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西川究竟怎麽成了KB的專屬助理+負責人?嘛……無論過程如何,結果都是非常坑爹的。
事實證明,他這輩子幾乎不能拜托司徒橋這個“大噩夢”了,除非他想放棄SA這份高薪水的工作,霸氣的遞上辭職信甩頭走人。
但是他絕對不能這麽做的,做完就喝西北風了。
西川還要養身後那一大家子呢,三個女兒一個媳婦,媳婦是專職主婦,女兒們都在念學費砸死人的私立大學,他是家中的頂梁柱,和司徒橋混雖然有時很窩火很憋屈,但真的非常有賺頭,比做研修生負責人工資高出一大截。
但是令人非常郁悶的,三個女兒之中竟然有兩個是司徒橋的死粉,而另一個是剛從路人轉粉,他這個爹從早到晚要被女兒吵着要見司徒橋,要求簽名,多說一句司徒橋的不好還會遭女兒們鄙視和埋怨……
他哪能拉下那個臉去求簽名啊!當爹多難,瞧瞧,多難!
NHK電視臺的藝人休息室設計得非常合理化,每一間休息室有獨立的化妝臺和更易所不提,軟皮沙發,按摩椅,小點心,非常貼心又人性化,不僅如此,還專門為等候上臺的藝人們設立了一個直播現場表揚的LED顯示屏。
從這個顯示屏,司徒橋可以直接觀察到現場的一切,包括那個人……那個他認為不會再有機會見面,卻意外“從天而降”,甚至震翻了大半個日本的男人。
眼神亦如記憶中的深邃漩渦,莫大神五官最霸氣的就屬眼睛了,再搭配上完美的臉型和飽滿的嘴唇,一副迷死人不償命的帥氣測漏俊顏,風靡了全亞洲,乃至漸漸蔓延到了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然而帥氣的長相并不是莫大神所賣弄的資本,他真正令人心動的地方還是在于——演技!
沒錯,沒有一個人會形容他為偶像派演員,莫俊捷從來都是用實力無聲證明的。
司徒橋心下有些摸不準了,莫俊捷究竟是什麽意思?
如果換做是一年前,也許他會立刻撲上去抱住他,淚汪汪的大喊一句——莫哥,好想你。
但是經過了一年緊張又忙碌的藝人生活,司徒橋的性格沉澱了許多,也安靜了許多。
曾經,他喜歡吃別人送來的蛋糕點心,大口大口咬住卻細細咀嚼,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用行動來向別人訴說着它的美味。
現在,他更願意一個人坐在角落裏,默默啃咬着由西川訂來的草莓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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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他出道以後,每天幾乎都被通告塞滿了生活,除非恰好同臺合作,不然幾乎是很難遇到池田雅人他們的組合。
與他最熟悉也是相處時間最長的要屬長野龍一了,但是這小子為了追上小烏鴉的進度和腳步,每天發狠似的玩命訓練,舞蹈和唱功都有着實質性的進步,那是因為幾乎每天都把自己關在一個單人房間,與司徒橋的交流也不算多。
大紅了,心中也空了。
不過偶爾折騰折騰西川大嬸,還是會令司徒橋會心一笑的。
娛樂圈是一個非常殘酷的圈子,瞬間大紅冒出來的藝人如同春筍,但是能保持住高漲人氣堅持到底的卻并不算多。
如果論成功,他們KB出道已經算是一個非常成功的例子了。
但是這個成功能維持多久,剩下的只能全靠他們自己。
在SA他們還算是出道藝人中的後輩,有許許多多比他們更紅更有實力的藝人組合,公司也不可能整天想方設法圍着他們轉,什麽機會都往他們兩個身上砸。
司徒橋擡起頭,與臉幾乎糾結成一團的西川同志無聲對視,慢吞吞的從他手中接過了嶄新的手機盒子,咬了咬嘴唇,說,“謝謝西川先生,那我就收下了。”
西川一咬牙,“你原來那個不是修好了嗎?”
