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風流年少,把酒一壺

“不要!”我似乎是聽到了傾璃的一聲驚呼,然後見那淩子喬不顧他的勸阻,滿面兇光地來到了岸邊,一揚手就是一陣疾風,然後化作了細密的長針呼嘯而來。

我眼見自己的俊臉要毀,面門一痛,然後見那根根長針在我面前停住,像是觸到了一層無形的牆壁一樣,一面想着穿透,一面被消磨的發出滋滋的聲音。

傾璃趕緊跟着上岸,不知何時竟是披上了雪白的長衫,幾縷潮濕的頭發散發着荷花的幽幽清香,只見他一把抓住了淩子喬的胳膊,說道:“不要濫殺無辜!”

淩子喬眼神一緊,一揮手又加大了力度,那些長針就這麽刺入了我的體內,狐貍躲閃不及同樣是中了招。

我全身火辣辣的刺痛,只覺得這他媽不是夢,不然怎麽會有這麽清晰的痛覺呢,簡直是痛到死去活來。

“你怎麽可以殺了他們?”傾璃微微動怒,甩開了淩子喬的胳膊問道。

“我私闖天界的事情若是被人說了出去,可是要麻煩呢,那群蝦兵蟹将一直等着抓我,如今我真氣不夠,随便幾個小将就能将我緝拿了。”淩子喬說着,走到我和狐貍的面前,然後勾唇一笑,說道:“原來這兩人也不是仙人呢,一個妖和一個——”他說着,猛地睜大了眼睛,道:“居然連人類都能抵達天庭了嗎,哼,玉帝老兒何時如此大意了。”

傾璃趕緊蹲在了我的身邊查看,一見我全身都是細密的血孔臉上一痛,對淩子喬道:“都是你做的好事,草菅人命!”

淩子喬不以為意,道:“死個人而已,屍體安頓好了,本王先回去了。”

“站住!”傾璃喊住了他,然後咬了咬淺粉的薄唇,問道:“你其實一點也不在乎我,對嗎?”

“怎麽會——”淩子喬拉着長腔回答。

“吸引了我然後與我雙修,目的不過是為了得到我體內的真氣,不是嗎?”

“你是個小仙,我得到你那點真氣又有何用,本王是因為憐你貌美,這才與你有所接觸的。”淩子喬說着,耳唇上的銀色耳釘閃閃發光,他伸手撩撥了一下頭發,血玉扳指裏的血絲似乎正在緩緩蠕動着一樣,妖異而懾人。

身體較之平常看起來更健美一點,敞開的衣襟下那赤裸的前胸看起來尤為結識,想來換做了女人,也會流着鼻血往他的懷裏撲去。

“是嗎?”傾璃黯然,道:“不管出于什麽目的,你也只是與我玩玩對嗎,根本不曾動過真心。”

“千萬別和本王談感情,你知道那種負累的東西魔王是不會擁有的。”淩子喬說着,回身看了傾璃一眼,道:“明日老君開爐取丹,能得到一顆我便可以恢複元神了,到時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滿足你,除了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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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我只要愛呢?”傾璃苦笑了一下,問道。

“我沒心。”淩子喬回答着,邪魅的笑了笑,說道:“你會幫我的,因為你愛我,是嗎?”

“是,你想要的,我都會給。”傾璃回答着,眼裏有晶瑩的淚珠滾動着,低頭看了重傷的我一眼,問道:“你說我是拿仙丹給他,還是拿毒藥給他呢?”

他的臉蛋依舊素淨如蓮,幹淨而絕美,即便是問出了這樣極端的問題,卻還是讓人覺得如沐春風般舒坦,我張了張嘴,說道:“那就殺了他吧,權當是為天庭除害了,這樣的男人不值得讓你愛。”

他凄然一笑,點頭道:“說的也是呢。”

後來,我一下子坐起身來,竟是回到了現實,身側的狐貍還在熟睡,我推動了他一下,然後見他猛然睜開了睡眼,說道:“老子還沒看到後來發生了什麽呢,你幹嘛将我推醒?”

“你都那副慘象了,我怕你死在夢裏啊。”我說着,伸手擁住了狐貍,說道:“還好,你沒受傷。”

他安靜了下來,靜靜地靠在我的懷裏,似是有話要說終究又沒有開口,只化作了一聲沉重的嘆息。

幾日之後,私塾也正式投入了使用,我和狐貍一直摸不透淩子喬的行事風格,心裏始終提着一塊石頭放不下,生怕他哪一日突然殺回來,将我和狐貍廢了然後強搶傾璃回魔界去。

于是,我點上了鞭炮之後就怏怏不樂地在一側坐了下來,看着傾璃溫暖而精致的側臉搖了搖頭,心道若是可以,狐貍将我的記憶也一并抹去就好了。

很快,狐貍掌管的報名處湧來了一大群的大媽大嬸,手裏牽着自家的娃子,迫不及待地問道:“公子,您也是在這裏教書嗎?”

“門口那位白衣翩翩的公子哥可是能直接負責犬子的學習呢?”

“我能經常過來旁聽一下嗎,說實話我大字不識一個,也想着增點見識。”

“公子,要是年齡不限,您看我能不能也來念書識字呢?”

