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夜歸人(10)

然而,那幫年輕的學生們,還是叫嚣着圍了上來。

“那就……看好了吧先生們。”

然後,焦旸五指微動,就卸掉了路易斯的右手關節。

路易斯頓時疼得一聲大叫,“該死,我的手斷了!”

路易斯下意識的擡腿去踢焦旸,卻被焦旸順勢踩住了腳背,彬彬有禮道:“還沒有。不過如果你希望的話,這個忙我倒是可以幫。”

見此情景,其他人才有點不敢上來了。

路易斯大叫道:“傑克遜你這個懦夫,快點動手啊!”

焦旸忽然感到身後勁風呼嘯,看也不看,回身一個側踢,就把那個拎着凳子的瘦小青年傑克遜踹了出去。

焦旸随手在路易斯的右手腕上一捏,在他殺豬一樣的嚎叫聲中,微笑道:“還要繼續嗎先生們?”

這裏畢竟是名校,接着就聽幾聲尖銳的警哨,沖進來三、四名巡邏的校警,後頭還跟着系主任澤維爾。

澤維爾叫道:“你們這是在幹什麽?!”

焦旸迅速把路易斯的右手腕一接,沖澤維爾微笑道:“我們在探讨問題,教授先生。”

澤維爾看着那翻倒的幾張課桌和滿地狼藉,只覺得無語。他雙手掐腰道:“嗨小夥子們,你們是探讨了什麽深奧的問題,才把教室變成這樣?史前怪獸複活嗎?”

“不是先生!”

路易斯指着焦旸大叫道:“他打我,我受了重傷,我的右手斷了!”

澤維爾就叫校警把路易斯送去校醫那裏檢查,然後把剩下的幾個人,都叫去了他的辦公室。

其他幾個白人學生紛紛指責焦旸,毆打路易斯,還扭斷了他的右手。

只有焦旸若無其事的說,剛才在公開課上,他們正在探讨犯罪心理學問題,不知道為什麽,有名叫傑克遜的學生,突然拿凳子砸他們,他只是幫助路易斯躲開凳子而已。

“上帝無處不在。”澤維爾氣呼呼的說:“誰在撒謊,等會兒就知道了!”

誰知,剛才送路易斯去看校醫的一個校警很快回來說,路易斯手腕上只有一兩個被抓了一把的紅印,他根本就沒有任何受傷的痕跡,更別提什麽手斷了,根本就沒有的事兒。

現在路易斯還在醫務室跟校醫大吵大鬧,一再聲稱剛才他的手斷了。校醫只好重新給他拍片子,但校醫很肯定的說沒有問題。

澤維爾聽了十分尴尬,只好道:“路易斯可能是太緊張了,好了,親愛的先生們,你們都回去上課吧,以後注意點!”

畢竟這幾個男生剛才都看見了,路易斯的右手無力的反折虛垂下來,這一會兒,卻成了毫發無傷。這說明,要麽焦旸的手上有神奇的功夫,要麽校方故意包庇他。

而路易斯的父親是石油巨頭,家裏已經是有權有勢了。難道這個中國人的來頭更大?!幾個人互相看看,疑惑的偷瞄一下焦旸,不論是哪一點,都不敢惹他,一個個灰溜溜的走了。

剛才公開課的時間,本來就快到了,鬧成這樣,不到也不可能再繼續下去了。

焦旸回來找到自己的書包,剛笑嘻嘻的湊到陸沅離跟前,陸沅離就瞪他一眼道:“跟我進來!”

剛才還如同鋼鐵俠般強悍的焦旸立即像個犯錯的小學生一樣,老老實實跟在陸沅離後面去了他的辦公室。

陸沅離坐在沙發上,看着他道:“我們到M國才多久,這已經是你第二次跟人動手了。焦旸,我不喜歡你這樣。剛才那幾個只是低年級的本科生,而你是個警察,拳頭是打擊犯罪,維護弱者的,不是沖一群孩子耍威風的。”

誰還不是個寶寶了?!焦旸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撞撞陸沅離的肩膀道:“你不愛我了!”

“好了。”

陸沅離頓時也覺得,自己剛才說教的味兒太重,摟住他的腰道:“你別忘了,我們一直在違反校規,樹敵太多會被人舉報的,低調點。”

“是他們先用辱.華歧視性語言侮辱我們的!”

焦旸撇撇嘴,委屈道:“別的東西我都可以不在乎,這是底線。”

“可是公平點說,那是誰惹出來的?”

陸沅離道:“你為什麽要在這裏問最後那個問題,那是挑釁。”

“什麽!”

焦旸叫道:“我那只是在認真的進行學術探讨。他們沒有專業的學術精神而已。你現在是博導,幹嘛讓一些低年級的本科生也來聽課?!”

“所以,這事其實是怪我咯?”

陸沅離看着他道:“如果我去你們市局作報告,把80?、90年代那幾個槍殺過多名軍警的悍匪拉出來舉例,大講特講他們的犯罪心理,你說下面會不會有人想套我麻袋?”

“這倒是有可能的。”

焦旸一本正經道:“但是他們肯定不會當面叫你白皮豬。底線歸底線,這是涵養問題,我們中國人是有文化底蘊的!”

