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Chapter54(大修)孩子……

第54章 Chapter 54(大修) 孩子……

夕陽西下, 落日餘晖映照在兩人身上,畫面美得不像話。

江攸寧盯着沈歲和看了許久。

她只是淡淡地搖頭,“我從沒騙過你。”

從未。

她表情溫和, 緩緩下了樓梯。

沈歲和指間的煙還在随着風的方向燃, 頭發有幾根立了起來, 看着淩亂。

兩人隔着幾步遠的距離,江攸寧溫聲喊他:“沈歲和,一起走走嗎?”

沈歲和掐滅了手裏的煙,鬼使神差地點頭。

兩人并肩而立, 在落日餘晖中散步, 連昏黃倒影都是兩個人。

這樣的場景, 江攸寧只在夢裏有過。

想不到有一天,夢想照進了現實。

她卻一點悸動都沒了。

這個時間點操場上人很多,還有很多在跑步的。

男男女女, 面孔都很年輕。

天色漸晚,操場的喧嚣聲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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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月了?”在操場走了半圈後, 沈歲和率先開口。

江攸寧:“快五個月了。”

“為什麽不告訴我?”沈歲和問。

江攸寧看向他的側臉, “這件事, 還跟你有關系嗎?”

她問得很平靜。

不是故意在氣沈歲和,是發自內心的認為這件事跟沈歲和沒有關系。

孩子是她一個人的。

“為什麽沒有?”沈歲和反問,“這個孩子,我……”

“你提供了精丨子是嗎?”江攸寧眉頭微蹙,“确實是這樣,但我們離婚了, 孩子也是在離婚後才查出來的,所以我沒騙過你。”

“你是打算生下來才告訴我麽?”

江攸寧搖頭,“不是。”

她從沒想過隐瞞沈歲和這件事情, 也從未想過主動去告訴他。

對她來說,這真的只是她一個人的事情。

孩子是她自己決定要的,也是在離婚後查出來的。

所以孩子的所有權歸她,撫養權歸她,由這個孩子帶來的,或好或壞她都接受。

“江攸寧。”沈歲和的語氣很僵,“你到底想怎麽樣?”

“啊?”江攸寧愣住,“什麽意思?”

沒等沈歲和回答,她忽然想到——“你不會以為我生下孩子後,用孩子來要挾你跟我複婚吧?”

“我不是這個意思。”沈歲和說:“只是……”

他一時語塞。

不知道說什麽。

好像說什麽都不對。

他只是知道這個消息後,一時沖動跑到了江攸寧樓下。

至于想跟江攸寧說什麽,完全沒想清楚。

他很少有這麽沖動的時候。

但确實,這種事情放在誰身上,估計都很難冷靜。

“算了。”江攸寧說:“你家人也知道這個消息了。”

沈歲和忽然皺眉,“她也知道了?”

他也沒說是誰,但江攸寧一瞬間就懂了。

這好像是他們之間的默契。

她,這個不能言說的存在,除了曾雪儀外,沒有其他人。

江攸寧點頭,“是。”

沈歲和頓時無話。

他們繞着操場走了兩圈,江攸寧額頭浸出了薄汗。

操場的大燈已經亮了起來。

江攸寧說:“我請你去吃食堂吧。”

沈歲和點頭。

他們往食堂走,路過喧嚣人群,路過安靜的一草一木。

“孩子的事,你想怎麽做?”江攸寧問。

沈歲和:“你會聽我的麽?”

“會做參考。”江攸寧說:“但不會聽你的。”

沈歲和忽然笑,他手插在兜裏,“那不就得了,我好像沒什麽話語權。”

江攸寧想都不想,“嗯。”

“孩子父親是我。”沈歲和問,“這沒疑問吧?”

江攸寧:“不想承認的話也可以不是。”

沈歲和:“……”

“我不是那個意思。”沈歲和說:“孩子的撫養權我不會争,但是我會負責養。”

“嗯。”江攸寧說:“雖然不需要,但你如果想的話,可以。”

“還有,以後孩子的成長,我會參與。”

江攸寧點頭:“可以,但我不希望你因為孩子參與到我的生活中來。我想你應該明白,孩子是孩子,我是我,而你是你。”

沈歲和:“……”

“我會開始新生活。”江攸寧說:“你也是,孩子有權享受父親和母親的愛,這我無法剝奪,但我不會因為孩子就去做任何妥協。”

“我知道了。”沈歲和悶聲道。

說不上來是什麽感受,就是覺得很悶。

江攸寧的話從邏輯上來說完全沒有問題。

他們沒有婚姻事實,只是共同撫養一個孩子。

孩子會喊他爸爸,會喊江攸寧媽媽,但他們注定不會生活在一起。

這天晚上,江攸寧請沈歲和吃得是華師的蔥油拌面。

兩人安靜的吃完了飯,在送江攸寧回家的路上,沈歲和一直都沒說話。

等到了江攸寧家樓下,她揮手告別沈歲和,“再見。”

沈歲和卻沒走,他只是淡聲開口,“崔明回老家了。”

江攸寧:“嗯?”

