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6)

然後穿越的經過,卻是略過不提的。

慕容珪聽得杜曼青手裏那寶物叫手機,在她們所處的時候,幾乎人手一件,可以拍照,可以千裏傳音,萬裏視頻,不由神往。

怪不得女神一心要穿回去。那樣的時代,連朕也想去瞧一瞧呢!慕容珪看着杜曼青,有些不舍得移開眼。

杜曼青靜了一靜,突然站起來張開手臂道:“皇兒過來,讓母後抱抱你!”穿越一場,何防給皇帝兒子留下美好回憶呢?

慕容珪有些意外,很快回過神,站起來朝杜曼青走近,凝神看杜曼青一眼,這才猛地撲進她懷中,沙着聲音喊道:“母後!”

“兒子!”杜曼青摸摸慕容珪的耳朵,在他耳邊道:“若有一天我不見了,便是穿越回去了,你無須傷心,只須好好娶個皇後,開枝散葉,好好過日子,我在那頭,定然也開心的。”

慕容珪把頭擱在杜曼青肩膀上,恨不得此刻時光停留,一時問道:“母後要走了麽?”

杜曼青不答,只拍拍慕容珪的背。

慕容珪鼻端嗅得杜曼青脖頸間的幽香,有些心猿意馬,擡起頭,伸手臂摟住杜曼青的腰,低低道:“母後要走的話,把兒子一并帶走罷!”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了!

35

杜曼青聽得慕容珪的話,不由打量他一眼,咦咦,皇帝兒子這個模樣這個氣質的男子,如果穿到現代,妥妥的明星範,根本不需要做什麽,只消往街頭一站,肯定大把星探迎回去當明星偶像。到時自己就當他的經紀人,生活馬上無憂了。

慕容珪見杜曼青若有所思,不由問道:“母後肯把兒子一道帶走?”

呀,想什麽呢?自己都未必走得成,居然就動心想帶皇帝兒子一起走了?杜曼青回過神來,問慕容珪道:“你舍得下你的江山,你的親人?”

慕容珪嘆息道:“兒子最親的人,已經去世。餘下的,多是想算計兒子的親戚們,有什麽好留戀的?至于江山,如果沒有母後在,這個江山又有什麽意思?”

“咚咚”,杜曼青小心肝亂跳了幾下,縱是她鎮定,這會還是被慕容珪的表白驚了一驚。石歸當時為區區一個太子女,便背棄了她,慕容珪卻甘願為了她,要放棄江山?

“阿珪!”杜曼青感動了,伸手撫慕容珪的臉,手指描繪着他臉部的輪廓。

慕容珪靜靜站着,任杜曼青撫摸。

兩人在月色下相擁,如水月光映在彼此眼中,別樣柔情。

杜曼青在慕容珪耳邊哼起了調子,哼完道:“皇兒,我教你跳個慢三罷!”

“什麽慢三?”慕容珪不舍得松開杜曼青。

杜曼青笑道:“便是這樣扶着肩,摟着腰,敵進我退,敵退我進,左晃右晃。”說着示範,又哼調子,讓慕容珪跟着她的腳步進退。

兩遍下來,慕容珪便會了,待到杜曼青一個旋身,倒在他臂彎內時,這一回,他穩穩接住杜曼青,在月色下俯頭看杜曼青。

眼見杜曼青秋波含水,腮邊微紅,酥胸起伏,慕容珪手臂卻是越摟越緊,澀澀道:“母後,別走好麽?”

杜曼青站直身子,輕輕扳開慕容珪的手,突然踮起腳尖,嘴唇湊近慕容珪唇邊,狠狠一親,瞬間,回身就跑。

慕容珪微張着唇,唇間柔軟濕潤的感覺還在,哪兒舍得讓杜曼青跑掉?正是起身去追,卻見杜曼青在幾步外停下腳步,回頭道:“別追!”

