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八字不合
第6章 八字不合
四年前初來乍到的天海純也還會為了太宰治讨厭他而惶恐不安,努力的想要和太宰治打好關系。
就算遭到太宰治的冷臉以對,也會用心的觀察出太宰治的口味,盡自己所能的讓太宰治吃到合心意的美味食物。
現在的天海純也早就放棄了當年那個天真的想法,他和太宰治大概是天生的氣場不合,兩看相厭,那就沒必要硬湊到一塊去裝什麽和諧友愛了。
而且,天海純也在太宰治身上也體會到了什麽是用真心也換不來另一顆真心的。
太宰治的心裏盛滿了淤泥,他心甘情願在泥潭中深陷,天海純也向他伸出的手被他無視,天海純也受夠了他的冷漠,不願再進一步,于是他們兩個人的關系也到此為止。
知情人森鷗外不做任何置喙,他并不需要太宰治和天海純也相處的多麽友好,或者說他還挺滿意的。
與天海純也有着深刻羁絆的人只需要森鷗外一個人就夠了,至于其他的,天海純也不是任性的孩子,和太宰治共事時也不會被個人的喜惡左右,這也足夠了。
出門前,天海純也換了件灰色的羊絨大衣。
原本他打算穿的西裝外套因為森鷗外的到來被擱置,森鷗外今天明顯要待在診所裏,天海純也自然也就不用去港口黑手黨的總部大樓,衣着就可以随意一點了。
雖然說是随意,但天海純也換的衣服也不是普通貨色,版型面料一看就知道是高級貨。
有條件的話,天海純也不會虧待自己,他喜歡在自己能力所及的範圍內挑選最好的。
就算穿着一身嶄新昂貴服飾的他出現在擂缽街上,會被一些人當做肥羊磨刀霍霍時,他也不願委屈自己。
為何要屈就呢?
他擁有足夠強大的實力保護自己,那就不需要在意。
天海純也收拾完三個打算搶劫他的人走出巷子的時候,渾身上下依然整整齊齊,連頭發絲都沒亂。
在擂缽街待得久的人都知道,有一個長得特別好看的少年不能惹,因為對方的實力也和長相媲美,強得不像話。
所以知情人一看到标志性的白發藍眼,再貪婪的人也不敢動手,盡管對方很少殺人,只會挨一頓皮肉之苦,但能活得好好的幹嘛非要去吃苦呢?
天海純也離開了擂缽街,買了藥品後,又去超市采購了午飯制作炸豬排的食材。
在收銀臺前結賬的時候,天海純也看見了櫃臺上擺放的糖果盒子。
盒子是透明的,裏面的糖果卻是五顏六色的,被透明的包裝紙包裹着,看起來還蠻好看的。
天海純也短暫的思考了一下,然後讓收銀員給他裝了一些糖果。
天海純也提着兩包東西回到了擂缽街,會診所的時候,他繞了段路,大衣口袋裏原本十來顆糖果只剩下了兩顆。
剩下的兩顆,他打算把它們給某個今晚會悄悄來診所換藥的人。
——
“哥哥。”
看着在陽光下顯得透明包裝亮晶晶的糖果,芥川銀輕輕拽了拽兄長的袖子。
臉色蒼白的少年捂住嘴咳嗽了兩聲,眼神警惕的望着放下糖果離去之人的背影,然後,他低頭看向了自己的妹妹。
芥川龍之介從妹妹的眼睛裏看到了渴望。
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外界随處可見的廉價糖果在擂缽街裏也顯得彌足珍貴,能夠找到填飽肚子的食物活下去就已經很不容易,食物好不好吃又哪裏是在這裏苦苦掙紮着活下去的他們能夠評價的?
即便是這樣,過去曾經偶然嘗到過,有關于甜味的記憶不由自主的浮了上來。
可在心裏對那些糖果的渴望生出來之前,率先冒出來的卻是警惕與忌憚。
那個人放得糖果一共有十顆,剛好是他和妹妹加上其他八個夥伴的人數,這就足以芥川龍之介對其提高警戒了。
芥川龍之介不知道那個被其他人稱作強者的人到底有什麽意圖,但他知曉一點,沒人會平白無故的對他們示好。
“走了,銀。”芥川龍之介抓住芥川銀的手臂,帶她離開。
聽話懂事的芥川銀不舍得最後看了一眼那些糖果,跟着哥哥離開了。
那些糖最後被其他人拿走了。
天海純也回到了診所,将買來的藥品放到倉庫後,時間已經不早了,他就去廚房準備午餐了。
送出去的那些糖果下場如何他并不關心,被那對兄妹拿去吃掉也好,被其他人拿走吃掉也罷,都跟他沒關系了。
糖果并不昂貴,天海純也只是想到了就順手買了。他承認他的行為是帶着同情意味的,因為如果四年前他沒有被森鷗外撿到的話,現在的下場可能跟那對兄妹一樣,也可能更加凄慘。
因為那點同情,所以在離開擂缽街時看到那對兄妹的身影後,他就帶了點糖果回來,前因後果就是這麽簡單。
對方接受與否不在他的考慮之中,他只是想做就去做了,更沒想過要什麽回報。
炸豬排的香氣很快就從廚房飄散了出去,正在商量如何設計坑害敵對組織的師徒兩人組也聞到了這股香氣。
于是,森鷗外停下了話頭,很自然的對剛才還親切對待的太宰治下達了逐客令“也到該吃午飯的時間了啊,那太宰,我就不留你了,快回去吃午飯吧。”
“森先生,你過分了哦,過河拆橋也不帶這樣的。”太宰治拉長聲音埋怨,“這時候你應該留我一起吃午飯的!”