“他媽重病,請了年假。”沈歲和說:“他手頭的案子現在都分了出來。”

江攸寧:“哦,那華峰的案子呢?”

沈歲和看她,“只能從我跟老裴中選,你想跟誰打?”

江攸寧忽然笑了。

在昏黃的路燈下,她的嘴角微微勾起,揚起一個漂亮的弧度,那雙澄澈的鹿眼裏帶着幾分戲谑,“我第一次聽說,打官司還能自己挑對家律師呢。”

被她的情緒感染,沈歲和說話也帶上了幾分笑意,“關系好,能讓你選。”

“那你跟裴律,誰的離婚官司打得好一些?”江攸寧問。

沈歲和:“半斤八兩,都一樣菜。”

本來他們就不是負責打離婚官司的,這相當于從未接觸過的領域。

老裴對勞動法的研究更深入,擅長的是争議解決。

他擅長的是公司法,擅長訴訟。

所以相對而言,他上法庭還是比老裴好一些。

“你們律所難道沒有其他負責離婚訴訟的律師了麽?”江攸寧問。

沈歲和:“有,但手頭都有案子,而且……都很重要。”

江攸寧:“這麽巧啊?”

“嗯。”沈歲和說:“老裴現在也猶豫,他不想接,但……”

他頓了下,江攸寧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你也不想接?”

沈歲和點頭,他聳了聳肩,“本來就不是自己擅長的事情。”

“我還以為是因為不想跟我在法庭上對峙呢。”江攸寧笑:“對手我随意,你們自家的事還是自家抉擇吧。”

“那你覺得……”沈歲和頓了下,“你看我行嗎?”

“行啊。”江攸寧說:“跟誰打不是打。”

沈歲和卻瞟了眼她的肚子,“要不這案子,我們律所退了吧。”

江攸寧:“嗯?”

她笑:“沈歲和,看不起我啊?”

沈歲和搖頭,“你這樣讓我怎麽打?你站在對面,我能說什麽?”

“意思是如果對面是我,你會放水咯?”江攸寧問。

“不是。”沈歲和說:“我接的案子,好像都沒輸過。”

江攸寧站在路燈下,夜晚的風拂過她的耳畔發梢,眼角眉梢。

她眉毛一挑,帶着幾分笑意喊他的名字,“沈歲和,這個案子你接吧。”

沈歲和:“嗯?”

“我想跟你,在法庭上試試。”

她很早就想跟他真真正正的來一場。

“你會輸的。”沈歲和說。

江攸寧只是笑,“你別放水,我會全力以赴的。”

“況且,誰輸誰贏,真的不一定。”

背水一戰的人比從未輸過的人更要認真。

沈歲和是很厲害。

但江攸寧覺得,自己不差。

“對了。”江攸寧在上樓之前給他留了最後一句善意的提醒,“你的訴訟風格太直了,打離婚官司別像商事訴訟一樣,會吃虧。”

沈歲和還是不信,“你真的要我接?”

“你會手下留情嗎?”

“不會。”

江攸寧站在樓梯之上,風吹起她的裙角,她俯瞰着沈歲和,笑得無比自信,“你接,我一定會贏。”

這是張揚的,肆意的,驕傲的江攸寧。

“我靠?”裴旭天坐在沈歲和對面瞪大了眼睛,“你到底有什麽想不開?”

“不然呢?”沈歲和瞟了他一眼,“你來打?”

裴旭天搖頭,“說實話,我不想。”

“不然這案子給了金科?”裴旭天說:“我認識方涵,她打這種官司也挺好的。”

“非得降維打擊江攸寧,你才高興?”沈歲和把手頭資料收拾到一邊,“全天下的筍都被你奪完了吧。”

方涵這種級別,跟初出茅廬的江攸寧對上。

甚至比崔明跟江攸寧對上還恐怖。

“那你要在法庭上放水?”裴旭天嗤笑,“這可不是你的作風啊。”

“不會。”沈歲和說:“我打這種官司,跟你打不是差不多?”

