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關心(一更)

陸昀磨了喻景希好一會兒,  才放開他。

剛才還只是臉頰略微泛紅的喻景希此時全身發燙,直紅到脖根。

紅暈漫進衣領,讓陸昀很想拉開看看,  裏面到底是不是也是這樣誘人的粉色。

他怕把人吓到,克制着不往下方看,  只對着喻景希的雙眼:“另一邊也貼貼。”

喻景希想說不要了,夠了,  男人扣着他後腦,  不由分說地貼到他另一側臉上。

耳鬓厮磨良久,  直到喻景希兩邊臉頰脖頸都被磨得快要起火,  才放過他。

喻景希雙手捧臉,  歪在一邊,半天沒緩過神。

他連看都不敢看陸昀一眼,生怕又把人招來。

陸昀也知道不能太過火,剛才和喻景希如此接近,他身上清甜的奶香絲絲縷縷地纏上來,  讓他差點破功。

他把照片打包存好,  給喻景希拷了一份在卡裏,  以便他一會兒帶走,  可以在宿舍看。

陸昀自顧自的忙活着,整個車內只有他偶爾輕點觸屏的聲音,  很輕微,很安靜。

喻景希獨自緩過來,  才放下捧臉的手,  慢慢轉過身。

他的皮膚很白,紅起來就格外明顯。

平時紅的時候,先紅的耳朵,  然後才開始染過雙腮。剛才一番摩挲,他整個臉頰到脖頸,都通紅的。

湊近了看,甚至能看到被合金止咬器壓出的條印,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經歷了什麽暴力事件。

陸昀默了默,探頭輕碰他紅得仿佛要滴血的耳朵:“疼麽?”

喻景希被他碰得一顫,咬唇說:“不是疼。是麻。”

陸昀輕皺眉:“麻了哪還有感覺?”

就是疼了。

他再度後悔為什麽要戴這勞什子止咬器。

若只是皮肉接觸,哪裏會磨傷他的小配偶。

為了防止部分猛獸類基因返祖人破壞止咬器,止咬器都是最堅韌的合金做成的。它用料紮實,做工精準,沒有專門的鑰匙等閑人弄不壞它。

暴力拆除當然可以,但止咬器是戴在人臉上的,除非命不要了,沒誰會在還戴着它的時候使用這種下策。

但現在,陸昀很想将它暴力拆除。

他自控力極好,念頭只是一轉,就壓制了下去。

喻景希反過來安慰他:“沒什麽大事,過一會兒就好了。”

只是剛才被硬物磨到了,可能暫時有點敏感,緩過一段時間就會恢複正常。

陸昀本想讓他塗些藥膏,聽他說得也有理。

他被磨到那麽大一塊,都塗上藥膏,肯定不舒服。

而且也确實不那麽嚴重,只不過因為他皮膚白,磨紅的地方明顯,所以看着吓人而已。

喻景希拿了照片備份,陸昀又碰碰他臉:“還麻麽?”

他碰得太輕太快,一沾即離,喻景希甚至沒有感覺到有東西碰上他臉。他下意識地伸脖去追到陸昀的手指,用心感受了一下:“沒事了。”

陸昀的手僵住。

喻景希也僵住。

他慢慢回位坐好,眼神飄乎,就是不往陸昀身上落:“到了是吧?我先回去了。”

“景希,等等。”

陸昀叫住開了車門,一腳跨下去的他。

喻景希不敢回頭,只微側了面孔:“啊?”生怕他以即将分別為理由,再和他貼貼。他的脖子和耳朵已經麻的不行了,實在受不了再來一次了。

陸昀只是把腳邊的一只手提袋提給他:“你的衣服。”

是他原本穿出來,到海邊又換下的衣服。

看到這袋衣服,喻景希又想起今天對方給他塗防曬霜的細節。

他一把拿過手提袋,頭也不回地貓腰下車:“我回去了!”

喻景希滿腦子亂七八糟的念頭,埋頭往宿舍方向走。

他突然停在原地,懊惱地拍了拍腦門:剛才他怎麽就腦子一熱,還追上去了?

沒碰到就沒碰到呗,他湊過去幹什麽。

平白讓人看笑話。

陸昀還沒走,敞着車門看他走到一半又停下來,拍了腦門,又站了會兒,才繼續往前走。

他厚薄剛好的唇線彎了彎,又壓平,吩咐付輝:“去協會。”

他得先把止咬器給摘了。

付了筆罰款,換掉戴止咬器的懲罰,陸昀一臉清爽地從本市返祖人協會裏出來。

“今天你也累了一天了,先回去休息吧。”

他坐上另一輛保镖的車子,讓付輝把他的那輛車直接開回去。

付輝和他既是上下級,又是忘年交,也不同他客氣,打了聲招呼,驅車離開。

陸昀才剛坐好,喻景希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聽到他還在外頭,問了句:“還在忙嗎?是不是我耽誤你了?”