……

衆人七嘴八舌的問着,顯然是拿了自家孩子當幌子,想着多接觸傾璃和狐貍一下。

“可以,怎麽不可以。”狐貍笑得招搖而魅惑,繼續道:“成人五百兩銀子一個月,要是各位夫人手上寬裕,多給一些也是可以的。”

一瞬間,衆人齊齊地閉上了嘴,本都是小老百姓的出身,拿出五十兩銀子都是巨額數字了,五百兩更是這輩子想都不敢想的數額。

再說了,有那五百兩銀子過來旁聽,倒還不如直接拿來睡狐貍更為省事。

不論如何,這私塾是辦起來了,傾璃專門請來了幾個窮酸秀才教書,自己則是在琴房裏拼命賺銀子,畢竟我幫他一番結算下來,發現這個大善人根本沒有賺到幾兩銀子,賠進去的倒是不少,要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怕是到死都撈不回本錢了。不過他樂在其中,甘願受苦,我也懶得吱聲,頂不濟就是他的私塾快倒閉了我這冤大頭再搭進去一些銀子,幫他穩住局勢便好。

我原本想着也湊湊熱鬧,想自己雖然學問有限,但是頭一年裏教授這幫娃娃寫字是足夠的,所以閑來無事也想着混個先生當當,誰料狐貍笑得誇張,說道:“就你這狗刨的字也不嫌拿出來丢人,少在那裏誤人子弟了。”

于是,我的計劃便擱置了。

後來,劉煦和劉少雲等人見我很少在青樓裏出沒便打聽着找來了“傾世流音”,一見狐貍和傾璃也在,頓時眯起了眼睛,上前幾步殷勤地套起了近乎。

“我的小心肝啊,少爺我去‘浮生若夢’尋了你幾次都沒找到你,老鸨說你近來頻頻在琴行裏幫忙,可是想死我了。”劉煦說着,攥了狐貍的手就放在唇邊親吻。

“別耽誤老子做生意。”狐貍終于不再對他趨炎附勢,而是用他充滿磁性的男性嗓音說了一句,然後纏上了一個女子,卻又繼續媚笑起來,幾句話的功夫,一架最為名貴的筝便被人搬走了。

狐貍收了銀子試了試分量,然後得意地笑了幾聲,說道:“我幹脆也不回‘浮生若夢’了吧,從前覺得男人出手闊綽,想騙他們的銀子比較簡單,現今看來,女人的錢更好賺呢,趕明兒再去租一塊場子,開個胭脂水粉店或者珠寶首飾,想來也能賺取不少的錢。”

劉煦雖是碰了一鼻子灰,不過很快又換上了一副笑臉,走上前去,說道:“小狐貍,要不要本少爺幫忙啊,我在這一片認識的人多,幫你物色一塊人多的場子啊。”

狐貍懶洋洋地撥弄着今日所得銀兩,說道:“不必了,有墨染幫我呢,再說了,以我現在的人氣,店面開在哪都是一樣的。”

劉煦臉色有些難看,急忙又點了點頭,說道:“也是,我的小心肝自然是走到哪兒都格外有人緣。”

“哼,少在那裏套近乎,誰是你的!”狐貍沒好氣的說了一句然後伸了個懶腰,軟綿綿地說道:“都晌午了,按理說該去吃點東西墊墊肚子了呢。”

劉煦趕緊接話,道:“走,去對面那個酒樓用餐吧,我請客。”

于是,狐貍很不客氣地跟着去了,我與傾璃也是饑腸辘辘,放着便宜不占王八蛋,于是也跟了過去。

席間,一向不逛‘浮生若夢’,對男人并不感興趣的劉少雲難得取向逆轉,竟是對傾璃獻起了殷勤,又是幫忙倒酒又是給他夾菜的。

這厮原想着能将傾璃灌醉了,到時可以以護送他為名在他身上占點便宜,誰料傾璃哪裏都收斂,唯獨喝酒有些過分豪放了,而且只挑烈的喝,于是幾番下來,自己頭腦尚且清醒,那劉少雲卻是早就找不着北了。

劉煦挨着狐貍就座的,菜沒吃幾口,光顧着纏纏綿綿抒發自己的相思意了,我在狐貍另一側只顧吃菜喝酒,偶爾看那面色清冷,沒給劉煦好臉子的狐貍一眼,偷偷笑幾聲,心道:媳婦,真是忠貞啊!

一頓飯吃了兩個時辰,快散席的時候,我假意無心,問劉煦道:“夢汐嫂子近來還好嗎?”這話問出了口,突然覺得有些突兀了,于是擺出一副吊兒郎當的嘴臉道:“也不知道她的銀子還夠你小子折騰多久。”

劉煦狐疑地看了我一眼,說道:“哼,女人而已,玩夠了就當作花瓶擺放起來好了,我最近可是喜歡狐顏的緊。”

我不自然的笑了笑,心道夢汐跟了他的确是委屈了。

正準備走出門去,忽聽劉煦道:“雪兄可知夢汐當初是寧無塵那小子的心頭肉呢?”

我一頓,回身道:“從前我不太出府,不甚明了。”

“是嗎?”他笑了笑,聽着有些突兀,又道:“可惜老天卻是站在我這一邊的,寧無塵與我搶女人,最後怎麽着,竟是失足跌落懸崖。”

是被人推下去的吧。我眉頭皺了皺,不知道他為何突然說起了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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