“咦?太宰你還不知道嗎?這個家現在已經不是我做主了,能不能留你吃飯,我說了不算的。”森鷗外裝模作樣的驚訝道。
太宰治已經搬出了診所,目前住在一棟公寓樓裏,正經歷着不斷被同一棟樓的住戶投訴的絕贊日常。
太宰治露出了鄙視的神情“噫,森先生好沒用啊,一點大人的威嚴都沒有呢。”
“太宰,你與其向我發脾氣,還不如去告訴純也。”森鷗外挑了挑眉。
“我才不要。”
“……”
森鷗外看了太宰治一眼,語氣莫名的道“從以前我就很好奇,你為什麽那麽讨厭純也。”
“現在看來……”他做出一副神秘莫測的模樣,用幽深的眼神望着太宰治。
太宰治腳一蹬地,身體往後靠,翹起椅子晃悠了起來“森先生看出什麽了?”
森鷗外見自己沒吓住他,就沒繼續演下去,而是道“可能你們兩個真的是八字不合吧。”
“切~”
太宰治雙腳重新落到了地上,他起身離開椅子,在森鷗外的打量下施施然的走了出去。
然後,他走進了廚房。
太宰治故意用肉麻膩人的聲音喊“純也~~~”
早就聽到他腳步聲的天海純也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很冷淡的說“什麽事?”
“咕嚕——”
太宰治的肚子适時的發出饑餓的哀鳴,緊接着他眨巴着眼睛可憐兮兮的注視着天海純也,用纏着繃帶的手指着肚子道“純也,你聽到了沒,我的肚子在說它餓了。”
“是嗎?”天海純也收回視線,盯着油鍋中起伏的豬排。
“嗯嗯嗯嗯!”太宰治用力點頭,期待的看着天海純也。
“那跟我有什麽關系?”天海純也無情冷酷的說。
曾被天海純也喂了三年的太宰治不敢置信的望着他冰冷的面容,盯了一會兒也不見他有半點松動跡象後,早上宿醉醒來到現在什麽都沒吃,饑腸辘辘的太宰治開始賣慘,嘤嘤嘤的捂臉哭了起來。
“啊,我的肚子好餓,心好疼……”
“嘤嘤嘤,純也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你一定是被哪個不要臉的小妖精給迷惑了,不然純也怎麽會不愛我了,嗚嗚……”
哭了半天一滴眼都沒流的太宰治透過指縫往外看,卻見天海純也依然專心致志的炸着豬排,一眼都沒往他這邊看。
“純也……”太宰治收起了亂七八糟的演技,委屈巴巴的望着天海純也,聲音也跟着變得黏黏糊糊的“我從早上起來就連一滴水都沒喝,肚子好餓好餓啊,純也……”
他邊說邊往天海純也身邊湊,而且為了不再惹怒天海純也,這次他規規矩矩的沒碰到天海純也。
天海純也終于大發慈悲的出聲了“太宰,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淩晨三點給我打電話吵得我沒辦法睡覺的人,到底是誰啊?”
