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Chapter12這家你能搬就搬……

第12章 Chapter 12 這家你能搬就搬……

<銀月>。

沈歲和朝着吧臺打了個響指,“你們這售價317萬的酒有什麽?”

調酒師頭都沒擡,一連報了幾個名字,“青色桃園、玫瑰莊園、百歲之約、橙色光芒、風雪之巅。”

“昨天有沒有一個女孩來你們這喝酒?”沈歲和問。

調酒師笑了,“我們這每天來的女孩沒有一百也有五十,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誰?”

“她昨天點了507萬的酒。”沈歲和修長的手指在玻璃杯壁上摩挲着,眼神在昏暗燈光照耀下晦暗不明,聲音一如既往清冷,“其中有一瓶317萬的。”

“嗯?”調酒師皺眉回憶了下,“似乎是有這麽個單子,但昨天不是一個人來的,三個女孩兒吧。”

“嗯。”沈歲和挑了下眉,“她昨晚喝的什麽?”

調酒師翻出了單子。

“27萬的<上弦月>,18萬的<風雪玫瑰>,62萬的<碎星>,317萬的<玫瑰莊園>,29萬的<眼淚之春>,54萬的<光芒暗處>。”

沈歲和的腦子快速旋轉着。

所有數字都和昨晚的記錄重合。

“給我照着她的單子來一份。”沈歲和說。

話音剛落,肩膀上就搭了只胳膊,對方穿了件休閑裝,頭發還亂糟糟的,在他身側坐下,熟練點單,“一杯<禁忌之吻>。”

調酒師把沈歲和點的酒上了一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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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瓶規格不一的酒擺在他面前。

“幹嘛?”裴旭天瞟了他一眼,“大半夜的不在家待着,叫我出來喝什麽酒?”

“請你喝。”沈歲和答非所問,給他倒了一杯<玫瑰莊園>。

“怎麽?跟你老婆吵架了?”裴旭天問。

“沒有。”沈歲和說。

吵架不應該是跟水油相見似的,噼裏啪啦狂響麽。

他跟江攸寧,這輩子都不可能吵成那樣。

“那是怎麽?”裴旭天喝了口酒,不忘品鑒,“這酒味道不錯。”

“昨天那事兒還沒過去呢?”裴旭天問。

沈歲和淡淡瞟了他一眼,意思很明顯:你還好意思說?

裴旭天笑了,他挽起一截袖子,拎起酒瓶又給自己倒了杯。

“我都替你教育過那小子了。”裴旭天說:“他什麽都不懂,年少輕狂的,看見喜歡的就拍了發朋友圈,他姐昨天真以為他談戀愛了,打了好多個電話問情況。”

“哦。”沈歲和語氣仍舊帶着幾分冷意。

“得了吧。”裴旭天也懶得理他,“要不是因為你七夕出差,你老婆那麽乖的人能來銀月?”

話音剛落,沈歲和那如同刀子般的目光便掃了過來。

“是我小看她了。”沈歲和說。

裴旭天不解,“嗯?”

“點單那麽熟練。”沈歲和說:“估計是酒吧的常客吧。”

“誰?”

沈歲和從桌上的<上弦月>掃到<風雪之巅>,語氣晦暗,“這些酒,都是她昨晚點的。”

裴旭天:“……”

“挺懂啊。”裴旭天笑着拎起那瓶<風雪之巅>,“聽說這是失戀人必點,寓意就是從此走上封情絕愛的人生巅峰。”

沈歲和:“……”

裴旭天看他臉色不好,試探着問:“你今天回去,老婆沒回家?”

沈歲和:“……回了。”

“那是沒理你?”

“理了。”

裴旭天皺着眉,“沒給你做飯?”

沈歲和抿唇,“做了。”

“那還怎麽?”裴旭天嗤他,“你七夕出差,人家什麽都沒說,就去酒吧買個醉,一沒跟你吵,二沒跟你鬧,依舊照舊回家,給你做飯洗碗,你還奢求什麽呢?不是我說,你也別太過分……”

話還沒說完,沈歲和的目光就跟啐了毒的箭,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裴旭天忽然福至心靈,“我操,你是欲求不滿了?”

