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撞到顧凱的不是別人, 正是安靜了好幾天的顧岚，這會兒他穿着外接的機甲裝置，那機甲裝置的外觀有點像外骨骼, 但看起來要更加高大甚至沉重得多。

顧岚臉上滿是歉意, 和他一起對戰的是一個生面孔，顧凱如果沒有記錯的話, 那應該是精神力只有C級的王金山, 是顧岚的追求者之一。

教官似乎發現了這邊的騷動，走過來看了看，見顧凱額頭上滿是汗珠, 不着痕跡地皺了皺眉頭，“怎麽回事？”

“我們在這邊練習, 正在熟悉機甲，不小心碰到了一下顧凱。”王金山邁着沉重的步子走過來, 搶先一步跟教官解釋。

練習的時候有碰撞是難免的事情，只是顧凱的體質較一般人要差得多, 再加上又是第一次進入重力室，這才會有被稍微碰撞一下就出現這麽大的反應，要不是這次遇到了突發的蝗蟲事件，其實兩位教官的心裏也是認為, 這麽低的精神力就不應該出現在他們第一軍校裏的。

不過現在顧凱畢竟是自己的學生, 還得到厲峻的提醒要多照顧對方一下, 自然不得不關心地詢問上一句，“有沒有事？要不要去一趟醫務室？”第一軍校的醫務室裏配備有幾臺治療艙, 即使顧凱的肩膀被撞折了都能修複好。

“沒事，不嚴重，我歇一會兒就好了。”顧凱微微搖搖頭, 那下撞擊的力道其實不大，只是因為身體在重力壓制下才會一下子承受不住反應大了一點而已，要是在外面，那力道估計就和拍了下肩膀差不多，雖然不知道顧岚是不是故意的，但顧凱并不想因為這麽一點事情而多生事端。

教官确認顧凱确實沒什麽問題，這才點點頭，叮囑了一句注意安全外，還讓那些圍觀過來的學生散遠一點，練習的時候別靠顧凱太近，畢竟顧凱和他們不一樣，在特殊的環境下，即使是小小的碰撞也很容易受傷。

等教官走後，顧岚從機甲上下來，滿臉歉意地說道：“阿凱，對不起，要不我陪你去醫務室看看吧，你從小體質就不好，萬一出了什麽事，我怎麽向爺爺交代呢。”

說着還想上前攙扶對方，被旁邊的厲蘅不着痕跡地帶着顧凱躲開了，“不用，課程還沒上完呢，而且顧凱已經說了他沒事了，你還是回去抓緊時間做自己的練習吧。”

“厲蘅哥哥。”顧岚顯然沒想到厲蘅會代顧凱拒絕，抿着唇，委屈地喊了對方一聲。

緩了一會兒後，顧凱也能小幅度地活動了，他并不想在這件事上繼續糾纏，也懶得去應付顧岚的小心思，“我沒事，不用去醫務室，你也不用道歉。”說着示意厲蘅扶自己到角落的地方，他們現在站的位置，還是太過容易和人發生碰撞了。

“切，這麽差的體質，是我的話早就滾蛋了，何必還在這裏丢人現眼。”旁邊一直沒說話的王金山輕嗤了一聲，不濃不淡地嘟嚷了一句。

原本已經轉身要離開的厲蘅停下腳步，回頭打量了王金山一眼，像是要将這人記住，那眼中的冷意讓王金山後背發涼，但在顧岚面前，王金山還是撐着氣勢挺了挺腰杆子，“我又沒說錯，顧凱的精神力只有F級，現在還有哪個軍校會收精神力這麽低的學生？”

厲蘅掃了一眼他身上穿着的機甲裝置，“那如果你被這樣的顧凱打敗了，你是不是更不應該留在這裏？”

厲蘅的語氣微微挑高了一些，讓王金山聽得頭皮發麻，旁邊的顧岚插話道：“厲蘅哥哥，阿凱的精神力只有F級，連機甲都上不去，怎麽和金山比試？金山就是心直口快了一些，他對阿凱并沒有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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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才有說讓他們用機甲比試嗎？”厲蘅淡淡地倪了一眼顧岚。

顧岚一噎，不知道為什麽，他能從厲蘅的話語中聽出對自己的不滿。

厲蘅不等他開口解釋，繼續說道：“既然你們想用機甲比試的話，那就用機甲比試吧。”厲蘅指了指王金山身上穿着的簡易機甲裝置，“這種東西不需要接洽精神力，即使是顧凱也能使用。”

“如果你打不過顧凱，也不用你現在就退學，只要以後看見我們就自動繞路走，別到我們跟前礙眼怎麽樣？嗯？”

“我怎麽可能會輸給顧凱。”王金山氣憤地動了動手臂，帶起一陣“咔咔”的鈍重機械聲。

“那就這麽說定了。”厲蘅頓了頓，“今天你們撞了顧凱，他身體不在全盛狀态，比試改到下一節課吧。”說着不管那兩人難看的面色，帶着顧凱就離開了。

晚上回到宿舍，一進屋厲蘅就壓着顧凱親了一頓，果然和之前猜想的那樣，他們親吻的時間越來越長，顧凱才感覺到視覺的調換。

厲蘅呲了呲牙，動了動早上被顧岚撞到的手臂，不滿地說道：“你還說沒事，整個手臂都麻掉了。”

