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都要這麽寫的話,那是不是他之前給東瑾還有林則簽的那份東西并沒有什麽用?
第十七封辭職信
林天煊領着王子殿下站在游樂園前,沉默了許久。
他會出現在這裏根本原因就是王子殿下。再三确認簽訂了契約的王子殿下被天地規則封了口,而且燭龍的力量也給規則囊括在內之後嚴淮旌就安排他可憐的店員們給王子殿下找一份工作……
這種麻煩當然是越早丢出去越好。店長大人是這樣說的。于是悲催的店員們只能是放下還沒有收拾好的小店,開始動腦子思考什麽樣子的工作适合正處于中二期頂峰的王子殿下。
時繁的廚房因為這場像是地震一樣的災難毀得差不多,他的心情無比的差,根本就沒有動腦子思考的打算。“我的廚具好多都壞了……全部都是我從家裏帶回來的啊……你說我能不能找店長報銷?”
他戳的是存在感一直為零的徐影。徐影推了推眼鏡,理性分析道:“可以,但是據我所知軍部并不會為這些東西報銷。”
“……QAQ”時繁表示心很累“那我能指定牌子嗎?讓顧栗買跟原來一樣的……”
徐影瞥了他一眼:“你家裏的東西不是都是專門制造的嗎?市面上能找到?”看到時繁整個人都萎靡下去的樣子,身為竹馬的徐影還是好心安慰道:“你可以要些比較好的牌子,顧栗不怕麻煩的。”
事實上他現在列的單子裏有十分之九的東西都是指定了牌子的。
顧栗就是店裏專門負責采購的人,不過他很少出現,一般與他見面都是嚴淮旌,時繁和徐影對他的了解也很少,只是知道這是個很一絲不茍的人,你要他負責買的東西絕對不會出差錯,而且只要你指定了一定要某個牌子的東西,就算再遠他也會買到。店裏一般要買的東西就是食材,時繁對于食材的要求一直都很高,就算如此顧栗都沒有讓他失望過,某種意義上這家店的東西美味異常也有他的功勞。
林天煊在一旁做統計,他負責清點這次店內的損失,這些都已經被劃歸到了王子殿下的名下,接下來有很長一段時間他工作的工資除了日常生活所需其他都會被拿來還債了。王子殿下就趴在一旁看他做統計。
不過他對那一串的數字并不敏感,畢竟作為一個王子殿下他多少還是見過世面的,這點小錢在他的認知裏還算不上什麽。不過很快他就會為自己這種認知後悔莫及了,早知道會欠下這麽多錢他當初就把燭龍給抵押了呀啊啊啊!資-本家什麽的果然得罪不得嗎?可是他根本不記得自己哪裏得罪了那位永遠都冷着臉的店長大人啊QAQ蠢萌的壓力很大。
轉着筆,看着自己手下的賬單,林天煊完全沒有要給王子殿下默哀的念頭,他只是思考了一下,就問道:“你們能想到什麽适合笨蛋賺很多錢的工作嗎?”
時繁正在奮筆狂書,那一股要把他知道的牌子都寫下來敲詐嚴淮旌的氣勢直沖天際。“有那種工作我就去做了,哪裏還輪得到給他介紹。”等等,這還是不是變相承認了什麽?
徐影看了眼完全不明所以的王子殿下,又看了眼林天煊列出來的單子上的一串零,似乎頓悟了什麽:“不是那樣的工作的話他要還債還到什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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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天煊眯了眯眼:“這輩子都還不完。”
徐影再一次确定了絕對不能得罪店長的念頭,他看了眼呆萌的王子殿下,想了想道:“既然是王子,那就去演王子吧……我記得有一個天空之城是游樂園來的,那裏每天都會有舞臺劇演出,最近那邊的臺柱似乎跳槽了,所以要換主演的新聞鬧得沸沸揚揚呢。”
林天煊抽了抽嘴角看王子殿下:“就他……演戲什麽的真的沒問題麽……”
時繁一邊寫一邊回答道:“能有什麽問題,王子他不是本色出演嗎?而且長得也不差。這樣的工作機會可不多,如果要試試的話我倒是可以幫個忙給他個機會。”
這麽多天相處下來林天煊也是對時繁和徐影有了解的,兩人應該都是出生上流世家,懂得很多,只是不知道為什麽好好的軍部沒法待被人給丢到了這裏。“那就試試吧。”
王子殿下一愣:“試什麽?”