慕容珪聞言停了腳步,看着杜曼青越走越遠,心下極是惆悵。

杜曼青回了坤寧宮,打開手機一看,卻只剩下一點電量,一時心驚,忙關了機。心下尋思:不能再等了,再等的話,手機就沒電了。

到得第二日,杜曼青到養心殿見慕容珪,說道想到杜氏祠堂中瞧瞧。

慕容珪聞言,心下了然,卻垂眼道:“母後去哪兒作什麽呢?”

杜曼青道:“我當初是在那處降落的,這幾日心中不安,卻想過去那處瞧瞧。”

慕容珪擡眼道:“母後,那處已拆除,正議重建,卻沒什麽可瞧的。”

“什麽,拆除了?”杜曼青目瞪口呆,半晌嚷道:“好端端的,為什麽要拆除?”

慕容珪道:“朕做得一個夢,夢見朕的母後說,不喜那處,想另妥他處做祠堂,便令解侍郎去拆除了。”

杜曼青作聲不得,只如何甘心?終是道:“就是拆除了,我也得去瞧瞧。”

慕容珪見杜曼青不死心,便道:“既這樣,擇日兒子陪母後過去一趟罷!”

杜曼青無奈,只得點頭答應了。

待杜曼青一走,慕容珪召見解元化,問道:“祠堂拆得可徹底?”

解元化道:“徹底極了,連原來的亂石和雜草,也照樣鋪上了。”

慕容珪點點頭,“母後想出去那處瞧瞧,若有問起為何要拆除之事,你只說朕吩咐的,餘者不知情便可。”

解元化應了,退出養心殿後,不忙出宮,卻去求見慕容珮。

慕容珮聽得解元化來了,便令人快請。

解元化見了慕容珮,悄聲道:“皇上要留下太後娘娘,令我拆除杜氏祠堂。而太後娘娘,擇日卻要到杜氏祠堂處瞧瞧。我感覺着,只怕有風波,你且留心一些。”

慕容珮一聽,鎖緊眉頭道:“太後娘娘這幾日确實有些異狀,囑了我許多話,似乎是交代後事。”

解元化臉色變了變,道:“若太後娘娘本是能夠借助杜氏祠堂飛走的,卻因杜氏祠堂拆除,而被留在凡間,只怕要遷怒于人。”

慕容珮嘆息道:“瞧着皇上的樣子,只怕是情根深種了,如何肯放太後娘娘走?”

解元化也搖搖頭,又和慕容珮說幾句話,這才告辭出宮。

解元化出宮時,自有人悄悄跟着他,直到他進了解府,那人才拐過牆角,避開人耳目,進了高平王府中。

慕容琛正在書房中看書,聽得管家禀報,便道:“讓他進來。”

很快的,跟蹤解元化那人便進了書房見慕容琛,細細禀了解元化最近的動态。

慕容琛有些不解,“解元化領着人拆除了杜氏祠堂?”

來人道:“是的。拆除前一天,他進了宮,拆除後,他又進了宮。”

慕容琛點頭道:“自是皇上令他拆除的。但,皇上為何要這樣做呢?那可是他生母的祠堂。”

來人也百思不得其解,想半晌道:“莫非此事跟女神有關?”

說起這個,慕容琛倒是眼睛一亮,道:“或者,真跟女神有關也未定。”

來人便道:“如此,屬下再令人盯緊解元化?若有動态,便來禀王爺?”

慕容琛點點頭道:“再令人盯着進出皇宮的人。”

來人應了,領了賞,方才退下去。

慕容琛踱步半晌,便着人去請呂良過府商議。

呂良卻已知曉杜氏祠堂被拆除之事,也正訝異不解呢,待見了慕容琛,就道:“杜氏祠堂是皇上為生母所建立,且女神當時在杜氏祠堂降落,按理來說,皇上不該拆除祠堂才是。此事委實奇怪。”

慕容琛道:“正是太奇怪了,才要着人密切關注。”

呂良推窗看向外,見侍衛站得遠遠的,這才關窗,湊近慕容琛道:“金國使人密信我,願出兵助王爺成事,卻不知道王爺如何想?”

