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一天的課程并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內容, 無非就是學生之間相互介紹，然後是教官進行各種規矩紀律以及後續訓練課程的講解，完事後一行人在大太陽底下站了好幾個時辰, 這才允許解散。

營養劑一包能頂大半天的饑餓, 連中午吃飯的時間都被節省下來了，教官們也不知道是不是要磋磨一下新兵蛋子們的銳氣, 根本連休息的時間都沒給, 解散的時候顧凱那個小身板差點沒有直接累趴到地上去。

“我用這身體的時候怎麽沒有你這麽孱弱？”厲蘅一把扶住對方，顧凱幹脆将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到了身邊人的身上去，臉上的表情都跟着有點喪喪的, 之前和若蟲連續戰鬥好幾個小時都沒有這會兒站軍姿累得那麽難受。

厲蘅看他完全不想說話的模樣，嘆了口氣, 蹲下身子，示意對方趴到自己背上來, “上來。”

顧凱愣了愣，這會兒已經有不少人的目光都往這邊看來, 顯然大家都知道顧凱體質差的事情，有些人認為，要不是這次出現了蝗蟲女王事件，精神力只有F的人是怎麽都不可能會通過第一場測試的。

這才第一天訓練, 還沒有進入更深入的訓練內容, 顧凱就已經受不了了, 這樣的人留在第一軍校又有什麽用處呢？

厲蘅自從換回了身體，精神力自然也跟着回來了, 他的聽覺本來就敏銳，即使那些人特意壓低了聲音竊竊私語，依然讓他捕抓到了, 聽完不由得皺了皺眉頭，胸腔突然竄起一股無名火。

顧凱壓了壓自己難受的胃部，他也知道今天的訓練內容并不算強悍，要是自己連這樣的強度都堅持不住的話，以後的訓練根本就沒法進行下去，他強撐起精神，搖了搖頭，婉拒了厲蘅想要背他回宿舍的行為。

厲蘅不滿地瞪了他一眼，最後還是站起身子，改為半扶着對方，或許是實在累得有點狠了，這次顧凱并沒有拒絕厲蘅的幫助。

“阿衡，要一起走嗎？”宋子明走過來，今天的訓練到了下午就結束了，但這點訓練強度對于他們這些體質好的人算不了什麽，有人會趁着這個機會自己再去做一些額外的訓練，像厲蘅這種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待在訓練室的人，要是在以前，自然也不會浪費時間，宋子明即使再懶散，既然進了第一軍校，也不會落下訓練任務就是了，畢竟現在多練習一分，以後在面對蟲族的時候也能多一分活命的機會。

然而這次厲蘅并沒有答應宋子明的邀請，甚至連腳下的動作都沒有停頓半步，幾乎是半抱半扶地摟着顧凱就往宿舍走，一邊還不忘回答宋子明，“抱歉，第一天我就不訓練了，你們去吧。”

宋子明愣愣地看着遠去的兩人，顯然沒想到訓練狂厲蘅會走得這麽幹脆。

宿舍門一打開，還來不及關閉，顧凱只覺一陣天旋地轉，然後整個人被壓到了牆壁上，唇上一個略顯兇猛的觸感貼上來，撬開牙齒，鑽進了口腔之中。

顧凱目瞪口呆的看着那近在咫尺的五官，厲蘅的睫毛很長，微微斂下來，并沒有和他直接對視，剛剛訓練完，兩人的呼吸帶着一股熱氣，身上還有淡淡的汗味，讓周圍的溫度都徒然升高了許多。

口腔中的空氣被人搶奪一空，顧凱呼吸一窒，心髒的跳躍速度似乎都比平時快了一倍，直到眼前的視覺出現了轉換，身體才被人慢慢推開，耳邊傳來一個斷斷續續的笑聲。

“你不懂得用鼻子呼吸的嗎？差點要被你悶死了。”厲蘅伸手捏了一下顧凱的鼻子，“你怎麽這麽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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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凱退後了幾步，剛才身體的難受已經完全消失，他又出現在厲蘅的身體裏，而厲蘅則活動了幾下自己的四肢，評價道：“還好，身體還能動，哪有你剛才表現出來的半死不活的樣子？”厲蘅忍不住還對顧凱翻了個白眼，顯然認為對方剛才連走路都沒力氣的狀态太過誇張了些。

顧凱摸了摸自己的唇角，雖然這已經不是兩人第一次親吻了，但即使換了一副身體，剛才心髒那誇張的跳躍頻率依然殘留着，不知道是厲蘅和自己一樣突然心跳加速，還是這種感覺跟随自己一起被帶到了這副身體上來。

“下次沒有我的允許不許随便親我。”顧凱帶着幾分氣急敗壞的語氣說道。

“我這還不是為了你好。”厲蘅似乎并沒有将剛才的親吻放在心上，仿佛只是為了交換身體而做的一件非常随意的事情一樣。

這樣反而顯得對親吻反應過度的顧凱異常尴尬，今天的訓練即使只是簡單的站軍姿，但是依然有精神力的消耗，對于這個時代的人們來說，精神力已經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和每天的呼吸一樣自然，只是顧凱還沒辦法熟練地使用，所以精神力的消耗要比一般人大得多。