林天煊扭頭看他,嘴角微微勾起,完全就是一副不懷好意的模樣:“給你一個可以統治世界的機會。”
王子接收到了那非常明顯的不懷好意,覺得自己有點小興奮。征服世界什麽的果然容易讓人興奮起來!
于是……兩人出現在了這座游樂園之前。
因為對店裏的其他工作并不熟悉所以被趕出來陪(看管)王子殿下的林天煊:“……”為什麽他非要管這些事情啊……這份工作到底哪裏輕松了他想要辭職!
“吶吶,天使,你說的成為藝人然後出道然後用自己的魅力征服全宇宙的人讓他們拜倒在我的牛仔褲下真的可以嗎?!”本名長到讓人記不住所以被林大少直接叫王梓的王子殿下星星眼發問。
林天煊:“可以,如果你今天可以試鏡成功的話。”王子殿下實在是太好騙了,所以他哄騙起來完全無壓力。“說起來,我昨天讓你背的臺詞還有模仿的舞臺劇你完成了沒有?”
王子殿下挑起了邪魅狂肆的笑容:“霸氣測漏而已!對于中二來完全不是問題!”
林天煊:“……”你真的知道中二是什麽意思麽……“嘛,你搞定了就可以,作為一個王子我覺得演技什麽的完全是應該具備的。”就算如此安慰自己,他還是狠狠地威脅了王子殿下:“記住,不成功便成仁,如果這次你沒有成功我就讓嚴淮旌把你賣給軍部,直接用來做實驗的小白鼠。”
王子殿下:“……哦。”雖然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但是還是乖乖聽話吧,天使看起來很可怕……
這個天空城一整個都是作為游樂園規劃起來,雖然算不上整個星球上最大的娛樂中心了,但是也是很有名的游樂場所。林天煊打開時繁發給自己的地圖開始帶路,因為時繁說所有事情他都幫他打點好了林天煊才答應帶王子殿下過來的,而且因為燭龍和王子殿下的距離不能太過遠,所以現在小小版的燭龍就站在林天煊的肩上……
其實是因為整間店除了嚴淮旌就剩下他有能力控制住燭龍所以才讓他過來的吧……
劇院的面積很大,林天煊繞了很久才從裏面出來,王梓和燭龍因為要等着試鏡所以留在了裏面,而他作為閑雜人等就被趕出來了。因為整理店內的東西忙活了兩天的林天煊慢吞吞地挪出了劇院,在一旁的小零食店買了個甜筒然後在劇院對面的長凳上坐了下來。
整個游樂場都是密封的,只是封鎖天空的材質很奇怪,從裏面看是看不出來的。他負責調光,控溫,有大型節目的時候這個圓頂也有着巨大的作用。林天煊就躺在長凳上盯着那個很難和天空分開來的圓頂看。
并不是在欣賞上面飄着的朵朵白雲或者是不是飛過的幾只鴿子,而是在思考着需要動用多大的能量才能把這個罩子給打壞。
好吧暴力狂能思考的也就只有類似這樣的事情了。
這個游樂園的設計很是奇怪,很少會有游樂園把劇場還有鬼屋靠在一起,這兩座建築之間只有一條綠化帶隔離,像是把他們分成了兩個次元。
沒錯,鬼屋這種東西在這個世界也是存在的,就像是鬼在這個世界也是存在的一樣。這種地方一直以來陰氣都很重,因為專門吓人,所以裏面會裝修的很是恐怖,而且燈光很少,陽光完全照不進去,所以對于喜歡吸收人們恐懼的鬼怪來說這就是個栖身的好地方。
因為有着這樣的認識,所以看到那間鬼屋周圍濃濃陰氣的時候林天煊并沒有太在意。
就算是從小就被當成強大的天師培養起來的他,也不是見到妖魔鬼怪就要弄死的,他向來随性慣了,除了一些委托之外一般他會出手都代表了他對于那只鬼或者妖很有興趣,那只妖或者鬼值得他收藏。就像他能容忍王子殿下一樣,他覺得燭龍這種生物非常值得他收藏。
鬼屋之中不斷地發出巨大的尖叫聲他也沒有很是在意。鬼屋這種東西就是要有尖叫聲從裏面傳來才證明他的成功吧。
把甜筒最後一口吃完,林天煊打了個響指,一股水流從半空中出現流過他的手掌,水符這種東西真是出門游玩的神器。
“啊!!!!!死人拉!!!!!”尖叫聲穿過走到直直傳到林天煊的耳中,讓他不自覺皺起眉頭。
這是屬于女人的尖叫聲,尖利,帶着濃濃的恐懼與絕望。似乎只是起了個頭,接下來各種各樣的尖叫聲此起彼伏,不斷有人滿身是血地從鬼屋之中跑了出來,走道上走過的人們都被這些叫聲吸引了,停下了腳步注視着鬼屋的方向似乎想知道發生了什麽。
林天煊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他皺着眉頭走進鬼屋,差點被一個橫沖直撞的人撞個滿懷。他拉住那個渾身是血的男人的後領,那塊地方并沒有沾到血,問道:“出了什麽事情。”
男人回頭看他,瞳孔四散着,雙目無神,似乎被什麽巨大的驚吓刺激到失魂。他被抓住了後忽然開始大力掙紮:“放開我!!!那裏面全是血!!快跑!!那個東西會跟上來的!所有的人……所有的人都會被殺死!!!”
