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好死不如賴活(上)

陳奧被扔進水桶裏,才發現手裏還攥着那把鋒利的匕首。

這把刀的确不同凡響,不說它割開皮肉輕而易舉,單說這把刀在屍體上劃了幾道口子,居然一點血跡也沒有沾上,污血染在刀刃上,很快就會凝聚滴落。單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其厲害之處。

陳奧仔細把玩着匕首,越看越喜歡。他雖然沒有什麽收藏癖,但也喜歡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現代人見的東西多,想什麽手機、電腦,都不值一提了。反而是這些不常見的東西,往往能給人帶來新奇的感覺。

不過他也知道,這匕首是這山寨大當家的,自己可不能動心思。如今自己的性命操于人手,能不能活命還不知道呢!

陳奧驀地看見刀柄上那個小小的“寧”字,尋思,莫非這是那大當家的名字麽?宣寧?還過得去吧!

陳奧覺得自己名字不好聽,見到一個人,總要在心裏把對方的名字品評一番。

正胡思亂想,兜頭一桶涼水倒下,激得陳奧差點跳起來:“我衣服還沒脫呢!”

他這才想起,大當家吩咐他們給自己洗刷幹淨。他們果真就像給牲畜洗刷一般,一點也不講究。

不過現在也沒辦法挑三揀四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好在現在是盛夏,洗涼水澡也沒什麽。不過這山泉水着實有些冰涼,陳奧一時不适應,也洗得牙關打顫。

陳奧光着屁股,坐在木桶裏,洗了半天,總算等來一個漢子給自己送了一套幹淨衣服。原本那身長衫,反正也不是自己的,丢了也不可惜。新換這身雖然料子粗糙了點,也有些肥大,還是短衣短褲。但陳奧穿着,卻更加舒服些。

洗刷完畢,那兩個拎他過來的漢子又進來。大當家并沒有吩咐如何處置陳奧,他們也不敢做主,只能拿了繩子将陳奧雙手簡單綁了,丢進了柴房裏。

陳奧将那把匕首貼身藏着,那兩人也沒有注意。堆柴的小屋子四面無窗,把門一關,裏面便有些昏暗。

陳奧适應了一會兒,才看清屋裏黑黢黢堆着兩堆柴火。他嘆了口怄氣,自言自語起來:“唉,怎麽落到了這步田地……”

這一天下來,事情一件接着一件。陳奧根本來不及想自己怎麽會來到這裏,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個地方,一定還是咱們偉大祖國的某地,但是時間恐怕就不那麽好肯定了。瞧這些人的衣着打扮,跟電視裏的古裝劇倒是有些相似。

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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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奧還沒有想明白,猛地聽見一聲低沉的怒吼。緊接着後背被人重重一撞,腳下一個趔趄,登時摔了個狗吃屎。

要不是地上是柔軟的草坪,陳奧這一下非摔個骨折不可。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猛地察覺到後背被人騎坐,脖子被人從身後死死掐住了,頓時氣息阻塞,難以呼吸。

這一番劇變,将陳奧吓得懵了。更兼咽喉被扼住,呼吸不暢,更加心慌意亂。幸好身後那人似乎沒有多大的力氣,一時還掐不死陳奧。不過就這樣,也讓他十分難受。

胸口越發窒悶,意識似乎也開始漸漸模糊。又要死了麽?陳奧不禁想起在常青公園裏,自以為是破解命案,追蹤歹徒,結果導致一系列的遭遇。

難道同樣的悲劇,又要再度上演?

也好,就當是到此一游吧!陳奧漸漸有些喪氣。

然而,若是一槍斃命,一點痛苦也沒有,倒也罷了。偏偏現在這種死法着實煎熬,陳奧只覺痛苦無比,心中求生的意志也慢慢複蘇起來。

我不能就這麽死了!好死不如賴活着,我要活下去!

陳奧雙手不斷向前摸索,忽然抓住一根木柴。這木柴劈得整整齊齊,長約一米。陳奧想也不想,抓住柴火,向後用力一敲,正敲在背上那人的頭頂。

那人“啊”地一聲慘叫,手上頓時松了開來。陳奧抓住這難得的機會,在地上打了個滾,将背上那人甩下來。

他大口喘着氣,不時重重咳嗽兩下,低頭向襲擊自己那人看去。黑暗中瞧不真切,但分明看出這人身形瘦弱佝偻。

這山寨裏的人,大多是粗壯的漢子。這種體型的男人,只有一個人――劉先生!

陳奧心頭恍然,在聚義廳時,大當家就說将劉先生先關在柴房。想不到真是冤家路窄,自己也莫名其妙被關進來了。

其實他不知道,這碧清寨本就沒有關押犯人的地方。若是有人犯了錯,要小懲一下,便會關進這柴房裏來。

陳奧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好啊,你個老東西自己心懷不軌,下毒殺人,被我揭露出來,反而想要來害我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陳奧怒氣一起,更加不會讓自己平白死在這種人手裏。他見劉先生捂着腦袋,口裏直哼哼,忙縱身一撲,将劉先生壓倒在地。

兩人形勢逆轉,頓時扭打在一起。陳奧比劉先生年輕力壯,但是雙手卻被捆了起來。而劉先生因為是山寨的人,居然沒有被綁。兩人互有優劣,頓時不相上下。

兩個不會武功的人,在昏暗的柴房裏一場打鬥實在無趣得很,根本沒有人有心思來看。

陳奧好不容易按住劉先生揮舞的雙手,大聲向外喊:“有沒有人管!有沒有人管?管事兒的人呢?”

喊了半天,也沒有人搭理他。陳奧心裏罵罵咧咧,卻不敢罵出口來。兩人你來我往,打得不亦樂乎。

好在兩個人都沒有什麽打架的經驗,做不出那種掏蛋挖眼的招式。打了半天,也不過是鼻青眼腫,嘴唇破裂,倒是都沒有受重傷。不過卻累得氣喘籲籲。

眼看着門縫裏外面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陳奧控制住劉先生,大聲道:“我喊停,大家都不準打了啊!”

劉先生沒有說話,想來也已經筋疲力盡。陳奧便數了三聲,率先松開手,閃到一邊。兩人靠在柴堆上,直喘粗氣。

天已經黑了,并沒有人來給他們送吃的。想必山寨裏正辦喪事,根本沒有人有心思準備飯菜。陳奧肚子已經開始咕咕直叫喚。他只能想些其他事情,來轉移饑餓的感覺。

陳奧看了看劉先生的方向,問道:“劉先生,現在是什麽年代?”

也不知劉先生是沒聽明白,還是壓根不想理他。陳奧只得又換了個問法:“現在是明朝?清朝?還是漢朝、唐朝?”

劉先生聽了,忍不住嗤笑一聲:“臭小子,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要來害老夫……他-娘-的,我居然栽在你手裏……你是個瘋子!他們居然相信你這個瘋子!”

陳奧聽他絮絮叨叨,盡說些廢話,耐着性子又問了一遍。

劉先生仰頭大笑:“哈哈……明朝、清朝?你在做夢麽?大唐早就完了,現在是大宋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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