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妖狐出沒,誰人命喪

聽聞了狐貍的話,我奇怪地轉動了幾下眼珠子,腦海裏如何也尋找不到救過一只狐貍的過往,卻聽他說道:“不必想了,你根本不曾見過我的面,自然是回想不起來。”

“那我如何救過你?”我茫然道。

“兩年前,你和幾個男人去山上狩獵,可是射殺過一匹豺狼?”他問道。

“嗯。”我點頭,的确是有這麽一回事的。

“見到那豺狼時,可還記得它在做什麽?”

“掏樹洞。”我回答着,回想起那一幕還還覺得有趣,只記得那匹狼撅着腚,拿它的前爪一直在樹洞裏刨動,也不知是發現了什麽,如今經狐貍這麽一說,心裏倒是了然,于是低聲一笑,道:“原來是你躲在樹洞裏了嗎。”

“其實就算你不射殺那匹狼,等它耐性盡了,我也一樣出得來。”狐貍說道。

“嗯,如今當初遇上的不是那匹狼,而是一頭狐貍,我也一樣下得了手。”我同樣說道。

對于狐貍,我并不希望他也給我冠上一個恩人的頭銜,如果可以,我倒希望我們之間這才是一場初遇。

他聽聞之後,呲出兩顆獠牙就在我後背上咬了下去,我一吃痛,正欲尖叫卻被他猛然捂住了嘴,然後聽他小聲道:“噓——”

我忍受着背上火辣辣的疼痛,低聲咒罵道:“該死的畜生,你這是發的什麽神經呢!”

“有東西進入了客棧。”他說完,一躬身子進入了我的體內。我心道這厮平日裏自以為是的厲害,今日到了別人的地盤,倒是收斂了起來。

只是狐貍附到了我的身上之後,我的聽覺倒是跟着異乎尋常的靈敏,只聽他說道:“只要它不是挑了你下手,你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莫要跟着出頭,知道了嗎?”

“嗯。”我也不是個濟世救人的菩薩,別人死活我倒不是很上心。

居于東側的劉煦還在自我陶醉中,而居于西側的王宇哲房門卻被人輕輕的推開,我屏住了呼吸,仔細聽着隔壁的動靜,只聽到一聲悶哼,接着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也許是過了一刻鐘有餘,那動靜消失,一切又歸于了平靜。

“吃完了?”我問道。

Advertisement

狐貍只是靜默着沒有說話。

我終究是感到了一絲自責,想我雖是壞事做盡,但因為從小習武的原因,一直有那麽點豪傑的情操,見死不救似乎不是我的行事風格。

如果剛才我貿然沖過去,狐貍可是會出手相救呢?

“一切別想當然的好,寧無塵,你要

是敢去送命,我就敢立刻殺了你了事。”狐貍似是感應到我心中所想,冷聲威脅道。

我苦笑了一下,說道:“想必王兄已經死了,我還過去作甚,劃不來的事情我不會做的。”

如此,一夜無眠。

第二日,我拍了拍肚皮,道:“狐貍,你該回去了。

回應我的是沉默而已。

我以為這厮是睡沉了呢,卻聽到隔壁傳來了狐貍的聲音,只聽他說道:“劉公子,狐顏昨晚做了一個噩夢,夢到有妖怪來到了我們當中。”

“怎麽可能,盡是多想,悠悠衆口,滿嘴胡言而已。”劉煦安慰了幾句,然後推門而出,敲了敲我的房門,道:“雪兄,起來了,今日還要去游湖呢,抓緊着點。”

我應了一聲,走出房門時卻瞧見西側的王宇哲竟也推開了房門,然後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對目瞪口呆的我說道:“早啊,雪兄,怎麽了,我臉上可是沾了什麽?”說着,摸了摸自己的臉。

我滿是詫異,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臉,然後嘀咕道:“你昨夜難不成是一夜春宵了,遇上一個風流的主兒。”

他大感奇怪,上下看了我一眼,道:“我倒是希望能有豔遇,可惜這破地方竟是連個青樓都沒有。”說着,有些羨慕的看了劉煦幾眼,啧啧道:“還是劉兄有遠見啊,出門帶上了一個枕邊人,唉,宇哲眼饞得緊哪。”

劉煦笑了兩聲,然後看着其餘幾人,道:“下去用餐吧,今兒好好玩玩,一直悶在都城的紅牆綠瓦之中,甚覺無趣啊。”

衆人應了一聲,狐貍睥了王宇哲一眼然後邁動着騷包的步子跟了上去,只是看了一眼米粥和糕點頓時失了胃口,道:“都沒有肉的,人家可是無肉不歡啊。”

劉煦笑了笑,道:“湊合一下吧,中午我帶你嘗嘗這漪蓮湖上的水煮鴨,味道可是鮮美。”

狐貍悶悶地哼了一聲,然後擡頭看了一眼對面吃吃喝喝的王宇哲,一仰脖子像是賭氣一樣将整碗米粥喝了下去,然後又吞了幾片煎蛋,擦了一把嘴,道:“我吃好了。”