慕容琛并不意外,金國和呂良接觸,也不是第一回了。只他并不是很相信金國,這會擺手道:“金國也是狼子野心,一旦合作,只怕擺脫不得他們。”

呂良低聲道:“除此之處,別無他法。”

慕容琛深吸一口氣道:“若能引得皇上出宮,再借金國之兵殺之,那時,本王自然能名正言順登位。女神,也便屬于本王了。”

呂良思忖半晌道:“金國卻有一支暗兵假作客商,潛在城外,若是好好謀劃,或者......”

慕容珪并不知道呂良和慕容琛已張開羅網,只作準備,要護送杜曼青到杜氏祠堂一趟。

這天一早,杜曼青早早起來,梳洗完畢,令禦膳房上了早點,随意用了一些,漱口淨手後,就換上自己穿越而來的那套衣裳,又握緊了手機,方令人去請慕容珪。

杜含蘭聽得杜曼青要去杜氏祠堂中,倒想跟去,道:“太後娘娘,由侄女跟你過去罷!讓妙心留着看屋子好了。”

杜曼青笑道:“不必,有皇上護着我過去,跟随的,自然也是皇上的人了,你們全留下。”她說着,理了理杜含蘭的衣領,囑道:“好好照顧自己,也照顧好你爹娘。”

杜含蘭聽得杜曼青這句沒頭沒尾的話,有些摸不着頭腦,“太後娘娘,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這一去,就不回了呢!”她說完,不由自己輕掌嘴道:“說錯了,該打!”

杜曼青拉着她的手,笑道:“百無禁忌!”

說着話,慕容珪那裏令人來傳話,說是準備妥當,可以出發了。

很快的,宮車便出了宮。才出宮門,便見慕容琛策馬而至,在宮門外下馬,過來拜見慕容珪,道:“皇上出宮,護衛的人數怎麽這麽少?”

慕容珪指指宮車後的石顧行和嚴承恩道:“有兩位愛卿護着呢!”

有石顧行在,只怕金國兵不好下手。慕容琛心思一動,嘴裏道:“我正好閑着,也充當一回護衛,護送皇上出行罷!”

慕容珪不置可否,放下車簾,令人前行。

慕容琛一時便策馬,和石顧行并肩而行,一邊問道:“皇上這是要往哪兒游玩?”

石顧行答道:“只奉皇命護衛,卻不敢探問聖駕欲何往。”

慕容琛暗暗冷哼,一介武夫,這會居然掉起文了,笑掉人大牙。

嚴承恩見慕容琛在石顧行那兒碰了個軟釘子,心下暗爽,只一時又警惕,皇上才出宮門,他怎麽就來了?莫非一早就令人看着進出宮門的人?

杜曼青坐在馬車內,卻略有些緊張,杜氏祠堂拆除了,自己縱使到了原址,還能穿回去麽?

她伸手摸了摸馬車內一方半米高的銅鏡,有些悵惘,到時在原址豎好銅鏡,對鏡自拍,若是不能穿回去,該當如何?

慕容珪坐在馬車內,卻是篤定,母後,杜氏祠堂已拆除,那處早不複你看見的模樣。且現下準備帶你過去瞧瞧的,也不是原址,而是離原址不遠處的山丘,才不信你還能穿回去呢?反正,朕到時就緊緊盯着,一有不對,朕馬上就扯住你。要嗎,朕把你留下,要嗎,你把朕一起帶走!

作者有話要說:三更!求撒花!

36、

正是深秋楓葉紅,馬車輾過楓林路,震得楓葉簌簌而落。

杜曼青至這會,才有了離情愁意,不由掀起車簾,朝旁邊的馬車輕喊道:“皇兒!”

慕容珪耳尖,聽得這一聲輕喊,馬上朝車夫喊道:“停!”

緊跟的一衆侍衛随之停下,車輪聲和馬蹄聲減緩,發出刺耳的聲響。

慕容珪再不顧一切,一下跳下馬車,蹿到杜曼青那輛馬車上,蹲到杜曼青跟前,求道:“母後,別離開兒子!”