林天煊抓不住他,被他打開了手,于是手上沾上了血。
他扭頭看那做在黑氣籠罩之下的鬼屋,終于開始覺得不妙。
一只冰涼的手抓住了他的手。
林天煊瞳孔一縮!
第十八封辭職信
幾乎下意識,林天煊周身冒出了電光,電芒閃爍,沿着對方握住他的手直接襲去!
“……”沒有任何聲音,握着林天煊的手也沒有松開。
似乎意識到了什麽,林天煊緩緩回頭看去,發現果然就是那個人。“你幹嘛……”他略有些無奈地發問,問盯着他手上那些血看的嚴淮旌。
嚴淮旌對于林天煊的雷電向來是免疫的,他擡手,消去了林天煊手上那一塊手掌大的血跡,搖了搖頭道:“這間鬼屋被設下了結界,等活人都出來了就設一個結界把它包起來。”
林天煊點了點。嚴淮旌大概是感覺到了異動才過來的,他并沒有想太多。
從剛才就是一片混亂的鬼屋清場比較容易,林天煊與嚴淮旌并沒有做什麽,只是站在一旁做點小手段阻止那些想要進去探查的人,鬼屋裏面的人早就跑光了,工作人員似乎也受了驚吓全部都跑出來了。
嚴淮旌感受了一遍裏面的生命波動,确認裏面沒有活人之後對林天煊點了點頭。
林天煊手指微動,一連串的手訣在手指變幻間出現然後消失,随着他變幻的的手訣越來越繁複,一層透明的結界也緩緩出現在嚴淮旌的眼前。嚴淮旌的神色并無變化,他只是微微側着身看自己身邊的人,眸光深邃,像是要把這個人刻到眼中。
越是了解,林天煊這個人就越像是一個謎團,嚴淮旌對于異世的力量體系有所了解。據他所知就算是再強大的力量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也會被壓制,有些甚至會因為威脅到世界直接被抹殺。所以林天煊所展示出來的力量是讓他詫異的,可偏偏他又覺得這種力量他似乎在哪裏見過……
嚴淮旌那種“這個妹妹我見過”的微妙心情林天煊是不能體會的,建立一個結界包裹住另一個結界所需要的條件不多,只要結界的等級比原來的高就好了,而現在包裹着鬼屋的那個結界并不高級,林天煊停下手來的時候氣都沒喘。
嚴淮旌背對着他,語氣如常:“走吧,我們進去看看。”
林天煊點了點頭,跟在嚴淮旌身後,走進了那一片黑暗之中。
鬼屋的設計多是如此,入口一片漆黑,一絲光亮都沒有,林天煊扭頭看了看,除了兩邊的牆壁其他并沒有發現。因為電力并沒有停的關系,所有鬼屋的一切設施都在照常運行,站在入口處可以隐約聽到那裏面傳出來的制造氛圍的奇怪聲音。
林天煊真的鬼都見了不少,對這個沒有半點反應,嚴淮旌就更是沒反應,他盯着地面的血跡,神色冰冷。
兩人沿着那些雜亂的血腳印,終于在第二個拐角處發現了第一具屍體,一個被放光了全身血的青年躺在地上,他應該在死前不斷地掙紮過,地上的血以他的身體為中心擴散了出去。
燈光很昏暗,林天煊看的并不清晰,但是這樣的血腥的場景還是讓他倒吸了一口氣,活生生将一個人的血全部放光這種事情他再見多識廣也确實是沒見過。
嚴淮旌的眼睛即使在黑暗之中也可以看得很清楚,他環視了四周,似乎在确認什麽。
林天煊繞着那屍體走了一圈,發現了一點奇怪的東西。
那些血跡的确是因為死者的掙紮擴散出去的,但是更多的似乎是人為灑下的,在這個地方造成一個滿是鮮血的血圈,而死者就躺在血圈的中間,面目猙獰。
