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Chapter8結婚三年,宛若單……

第8章 Chapter 8 結婚三年,宛若單……

很多問題是沒有答案的。

江攸寧深知這個道理,卻沒做到。

晚上浮浮沉沉,她瘋了一樣迎合着沈歲和。

在她筋疲力竭之時,聽到沈歲和說:“聰明人,不說這些。”

江攸寧在他脖頸間留下一個很深的印跡,“我可笨了。”

“能跳級考上華政的人。”沈歲和在她耳畔呢喃,似情人的低語,“一點兒都不笨。”

之後是新一輪的熱浪,江攸寧毫無反抗之力。

在他留在她體內的那刻,她腦海裏只有一句話。

沈歲和瘋了。

翌日是周一。

兩人折騰到半夜三點,最後江攸寧已經昏昏沉沉,近半暈狀态,她甚至忘記自己有沒有洗澡。

反正醒來時,一室迷亂。

江攸寧十點上班。

她訂的是七點五十的鬧鐘。

鬧鐘響的時候,沈歲和還半壓在她身上,長臂将她攬在懷裏,被子下的兩人赤/裸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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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身上沒有黏糊糊的感覺,沈歲和應當帶洗了澡。

她睜開眼關掉鬧鐘。

已經吵醒了沈歲和。

律所上班沒有固定時間。

尤其對沈歲和來說,他睡到十二點再去也沒有關系。

但他的生物鐘一向規律,七點會準時醒來。

往常江攸寧醒的時候,他已經坐在餐廳吃飯了。

他會幫她熱一杯牛奶,兩片面包。

這也是他僅會做的兩樣東西之一。

還有一樣是煮方便面。

昨晚太瘋,今天兩個人都不想起。

但江攸寧還是掙紮了一番,将他的胳膊拿開,只是那一瞬間,沈歲和再次翻身而起。

沒做什麽,只是盯着她看。

幾分鐘後,他在江攸寧的唇上印下一吻。

不帶任何情/欲的吻。

“起床。”沈歲和說。

江攸寧躺在床上看着他的背影。

他大喇喇的去衣櫃拿自己的衣服,隔着窗簾透進來微弱的光,沈歲和坐在床邊穿褲子。

後背正好露在江攸寧的面前。

江攸寧伸手摸上去。

他的背上有一條又一條的印跡。

大抵十幾條。

像鞭痕似的。

江攸寧一一撫摸過那些印跡,低聲問:“是媽打的嗎?”

她第一次摸到的時候,只問了句怎麽回事?

沈歲和沒答。

她就知道是沈歲和不喜歡。

所以她再沒問過。

但今天,她忽然想到了答案。

應當是曾雪儀打得吧。

在沈歲和某次做了令她失望的事情之後。

或是在沈歲和不聽她話的時候。

白襯衫落在他身上。

沈歲和沒有應答。

他只是問:“早飯想吃什麽?”

“随意。”

江攸寧沒再說話。

沈歲和去洗漱,她安靜地找衣服穿。

在盥洗間裏,沈歲和對着鏡子。

他就喜歡江攸寧識趣的樣子。

只要是他不喜歡讓她問的,她便不問了。

他伸手摸向自己脖頸間的紅痕,不一會兒笑了。

可是,再溫順的貓也有露出利爪的時候。

江攸寧在華宵影視上班。

她上班後才回了昨天路童發的消息。

【下次,有機會。】

還順帶問了句:你跟語語和解了沒?

路童秒回:哄好了。

——你呢?昨天可還愉快?

江攸寧想到昨晚的瘋狂,摁了摁眉心:還行。

法務的工作不算複雜,跟訴訟律師比起來,看字要少得多,而且是可以熟能生巧的事。

做得久了,很多東西都有模板。

再加上她們公司又不止她一個法務。

各個類型都有專人負責,分工明确。

江攸寧主要負責知識産權這一塊,譬如負責打印和外部編劇開會時的保密協議等,大部分都有模板,開拓了新業務後可能會需要她撰寫法律文書。

她們部門一共五個人。

将出差買的伴手禮給大家分了之後,江攸寧便坐在位置上處理上周遺留下來的事情。

中午1:00-2:00是休息時間,正好去吃飯。

她們公司有內部食堂,飯菜不錯,價格便宜。

幾個人一起吃飯,間隙聊八卦。

然後再回到工位上,繼續工作。

公司的工作氛圍很輕松,大家相處的也都不錯。

沒有多大的利益之争,更何況江攸寧性格一向溫和,不争不搶的佛系性格讓她在公司很受歡迎。

坐在電腦前,基本兩個小時就能處理完一天的事務。

之後就是無所事事。

但你還不能顯得無所事事。

畢竟同事還在電腦前瘋狂敲鍵盤。

摸魚就成了一項技術活。

江攸寧一般是在電腦上看法律新聞,有時會在網上做法律科普。

然後熬到6:00下班。

這就是她一天的工作生活。

枯燥且無聊。

偶爾加班,但大多時候是正點下班。

她會在公司多待一會兒,避開下班高峰期再回家。

回家時基本已經快九點。

吃飯洗漱睡覺。

一成不變。

法務部是清一色的女性,平常在4:00左右會開始話家常.

今天辦公室裏的話題圍繞着七夕。

沒結婚的都在問結了婚的送什麽禮物給老公,甚至有單身的主動求喂狗糧。

趙佳就是單身找虐的典型。

問完常慧後又來問江攸寧。

江攸寧正好在鍵盤上敲下了最後一個字,她站起來舒展了一下腰。

“買了領帶夾。”江攸寧拿起空了的杯子。

趙佳啧了聲,“是不是去臨城出差的時候就買好了?”