司徒橋眨了眨大眼睛,“又弄壞了不行麽。”
西川頓時一哽,憋了半天才緩和了臉色點頭,“很好,當然可以。”
就這樣的臭小子,真猜不透寶貝女兒們到底喜歡他哪裏!完全拉不下臉要簽名,他預計自己未來三年都拉不下那個臉來。
長野龍一每次看到西川在司徒橋這裏吃癟都特別想笑,但是又不能在這種時候火上澆油,于是每次都憋得很辛苦。
這次西川走後,他又歪斜在了司徒橋身邊開始悶聲輕笑,但是突然想到了什麽,随即問道,“橋,聽說莫先生這一次來日本都沒帶随行助理。”
“唔。”提到這個人,司徒橋眼神有點飄忽。
長野龍一并沒有察覺,繼續說道,“很難想像啊,我以為大神的排場會很誇張呢,結果和我們用一樣的休息室。呵呵,莫先生真的很厲害,出道了這麽多年竟然一點緋聞也沒有。前幾天連雅人前輩都被爆出了不着邊的緋聞,我們現在年紀小,西川先生說等我們過了十五,也會花邊新聞不斷的。”
“那是媒體的一種炒作手段。”司徒橋低下頭,額前的碎發遮住了迷茫的雙眼。
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心思出問題了。
出大問題了!
在曾經的世界,他最重要的人是兩個哥哥,尤其是在父母過世後,司徒家三兄弟相依為命,長兄如父,次兄如母,任勞任怨毫無怨言的為他收拾一切爛攤子,從小護他到大,從未讓他收到過任何委屈。
那是以前,現在,你問他最重要的人是誰——他腦中蹦出的人,竟然就是莫俊捷。
司徒橋揉了揉眼睛,在心底狠狠鄙視了自己的沒出息,你已經出道了,有工資了,也能頓頓吃上肉了,別再想着抱大腿了可以不?
真的很丢臉啊……可偏偏他認識的同胞又只有兩位,一個是不着調的導演,一個就是莫大神。
長野龍一對他來說也算是重要的人,但是他心中跨越不了國籍的坎兒。
外國人再好也是外國的,我國的怎麽差都是我自己國的……不一樣,還是不一樣,骨子流淌的血液,本質就是不一樣的。
還有一個節目就輪到他們KB組合登場了。
在正式開始表演前,按照慣例主持人要先進行一小段約有一分鐘的采訪,風頭正盛的組合團隊也可以提升至兩分鐘左右,而KB剛好屬于這個範圍,兩個被演出服包裹得裏三層外三層的青澀騷年每人要分擔一分鐘左右。
他們一共要唱三首歌的高潮節選部分,三首歌,三套衣服,都要在舞臺上五秒鐘內完成,任務可以說非常艱巨,就連西川都收起了對司徒橋的糾結,在倆人上臺前一臉認真的不斷叮囑。
“司徒橋,不許說錯話。龍一,你比較穩重,多兜着點他。記住,換衣服的時候兩個人動作要快,要統一,就算臨時出錯了伴舞的孩子們也可以給你們遮掩一些。踩準鼓點,別在全國人民面前丢人。成功了我……咳,給你們買草莓蛋糕。”
司徒橋瞥了他一眼,無聲點點頭。
心嘆日本的春晚真單調,連點語言類的節目都沒有,清一色都是唱歌。
長野龍一同樣點頭,此時也在心中感嘆,西川先生果然是面冷心熱的人,對橋很好卻從來不說。
草莓蛋糕不用想就知道是為了誰買的,從來就沒見西川先生主動提過要為自己買什麽愛吃的東西……差距啊……
三人在臺下溝通完畢,會場的觀衆們已經因為接下來要登場的兩人而炸開了鍋,歡呼掌聲不斷。
當然有個人就非常淡定了,那就是穩穩坐在第一排特等席的莫大神。
不過如果你仔細瞧他不自覺握緊的拳頭和眉宇間輕輕蹙起的眉頭就會知道莫神有多麽激動和緊張,一向息怒不外洩的莫大神其實已經在努力控制自己了。
如果不克制,他也許會直接沖上臺去踹走司徒橋身邊的那個人,自己頂上去和小烏鴉合唱一曲。
一年多,只能從新聞媒體看到某只臭小孩的身影,這個沒心沒肺的小東西,難道就一點也不惦記他?
臺上,司徒橋和長野龍一已經開始接受采訪了。
主持人,“哎呀呀,今晚的嘉賓中年齡最小的兩位閃亮登場了,聽說橋君要比龍一君大上一歲?真的嗎?”
