損耗修為替襄鈴療傷……
說到療傷,屠蘇猛然想起來陵越還有傷在身。擡頭看去,只剩陵越一人坐在遠處調息,襄鈴怕是已經去看蘭生了。
屠蘇走到陵越身邊,陵越恰好睜開眼睛“屠蘇?你怎麽來了?”
“我來找襄鈴,師兄怎麽在這”還好屠蘇是面癱,善意的謊言可以原諒。
“她去看蘭生了,沒事了,你可以放心。”說話間拉住屠蘇伸過來的手,借力站起身。
沒再多聊,兩人并肩往回走。
屠蘇似是漫不經心的開口“師兄覺得,少恭怎麽樣?”
陵越看屠蘇一眼,見屠蘇面色如常。雖然奇怪屠蘇怎麽突然問這個,倒也照實答了“少恭心思缜密,為人和善,有這樣的人陪在你身邊尋找鬼面人,我很放心。”
“那晴雪呢?”
“晴雪純真率性,為你解開心結,更是多次用幽都秘法幫你平複煞氣,一心待你,亦是好人。”
屠蘇停步盯着陵越,陵越雖是不解,也是停下腳步陪着屠蘇站着“屠蘇你這麽了?今日你有些不對,可是煞氣又不平穩了?”
“我沒事”屠蘇不再盯着陵越,擡步離開。
屠蘇尚未想出辦法來,就到了闖秦始皇陵的日子。屠蘇只得頭天就像少恭讨要了效果好的迷藥,得知這迷藥對身體沒什麽傷害,屠蘇幹脆要了兩個人的分量打算都給陵越用上。
無論如何,這次不能時時看着師兄,他重傷未愈,不想再讓師兄跟着冒險。
少恭也問了這迷藥的用處,屠蘇早就做好了打算如實說了。這事兒于少恭而言并無利害關系,少恭自然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樣子,給了屠蘇迷藥。
晚上屠蘇就把這藥加進了陵越愛吃的素炒藕片裏,屠蘇親眼看着陵越自然吃了個幹淨,這才放心下來。
第二日到了上路的時候都不見陵越醒來,屠蘇給陵越掖好被子,這才出門集合。
大家不知道屠蘇不打算讓陵越去,也是驚訝竟只有屠蘇一人。晴雪便替大家開口問了陵越的去處,屠蘇只回答了一句‘師兄有傷在身’就不願多說的樣子,長了一顆七竅玲珑心的晴雪便是沒有多問。一群人呼呼啦啦的上了路,也沒見陵越跟上。
對半路跟了上來的方蘭生,完全在屠蘇的意料之中,除卻紅玉跟其鬥嘴兩句,大家也都沒說什麽。
讓屠蘇完全沒想到的是,幾人到了始皇陵入口出,陵越早就拿着霄河等在那裏。
“師兄?”屠蘇先看向陵越又下意識的看向少恭
少恭立刻微微搖了搖頭表明立場,早就知道屠蘇那迷藥是給陵越吃的,此刻陵越好端端的站着不說還快了衆人一步,屠蘇自然懷疑是不是少恭給了假藥。
畢竟這少恭上輩子可是有挺嚴重的前科,見少恭搖頭,屠蘇又思量這事對少恭并無益處也就暫且放下此事。
“師兄,你怎麽來了?”
“這事回去再說,先想想我們怎麽進去吧”陵越自然知道屠蘇所問何事
屠蘇到底是沒有下藥的經驗,往藕片裏加迷藥也不知道背着人,直接在廚房加迷藥。恰好被正要去熬藥的陵越抓個正着,雖然不知道屠蘇的心思,但也知道屠蘇絕對不是在幹什麽好事。陵越幹脆出門點了道素炒藕片藏在一邊,等屠蘇把菜全端上來的時候,又讓屠蘇幫忙去少恭那取藥借機換了藕片。
今早發生了什麽陵越都聽的一清二楚,雖然是欣慰屠蘇是為他着想,但自己怎麽能放任他去冒險?幹脆禦劍先到達皇陵,免得追上去在半路遇見,屠蘇又想辦法讓他回去。
盡管屠蘇這裏盡了力,但事情卻在陵越的推動下返回了原來的軌道。
看起來似乎每一道機關都不簡單,但屠蘇知曉陵越遇見的第一道機關最是危險,因為要堅持的時間最長,對靈力和身體都是巨大的負荷,顯然陵越現在消耗不起。
但自己又要去盜取明月珠,不能代替陵越留下。
待到第一道機關大門即将關閉之時,還在猶豫的屠蘇被陵越一道劍光遠遠的打飛出去。
盡管讓屠蘇受了點皮外傷,但總比這傻孩子又跑回來的好。
木已成舟,屠蘇只能盡量加快速度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