“你知道我要走?”杜曼青聲音暗淡了下去,有些心顫。

慕容珪回身拉好車簾,把頭伏到杜曼青膝蓋上,悶着聲音道:“兒子自然知道母後想走。”

杜曼青咬着唇,摸了摸慕容珪的頭,到底沒法承諾什麽,只道:“待我到杜氏祠堂瞧瞧,瞧完再說罷!”

慕容珪也知道,現下已出了城,差不多至杜氏祠堂的地方了,杜曼青不去瞧一下,如何甘心?

慕容珪淡淡嘆口氣,正要說話,突然就聽得石顧行大吼一聲道:“保護皇上和太後!”

“出什麽事了?”杜曼青下意識想去掀車簾看究竟,卻被慕容珪一把拉住,随之掀到座椅下,不由吓一跳,未及驚叫,耳邊就聽得一片聲響,簾布縫隙處有光一閃,接着“奪”一聲,有一支箭射進馬車內,釘在車壁上。

“啊!”杜曼青一聲驚叫,若不是皇帝兒子手快,把自己拉下座椅,這支箭豈不是會射在自己咽喉上?

慕容珪在座椅上一按,簾布處咔一響,有一塊鐵板向上升起,擋住了車簾處,只聽一片突突聲,像是數枝箭射在鐵板上,又滑向地下。

“母後莫怕,車廂三面全是鐵板,刀箭一時之間刺不穿。”慕容珪環住杜曼青,安撫道:“石顧行有所安排,這回,不過引蛇出洞。”

說話間,就聽外面一片刀劍聲。

杜曼青聽得石顧行已有所安排,一下定了心,悄聲問慕容珪道:“怎麽回事?”

慕容珪貼在杜曼青耳邊道:“呂良和金國人勾結,尋機想除掉兒子,好讓高平王上位。

這回,兒子作餌引他們出來,再令石威螳螂捕蟬,在外圍住,将計就計,除掉四大侍郎。”

杜曼青不由去撫慕容珪的頭,皇帝兒子知道自保,真令人欣慰啊!

趁着這個時候,慕容珪便把太祖和四大侍郎血誓的事說了,嘆道:“兒子這樣做,卻是違誓了。可是不這樣做,國不寧,兒子這個皇帝寶座也坐不穩,遲早會亡在他們暗算下。”

在慕容珪想來,杜曼青既然是穿越女神,自有不凡見識,自己破血誓之事,沒準她能夠給自己一點建議也未定。

外面一片嘶殺聲,杜曼青心知,慕容珪這回是令人痛下殺手了。但古代人重誓言,一朝殺了四大侍郎,慕容珪卻也難以心安。

杜曼青沉吟片刻,俯耳道:“血誓之約既然說,許四大侍郎一世榮華,若有違背,南周覆亡。那麽,何防就讓南周應誓覆亡呢?”

慕容珪一下擡頭,眼睛亮了起來,笑道:“兒子怎麽一直想不出這個呢?母後不愧是穿越女神,果然不凡。”

杜曼青笑吟吟道:“只是,改朝換代,總要有理由。”

“就說太祖托夢好了。”慕容珪心頭一塊大石落了地,笑道:“南周覆亡,大周新生!正好再借着改朝換代,調動官職高低,一舉壓下四大侍郎殘存的人。”

他們坐在地下說話的功夫,外面激戰聲漸停,石顧行的聲音在馬車後響起道:“皇上,刺客已亡。”

慕容珪大喜,在座椅下一按,待鐵板咔一聲縮回車廂底下,便去掀簾子,猛地裏寒光一閃,卻有人持了匕首向他刺來。

杜曼青在慕容珪掀簾子時,正好拿出手機來瞧,恰好見手機屏幕上有亮光一閃,電光石火間,她想也不想,一躍而起,舉起手機向前一擋,正好擋在匕首上,只聽“嘩”一聲,有碎片四濺。

慕容珪大吼一聲,一拳砸向前,砸在持匕首的人臉上,一擊得手,又擡腳去踏,同個時刻,石顧行也大吼一聲,繞到馬車前,一劍刺向那适才裝死的刺客身上。

待刺客倒在地下,慕容珪這才回身去看杜曼青,急聲問道:“母後沒傷着罷?”