于是,衆人酒飽飯足之後雇了一輛馬車往漪蓮湖的方向駛去,只見沿路兩岸盡是垂柳輕揚,遠處盈盈一片碧色湖水,與湛藍的天色完美的融合,幾朵芙蓉綻放,湖面上成對的白鵝浮動,倒真是一副天然美景。

此時,若有紅顏為伴,兩人泛舟湖上,定然是一件極其風雅的事情。

可惜——

我看了幾眼随來的草包和風騷的狐貍,搖了搖頭,然後率先喊來了一艘游船,同船

家商定了價格便一躍而上,然後斜靠着烏篷看向了時不時被吹皺的湖水。

狐貍是被劉煦抱上來的,我不知道那個大少爺為了讨好一個論分量并不在自己之下的男人會犧牲到什麽程度,不過,這大少眼下定是失心瘋了。饒是他被折磨的滿頭大汗,卻還是引來了其餘幾人百般的嫉妒。

狐貍在我的身側入座,吹着淺淺的楊柳風,烏黑的發絲翩然地擺動着,露出他魅惑而姣好的面龐,只是他此刻臉上的表情顯然是淡漠了許多,長長的睫毛撲簌了幾下,一雙誘人的紅唇微微地抿着,一同感受這一刻難得的平靜。

狐貍,如若我告訴你,自己也許是對你動了心,你可是會笑掉大牙呢?

我靜靜看着他勾人的面孔,心裏百般柔情,卻無法說出口來。

原來,我不是不能愛上一個男人,只是要看是否遇上了對的人而已。

狐貍回過身來,看了我一眼,然後勾唇一笑,問道:“怎麽,雪公子,莫非是對我有什麽想法?瞧着你的眼神,可是将人家吃過了好多次呢。”

衆人見我滿臉的窘迫哄然大笑,我冷哼了一聲複又靠在了烏篷上,感受着臉上陣陣濕意,倒也怡然。

狐貍突然又向我靠近了幾分,然後看似暧昧地拿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小聲說道:“當心王宇哲,他是狐貍幻化出來的,混進來大概是想着将我們逐個吞掉。”

我一個激靈,看向了那正在談笑風生的王少爺,說道:“不至于吧,他的一舉一動和平日裏并無兩樣啊。”

“他的元氣和心髒都被狐貍吃了下去,所以那妖精得到了他一部分的記憶力并不奇怪。”狐貍說着,又道:“等會下了船你借口身子不适,我們先回都城,不要再陪着這群人繼續玩命了。”

“不成。”我一沉吟,道:“或者把他們全部勸回去,不然就這麽将他們棄之不顧,我怕我後半輩子都不得安生了。”

狐貍眯起了眼來,然後手指動了動,只見湖面上突然炸出了一片水花,然後一只滿是獠牙的怪魚張着嘴便撲了上來,可惜衆人還不等發現,卻見那“王宇哲”假裝撩頭發的時候,輕輕一揚手,然後那魚怪立刻又被逼進了湖裏,衆人只瞧着那水面上起了褶皺而已。

狐貍面色一緊,為了引起衆人注意,從發間扯出一只發簪,然後幻做了一條九頭毒蛇,直直地撲向了王宇哲。

只是,那蛇才挪動了幾下便不動了,重又變回了發簪墜落到了木板上。

“狐貍,看來這畜生很難對付。”我在狐貍耳邊小聲嘀咕。

狐貍聽了畜生一詞很是不悅,白了我一眼道:“元丹借我一用。”然後一伸手,在我胸前虛抓了一把,趁衆人不備将元丹吞噬下去,道:“一刻鐘之內我趕回來,先委屈你一下吧。”說完,邁着妖嬈的步子走到了劉煦身邊,然後假裝失足,将王宇哲一腳揣進了湖裏,自己也是身子一晃,跟着墜落進去。

衆人頓時慌了手腳,齊齊地趴到了船邊,劉煦最是焦慮,略一沉吟就跟着躍了進去。

而老子我卻只能浮在半空裏,以一個游魂的姿态看着水裏發生的一幕。

凡人自然是看不到狐貍在水中與人拼命的一幕,我盡量靠近了一些,然後一頭紮進了水裏,看着眼前兩道紫光互相碰擊,然後驚恐地看着水裏那兩個有着海藻一樣的白發,雙目猩紅,呲牙咧嘴的畜生打成了一團,若非他們身上所穿衣裳,我怕是會分不開誰是誰來。

一聲聲屬于狐貍特有的尖銳叫聲傳來,只見狐顏在水中周旋着,顯然輪法術比對方更勝一籌,幾番厮殺之後,我聽他說道:“投機取巧,加快修煉就是如今的下場,你根本打不贏我。”

說完,探出尖銳的爪子就往對方的喉嚨上刺去。

“為了人類你要傷害同族嗎?”那妖精凄厲地責問了一聲,然後見狐貍動作一滞,趕緊破水而出,重又幻做了王宇哲的形象爬上了船。

不多時,狐貍也被劉煦抱了上去。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