沒看過豬跑也吃過豬肉。

喻景希從前沒有接觸過像陸昀這個層面的人,但現在網路發達,許多資訊都能方便地查詢到,他也知道,到了陸昀這樣的地位,生活和工作已經密不可分,随時随地都有忙不完的公事亟需處理。

陸昀足足陪了他一整個白天,連手機都沒多看一眼,想也知道肯定積攢了一些事情,猜他在和他分開之後又去加班了,故有此一問。

陸昀聲音沉沉,聽不出情緒:“景希,你是在關心我麽?”

喻景希在電話那端大窘。

就算是普通朋友,對方特地将工作排開,專門抽出一天陪他,他也會這麽問的。

怎麽從陸昀的嘴裏說出來,随口一問都顯得那麽暧昧。

他聲音都放小了不少:“這不是很正常嗎?你不要這樣說。”

說得他羞得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躲躲。

陸昀的臉皮顯然比喻景希想像中要厚得多。他不緊不慢道:“是很正常。你也沒有必要不好意思,大方點承認就好。”

喻景希直接噎住。

陸昀的态度太過理所當然,男人的聲線在電話裏聽着格外磁性,惑人心魄,說得他都想要順着他的意思往下接了。

他咬咬下唇,提醒自己不要被他蠱惑,匆匆說了句:“那你有事先去忙。下次再聊吧。”

陸昀卻不依不饒:“所以,你是在關心我嗎?”

喻景希又羞又惱。

這種事情,不是應該大家心照不宣,互相關心一番,然後在親切友好的氛圍中結束這場融洽的對話嗎?陸昀為什麽非得把這些關鍵詞提出來,讓他當場承認一遍啊!

他性格向來柔和,又會看人眼色,和舅家生活時,幾乎沒有什麽摩擦,順着他人的意願說話幾乎已經是刻入骨血的本能,很少有啞口無言的時候,今晚卻頒頒在陸昀身上破功。

他破罐破摔道:“是啦。”

陸昀那邊發出了一個很輕的氣音,他開始還不明白這是什麽,直到聽到陸昀明顯帶着笑意的回複:“嗯,很高興得到你的關心。”才知道剛剛那是他的笑。

在喻景希為數不多的會面裏,陸昀的臉上表情很少,他通常是面無表情的,透着淡淡疏離,帶着點上位者的壓迫感,偶爾還會輕輕皺眉,表示他在思考,或是不滿。

這些表情讓陸昀的年齡感不那麽強烈,往往讓人忽視他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本應活潑愛笑,表情豐富。

這樣的陸昀,笑意似乎是他身上的奢侈品,最為吝啬,并不輕易給出。

就連今天的海濱之行,他都是一臉認真的時候居多,偶爾放松身心,卻也沒有笑出聲的時候。

喻景希恍惚了一下,聽到舍友提醒要熄燈了,忙和陸昀說明,想要挂斷電話。

“我這裏要熄燈了,你那也有事,先這樣吧。”

陸昀這回并沒有再逗他,好好同他互道晚安,挂斷。

喻景希放下手機,一轉臉,就被趴在他床沿的舍友唬了一大跳:“啊,你有事麽?”

舍友一臉八卦:“跟陸董聊天啊?你們都聊什麽?世界局勢?金融市場?”

喻景希無語了一會兒:“沒什麽,就告訴他我到宿舍了,準備睡覺了。”

舍友愣了愣:“就這?”

他們還以為陸董事長的電話會比較高端呢,原來和普通的伴侶之間的對話沒什麽兩樣嘛。

喻景希哭笑不得:“就算他說這些,我也聽不懂啊。”

他還是個大一新生,陸昀已經執掌公司。他們之間的差距大着呢。

舍友想想:也對。

舍友接着道:“是哦,你們其實也就外型上是兩人男生,實際過起日子,和夫妻沒什麽兩樣。聊這些很正常。”

想想看,哪對配偶沒事就聊國際局勢,感覺好奇怪。

喻景希下意識地摸了摸肚子:“嗯。”男性和女性在性格上并沒有明顯差異,最大的區別就是生育。他既然擁有這個功能,确實和傳統夫妻沒什麽區別。

既然不是聊的本專業,舍友就失了談興。他們可都是直男,對男男夫夫沒興趣,更沒空八他——知道那玩意幹嘛?反正喻景希是他們的舍友,将來說不定還有機會直接見到本人呢。

床邊趴着的人離開,喻景希的四周又恢複了安靜。

他忽然想,他可以已經懷上了,婚期在一月份,也不知到時顯懷了多少,會不會影響陸家的名聲。

說起來,這件事他還沒和陸昀商量過。

不過他猜,陸昀應該不會不要這個孩子。

喻景希下定決心,等下回見面,一定要把這件事說清楚。

作者有話要說:陸董:景希他,愛慘了我。

(修了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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