杜曼青驚魂稍定,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機毀了,一下又呆怔起來,沒了手機,怎麽回去啊?

慕容珪說着話,已去檢查杜曼青的手,眼見她右手食指和中指滲出血來,知道是被寶物碎片擦傷的,忙探頭問石顧行道:“藥膏呢?”

石顧行抛進來一瓶子藥膏,又禀道:“皇上,高平王......”

慕容珪嘆息一聲道:“高平王是朕的哥哥,這回既然有刺客,他為保護朕,自然英勇犧牲了。”

石顧行應道:“是。”他說着,拿了适才那裝死刺客的匕首,繞到另一處,提起被他縛了手腳、塞了嘴巴不能說話的慕容琛,嘆息一聲道:“高平王,對不住了,你既然有不軌之心,合該料到有今日。”

慕容琛雙眼血紅,死瞪着石顧行,似乎不相信自己就要這樣默默無聞的死了。

石顧行再不多話,一匕首刺向慕容琛心口,結果了他的姓命。

慕容珪那裏幫杜曼青塗完藥膏,石威也已過來禀了經過,道:“臣領皇上命令,已誅殺四大侍郎,再行追來圍殲刺客,現刺客全亡。”

“好!”慕容珪臉上有喜色,吩咐道:“石老将軍留下善後,讓顧行護送我們過去杜氏祠堂。”

杜曼青看着滿車廂的手機碎片,有氣無力道:“手機既毀,就是到了杜氏祠堂,怕也是回不去了。”

慕容珪猛地回頭,“母後是借助這寶物穿越的?”

杜曼青沉痛點頭。

慕容珪一下抱住杜曼青,“母後,母後,兒子一輩子都會對你好的。”

“既然來了,還是去祠堂瞧一下再回罷!”杜曼青悻悻道。

慕容珪含笑吩咐石顧行駕車。為保險起見,他照原定計劃,領杜曼青朝着杜氏祠堂不遠處一處小山丘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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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石威等人卻是怕周圍不安全,只催着慕容珪和杜曼青回宮。

杜曼青手機碎掉了,心中沮喪,指揮人搬出馬車中放着的銅鏡擱在小山丘,照了片刻,不見絲毫動靜,也知回去是無望了,不由長長嘆氣,低聲朝慕容珪道:“回去罷!”

母後回不去,太好了!慕容珪心內狂喜,一下裝不住,臉上也透出喜色來。

杜曼青一怔,橫慕容珪一眼道:“高興什麽?”

慕容珪馬上嚴肅起臉色,心下卻打了三百聲哈哈。

一行人很快回了皇宮。

杜含蘭和慕容珮正望眼欲穿,聽聞慕容珪和杜曼青回來了,皆大大松口氣。

這一晚,杜曼青輾轉反側,思緒起伏,最後化為一聲長嘆,既然回不去了,也只好認了。

至第二日,慕容珪下了早朝後,便來看杜曼青,一邊同她道:“兒子令石老将軍昨兒誅殺了四大侍郎,今兒朝臣群情洶湧,兒子出示四大侍郎勾引金國的罪狀,他們倒是啞了聲音。現已請欽天監的監正擇吉日,到時改朝換代,以應血誓。”

杜曼青問及四大侍郎家屬時,慕容珪道:“家屬全部流放,不許回京。”

正說着,駱公公來禀道:“皇上,呂太妃聽聞高平王為護駕,被金國人殺死,受驚在府內亂走,失足落水,卻是救不回了。”

慕容琛既死,為防呂太妃亂說話動搖人心,自然也不能留的。慕容珪默然一會道:“吩咐禮部一聲,好生下葬。”

駱公公應了,退了下去。

杜曼青朝慕容珪道:“皇兒有事盡管去辦,不須日日往這邊來的。”

慕容珪道:“兒子陪母後再坐一會兒。”他度着杜曼青失了寶物,這兩日定然難過,自要搜些話來安慰。

杜曼青确實悻悻的,想起回不去了,心口又發堵,少不得跟慕容珪唠起前世的事。

慕容珪問道:“母後最舍不下的,是什麽呢?”

