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Chapter 21
Chapter 21
顧燃發歌的事捂得很嚴實,直到當天冷予寒才收到消息,那時他正好在公司開會,本想給顧燃打個電話,卻被通知盡快回家,他連歌都沒來得及聽一下。
歌曲是直接發布在各大音樂網站上的,繼澄清黃麗莎白一事後,顧燃首次發布動态。
當初《刀鋒》停止拍攝一事,是厲氏發布的聲明,裏面含糊其辭,許多和聞惕等人都簽署了保密協議,無法發聲,更使得顧燃的處境雪上加霜。
水軍刻意引導風向,顧燃的工作室未作出回應,顧燃社交平臺一夜掉粉幾十萬,粉絲和黑子撕了個昏天黑地。
他從紅變成了黑紅。
因為先前沒有洩露出去,以至于顧燃此次發歌絕對保密,打了厲川等人一個措手不及。
冷予寒雖然心有不悅,但在冷家老宅裏還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沒表現出此前不知道的意思。
厲川也在冷家,正在和冷予寒父親交談,期間似有若無地打量了冷予寒幾眼,言談舉止,倒是熱絡。
在面對顧燃以外的人,冷予寒一直不甚在意,只當沒看見,自顧自地喝着茶。
關于顧燃的事,冷家兩父子一直沒達成共識。冷予寒的說服課效果尚可,算是成功了一半,與他喜歡顧燃的事比起來,他出櫃一事就顯得不那麽難以接受了。
冷予寒父親則在頭疼自己兒子根正苗紅,怎麽就突然喜歡上了一個男人,還是個演員。影帝又如何,再火也是個戲子,配不上冷家。
管家極有眼色,盡管老冷沒吩咐,還是給小冷準備了吃的喝的,好生伺候着。
自從知道老冷和厲川聯合起來給顧燃使絆子的事後,恨屋及烏,冷予寒就對厲川态度更差了,原本能維持表面關系,現在見着就煩,恨不得把那張臉永久性打上馬賽克。
等到一杯茶喝完,冷予寒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他這塊背景板也該退場了,遂起身,向老冷道:“公司事多,我改日再回,您好好保重身體。”
老冷一拐杖拄在地上:“我讓你走了嗎?”
冷予寒面無表情:“您也沒說不讓我走。”
“……”老冷氣得吹胡子瞪眼,“聽聽你說得什麽混賬話,丢不丢人!”
冷予寒疑惑擡眼:“我丢什麽人?”
他是真的疑惑,語氣極其真誠,老冷一噎:“……”
厲川笑了下:“予寒還是這麽幽默。”
冷予寒同款疑惑:“我哪裏幽默了?”
厲川:“……”
老冷不想再和他糾纏這種沒營養的話題,開門見山道:“你跟顧燃還有聯系?趕緊斷了。”
冷予寒本來心不在焉的,一聽這話立馬坐下了,認真地說:“有聯系,不斷。”
“……”老冷捂上心口,“你是想氣死我嗎,逆子!”
冷予寒狐疑地看了他幾眼:“你是不是準備裝病了?你先等下,我打電話讓房梁過來。”
房梁,冷家的私人醫生。
老冷臉色一變,捂着心口的手慢慢放下:“你給我放下手機,不許打!”
冷予寒從善如流,又問道:“接下來是不是要停了我的職,然後凍結我的卡?”
老冷沒作聲,趾高氣揚地瞥了他一眼。
“太好了。”冷予寒語重心長地說,“我早就想撂挑子不幹了,996累死個人,您老要是樂意,趕緊停了我的職吧,另外我幾年前就不用您給的卡了,我有存款,不少。”
老冷渾身一僵,像被命運扼住了咽喉,他給管家使了個眼色,管家意會,将剛拿出的手機收起。
冷予寒沒忽略這一點,扯着唇輕笑了下。
他向來不打無準備之仗,之前顧燃被潑髒水一事是他沒提前處理好,敗在了老冷和厲川聯手之下,而今有了準備,自然不會再出纰漏。
不過顧燃背着他發歌這事,還沒完!
剛才這父子倆交鋒,外人不好插嘴,直到現在老冷偃旗息鼓,厲川才開口,道:“予寒在工作上十分盡心。”
冷予寒眼一眯,覺得有些不太對。
果不其然,厲川又加了個“但是”:“年少有為是好,但難免會招別人惦記,好的壞的都上趕着湊到面前,伯父您說是不是?”
老冷瞪了冷予寒一眼,沒好氣道:“說的沒錯。”
冷予寒臉一沉,他雖然情商欠缺,但不至于聽不出話裏有話。
他招誰惦記?
冷予寒很快便恢複了平靜,附和道:“可不是好的壞的都湊過來了,我心心念念的好來了,堵上家門的壞也沒少。”
他刻意咬重了“家門”兩個字,厲川直接變了臉色,但礙于老冷在場,沒有直說。
冷予寒是個有主意的,他和老冷一樣固執,所以誰都說服不了誰。
鷹若是沒有成年,那還能桎梏,可冷予寒羽翼已豐,不是輕易能左右的時候了。
老冷顯然也是知道這一點,現在就是拿親緣拘着冷予寒:“給你放個假,你在家休息幾天吧,過段時間我要去醫院檢查,你正好多陪陪我。”
“您要是需要我,我自然會陪着。”冷予寒話鋒一轉,“爸,我跟您說句實話,從小您幫我選擇了這樣的人生,我并沒有對您表示出不滿,但那也不代表我喜歡。”
老冷擡眼看他:“你有什麽不喜歡的?”