顧凱還沉浸在剛才的那個吻中沒有回過神來，他的眼角因為憋氣太久有點泛紅，完全想不到厲蘅現在為什麽能将接吻這件事當成吃飯喝水那般平常來做。

“什麽？”

看着顧凱那副懵懂懂的表情，厲蘅就覺得一陣牙痛，他實在是想象不到自己那副外表到底是怎麽能夠做出這麽蠢的樣子的。

A1已經将醫藥箱拿了過來，厲蘅熟練地給自己噴了點外傷藥，其實只是被撞到的部位有點發紅而已，倒是并不嚴重，只是顧凱的皮膚白，乍看起來有點恐怖而已。

“你明天真的要和那王金山比試嗎？這副身體從來沒有碰過機甲，就算換了你也很難使用機甲吧？”顧凱擔憂地問。

“那種練習用的玩具機甲，我七歲的時候就能開動了，你不用擔心。要是我贏不了他，我也不會和他挑戰。”将藥瓶遞回給A1，厲蘅無所謂地說道。

顧凱見厲蘅一副不容更改的神色，知道對方這也是為了自己出頭，想了想，還是沒有再多說什麽。

“你之前不是說要将菜單錄入給A1嗎？什麽時候弄？”厲蘅見A1用托盤拿了兩包營養劑過來，一張精致的小臉都快皺在了一起，昨晚吃過了美味的食物，早上喝營養劑的時候就萬分嫌棄了，厲蘅現在看到自己的晚餐，渾身都寫滿了拒絕。

顧凱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就知道對方一回到宿舍就急急忙忙和自己交換必定是有所目的的，他自己的身體在重力室裏待了大半天，早就累得不能動彈了，也就厲蘅這體質好得像是沒事人一樣。

像是烹饪之類的操作，即使A1是家政機器人，也沒辦法單靠文字的錄入就能做出一道道美味的食物出來，還要有視頻的輔助才行，甚至還能将味道和烹饪食物的時候需要的火候給錄入進去。

“現在做吧。”顧凱讓厲蘅在一邊休息，然後帶着A1進了廚房。

按照顧凱的要求，廚房裏有一套定制的烹饪工具，錄制視頻是一個工程浩大的技術活，顧凱決定先做一些簡單的看看A1能夠還原到什麽程度。

昨晚還用剩下一小塊牛肉，顧凱直接将它切成丁混着煮好的米飯一起炒，然後打了幾個雞蛋，做了一個蛋包飯。

這裏沒有番茄醬這種東西，不過之前顧凱做過一瓶酸酸甜甜的果醬，挖了一點澆在包裹起來的雞蛋餅上，一份蛋包飯也就完成了。

A1盡職盡責地将整個過程都錄入進來，然後還要厲蘅手動給它添加一道程序，它才能運行這個操作。不過這些都是在兩人填飽肚子之後的事情了，在香噴噴的食物面前，給A1做錄入之類的工作自然只能延後。

“這樣就行了嗎？”将碟子扔進洗碗機，顧凱好奇地坐到厲蘅對面看他忙碌。

厲蘅的動作很快，不過十來分鐘就搞定了，A1那雙又大又圓的眼睛眨動了兩下，“蛋包飯已經錄入完畢，先生想要食用的話我現在可以去嘗試一下。”

雖然剛剛才吃飽，但顧凱還是忍不住好奇，讓A1當場去做了一份出來，顧凱在門外圍觀了一下，發現A1的每一個步驟幾乎都是在複制自己剛才的動作，就連炒飯盛起來後在碟子裏的擺盆位置都一模一樣。

顧凱：“......”

即使A1再智能，但在烹饪食物的時候還是過于機械化了，難怪那些餐廳裏的廚師都是高薪聘請的真人，很少會看見有機器人擔任烹饪一職的。

冒着熱氣的蛋包飯被端上桌，顧凱拿着勺子挖了一勺放進口中，可能是放鹽的步驟A1沒辦法做到精确計算，所以放多了一些，稍微有點鹹，但味道也說不上多差，至少能夠入口。

顧凱只嘗了下味道就停下了，剩下的全部都進了厲蘅的肚子，顧凱不得不擔心自己的小身板會不會被對方這不知節制的進食方式給撐破掉。

“好吃嗎？”

“不好吃。”厲蘅搖搖頭。

顧凱看着那幹淨得仿佛剛從碗櫃裏拿出來的碟子，對他的話表示懷疑。

“比不上你做的。”厲蘅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角，評價道，“不過比營養劑的味道好上許多，以後就讓A1按照這個食譜給我們做飯吧。”

顧凱點點頭，只要不讓他天天喝營養劑就行，“明天我再給A1錄點新菜式吧。”

厲蘅沉吟了一下，良久才試探性地問道：“如果可以的話，你要不要試試将這些菜譜發到星網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