“這似乎是一個儀式……”林天煊摸着下巴道。
“不,是一種陣法。”嚴淮旌的眼睛一片湛藍,在這樣的時刻那一片黑色似乎被壓制在了一角。“一種解封陣法。”
林天煊眨了眨眼環顧四周:“解封,解開什麽?”沒看到啊……
嚴淮旌直接踏着血液走了過來,他拉住林天煊的手往前走:“不止一個這樣的東西,要解封的東西越強大,血祭需要的人就越多,這個鬼屋還很大。”
而且,建築內部環環繞繞,正是一個圓形。
果不其然,他們在走到第四個拐角的時候又見到了一具屍體。
有了第一具作為鋪墊林天煊對第二具屍體的死相适應良好,他觀察了一下這件鬼屋的構造,發現它和建築一般是圓形構造。內部被劃分成為不同的區域,每兩個拐角就是一個新的地方,那裏會布置大量能吓人的東西,屍體和血圈出現在這樣的地方似乎完全沒有違和感。
這一具屍體還是一個青年,他原來應該是戴着眼鏡的,只是那眼鏡已經整個扭曲着被丢到了遠處,死者整個身體像是被扭麻花一般扭過,就像動手的人試圖這樣擰出鮮血一般。
林天煊稍微靠得近些,發現死者的靈魂也已經不在了。
“這個世界有沒有地府之類的東西……”林天煊問拉着他繼續往前走的嚴淮旌。“嗯……能容納死去的人的靈魂并卻讓他們重新進去輪回的地方?”
嚴淮旌回頭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詫異他會問這樣的問題。“以前是有的。”他回答。
林天煊一愣:“以前有?”作為一個天師,他經常會和鬼差之類的打交道,雖然不認為這個世界的構造和原本的世界會一樣,但是他還是挺好奇為什麽是以前有,所以他提出了疑問:“這個意思是現在沒有嗎?沒有的話人死去後靈魂怎麽參與輪回重新投胎?”
“在天族自我封印之前,地府就整個崩潰了。”嚴淮旌親眼見過那場景,但是他沒有任何的震撼感:“這個世界和你原本的世界應該是不同的,人類死去之後靈魂會受到指引自然而然去輪回池,輪回池在另一個虛空之中,只要死亡就能到達,是世界自我構成的空間,你說的地府很久之前就存在于那個空間之中。”
“然後空間崩潰了?為什麽?”
“因為排斥。”嚴淮旌似乎冷笑了一聲。“天地之間自有其運行的規律,地府的那個創建者不過是修行到了一定境界的人類罷了,他觸摸到了一點法則碎片,自以為可以掌控那一方空間,所以霸占了輪回池在那裏建造了地府,形成了整個引魂,招魂,渡魂的體系,那個時候是有十殿閻羅和黑白無常和鬼差的。不過當他自以為是到想要幹涉天地生死輪回的時候,他就被規則抹殺了。地府也因此被空間排斥,整個泯滅了。”
話說到這裏兩人已經經過了四具屍體了,全部都是被放空了血的年輕人,有男有女。兩人并沒有停下來觀察,林天煊被嚴淮旌抓着,他似乎已經有了目标,一直前行着。
“那麽天族呢?為什麽要自我封印?”林天煊抓到機會,難得嚴淮旌肯開口說這些,趕緊多問一些。
“不知道。”這次嚴淮旌的答案很是幹脆。“我對那個種族不了解,他們之中也有人掌握了法則碎片,在地府泯滅之後他們應該是推算出了些什麽,于是自己開創了空間進行了自我封印,堵死了外界通完天族的路。我沒有能從他們手中得到什麽……”
“為什麽會不了解呢?你和燭龍認識的話,不就說明你是上古之人嗎?天族呢?他們難道不是上古之人嗎?”