杜曼青随口道:“自是美食和美男了。”

“母後想吃什麽,只要說得出名目,可以讓禦廚做。至于美男……”慕容珪指指自己鼻子道:“母後瞧兒子怎麽樣?”

“呃!”杜曼青看着慕容珪玉管似的鼻子,不由失笑。

杜曼青這一笑,如春暖花開,慕容珪不錯眼看着,心下蕩漾着,恨不得各事已處理完,可以一直待在坤寧宮,和杜曼青相守着。

杜曼青笑完,卻是催慕容珪道:“好啦,我沒事了,你趕緊處理朝政去罷!”

慕容珪一聽,這才起身告辭。

接着幾日,慕容珪要處理四大侍郎後續事件,卻是忙碌。

別一頭,柴氏卻通過杜家,想求見杜曼青一面。

杜曼青也知曉,柴氏這是眼見呂家倒了,她害怕自己死期也将至,想借着曾和杜氏是閨蜜這件事進宮求情。她想了想,吩咐妙心道:“去告訴柴氏,我不會追究往事,讓她安心,不必進宮。”

妙心道:“倒便宜了她這支牆頭草。”

杜曼青道:“得饒人處且饒人。”皇帝兒子已滅了四大侍郎和慕容琛,餘者,不足為慮,饒過也罷。

十月,慕容珪正式改南周為大周,國號啓元,大赦天下,朝中各職位也重新調動。這一回,杜伯玉晉位戶部侍郎,一時威風無比。

杜含蘭一下成為侍郎千金,身價水漲船高,求親者衆。

解家一時也緊張起來,趕緊又上門議親。眼見解家誠心,杜伯玉便松了口。年底時,解憂然和杜含蘭定親。兩家商定過了年就辦婚事。

慕容珮聽得杜含蘭定親,便去見杜曼青,感嘆道:“含蘭年紀比我小多了,倒是有福,卻能嫁得如意郎君。”

杜曼青聞弦歌知雅意,笑道:“可該讓皇上給你和嚴承恩賜婚了。”

慕容珪一下紅了臉道:“太後娘娘就喜歡取笑我。”

“咦,難道你不願意?不願意就算了。”杜曼青打趣一聲。

慕容珮氣得一跺腳,低嚷道:“太後娘娘……”

杜曼青不由掩嘴笑道:“好啦,趕緊去繡嫁妝,明年出嫁罷!”

待慕容珪過來時,杜曼青說了慕容珮和嚴承恩之事,慕容珪自是一口應承,笑道:“皇姐和承恩,卻是相配。”

待過了年,解憂然迎娶杜含蘭,嚴承恩迎娶慕容珮,卻是熱鬧非凡。

只宮中少了慕容珮和杜含蘭,杜曼青卻覺得冷清了許多,頗有些悵然。

慕容珪眼見別人成雙成對,自己和杜曼青這陣反沒有進展,也是着急。顧不得嚴承恩新婚,硬是召進宮中商議大計。

嚴承恩少不得出謀獻策,笑道:“上回呂良揭穿太後娘娘身份後,衆人已知曉太後娘娘并不是皇上的生母,且外間也有傳言,說太後娘娘是上天賜給皇上的女神,皇上只要打動太後娘娘的心,別的,自然就……”

慕容珪沮喪道:“自從那回出城,她手持的寶物碎了之後,便有些不愛理會朕。”

正說着,卻有慕容绮求見。

慕容珪只好宣她進來。

慕容绮也是為慕容珪婚事而來的,道:“皇上,長公主已嫁,你總得娶個皇後打理後宮之事。”

慕容珪想了想,索性把自己對杜曼青的心思說了。

慕容绮其實也從慕容珮處聽聞了一些消息,這會倒不驚訝,只悄聲道:“皇上出奇制勝吧!”