都不是擅長的領域,贏面不高。

裴旭天想了想,“倒也是。”

“而且,你知道江攸寧現在在哪上班嗎?”沈歲和挑了挑眉,“金科,就在方涵辦公室隔壁。”

“你怎麽知道?”

“方涵跟小舅是大學同學。”沈歲和說:“上次我去金科,聽說她去了。”

小舅。

叫得很順口。

沈歲和忽然愣怔了下。

裴旭天笑,“還小舅呢?沈律,需要我提醒你嗎?你離婚了。”

沈歲和朝他扔了根筆,椅子往後一轉,聲音漠然,“哦。”

“不過你們昨天到底怎麽說的?”裴旭天問:“孩子怎麽辦?”

“她帶着。”沈歲和說:“我可以去看。”

“你不争撫養權?”

沈歲和搖頭,在安靜的辦公室裏,他的聲音又悶又重,“我不可能帶好那個孩子。”

“而且,不想給江攸寧添堵。”

昨天是裴旭天從熱搜上看到了消息告訴他的。

他專門下載了微博,把那個視頻看了十幾分鐘,然後想都沒想就開車去了江攸寧家。

但站在江攸寧面前,他覺得孩子是該給江攸寧。

那樣的江攸寧,溫柔美好。

而他這裏,什麽都沒有。

叮咚。

曾嘉煦拎着果籃和幾大盒補品站在江攸寧家門口,不大确信地問:“你确定我們不會被拿掃把打出來嗎?”

曾嘉柔淡然地瞟他一眼,“有點出息好麽?表嫂那麽溫柔,怎麽會!”

“但……”曾嘉煦無奈搖頭,“我真服氣姑媽。”

“不止你一個人服氣。”曾嘉柔附和着,又摁了下門鈴,“咱們說好了啊,愛別提。”

曾嘉煦:“嗯?”

“愛就不要在表嫂面前提起姑媽。”曾嘉柔科普道。

“好。”曾嘉煦一萬個同意,“不過……我們現在喊表嫂,合适嗎?”

曾嘉柔一愣,斬釘截鐵,“不合适。”

曾嘉煦:“要不我們叫寧寧姐?”

“可。”曾嘉柔又按門鈴。

商量和決定就是這麽快。

曾嘉柔直接把微信備注也改了。

“寧寧姐到底在家沒?”曾嘉煦沒空着手,擡腳踢了下曾嘉柔的小腿,曾嘉柔回頭就朝他胸口揮了一拳,“我新買的褲子!”

“你又不是只買了這一條。”曾嘉煦說:“快點給寧寧姐發消息,我手快要斷了。”

“好。”

她拿出手機,戳屏幕發:寧寧姐,你在家

剛打完“家”字,門就開了。

曾嘉柔的手頓在原地,但不小心按了個發送。

“啊啊啊,寧寧姐,我還以為你不在家。”曾嘉柔順勢從她哥手中搶了一點兒東西過來,拎着往家裏拿。

“我剛在洗頭發。”江攸寧說:“沒聽到,不好意思。”

“沒事啦,反正我們也剛到。”

曾嘉柔略有些緊張地坐在沙發上,眼神在她家裏各個角落瞟。

江攸寧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意圖,笑道:“慕老師不在。”

“呼。”曾嘉柔松了口氣,立馬笑嘻嘻地:“寧寧姐懂我。”

“寧寧姐。”曾嘉煦問:“她平時成績是不是特差?看見老師就跟老鼠看見貓似的。就這,考北師還被誇死了。”

“略略略。”曾嘉柔一臉驕傲,“有本事你也考北師啊,不知道咱家人對傳媒行業意見大嗎?”

曾嘉煦:“……”

北傳沒理,懂了。

江攸寧笑着看他們兄妹互怼,從廚房端了果盤出來。

曾嘉柔跟曾嘉煦的性格都很開朗,單是兩個人聊也不會冷場,家裏的氛圍比平日熱鬧。兩人聊天也都極有分寸,閉口不提曾雪儀跟沈歲和,哪怕沈歲和才是架構她們之間關系的橋梁,這條橋雖然斷了,但兩人仍舊巧妙地尋了另一條路。

她很喜歡這兄妹倆。

其實曾嘉煦跟她同歲,只比她小五天。

她12.24,曾嘉煦12.29。

幾人聊起來也沒有代溝。

聊了一上午,中午江攸寧要請他們去外邊吃飯。

曾嘉柔非要帶曾嘉煦去品嘗北師的食堂,傳說中北城最好吃的大學食堂。

江攸寧拿着飯卡跟他們一起出去,路上曾嘉煦還被要了簽名跟合影。

在食堂吃飯,曾嘉柔安利了很多美食,江攸寧也跟着一起安利,最後曾嘉煦的面前擺上了近五種食物,味道各不相同。

他覺得自己太浪費,還發了條微博,結果一眼就被認出在北師食堂。

他在評論區回複:找我妹而已。

結果就被沈歲和微信私戳:有江攸寧?