沈歲和:“……”

裴旭天給他倒了杯酒,啧了聲,“怪不得。”

“你自己睡不好,也不讓我睡是吧?”裴旭天無奈搖頭,“算我欠你的,看你七夕出差給律所創收六千萬的份上,我可以勉強幫你分析一下。”

“說吧,怎麽了?”裴旭天問:“你是不是沒買禮物哄人家?”

沈歲和搖頭,“買了,還沒送。”

“呵?”裴旭天震驚的看着他,“那她還給你做飯?”

沈歲和看他,意思是:不然呢?

“江攸寧脾氣太好了。”裴旭天不可置信的搖頭,“你上輩子怕是拯救了銀河系。”

“狗屁。”沈歲和解開襯衫最上邊的那顆扣子,長腿随意搭下來,眉眼隐在暗色燈光裏,“難道阮言不給你做?”

“咱們不一樣。”裴旭天說:“我跟言言還沒結婚。況且,她那個脾氣,我要是敢七夕出差,第二天就黑名單裏見了。”

沈歲和對他倆的事情也一知半解。

反正結論擺在這:阮言把裴旭天拿捏得死死的。

“我都有點好奇。”裴旭天勾唇笑了下,胳膊搭在他肩膀上,這笑略帶暧昧,“你怎麽把好脾氣的江攸寧給惹着了?導致你現在欲求不滿成這個德行。”

沈歲和瞟他一眼。

“難道是你伺候的不到位?”裴旭天問。

沈歲和:“……”

“不會吧?”裴旭天瞬間用鄙夷的眼神看着他,“你不會是把人家弄疼了,惹得人家……”

話沒說完就被沈歲和強硬打斷,“閉嘴。”

“不是。”沈歲和說;“我們沒做。”

他不是很願意跟其他人說江攸寧相關的事。

哪怕是跟很親近的人。

尤其是床事。

裴旭天是好意,但他聽上去仍舊有點別扭。

“我沒冒犯她的意思昂。”裴旭天解釋道:“就有些東西,你還是得學學。”

說着拿出手機給他轉了點兒東西過去。

文件很大,5個G。

“這什麽?”沈歲和皺着眉問。

裴旭天笑得一臉隐晦,“絕版——資源。”

沈歲和:“……”

裴旭天過來人似的拍他肩膀,“都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不要談性色變。”

“有些時候,床上和諧了,很多事也就解決了。”

沈歲和:“……”

有些話明明沒什麽道理,但聽起來還像是人生哲理。

但——

沈歲和不是想跟他說這個。

他理了理思緒,盡量客觀地把今晚的事情跟裴旭天說出來。

說完之後,沈歲和兀自搖頭。

“我根本不知道她怎麽了。有時候就感覺,女人好像都一樣,無理取鬧。”

裴旭天:“……”

“就算是江攸寧這樣的,似乎也不能避免。”沈歲和說:“搞不懂她們在想什麽。”

裴旭天:“……”

“你沒接過她下班?”裴旭天怕自己聽漏了,又問了一遍。

沈歲和搖頭,“她自己有車。”

“送她上班呢?”

“我們不順路。”

“沒參加過她們公司的團建?”

沈歲和皺眉,“她們部門都是女的,我去了幹嘛?而且……咱們公司的團建我都不去,有什麽意思?”

裴旭天:“……”

一口老血哽在喉頭。

“從你家到她公司多久?”裴旭天問完又自顧自答:“我記得她好像是在一家影視公司上班,在哪兒來着?”

“華商吧。”沈歲和說:“還是華宵來着?”

“之前她說過一次,我忘了。”

裴旭天:“……”

沈歲和的記憶力堪比照相機。

司法考試滿分600,合格線是360,沈歲和考了510。

打破了華政歷年來最高不超五百的記錄,并且一直無人超越。

只聽說後來華政有個學妹考了508,也驚豔一時。

但他依舊是最高記錄保持者。

複雜如法條。

他能準确無誤說出來是哪一部法典第幾卷第幾章第幾則。

但一個工作地點,他記不清楚。

裴旭天拿出手機查了下,沒有華商,只有華宵。

地圖導航。

從君萊到華宵,駕車一個小時32分鐘。

沈歲和皺眉,“這麽遠?”

裴旭天有點兒頭疼,“你倆睡一張床,你不知道她每天早起?”