長野龍一腼腆一笑,“嗯,是真的。”
司徒橋默默橫了主持人一眼,哪壺不開提哪壺,為毛一定要先拿他開涮,長得矮小有錯嗎?全日本可沒幾個長野龍一那不正常基因的。
此時攝像機正好給了司徒橋一個臉部特寫,小腮幫子鼓鼓的可愛表情播放到了全國的觀衆們眼前,頓時萌煞了各種大叔大嬸大媽大哥,年輕人們則是直接尖叫起來了。
今夜啊,注定不平靜了。
臺下的某神拳頭又緊了緊,死小孩兒,演出結束後如果乖乖撲過來什麽事也沒有,如果偷偷溜走……呵呵呵……
臺上的司徒橋頓覺背後一冷,剛好主持人與長野龍一的互動已經結束了,接下來就剩他了。
壓軸的部分,也是最關鍵的部分。
這次演出的嘉賓中,他和長野龍一不僅僅是年紀最小的,也是性質最特殊的。
一個中國人和一個日本人組合成的小團隊,總會被人拿出來說點什麽的,尤其是在這特殊的日子裏——跨年之夜。
也許國家與國家之間慶祝新年到來的方式并不一樣,但是大家對未來的向往和期待之心卻是相同的。
藝術不分國界,而他正是今晚這個大舞臺上唯一一個向觀衆們獻藝的外國人。
也許在上臺之前還有些小急促緊張,但是現在司徒橋是一丁點也沒了。
怕啥,臺下還坐着一個呢。
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他有同胞!
“衆所周知,橋是一名中國人,那能不能請橋用中文和我們打聲招呼呢?”
“大家好,非常感謝大家對我們的支持。”司徒橋說着,還非常紳士的彎下了腰,同時輕輕擺臂,與日本那哈腰點頭的純禮貌性架勢完全不同,做得特別優美,頓時就有人激動了。
如今也是一亭亭玉立的美少年,青澀的氣息被淡淡的妝容所覆蓋,舞臺妝不豔麗,不張揚,恰好到此的妝點了少年精致的面容,簡直是錦上添花,在明亮的燈光的照耀之下,仿佛一只不食人間煙火的小天使。
後臺,西川默默撓牆,都被這小子純良的外表給騙了啊!這哪裏是小天使,根本就是一小吸血鬼!
“橋這一年多的成長和努力是我們有目共睹的,KB的音樂元素,讓我們又見識了、聆聽到了許許多多不一樣的東西。”
主持人內心哀嘆,一分鐘時間可能要不夠了。
竟然會看一個小孩兒發花癡呆了十五秒鐘,看來只能将事先準備好的臺詞縮短,多多争取時間。
于是有關神馬中日美好邦交之類等等的大問題也只能無奈跳過,原本主持人也覺得問一個孩子這些問題有點借題發揮不厚道,正好,現在不用問直接PASS了,她也是KB的粉絲啊有木有!
“如果有機會,橋和龍一會不會到中國開演唱會?”
“不是會,是一定,我一定會回去開演唱會的!”這麽說好像有點欠扁,畢竟還在東京的舞臺上,司徒橋覺得自己要低調,于是補充道,“希望KB的音樂可以被世界這個大家庭中的所有人接受,我們會一路努力下去的,請記住我們是——KB!”
最後還和長野龍一來了個招牌POSE,一分鐘成功糊弄完畢。
頓時臺下又有人激動了,卻沒有人在吶喊鼓掌助威。
因為接下來的歌,适合我們靜靜的,放松全身的,來聆聽。
他們的歌也許不夠火熱,卻演唱得極為用心,他們的笑,他們的舞,都帶着一股特殊的感染力,這裏現在是屬于他們的舞臺。
長野龍一,司徒橋,新生代——不,是新聲代。
他們的歌,耐人回味,仿佛甘醇的美酒,淺淺的飲過卻意猶未盡。
第一首,第二首,第三首,三套不同的演出服,三首不同的歌。
舒緩開頭,歡快結尾。
“我們是——KB!”
今夜一過,全日本還有人不知道KB的名字嗎?肯定會有,但是絕對不多了。
下臺前,司徒橋勾起了一抹甜美的笑。
西川大嬸……蛋糕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