曾嘉煦正吃得高興,看見消息頓時臉色微變。

他尴尬地回:說沒有你信嗎?

沈歲和:照舊吧。

曾嘉煦知道有些事兒不歸他管,但還是忍不住發:哥,姑媽對寧寧姐意見真的很大,她昨天知道寧寧姐懷孕以後,失魂落魄地走了,我還是很擔心她做什麽出格的事兒。

沈歲和:知道了,我會處理。

——好好吃飯,別在她面前提這些不開心的事兒。

曾嘉煦:好!

他收了手機,忽然想起了什麽,笑着問:“7月25,我們樂隊在北城體育館開萬人演唱會,你們要去嗎?”

曾嘉柔:“要!我要看紀星河!”

紀星河是他們樂隊的主唱,傳聞中的天才詞曲創作人,被認為是最有能力單飛,但一直在樂隊待着的人,長得最帥,粉絲最多。

曾嘉煦擡手一個爆栗,“我才是你哥!”

曾嘉柔瞪他,根本不理他的話,反而安利江攸寧去看,“寧寧姐,一起去嗎?他雖然菜,但他們樂隊主唱、貝斯手、吉他手、鍵盤手都很可!”

曾嘉煦:“……”

來自親妹妹的一萬點暴擊。

江攸寧其實對樂隊不感興趣,但她很喜歡演唱會的氣氛。

那會兒也開完庭了,正好能放松。

“好。”江攸寧笑着答應,“我要前排票啊。”

“沒問題。”曾嘉煦打了個響指,“超前排VVVVIP。”

最後,三人聊到了七月份的那場官司。

江攸寧風輕雲淡地扔下一個重磅消息——她跟沈歲和對壘。

曾嘉柔聽完以後,一時不知該佩服江攸寧的勇氣還是該給沈歲和點根蠟。

反正她覺着,這場官司無論誰贏,都是沈歲和輸。

江攸寧卻笑,“各憑實力吧。”

曾嘉煦堅定地拍桌子,“我站寧寧姐!寧寧姐必贏!”

“我也站寧寧姐!”曾嘉柔的原則就是沒有原則,“寧寧姐必勝!”

江攸寧笑,不管兩人說得是不是真心話,她都很開心。

不是因為恭維,而是在曾家,也有人認可她、喜歡她。

不喜歡她的,只是少數罷了。

兩人待到下午才離開,曾嘉柔直接回了學校宿舍,曾嘉煦去排練室。

江攸寧目送他們離開。

彼時夕陽西下。

沈歲和的車就停在她家馬路對面,他刻意換了一輛車,今天還戴了頂鴨舌帽。

他看着江攸寧進了樓道才拿出手機,給曾雪儀發了條短信,爾後驅車前往<駿亞>。

“你知道了吧。”沈歲和開門後的第一句便是如此。

他沒有坐,只是站在客廳裏,聲線是一貫的冷漠,聽起來像極了挑釁。

曾雪儀嗤笑,“果然,你還是為了她才回來的。怕我對她做什麽嗎?”

“嗯。”沈歲和想都沒想地承認,“你向來心狠。”

反正倆人的關系在之前已經到了冰點,如今也無所謂雪上加霜。

“我心狠?”曾雪儀瞪大了眼睛,“沈歲和!我還不都是為了你好!”

“為了我好。”沈歲和面無表情地重複她的話,爾後看向她,“那就別去打擾她。”

“好啊你,沈歲和,你為了她是要跟我斷絕關系嗎?”曾雪儀質問道。

“沒有。”沈歲和說:“我只是在提醒你,我跟她離婚了。”

“你跟她之間不再有親友關系,如果這會兒你去對她做什麽的話,我不會請律師為你辯護,你想進去待幾年就幾年。”他很平靜地看向曾雪儀,“當然,如果你想借刀殺人或者鑽法律漏洞,像當初那些人對我爸一樣,你盡管做,你大可以成為你當初最恨的那些人,也可以成為我爸最讨厭的那類人。”

“你!”曾雪儀指着他鼻梁的手都在顫抖,“為了她,你要跟我做到這麽絕麽?”