“我以為她早九晚七,雙休。”沈歲和說。

所以早上七點五十的鬧鐘。

八點半左右出門,開車半個小時到。

裴旭天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沈歲和坐在那兒沉思,良久後才問:“所以她在生氣我不願意搬家?”

“不止。”

“還有什麽?”沈歲和問。

“她這周五團建,家屬都去?”

“她是這麽說的。”

“那你也去。”裴旭天拍他肩膀,“穿好點,別丢人。”

沈歲和不大情願,“沒必要吧……”

“看你跟江攸寧什麽關系了。”裴旭天也不勸,只是平鋪直敘地說:“你們現在就跟表面夫妻似的,你不參與她的生活,她也從不來律所,跟我……也就見過兩次吧,反正……你倆挺假的,我也不知道你當初為什麽跟她結婚,既然都結了,別給自己再折騰的離了。”

“這麽嚴重?”沈歲和皺眉。

“嗯。”裴旭天聳肩,“自己斟酌。”

淩晨的酒吧音樂聲愈發大了,震得沈歲和耳膜疼。

他又買了一瓶<玫瑰莊園>,然後讓服務員把全部酒打包,帶回去給江攸寧喝。

裴旭天想要<玫瑰莊園>,但沈歲和給了他一瓶<風雪之巅>。

“對了。”裴旭天勉強接過酒,“這周六我生日,去中洲國際那邊兒,我定了個別墅,可以過夜,你叫上江攸寧一起來吧。”

“哦。”沈歲和抿唇,“我考慮一下。”

怕裴旭天說他沒義氣,又補了一句,“我回去問問她的意見。”

兩人出了酒吧。

冷風吹得兩人都瑟縮了下。

臨走之時,裴旭天實在忍不住好奇,“哎,你當初為什麽跟江攸寧結婚啊?”

沈歲和沉默了會兒,聲音清冷,在空曠的街道上顯得格外凜冽,“因為——”

“她乖。”

說這話的時候,他腦子裏浮現出的是,江攸寧站在咖啡廳的廊檐下,低斂着眉眼,一雙鹿眼清澈見底。

風吹鈴铛響,她看着不遠處笑了,鹿眼彎起恰到好處的弧度,單是站在那兒,世界仿佛都靜止了。

江攸寧在客房睡。

新床單新被罩,最關鍵是一個人。

本以為自己會徹夜難眠,結果一覺睡到了鬧鐘響。

只是,醒來後下意識瞟了眼左側。

然後翻了個身,在被子裏悶了會兒才摁掉了鬧鐘。

她躺在床上發呆。

陽光透過玻璃映射在天花板上,房間裏靜谧無聲。

五分鐘後,起床去大盥洗間洗漱,卻在進門之際看到了沈歲和。

他穿戴整齊,白襯衫的扣子扣得嚴絲合縫,黑色西裝褲将他的腿包裹起來,顯得修長筆直。

他正從盥洗間出來,江攸寧側了下身子,下意識避開。

沈歲和卻站在那兒,将門擋了大半。

“談談?”沈歲和語氣平淡,低着頭看向江攸寧。

她昨晚洗過的頭發現在略有些炸開,有幾縷頭發不乖的翹了起來,沈歲和伸手給她抹下去,卻正好碰到江攸寧煩躁到想抓頭發的手。

兩手相觸,江攸寧下意識往下拿,沈歲和的動作比她更快,反握住她的手,又重申了一次,“談談?”

江攸寧:“……”

二十分鐘後,江攸寧吃完飯,化好妝,坐在了他的對面。

沈歲和是很明顯的防禦姿勢,兩條胳膊看似松散地垂在桌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江攸寧。

“想搬家?”沈歲和問。

江攸寧:“嗯。”

“搬去哪兒?”

“不知道。”

“那我們住小舅家,你覺得合适?”沈歲和眉頭微皺。

江攸寧擡眼看他,沒說話。

“為什麽不說話?”沈歲和盡量平靜地問,自認誠意擺得十足,“我名下有房子,你可以看想搬到哪裏,而……”

話還沒說完,江攸寧便蹭地站了起來。

椅子劃過光滑的地板發出刺啦一聲響,刺耳得很。

沈歲和被驚了一下,錯愕地看向江攸寧。

“我不是你的當事人。”江攸寧唇線緊抿,“也不是在跟你做争議解決。”

“這家你能搬就搬,不能搬我一個人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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