“皇姑有法子?”慕容珪眼睛一亮,猶如抓住了救命稻草。

慕容绮忙俯耳細語,獻了一計。

慕容珪一聽,忙忙搖頭道:“不妥不妥。”他嘴裏說着不妥,心裏卻決定,要試試此法子。

待嚴承恩和慕容绮告辭出宮,慕容珪便有些出神,回憶起杜曼青說過的話。

據母後說,她們那處的女子,最喜歡美男和美食。宮中美食自然不缺,至于美男麽……。

杜曼青那頭,眼皮直跳,總感覺有什麽事要發生似的。果然,天才擦黑,駱公公就慌張過來道:“太後娘娘,皇上滑了一腳,受了傷。”

“傳禦醫了沒有?傷得嚴重不嚴重?”杜曼青也急了,忙跟駱公公去養心殿。

養心殿內,慕容珪在床後擺了屏風,已是脫了衣裳,緩緩踏進浴桶中,自己輕輕擦洗,一邊自我欣賞,嗯,朕這樣的身材,母後見了,應該會喜歡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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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皇兒!”杜曼青進了養心殿,眼見殿內空空,一個人也沒有,不由疑惑,喊了一聲。

駱公公朝屏風後一指道:“太後娘娘,皇上在屏風後。”說着疾速退了下去。

慕容珪聽得腳步聲,忙伏到桶沿上,放軟了身子,裝作暈過去的模樣。

杜曼青一踏進屏風後,瞥見慕容珪伏着不動,一時大驚,想也不想,沖過去推了推,失聲喊道:“皇上!”

未待杜曼青高喊來人,慕容珪已是動了動,擡頭睜眼,霧着眼睛喊道:“母後!”說着已拉住杜曼青的袖角。

“你沒事吧?”杜曼青這會才察覺慕容珪坐在浴桶內,身無寸縷,她不由微紅了臉,別開頭想走,無奈袖角被慕容珪拉住,一時甩不掉,只好立在原地。

慕容珪應道:“沒事,不過倦了,打了一個盹。”

杜曼青深吸一口氣,想起來養心殿的目的,便問道:“聽駱公公說你滑了一腳,傷在哪兒了?”

“受傷的是腳底。”慕容珪說着話,左手已是扶桶沿站起來,央求道:“兒子腳底痛,母後扶兒子一把!”

杜曼青一轉臉,便正正對上了慕容珪壯實的胸膛,她一下目瞪口呆,皇帝兒子這是想色誘?

慕容珪心內打顫,臉上紅霞洇漫,只強作鎮定,用左手點着自己的胸膛道:“兒子不光長了一張俊臉,身材也是一流的,母後不信請摸摸,絕對結實又緊致。”

照杜曼青的心思,此情此景,絕對應該馬上拂袖而走,但她沒有。神使鬼差的,她真個擡起右手,用指腹去摸了摸慕容珪的胸膛,點頭贊同道:“果然結實。”

皇帝兒子是标準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哦!杜曼青又戳一下慕容珪的胸,順勢往浴桶下一瞄,瞄得一片陰影,這才猛然回過神來,天哦,她在作什麽?

慕容珪俊臉霞紅已轉為暗紅,當機立斷,手一探,已是摟住杜曼青的腰,一用力,就把杜曼青扯近浴桶邊,一邊喃喃喊道:“母後”,一邊已是俯唇湊近杜曼青。

灼熱的氣息撲面而來,緊接着,紅唇已被噙住。杜曼青芳心亂跳,已是慌了神,伸手想推慕容珪,手一伸,莫名的,卻是摟在慕容珪腰上,紅唇輕啓,任對方長驅直入。

“阿青!”慕容珪低喃一聲,長久的相思化為行動,卻是情難自制。

“阿珪!”杜曼青香舌被慕容珪卷住,含糊應了一聲,不知不覺,卻是迎合着慕容珪。

慕容珪意亂情迷之際,卻被杜曼青掐了一下手臂,一時吃痛,這才松開杜曼青,臉上赤紅,喘息喊道:“阿青。”

杜曼青雙頰酡紅如酒醉,媚眼如絲,只掐着自己手心,這才清明下來,啓着紅腫的唇道:“大膽!”