沈歲和聲音溫了下來,“不止是為了她。”

“如果我不把你當媽,我不會在這裏跟你說這些。”沈歲和說:“你有千萬種害人的方式,我也有千萬種阻止的方式,但我仍舊尊重你,也相信你。”

“我知道我的母親,不會謀害陌生人,跟那些當初害死我爸的人,不一樣。”

他中途停頓了幾次,刻意放緩了語速,試圖找尋曾雪儀的脆弱點。

“我跟江攸寧離婚了。”沈歲和說:“那個孩子也跟我們沒關系。”

曾雪儀抿唇。

良久之後,她轉身回房間,“我知道了。”

沈歲和懸着的心,終于落下來。

這算是曾雪儀妥協了。

他找對了。

曾雪儀站在房間門口,她握着門把手,背對着沈歲和,忽然沉聲問道:“歲歲,媽媽在你心裏已經這麽喪心病狂了嗎?”

沈歲和盯着她的背影,沉默以對。

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不管你信不信。”曾雪儀說:“我沒想過害那個孩子。”

沈歲和:“哦。”

“我永遠不會成為你爸最讨厭的那類人,絕不會謀害陌生人。”

說完之後她便進了房間。

門關上的剎那,沈歲和想:你知道自己已經變成我爸最讨厭的那類人了嗎?

你已經,偏執了。

七月中旬開庭。

江攸寧這邊一切都步入了正軌。

最主要是宋舒配合,她在七月初重新做了鑒定,精神狀況要比之前好了許多。

她整個人也重新煥發光彩,只是對外還是那副萎靡不振的樣子,是江攸寧刻意交代的。

而江攸寧仍舊沒找到華峰吸丨毒的确鑿證據,華峰太警惕了,根本拍不到。

手頭上這些證據,只能讓她有50%的可能贏了這場官司。

尤其對方是沈歲和。

她興奮,卻也緊張。

眼看着開庭的時間越來越近,江攸寧确實着急。

在開庭的前一晚,她失眠到晚上兩點。

淩晨1:32,她收到了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

【晚安,別擔心,早點睡。】

江攸寧心頭湧上一個名字,卻又不敢确認。

她撥通了那個電話。

對方沒有說話,只是勻速的呼吸聲。

“沈歲和?”她試探地喊出了那個名字。

對面應:“嗯。”

“你做什麽?”江攸寧問。

沈歲和:“怕你明天狀态不好。”

“哦。”江攸寧笑,“你真的很扯。”

沈歲和:“還行。”

“這個號碼我留下。”江攸寧說:“但是沒事別給我發短信打電話了。”

沈歲和:“哦。”

“明天。”江攸寧頓了下,“記得全力以赴。”

“好。”

電話挂斷。

江攸寧看到微信上楊景謙給她發了條消息。

【明天加油!】

江攸寧回複:好的,謝謝。

她看着消息,忽然陷入了思考。

該找個機會說清楚。

她跟楊景謙的聯系不算密,但她總能感覺到,楊景謙對她是特殊的。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

她有一種楊景謙暗戀了她很多年的感覺。

因為他看自己的眼神,跟她以前看沈歲和一模一樣。

可他什麽都沒說過,江攸寧不可能主動去說:我不喜歡你,別跟我告白。

所以江攸寧自始至終對他都是客氣疏離的。

回複完消息之後,她阖上手機。

一覺睡到了早上七點。

案件由北城市江雲區人民法院負責審理,華峰跟宋舒都申請了不公開審理。

所以今天到場的人很少,只有雙方律師跟親屬。

因為要争奪星星和閃閃的撫養權,星星跟閃閃也都到了場。

兩個小女孩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剛到法院門口的時候,閃閃還睜着大眼睛忽閃忽閃,一臉無辜地問:“媽媽,我們今天要幹嘛啊?來這裏逛街嗎?”

宋舒眼一澀,差點掉下淚來,但她笑着跟閃閃說:“今天媽媽要跟爸爸離婚了,我們以後不在一起生活,但我們還會一起愛你,愛星星。”

閃閃懵懂地點頭。

許是做了母親,江攸寧聽着都覺得心酸。

孩子已經六個多月,她肚子算比較明顯的,凸起的弧度較大,所以穿了件寬松的孕婦裝,只在外面穿了件大碼的西裝,還化着淡妝。

站在這裏,她真的一點兒都不像是律師,反倒比較像當事人。

而宋舒今天也換上了職業套裝,一副精幹女強人的模樣。

證據在開庭之前就已經交到了公證處。

九點一到,由書記員請當事人及訴訟代理人入場,并宣讀法庭紀律,之後全體起立,有請審判長、審判員入庭。

江攸寧看到了沈歲和。

他的裝束照舊,西裝襯衫,一絲不茍。

四目相對。

她微笑着朝沈歲和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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