“嗯。”江攸寧說:“給你們買伴手禮的時候,順帶給他買的。”

“呦呦呦。”趙佳調侃道:“原來你老公只配順帶啊。”

江攸寧拿着杯子往茶水間走,“對,你們比較重要。”

“啊!我終于體會了一把什麽叫做女人的虛僞。”

江攸寧淺笑不語。

而趙佳又問:“那你老公一般送你什麽?”

江攸寧出去接水,沒聽見。

等她接水回來,剛在位置上坐下,趙佳就湊了過來。

“剛剛常慧可給我狂撒了一波狗糧。我不介意你也砸我一波,讓我感受一下婚姻的美好。”

“常慧說什麽了?”江攸寧問。

“她老公前年七夕送了香奶奶的包,去年送了古馳的香水,今年據說應該是巴寶莉的新款絲巾,外加楊樹林的口紅套盒。”趙佳一邊說一邊搖頭,“我也想感受一下口紅套盒的魅力。”

“挺好。”江攸寧說。

“你呢?”趙佳碰了碰她的胳膊,“你老公去年送的什麽?”

江攸寧捧着水杯抿了一口,溫聲道:“《民法典》。”

衆人:“……”

!!!

“什麽?”趙佳震驚了,“我沒聽錯吧?”

江攸寧點頭,“沒聽錯。”

不止如此。

她前年收到的禮物是《刑法的價值構造》。

而且還是在七夕的後兩天收到的。

沈歲和是個不怎麽過節的人。

他連自己的生日都不大樂意過。

一來是他的生日确實特殊,二來是他常會忘記。

所以他的禮物都是在江攸寧送了他之後才會回贈,因為江攸寧也是法學院出身,所以他送的都是書。

江攸寧第一次收到的時候也震驚過。

但沈歲和說:“實用。”

盡管江攸寧也不知道她一個天天跟知識産權打交道的人怎麽會用上《刑法的價值構造》,為了讓她去犯罪嗎?

她也沒問。

有,總好過沒有。

這個話題算是被揭過。

終于熬到了下班。

趙佳喊她一起,她說要等等,其他人便一起走了。

偌大的辦公室裏只剩下了她一人。

江攸寧對着電腦屏幕發呆,沒什麽事兒做。

她便打開了微博。

許久沒用的微博還有很多人在給她發私信。

她看了一圈後,打開了Word ,在空白的屏幕上敲下了幾個字:婚後生活。

寫了又删掉。

這如同白開水一般的生活有什麽好寫的。

她關掉word,去衛生間。

法務部在16樓,衛生間在7樓。

如今正是下班高峰期,她一進電梯就佯裝玩手機。

其實電梯裏沒有信號,她只是害怕跟人打招呼。

這個習慣從她大學延續到了現在。

一到7樓,她立馬出來。

直奔衛生間的最後一格,剛将門關上就聽到外邊有熟悉的聲音傳來。

她放在門上的動作一頓。

“你們說這個世界上真有那種奇葩嗎?”趙佳說:“七夕禮物送《民法典》,不是瘋了就是有病。”

常慧的聲音夾雜着水流傳來,“你別那麽說,有的人喜歡書罷了。”

“我還是不能理解。不過,我現在特別懷疑,寧寧到底結婚了沒?”趙佳問。

“結了吧。”常慧說:“從入職以來她就戴着戒指,平常感覺挺幸福的,而且她今天來的時候脖子上有草莓印。”

“但咱們都共事三年了,從來都沒見過她老公。”趙佳語氣不屑,“你就說你老公企業大老板,夠忙吧?但是咱們年會、團建的時候還來呢,寧寧她老公就存在于我們的想象之中,一次都沒見過。”

“我覺得寧寧跟她老公不是形婚就是聯姻,不然怎麽可能連接她上下班都沒有?”趙佳說着愈發篤定,直接下了結論,“而且她每天開車來上班得一個多小時,不累嗎?她家能在君萊那種地方買房,還不能讓她住的近點兒?一看就是為了遷就她老公。虧得她每次還在我們面前裝恩愛。哎。”

衛生間裏沉默了會兒,大抵是在為江攸寧惋惜。

一個實習生忽然說:“有沒有可能,寧寧姐其實不是結婚啊……”

“那還能是什麽?”常慧和趙佳同時問。

實習生閃爍其詞,壓低了聲音,“我聽說有錢人都喜歡在外邊養那個。”

“你說小三?”趙佳立馬否認,“寧寧不是這種人。”

“我上次看見寧寧姐開了輛蘭博基尼來的,售價一千八百多萬那種。”實習生說:“不過也就看見過一次。”

“能在君萊買得起房,開蘭博基尼也不算過分吧?”常慧笑了笑,“寧寧平常的衣服牌子也都挺貴的,她家裏好像也挺有錢。”

“但你們知道她家裏做什麽的嗎?”趙佳問。

衆人搖頭。

“這就很奇怪了。”趙佳說着嘆了口氣,“算了,希望寧寧不是我想的那種人吧。”

腳步聲響起,衛生間裏寂靜下來。

江攸寧坐在馬桶上,手指輕輕摩挲着自己的戒指。

忽然覺得有點可笑。

手機屏幕剛好亮起。

【衣櫃裏那件深藍色西裝你放在哪了?】

江攸寧等了會兒才回:我送去幹洗了,明天給送回來。

【好。】

對着屏幕良久,江攸寧冰涼的手指才慢慢戳屏幕。

——你能來接我下班麽?

幾乎是同時,沈歲和的消息對話框內彈出來。

【我今天出差,27號回。】

江攸寧飛速撤回自己的消息。

手心裏汗津津的,她活動了一下略有些僵硬的手指。

——哦。

明天七夕。

今天出差。

結婚三年。

宛若單身。

這日子。

這婚姻。

江攸寧第一次産生了這樣的念頭。

——媽的。

——離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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