嚴淮旌停住了腳步,林天煊的話似乎觸及到了某個不可說的領域,沉默了許久之後嚴淮旌也只是給他一句話,“我所知道的上古,其實不存在。”
“……”林天煊有些震驚地看向嚴淮旌。
那個人面色如常,可不知為何林天煊就是感受到了他的悲傷。“不存在……”
嚴淮旌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因為沒有記憶,所以不存在。因為沒有痕跡,所以不存在。因為被抛棄了,所以不存在……
嚴淮旌只能是這樣安慰自己,因為他知道自己腦海之中所有關于上古的記憶都是虛假的……他的記憶被洗去了,明明身為上古神獸,卻沒有上古的記憶,記憶之中的所有事情真實得就像他們都發生在他的身上,可是他就是清楚的知道,不是這樣的。
有人想要欺騙他,但是沒有成功。
“好吧。”看嚴淮旌的樣子就知道他不想多談,林天煊也沒繼續問,他将注意力轉移到他們所在的地方,這裏是鬼屋的中心,也是第五名死者所在的地方。
那個青年被釘死在一個裝飾鬼屋的逆十字架上,血液順着十字架留下,在地上緩緩流淌。
青年已經死去,可是那些血液像是活的一般在蠕動,那是一個陣文,已經接近完工。
林天煊的視線并不在那個陣文之上,他盯着黑暗的某個角落看,嘴角慢慢勾起了笑容。“你不阻止嗎?那個陣法就要成型了,不阻止的話出來些奇怪的東西可不好。”
嚴淮旌垂眸看那些複雜的陣文,嘴角似乎微微翹起,林天煊感覺到某人的變-态之魂正在覺醒。“阻止了,就看不到我想看的東西了。”
他知道這個陣法是要幹什麽了,如果真的能解封的話,那就好了,他就又有一個詢問對象了……不是很好麽……
林天煊看着他那快要冒黑煙的背影抖了抖,嚴淮旌這個人執念太重,都快凝能實質了,他不知道他所執着的到底是什麽,不過還是替那個倒黴的被他惦念的人點一排的蠟燭吧。
替那個人點完了蠟燭,林天煊繼續目不轉睛地盯着那一塊黑暗的角落。“我們不準備破壞你的陣法,所以你可以出來了,惡靈。”
那濃濃的怨力所化成的靈物,都頭到尾就像是漆黑的一團魔,只有在頭部的地方有兩科像是綠豆一樣的眼睛在發着幽幽的綠光,看起來怪滲人的。
“人類,你們不該到這裏來……”他的聲音嘶啞噪雜,就像是指甲劃過黑板的聲音一般讓人難受。
第十九封辭職信
天地之間靈物衆多,一花一葉一草只要有靈皆可修煉,但是随着時間距離上古之時越遠,天地靈力消散的越快,現在能修出實體的靈物已經越來越少了。可惡靈并不在這個行列之內,只要有能力抓到一只死前帶着濃濃怨力的魂魄,只要有濃濃的怨氣,培養出一只惡靈并不是難事。
當然這是林天煊觀念之中的。他饒有興致地打量着那一團黑糊糊,嘴角微微上翹着似乎在思考什麽不好的事情,如果時繁在這裏,在他的目光之下一定會不寒而栗。
但是嚴淮旌的視線不在他身上,所以也沒怎麽在意身旁的人似乎快要黑掉了。他看起來也不大好,盯着那已經成型的解封陣眼中滿滿的都是期待。
那惡靈開口了之後發現這兩人根本沒把他當太大事,頓時非常的不滿。“人類,離那裏遠點。”他警告道。
林天煊不知何時掏出了一塊半掌大的玉在手心磨蹭着,他盯着那惡靈有些滿意道:“果然不是同一個世界,惡靈形成的條件也不同,真是讓人想要好好研究一番。”他這是研究癖犯了。
對于一個收藏癖患者來說,收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回家好好研究才是他們的人生目标,比起這個拯救世界查明真相似乎都變得不重要了。
林天煊往前踏了一步,問身後的嚴淮旌:“喂,姓嚴的。這東西你不要的話歸我啦~”
帶着些許愉悅的聲音終于拉回了嚴淮旌少許的注意力,他瞥了一眼那團黑糊糊的惡靈,根本不用思考就道:“喜歡就抓。”那語氣就跟說“喜歡就買”一樣霸氣。
他話音剛落林天煊就已經從他的身邊竄了出去。天師大人墨色的長發飄在身後,手中的玉已經被丢到了半空之中。
惡靈已經露出了他的真身,這漆黑的鬼屋之中根本就是他的主場,那些死者死前的恐懼與怨氣就是他的糧食,此刻膨脹開來幾乎要把這不大的小圓廳給占滿。
林天煊已經躍上了半空,那些侵襲而來的黑霧帶着腐蝕性,所過之處就連堅硬的地面都開始融化。
半空之中的玉塊閃着微弱的光芒,很快就被躍起的林天煊握在了手中,他懸停在空中,下意識看了一眼嚴淮旌所在的地方,發現因為是解封陣所在的地方所以黑霧并沒有過去,嚴淮旌也沒有要理會他們之間打鬥的意思,只是專心等待着那個陣法成功。
林天煊不知為何有些莫名的不滿,他微皺起了眉頭,握在手中的玉塊頓時光芒大綻!