冷予寒捏了捏鼻梁:“這麽多年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聽起來挺可笑的,來人世走一遭,我活得像個工具人。”
拐杖敲在桌子上,茶杯被掃到地上,碎了一地的殘渣。
伴随着碰撞聲一同響起的,是一聲怒吼:“冷予寒!”
冷予寒站起身,背脊挺拔,輕聲道:“我确實想放個假了,您檢查有需要我的地方盡管說,作為兒子我會盡量做到。另外,我也不準備說服您了,我就通知您一下,從前我沒得選擇,如今我只要顧燃。”
他說完跨過地上摔碎的瓷片,緩慢而堅定地走出了家門。
如同走出了困了他二十三年的囚籠。
上車之前,他給顧燃發了條信息:收留我嗎?
對面回複得很快:你來。
冷予寒伏在方向盤上,腦海中浮現出他注意到顧燃的契機,那些帶着荒謬色彩的預言,如今終于造就了一個奇跡。
一個獨屬于他的奇跡。
——顧燃。
顧燃住的地方保密性很好,冷予寒在別墅區門口被攔住了,他沒辦法,只得給顧燃打電話。
和消息回複一樣,顧燃來得很快,和門衛簡單說了一下,便坐到了冷予寒的副駕駛座上。
“今天怎麽沒讓司機送?”
“我想自己來找你。”
顧燃笑了下:“今天嘴甜。”
“要嘗嘗嗎?”冷予寒照着他的指示把車停好,偏頭看向副駕駛,“我覺得挺苦的,你介意嗎?”
如果冷予寒表現得和平常沒有什麽區別,但顧燃依舊看出他心情不太好,有一股戾氣壓在心裏,發洩不出。
“咔——”
安全帶被解開。
顧燃向左側傾身,隔着手剎攬住冷予寒的後頸,重重地咬上他嘴唇。
這是一個很兇很重的吻,牙齒磕在嘴唇上,血腥氣在唇齒間蔓延,不必說些多餘的話,只需要一個吻。
顧燃主導了這個吻,他扣開冷予寒牙關,溫柔地舔舐過每一寸,舌尖與之糾纏不清。
足足有十幾分鐘,冷予寒眼角被逼出紅意,整個人從清冷變得越來越張揚,血液中叫嚣着征服與占有,他心裏那股壓抑了無數時日的戾氣,在此時盡數消泯于唇齒間。
換氣的時候,兩個人的唇貼着,極盡厮磨。
“燃哥。”冷予寒舔了下顧燃的唇,“做嗎?”
顧燃按着他後頸的手輕緩的移動,在那一處皮肉上揉捏:“想好了?”
冷予寒沒答,只扣着他的肩膀将他按回副駕駛,然後越過了手剎,将駕駛座放平。
兩個人都坐在副駕駛上,狹小的位置裏,長腿交錯緊貼,氣息灼燙,每一處都燙起來。
冷予寒在顧燃肩頸處撕咬,含糊不清地喊:“燃哥,燃哥……”
顧燃喉嚨裏發出沙啞的笑意,似是壓抑又似是愉悅至極,鼓勵道:“寶貝兒,再浪點。”
兔子伸出了爪子,軟乎乎地撓人,擡起一雙紅豔豔的眼睛,将自己送上門。
他帶着祈求的溫軟聲音,像埋了多年的烈酒,醇香濃厚,入喉甘純。
“哥哥,你要我吧。”
在此之前,冷予寒從未叫過燃哥,年齡的限制刻在他古板的思維上,讓他無法理解這種情趣的存在,顧燃雖喜歡這個稱呼,卻也沒刻意勉強他。
但今天,他一聲接着一聲,活像怕火燒得不夠旺一般。
“啧。”顧燃将人扣在自己身上,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忍不住笑出聲,“男人,你在玩火。”
冷予寒動作一滞,顯然也是記起這句話的淵源,臉上泛起紅意,這會兒終于覺出點羞惱,悶着頭不說話了,連動作都停了。
趁兔子收回了爪子,顧燃打開車門,将人直接打包扛回了家。
一時春風拂面,好不得意。
小兔子明顯情緒不對勁,顧燃終歸舍不得直接做個禽獸,将人帶進了家門,又紳士起來,說:“你先洗個澡,我去給你弄點東西吃。”
顧燃家是獨棟小別墅,房間很多,他沒猶豫,直接把冷予寒帶到了主卧的浴室。
衣角撞在浴室門上,碰出一陣聲響,冷予寒從方才的窘迫中擡起頭來,扯住了顧燃的手腕。
帶着喘息笑意的聲音阻止了離開的腳步,在耳側炸開一朵絢麗多彩的煙花:“不餓,陪我。”
顧燃沒回過頭,背對着他,笑意模糊不清:“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這是個邀請,成年人的邀請。
“哥哥,你是不是不行?”
浴室門被狠狠推開,又重重合上,碰撞發出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別墅裏響起,随之被隔絕在浴室中的是一陣嘩啦啦的水聲。
輕快的水聲均勻地落在每一處,交織的“啧啧”聲被掩住。
上了鐐铐的野獸撕扯開鎖鏈,撲向自己窺伺已久的獵物。
作者有話要說: 大概是在下章,嘿嘿嘿 jpg.
另外,真的不是簡單的重生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