這種消耗只要喝上一袋營養劑再好好睡上一覺基本也就能恢複了。

厲蘅感受了一下身體的精神力殘餘，有點意外地道：“顧凱，你有沒有覺得自己的精神力提高了一點？”

顧凱疑惑地看向他，厲蘅幹脆閉上眼睛認真地感受了一遍。對于一般人來說，精神力的提高有專門的儀器可以檢測，只是儀器只能檢測出一個大概的範圍值出來，沒辦法精确到某一個數字，即使厲蘅對精神力再敏感，也沒辦法單靠感覺就認定顧凱身上的精神力提升了。

“會不會是你将自己的精神力帶到了我的身體裏了？我并沒有覺得你的精神力有提升。”顧凱猜測道。

提升的感覺實在是太過微弱，厲蘅也不敢過于肯定，最後搖搖頭，只能先将這件事情壓下。

“明天的訓練我們交換吧，要不然以你的體質等正式訓練開始根本堅持不下去，至少在三個月內要将你的精神力提升到E級。”

顧凱咽了咽口水，精神力提升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有些人即使在軍校裏畢業了，精神力都不一定能夠升級，即使顧凱原本的精神力就已經是墊底了，三年內升到E級還有點可能，三個月，厲蘅真的不是在和他開玩笑嗎？

“其實現在我們已經能夠交換回來了，我不在第一軍校也無所謂吧。”第一軍校的學生畢業後基本都要上前線歷練的，顧凱之前選擇第一軍校主要是不想厲蘅因為自己的原因而錯過了考試，但顧凱對于就讀第一軍校卻并沒有太過執着的想法。

別的學校雖說師資上比不上第一軍校，但其實提升精神力的方法都大同小異，以顧凱精神力只有F級來看，确實也沒辦法跟上第一軍校的教學進度。

“萬一你去了別的學校後我們又交換了呢？到時候我去哪裏找你？”

這确實也是一個問題，他們現在只知道親吻能讓兩人交換回來，但對于還會不會莫名其妙再交換一次卻是并沒有把握。

“我的體質比你好，明天我們交換去訓練。”

“......好吧。”看厲蘅認真的樣子，顧凱到了嘴邊的勸說轉了一圈，最後還是答應了下來。

“先生，需要用餐嗎？”一把沒有什麽情緒起伏的機械音響起，A1是判斷兩人的話題已經告了一段落後才開口的。

顧凱回頭，也不知道A1已經站在那裏多久了，想起剛才一進門就被厲蘅壓着親吻的場景，即使知道A1只是一個機器人，顧凱還是免不了一陣尴尬，脖子到臉龐慢慢爬上了一層熱氣，他連忙後退了幾步和厲蘅拉開了一段距離。

“不用了。”顧凱幹咳一聲，略顯狼狽地回答完就匆匆回了房間，反正這裏的食物除了營養劑之外也沒有別的吃食了，在哪裏吃都一樣。

看着顧凱的房門被重重關上，厲蘅似乎這才回過味來，他瞪了不在狀況的A1一眼，決定上星網上練習一下，星網上有專門用來練習精神力的地方，顧凱這副身體實在是過于孱弱，厲蘅只能想辦法讓他盡量提高一些。

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厲蘅耳尖的顏色卻要比別的地方更紅一些。

或許是厲蘅的靈魂要比顧凱的強悍，換了一副身體之後，第二天的訓練明明比前一天的要重一些，但一天下來，厲蘅表現得依然游刃有餘的樣子，不像之前那樣一到解散就恨不得整個人都累趴到地上去。

而厲蘅的體質本來就強，顧凱也能用他的身體堅持将一天的訓練任務給好好完成，這次不需要厲蘅攙扶，也能自己走回宿舍裏去，甚至還有精力在晚上和厲蘅上了一下星網去練習機甲。

對于顧凱的表現其他人都看在眼裏，就連負責他們的教官都沒想到對方竟然能夠将一天的訓練量給堅持下來，兩人都知道顧凱的精神力是這次考生中最低的，得到厲峻的交代，剛開始的兩天也有特意照顧一下顧凱的意思，現在見顧凱能将所有訓練任務都漂亮地完成，兩位教官也打算将訓練強度拉上來了。

“明天的訓練要去重力室了。”顧凱将空間鈕裏面的食材一一拿出來，這些都是在來之前從種植星上采購回來的東西，東西收到後他們就去考試了，直到現在顧凱才有空檢查這些食物。

種植星上馴養的家禽很貴，顧凱買的是人工合成的肉，單從外表看不出和真正的肉有什麽差別。今天的課程結束得早，為了感謝厲蘅替代自己訓練，顧凱決定今晚好好做一頓吃食犒賞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