佳人當前,斯懷斯景,慕容珪色膽包天,伸手拉住杜曼青的手道:“阿青,嫁給我吧!”

這是求婚!赤着身子求婚?杜曼青措手不及,心下卻又知道,當時刺客持匕首刺向慕容珪時,她想也不想就拿手機去擋,其實已是在穿越回去和慕容珪之間作了選擇。也是說,緊要關頭,她下意識放棄穿回去的機會,選擇了慕容珪。

杜曼青不答,心思起伏。

慕容珪一下慌了,一疊聲道:“母後,母後,兒子有哪兒不如人的,母後只管說,兒子一定努力達到母後要求。”

杜曼青咬着唇道:“阿歸,我們那兒呢,是一夫一妻制,一生只能娶一位妻子,無論疾病衰老,不離不棄。”

慕容珪聽着杜曼青這話,卻是大喜過望,脫口道:“有母後一個,兒子哪兒還會想別人?兒子守身如玉到現在,只為母後一人。”

杜曼青臉頰發燙,一顆心也發起燙,眼睛掠過慕容珪的胸前,小聲道:“你趕緊穿上衣裳罷,小心着涼。”說着退後兩步,轉頭飛奔出殿。

慕容珪看着杜曼青走遠,腳步漸消失,突然坐到桶底,整個人沒入水內,很快又探出頭來,如是幾次,方确認适才的事不是夢景,杜曼青确實答應嫁給他了,一時在殿內大嚷起來:“朕成功了!”

頃刻之間,駱公公和嚴承恩便進了殿內,齊聲恭喜慕容珪。

杜曼青回了坤寧宮,遣開宮女,自己站在鏡前審視自己,再三問自己,如果還有機會穿回去,自己舍得下慕容珪麽?答案是舍不得。那麽,自己答應他,是沒錯的罷!

第二日,朝臣上折子,洋洋灑灑一大遍理由,請求慕容珪立女神為大周皇後,以應天意雲雲。

慕容珪下了早朝,袖了折子便去看杜曼青,一見面待要喊母後,馬上又縮了話,低語溫柔喊道:“阿青!”

“皇上!”杜曼青一見慕容珪,便想着他昨兒赤身的模樣,俏臉一紅,又裝作若無其事,請慕容珪坐下。

慕容珪見杜曼青似乎客氣了一些,又不習慣起來,道:“母後像從前那樣待兒子便好。”話一說完,又有些急,怎麽又喊母後了呢,這習慣得改啊!

杜曼青一下笑了,眉眼彎彎道:“再喊一聲聽聽。”

慕容珪心裏一癢,喊道:“母後,女神,阿青,寶貝!”

“去,去,掐頭去尾,只準喊中間那兩個稱呼。”杜曼青嬌嗔。

“阿青,待咱們成親後,你繼續住坤寧宮,還是要換個宮殿住?我好叫人先布置一番。”慕容珪眼神狡黠,試探着問杜曼青。

杜曼青答道:“還是住坤寧宮罷,畢竟住習慣了。且這兒離養心殿近。”

“母後真的答應當朕的皇後了?”慕容珪一晚忐忑不安,只怕杜曼青反悔,現下再次得到杜曼青的話,終是放下心,喜得不知如何是好。

杜曼青抿嘴一笑道:“傻瓜!”

兩人正含情對視,卻有駱公公在外禀報道:“皇上,欽天監監正求見,說是婚期共有三個吉日,想請皇上擇定一個。”

慕容珪眼睛不舍得離開杜曼青,應駱公公道:“告訴欽天監監正,就說擇最快那個日子,婚期越快越好。”

駱公公應聲去了。

杜曼青才要說話,就聽慕容珪道:“母後放心當皇後,一切事有兒子操辦呢!”

杜曼青無奈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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