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簪子

“嗨,侏儒。”

方深眉頭輕跳,深吸一口氣,暗道習慣就好習慣就好。自從上次聽到沈公子和那個要死的人對話,主子就讓他有事直接報給沈公子。

每次來這都要被叫一次侏儒,他就不該問侏儒是什麽!

摔!

沈立文你等着,不要給我抓到的你的把柄。

見對方不理自己,沈立文挑了挑眉,進了屋。

“公子,方深來了。”

沈涵頓了頓,道:“如果不是急事就讓他回頭再來,我現在要出去一趟。急事的話……你先看着辦。”

沈立文:“是。”

方深得到允許進屋後,只看到笑嘻嘻的盯着自己的沈立文。

方深:“……”

沈涵去幹嘛了?

去找他家娘親大人了。

毫無顧忌的翻出院牆,沈涵直往城東而去。

待沈涵到了城東郊外十裏亭附近時,并沒有發現自己那美得豔麗的娘親大人,他爹目光深沉的坐在屋頂盯着自己看。青墨一如往昔的面無表情站在亭子外。

沈涵:“爹。”

Advertisement

沈璨今:“嗯。蘭芳呢。”

沈涵默,他永遠摸不清他爹到底是什麽個想法。就好像他永遠搞不明白,為什麽許久不見自己兒子,作為爹的要問一個丫鬟的去向?

難道?

沈璨今:“別瞎想。你娘想找那丫鬟問點事。”

沈涵平淡道:“哦。我讓她去花樓呆着了,爹你直接派人去接吧。”

沈璨今頓了頓,一字一句道:“花、樓?”臉上恰到好處的挂上【啊,原來我兒子也到了這個年齡】的表情。

沈涵默,轉移話題。

“我娘呢。不是她找我麽。”

沈璨今:“你娘突然身體不舒服。也沒什麽事,就一句話。”頓了頓,沈璨今學着秦瑜森說話的語氣道:“涵兒,你姑姑雖說跟我關系不親,但怎麽說也是沈家人,喬家嘛,不要怕,出了事娘給你頂着。”

沈涵點點頭,示意知道了。至于沈璨今學女人說話會違和?秦瑜森她說話就沒女子過。

沈璨今不做聲,沈涵疑惑的看他:還有什麽事?

沈璨今深沉良久,才接着道:“沈涵,你的信你娘收到了……你最好半個月內處理完這些事。”

沈涵:“嗯?”

眨巴眨巴眼,沈璨今就沒了人影。青墨待沈璨今走後,才上前與沈涵行禮告罪:“請公子降罪。”

沈涵拍拍他腦袋,道:“無礙,又被爹壓着了吧。”

他爹說話的時候不喜歡別人幹擾,總是喜歡武力壓人。也因此,除非他娘在場,他爹說話的時候整個場面跟凝固了一樣。

如果他娘在,那他娘就是整個場面最鮮活的。

青墨早前一時疏忽中了毒,恰巧那時候他娘找上門來,就把青墨帶走了。如今看青墨臉色紅潤,顯然是無大礙了。

兩人并沒有馬上回喬府,而是行往城中鬧市。

丹嘉城作為邊塞城池,鄰國商人會從此過,有的直接駐紮在此……因此,在丹嘉的街道上,看見相貌不同于本國的人,對這裏的城民來說并不稀奇。

青墨安靜的跟在沈涵身後走着,沈涵則是不動聲色的打量着四周。

街道上很熱鬧,叫賣的,讨價還價的,吆喝的……人來人往,喧嘩的很。沈涵靜靜的走着,明明在人群中過,卻好像超脫之外。

也因此,讓不少看他年輕欲要上前讨些便宜的人止了腳步。

生活在丹嘉城,別的你都可以沒有,卻不能沒有眼力。這少年一看便不是什麽普通人家。

但,總有人不長眼力。

沈涵正走着,突然前方沖過來一人,直直的撞向沈涵。街邊衆人提着心,暗道這少年只怕要被撞倒了,卻見沈涵似無意的往旁邊走了兩步,去看那攤子上的貨物。

‘砰’。

聞聲看去,卻見那人此時摔倒在地。沈涵轉頭去看,卻見那是個帶着雙綠眸的異域人。

青墨正欲上前将人抓住,沈涵輕輕咳了聲,青墨生生的止住了動手的趨勢。

異域人利索的起身,急急忙忙的沖着沈涵彎腰,似是在道歉,爾後馬上拔腿跑了。不一會兒,後面匆匆趕來一夥人,面露兇煞,将人來人往的街道沖開一道路來,追着異域人的方向去了。

沈涵瞄了一眼,指着攤上做工粗糙的木簪子,道:“青墨。”

“是。”

當沈涵回到喬家,光明正大的從門口回府。于是不到半刻鐘,喬府就有傳言,沈公子偷偷出去會情人,帶回了定情信物木簪子,一看就是窮人家的女孩。

原木:“你情人?”