那些已經快要将他包裹起來的黑霧遇到光芒猝不及防全部都被光線給融化了,落到了地上就是同墨水一般的黑水。林天煊的注意力又被轉移回來了些。
“居然都是實體化了的怨力,怎麽辦,我想把你烤掉呢……”他對着惡靈微笑,但是那雙好看的眸中卻沒有半分笑意,反倒是殺意刺人,狂暴雖然已經少掉了許多,但是卻還是有不時閃過的紅芒出現。
那惡靈被烤掉了一部分力量,對于林天煊終于有了一絲的忌憚。“人類,離開這裏,不然大人出現之後誰都沒法活!”
“咦……”林天煊有些疑惑地看向它。“你知道你要召喚的是什麽?居然還已經做好了他被召喚出來後被他作為食物吃掉的準備。”他摸着下巴猜測道:“哦!所以你的怨力淨化過後才會化為黑水!”
那黑霧翻騰着,再一次撲向林天煊。
将手中的玉抛向頭頂,林天煊伸出手虛托住那塊玉,細長的眸子微微眯起。“玉可淨氣,真是可惜了我這一塊好玉。”
話音落下,那玉塊便迸發出數道光芒,密密麻麻如同網一般将那些黑霧盡數囊括其中,林天煊二指相并,眸中紅芒大盛!“收!”
他的話不多,只是一個字,那網便将那些黑霧漸漸壓縮,越是壓縮,越是如同一團漆黑的墨水,看的林天煊興趣更勝,他伸手戳了戳那團被壓縮到了和果凍一般大小的黑霧,指尖沾染上了些許的黑氣,卻很快就消散不見。
将那些黑霧暫時性融進玉中,再打上一個結界防止黑霧脫逃,林天煊将那玉塊收起來等着回去研究,轉身就被一陣光芒差點晃瞎了眼睛。
那陣法已經成型并且被嚴淮旌啓動了,男人站在陣法之前衣訣翩飛,似乎他才是最大的反派一般地盯着那陣光芒。
林天煊稍微用手遮了遮眼睛,還沒來得及從空中下來,一股威壓就撲面而來,駭得他沒飄好直接就往下掉。
“卧槽!”林天煊伸手抓了兩把空氣,愣是沒法支撐住自己的身體,眼看就要直接摔在那滿地的黑水之中,卻落入了一個陌生的懷抱。
明明一直盯着陣法的嚴淮旌表情似乎有些詫異,他深深看了一眼林天煊,卻對上了林天煊不滿的眼神。
那人眸中分明寫滿了“放小爺下來”幾個字,還帶着些許的懊惱。嚴淮旌本來也不是有意要救他的,只是身體不聽腦子指揮的下意識,現在對上林天煊殺人的目光卻沒有了把他放下來的打算。
威壓鋪天蓋地而來,林天煊在嚴淮旌懷中掙了掙沒掙動,又發現呆在這裏就不會受到那威壓的威脅,所以幹脆就給自己換了個姿勢擡着頭那發出光芒的地方,有些興致勃勃。
嚴淮旌開始不爽了。
他也知道自己莫名其妙,但是他就是忽然心情不好了。
看了一眼那慢慢打開的封印,嚴大老板思考之後決定,如果這個出來的家夥沒能夠幫他回憶起一點的東西,那就把他弄死好了。
反正神獸這種東西上古時期多的是,殺了總是還有很多。
也不知道他這種上古神獸殺着玩的思考方式是怎麽培養出來的,總之那只還沒有從封印之中出來的的确就是一只上古級別的神獸無疑。
雖然一直都覺得自己腦袋之中記着的東西是別人塞到他腦子裏的,但是嚴淮旌卻沒有懷疑過他們的真實性,關于上古的記憶雖然不是他的卻是非常真實的,他甚至知道在上古時期那些神獸都居住在哪裏,每天閑着沒事的都會幹些什麽。
只要等到封印全部解除,他就能知道出來的這個家夥是什麽了~可就在這個時候,異變突生!