“我又不是白皮怎麽叫?”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這裏的學生,沒有涵養跟文化底蘊呗!陸沅離剛想伸手戳一下焦旸的腦門,就聽他的手機響了。

“凱文……”

陸沅離接起來剛打了一聲招呼,臉色就略微一變,“好,我等會兒就過去!”

陸沅離放下電話,對焦旸道:“那輛幻影很久沒開了,感覺有點小毛病,我叫唐平送去修理了。你再去車庫裏,另外挑個我的小老婆吧。”

焦旸随口道:“去哪?”

陸沅離摸了摸眉毛,“針對神職人員的第二起案子,真的出現了。凱文已經出發了,邀請咱們也去現場看看。”

因為距離的關系,他們還比凱文到得早一點。也許是凱文也不太想,再跟布蘭科碰面,這時候州警察的大部隊已經撤了。

三人一到現場就感覺,這一次的儀式感,似乎不像上回那麽強。但是也很……

在一家小型修道院的宿舍裏,一位50多歲的中老年神父,仰面朝天死在床上,屋裏到處是血腳印。

焦旸蹲下身子,小心的不碰到血腳印的白色标線,仔細的盯着其中一個腳印看了看道:“不是普通的鞋子,看起來像是鞋套……”

陸沅離也伸頭瞄了一眼,又低頭看了看他腳上的鞋套,“看褶皺跟紋路,跟我們穿的這種也不同。看起來,似乎要略微再硬一點。”

焦旸點頭道:“希望警方能對比出來,是什麽用途的特殊鞋套吧。”

兩人接着轉到了靠窗的大床這邊。

窗戶向外開着,有破損的痕跡。焦旸伸頭往外看了一眼,沒有看到明顯的腳印,但是有使用工具向上攀爬的痕跡。

焦旸道:“這位神父才住二樓,也沒有什麽防盜網之類的東西。兇手應該是趁他熟睡時,順着排水管爬上來,用硬物打破窗玻璃直接闖入,然後殺死受害者的。”

看痕跡,死者幾乎沒有經過任何反抗,就死在了床上,整個頭蓋骨幾乎全被敲碎,鮮血染紅了大半個床鋪跟枕頭。

焦旸只瞄了一眼,就将陸沅離拉到身後道:“你不要看了。”

“幹什麽……”

陸沅離瞬間被身材高大的焦旸擋了個嚴嚴實實,正要抗議。

凱文就看到焦旸像掀開西瓜鮮榨果汁兒的蓋子一樣,把死者的頭蓋骨掀了起來,裏面某個位置仿佛空空如也。而底下鮮紅的其他器官,一下暴露無疑。

這情景瞬間帶來的沖擊力……凱文一下幹嘔,差點吐出來,急忙捂住嘴,“這、這是怎麽回事兒?!怎麽好像沒有大腦……”

“兇手應該是用斧子之類的東西背面,直接砸碎了死者的頭蓋骨,在拿刃端削開死者的頭皮,取出了大腦組織。下半.身性.器官缺失,好像也是被……類似斧刃一樣的利器切掉的。”

焦旸看這現場,忽然想起,第一起案子中的那一盤爆炒X心,“你到廚房裏看一下,應該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陸沅離看着床上的大片血跡,若有所思道:“就現在的氣候和溫度,很難只穿一層衣服。就這個出血量,兇手不好處理吧?”

焦旸一扭頭,看到地上滴落狀的血液痕跡,眼前忽然靈光一閃道:“雨衣!看這個血液滴落的痕跡,也許是迸濺在兇手穿的防雨布或者雨衣上形成的。那麽,這個鞋套,應該就是一次性雨衣所配套的透明軟塑膠鞋套!”

凱文無聲的沖焦旸比了比大拇指。

但是,以肉眼觀察,死者遇害的房間裏,就沒有其他更多線索了。

凱文做好标記,經過大床時,心有餘悸道:“咱們去廚房看看吧。

神父的宿舍是2室1廳的大套間。

三人幾乎是随着一路的血腳印,一起來到了廚房裏。

只見迎面的操作臺上,放着切剩下的蒜瓣、蔥姜,一截蔥段兒頭上已經幹了。

旁邊兒成卷的廚房用紙底下,露出了一角全新錫箔紙的包裝。焦旸摸摸鼻子,環視了一圈廚房,沉默着打開了微波爐的蓋子,沖凱文指了指裏面。

凱文低頭就看到裏面有一團扁圓形的錫箔紙,這就是焦剛才說的意思?!

凱文簡直感覺自己心跳瞬間加速了,“我經歷的兇殺現場也很多了,從來就沒見過……這麽詭異的事情!”

焦旸戴着手套,将錫箔紙取出來,打開一看,就見上面撒着一層蔥花、蒜末、辣椒碎之類的,已經按照做法,呈現标準的醬黃色。

焦旸咳嗽一聲,“這種做法,常見于我國川渝一帶,名曰‘烤腦花’……”

“焦旸!”

陸沅離忽然神情一緊,“大腦的單詞是‘cerebrum’,而這名神父,自己的名字叫康納(connor)!”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