太宰治一滞,然後冒着冷汗打哈哈“咦居然有人做出這樣的事嗎?真是太可惡了!是誰呢,那個人究竟是誰呢……”
天海純也盯着太宰治,看得他聲音越來越低,最後慫眉搭眼的低聲道“好吧,我想起來了,那個人是我。”
太宰治乖乖認錯“純也,對不起嘛。”
他的肚子再次适時的“咕嚕”叫了一聲,沒被繃帶纏住的左眼無精打采的低垂着,比157的天海純也高出一點的少年人身材格外纖細消瘦,整個人全身上下都泛着“我很可憐”的氣息。
有時候天海純也真的搞不懂太宰治這個人,太宰治可以剛說過讨厭他,轉臉就對他撒嬌賣乖嬉皮笑臉,變臉變得特別快。
他見過太宰治對敵人毫不留情的模樣,第一次見到太宰治那副模樣的時候,他甚至懷疑太宰治是否真的讨厭他,不然對待他這個讨厭的人未免也太過寬容了。
天海純也想過是不是森鷗外的原因,所以太宰治才只在嘴上說說,偶爾對他毒舌,但後來他發現并不是森鷗外的緣故。
名義上是師徒,可實際上太宰治并不怎麽順從森鷗外,他們兩人是合作,譬如先代首領“傳位”給森鷗外之時,唯一的見證人就是太宰治。
所以天海純也有過太宰治其實不讨厭他,畢竟太宰治會對他撒嬌耍賴像個符合他年紀的孩子,但太宰治達成的目的後就會變回原來半死不活的樣子,翻臉無情說的就是他了。
不過現在嘛,天海純也也學會搞不懂就不去懂了,太宰治心思莫測那就不去揣摩,說到底他們兩個只是在同一個地方上班的同事罷了。
鍋中的豬排炸好了,天海純也将炸好的豬排撈出來瀝去油後,放到盤子裏淋上醬汁,再放上切好的卷心菜絲和半個檸檬,然後将盤子遞給了正在“可憐中”的太宰治。
“自己去盛米飯。”說完後天海純也就不理他了。
太宰治端着剛出爐香噴噴的炸豬排,歡呼了一聲後,丢下一句“謝謝純也!”就小跑出了廚房。
天海純也把剩下的豬排炸好裝盤,盛好米飯,就去喊來診所休息也得處理文件的森鷗外吃飯。
路過外面時,太宰治不見人影,只留下桌上的盤子。
盤中的炸豬排吃得幹幹淨淨,旁邊的卷心菜絲卻一點都沒動,那半個檸檬倒是像癟了氣一樣躺在盤子裏。
天海純也搖了搖頭,喊了森鷗外後,順手将盤子拿回了廚房。
——
午飯後,化身社畜的森鷗外吃完飯就繼續去工作了,身為弟子的天海純也不得不放棄自己的午休去幫他分擔工作。
師徒倆一人占據了半張桌子,紙質文件在桌上堆成了小山,天海純也幫忙處理的都是繁雜瑣碎的文件,比如港口黑手黨的人在對敵時不小心牽連毀掉的店鋪、犧牲人員的賠償款項……零零碎碎看得人頭暈腦脹。
天海純也擡頭舒緩疲累的眼睛,看到兩人空掉的杯子後,他出去端了兩杯咖啡回來。
“老師。”天海純也将屬于森鷗外的那杯咖啡放到森鷗外面前,森鷗外道了聲謝後,也擡起頭,身體往後一靠緩了緩。
他活動了一下因為長時間低頭而酸痛的脖子,天海純也見狀放下咖啡杯,走過去幫森鷗外按摩。
微涼的手指觸碰到頸後要害,森鷗外條件反射的緊繃渾身肌肉,随後連忙放松身體,微微合眼享受弟子的關心。
原本充滿忙碌社畜氣息的屋子裏頓時溫馨了不少,可很快的,一道急促的鈴聲就打破了一室的安寧。
是天海純也的手機在響,天海純也走到自己的椅子旁,從披在椅子上的大衣口袋裏掏出手機。
一看到來電人那串熟悉的號碼他就不想接,可為了防止耽誤正經事,他還是接了電話。
電話一接通,那邊就傳來太宰治的痛苦呻、吟“好疼好疼好疼!!純也我好難受啊……”
天海純也立刻皺了下眉頭,他剛想說話,那邊的太宰治又喊道“森先生一定也在的吧,純也快告訴他如果不想在社會新聞上見到我死掉的消息的話,就趕快放你來給送止疼藥!”
接着太宰治就挂斷了電話。
天海純也緊抿着唇,捏着手機的手指用力,聽到動靜的森鷗外仰頭看他“純也不想過去的話,我讓其他人過去。”
“不了,我親自去一趟。”天海純也将手機放回了口袋裏,轉身走向牆角擺放的藥品櫃子。
“太宰那家夥估計是胃病犯了,這次我會好好教訓他的。”一下子就猜到太宰治生了什麽病的天海純也心中發狠,這次一定給他吃最苦最難吃的藥!!
太宰治一向喜歡折騰自己的身體,以前就有過胃不舒服,這次他宿醉後敢不吃米飯空腹吃炸豬排,能好受才奇怪了!
森鷗外轉了轉手上簽字的鋼筆,笑了一下“那就拜托純也了,我暫時還不想在社會新聞上看到太宰。”
“老師放心,saber,你留下來保護老師。”包好藥的天海純也關上藥品櫃的櫃門,一身黑色盔甲的英靈騎士應聲現身,朝着森鷗外微微颔首示意後,身影再次消失。
“那麽老師,我先走了。”
森鷗外擺了擺手“路上小心,純也。”
等天海純也趕到太宰治的公寓,氣勢洶洶的用太宰治給他的鑰匙打開房門的時候,在電話裏說自己快要疼死的太宰治正活蹦亂跳的打着電視游戲。
“沖呀!快沖!!別擋道,看我超過你!呀呼!”
在電視機音響發出的巨大游戲音效與太宰治投入游戲的叫喊聲中,天海純也面無表情的走到了太宰治身後。
然後,他擡起了腳,朝太宰治的後背踩了下去!
去死吧,太宰!
作者有話要說太宰我,太宰,是一個連自己都能罵的狼滅!
有寶貝疑惑純也以後怎麽當警察,我就稍微說一下啊文野動漫裏說過,黑時宰的履歷特別特別黑,但是異能特務科兩年就幫他洗白了,所以為什麽純也不可以呢?何況純也還是過來卧底的,盡管他目前失去記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