其實這個解封陣是不完整的,全部的過程應該是陣法成型,然後吸納那只惡靈的怨力,之後力量充足了才會開始撕開封印,但是現在惡靈被林天煊作為收藏品直接收了起來,解封陣根本就沒有充足的力量來撕裂封印。
于是半開着的裂縫就開始自發的吸收四周的怨氣,一時間狂風大作,鬼屋之中的東西全部都被吸了起來,那具用來勾畫陣法的屍體直接就被吸進了封印之中,消失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若不是被嚴淮旌抱着,林天煊說不定也會跟着那些東西一起飛,但就算如此,此刻的他頭發也是全部往那個方向飄。林大天師抓了抓自己的長發有些無措,憤憤地瞪嚴淮旌。
嚴淮旌抱着他退後一步,心情似乎更糟了。“看樣子沒辦法從裏面出來呢……”
林天煊剛想說你這麽想要他出來不如出手幫個忙解個封,卻看到那小小的裂縫之中飄出了一律黑煙,緊接着吸力超強的風直接就停了下來,林天煊反應不過來,手中還抓着自己的發絲。
“真沒用。”嚴淮旌也不知道在說誰,他将林天煊放了下來。
那縷黑煙飄了飄,最後化作了那具被吸進了裂縫的屍體的模樣,不過身邊燒着黑色的火焰,眼中全無理智,滿是魇氣!
林天煊站定之後才有空打量那個新冒出來的東西,他戳了戳嚴淮旌的後腰,問道:“那時什麽?”
嚴淮旌握住了他作怪的手,冷聲道:“主體沒法從封印之中出來,便想着用魂魄來沖,偏偏最後出來的還是一縷沒有意識的惡魄。”雖然态度很是惡劣,但是嚴淮旌還是移了移位置,把林天煊擋在了自己的身後。“這惡魄出來之後會開始吞噬,只要一直吃,他就能慢慢生出意識。”
林天煊一愣,就見那惡魄身邊的黑色火焰蔓延開去,只要接觸到的東西幾乎都被黑色的火焰淹沒,“這就是在吃?”
嚴淮旌點了點頭。
“那他是什麽東西的惡魄?”
“上古神獸,饕餮。”嚴淮旌在兩人身旁劃了個圈,黑色的火焰觸碰到那個圈就自發避開了,兩人就站在圈內看他吞噬鬼屋之內的一切。
“……果然是……吃貨麽……”林天煊有些無語。“那他要吞多少東西才能夠擁有神志?”
“整座天空城吞下去都沒用,沒有能量的人類科技對于它的作用接近于零。”嚴淮旌語氣不善,實際上他根本沒有想到那個陣法會廢到那種地步,居然只能放出饕餮的一律惡魄!雖然那個家夥本就是上古兇獸之一惡魄最為強大甚至有沒有其他七魄都難說,但是現在他想要問問題的想法也已經作廢了。
那個家夥這輩子最為追求的事情就是吃,吃吃吃,除了吃其他一概都不知,不然也不至于被封印。
在他所擁有的記憶之中,饕餮是吞噬了一整條河的水之後惹怒了創世神被直接封印的。至于創世神為什麽小氣到一條河水都要斤斤計較,這就不是嚴淮旌關心的了。
其實能扯開創世神封印的陣法還是很強大的……
“那……”林天煊在嚴淮旌的眼前晃了晃手,将有些走神的嚴大老板拉了回來。“你還放它吃……再吃下去我們就沒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