沈涵正拿着刻刀在木簪子刻着什麽,聽聞此言手下一滑,在簪子邊劃出一道印子來。

“不,只是掩人耳目的。”

随意的說着,沈涵低頭沉吟,要怎麽裝飾這個意外的印痕呢?

原木微微勾唇,帶着些笑意,不及眼底。

“哦,若你看上了誰,不介意給我見見吧。”

沈涵頭微低,并未看見他此刻的神情,随意道:“早着呢。”

原木可有可無的輕哼了聲,專心看沈涵琢磨着手上的東西。

此間安靜閑适,喬府正廳卻是熱鬧的很。

喬嘉盛很是高興的拍拍身邊少年的肩,道:“乖兒,這次趕路累了吧?歇幾日再走。”

少年歪歪頭,模樣還未張開來,不似沈涵那般的精致模樣,圓圓的臉看上去很是乖巧,此時滿眼孺慕的看着喬嘉盛,道:“爹最近可好,我在那邊過的很好呢,先生教了我不少東西。”

喬嘉盛摸摸他腦袋,口裏只道:“好、好。”

喬铖在一邊看着,插言道:“喬铮,收拾下東西,等會見見府裏的客人吧。”

喬嘉盛不滿的看了他一眼,卻什麽也沒說。喬铮疑惑的看了看喬铖,爾後乖乖在喬嘉盛的安排下下去收拾了。

沈涵正在專心刻畫簪子上的木槿花,房門處有人來報。

“公子,喬嘉盛請公子去一趟。”

沈涵并未擡頭,仍專心的刻着,而一邊等着的下人聽見對方直接叫出老爺的名字,很是不滿。

“我們老爺的名字是你這個下人能叫的嗎?”

那人安靜立在門口,并不回話。倒是原木略顯不耐的看向那說話的下人。

“閉嘴。”

下人吓得一抖,不再開口。

直到沈涵刻完最後一筆,一朵木槿花栩栩如生呈現在衆人眼前時,才放下手中的刻刀。

原木看清沈涵手中木簪子的模樣,臉色卻是變了。

沈涵正欲說些什麽時,見了原木的臉色,轉問道:“怎麽了?”

原木:“我突然想起有些事,離開幾日。”

沈涵有些茫然的點點頭,原木便走了。

“公子,喬嘉盛請公子去一趟。”

“嗯,走吧。”

他自然知道喬嘉盛叫他去幹嘛,也知道今天是喬家二少爺喬铮回家的日子。

這邊沈涵前去見見那傳說中的堂兄弟,原木卻是臉色難看的離開了喬府。

那木簪子,他前世見過,是在那個女人身上。

那時候他見那女人随身攜帶着一枚木簪子,雖說做工精致,但也是廉價物品。那時候他想着,與那女人月來見不了幾面,他忙着複仇,在女人身上花的心思太少,見了木簪子倒是給那女人送了不少飾品。

那時候她怎麽說的來着?

‘啊?這木簪子啊。舊人送的,看着好看就留下了,你若不喜扔了便是。’

舊人送的……

他看着沈涵刻出來的花樣,自然不存在巧合這回事。那麽,沈涵上一世将木簪子送給了那個女人?

也就是說,沈涵準備将這簪子送給女人?他跟那女人是什麽關系?

原木鳳眸微眯,掩住眸子裏的寒光。

不管怎麽樣,沈涵他勢在必得。除了沈涵,還有誰能與他比肩。至于那個女人,他自然會給她安排一個很‘好’的結局。

至于那枚木簪子……

沈涵的一切,都該是他的。如果他想要,他也不介意将自己的所有捧在手上,送給沈涵。

他們本就該是天設地造的一對,不是嗎?

沈涵突然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不好意思的與身邊的少年道:“不好意思,鼻子有些癢。”心中卻是納罕,他身體一向很好,也不像是感冒的樣子。

喬铮睜着圓圓的眼睛,看着沈涵,道:“你這面具好牢固啊,打噴嚏都不會掉嗎。”

沈涵笑笑,将話題移開。

沈立文站在不遠處靜靜候着,心中暗道:總算走了,天天被人用眼神淩遲真不好受。偏生公子好像突然遲鈍一樣什麽都沒發現。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