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裹粽子 聶然估計幹屍體內的小珠珠跟酒……
聶然估計幹屍體內的小珠珠跟喝酒差不多, 剛吃下去沒什麽,後勁特別大,待到勁頭上來時, 過量了吃出問題來了。
那感覺已經不是酸爽可以形容的, 身上像有熊熊火焰燃燒,難受得只有扯開嗓子大嚎幾聲才能稍微緩解一點, 叫出來的聲音好不似人聲。
最讓她難受的好像眼睛出現了問題,像蒙上了層綠霧, 看什麽都模糊不清。
洞口來了幾個人形的紅通通的東西, 身上散發着濃烈的比烤肉還香的味道, 饞得她直流口水, 偏她感覺吃撐了,吃不下。
那幾個人形的東西還會動, 很可能是活人。
能來到這裏的,用膝蓋想都知道肯定是楊雪嶺她們。
她過去想讓他們幫忙看看眼睛怎麽了,或者看看自己吃過量有沒有什麽法子可以救一下, 結果那些人一下子全跑了,還把門關上了。
她一個剎不住把門給撞碎了, 原以為能跟着出去了, 可身子不受控制地蹦很高, 每次都撞到門上, 出不去。
來的那幾個人又跑得沒影了, 還把外面的通道封起來了。
她只能繼續回山洞裏蹦。
沒過多久, 來到一條長長的散發着黑氣的東西, 看形狀像蟒蛇,但有腳,估計是蛟。
她想着抓住它的尾巴或騎到它的身上, 讓它把自己帶出去。
她的反應快,沒讓那蛇形的東西跑掉,但是它突然死掉了不說,自己的頭暈更厲害了,醉酒更嚴重了。
聶然只能拼命蹦、拼命跳,嗷嗷嗥叫,以緩解難受。
過了一會兒,又來了幾只動物,剛到門口,便跟活見鬼似的吓得全跑出去了。
這些動物肯定是來拿內丹的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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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門口喊話,想着讓妖怪給狗哥他們帶個信來救自己,可嗓子不知道出了什麽毛病,喊出來的話全是尖厲的比鬼可還可怕的叫聲。
那群妖怪受到驚吓,比她叫得還要大聲,全都擠在過道裏不過來,搞得她想搭個順風車讓它們把自己馱出去都不行。
後來妖怪又跑光了。
聶然在洞口拼命喊它們回來,沒一個搭理她。
她氣得拼命撞頂上的石頭,很想把石頭撞塌好出去。
石頭塌下來幾塊,門給堵住大半,出去的路更窄了。
聶然怕把出口徹底堵死,不敢再撞,只能回到山洞裏以最大力氣消耗力氣,力圖多消耗點的力量,等到一會兒蹦不了那麽高了,再試試看能不能出去。
她蹦到都睡着了,做夢都在蹦。
聶然醒了睡,睡了醒,醒來和睡着都在蹦。
她不知道自己蹦了有多久,才漸漸地緩解下來,蹦得越來越低,但渾身忍不住抽搐,脖子、身上一抖一抖地抽,跟有毛病似的。
火燒火燎的感覺也消褪了很多,眼睛看東西不再綠蒙蒙的,視線也恢複不少。
聶然到門口試了下,發現能鑽出去了。
她剛鑽出門口,想起斬不平落下了,又跑回內窟。
內窟裏一片惡臭,那八具屍體都爛成泥,連骨頭都爛完了,完全看不出人樣來。
聶然再也不想看到它們。早知道吃了它們的小珠珠會是這個後果,打死也不吃。
……
魏光和雲昭來送過好幾次物資,狗哥也出去買了帳篷和食物。
一群人和妖在這裏安營紮寨,等!
他們外等了一個多月,終于等到裏面沒有蹦跳的聲音,但不時的還發出幾聲嗷嗷地叫聲,怪瘆人的。
魏光和雲昭壯着膽子過去,想把斷角黑蛟的屍體拖出來。畢竟是條蛟,渾身都是寶,拆下來很值錢的。
哪想到,他們剛到洞窟外,就見到一雙綠幽幽的眼睛隔着老遠盯着他們,吓得屁滾尿流地逃出通道口。
他們又再等了好幾天,封妖門裏爬出一個人形的怪物。
這人衣服破破爛爛的,披頭散發,渾身灰頭土臉的,懷裏還抱着把劍。
她從地上亂石堆裏爬出來後,扶着牆和蛟龍屍體站起來,走路和姿勢酷似喪屍,一抽一抽,一扭一扭,走路搖搖晃晃,還不時蹦跶兩下,完全沒有個正常人走路樣子。
楊丹青将法繩拿在手裏,大有見勢不對先把聶然捆上再說的陣勢。
聶然出來,見到楊雪嶺和狗哥他們,張嘴想說:“你們就在外面等着看着,都不來救我的嗎?”發出來的聲音全是啊啊啊啊,活似鬼叫。
楊丹青說道:“這是中了屍毒。”
楊雪嶺扭頭看向翼蛇,問:“你們會解屍毒嗎?”
這都是道士們擅長的事,妖怪哪裏會。翼蛇知道楊丹青他們是打上了聶然的主意,他不跟他們争,說:“那就勞煩了。”
楊丹青把手裏的法繩當鞭子甩出去纏在聶然的身上,沒等聶然反應過來,她已經到了面前,伸手一張符貼在聶然的額頭上。
聶然頓覺好困啊,下一秒便閉上眼睛睡着了。
她睡着了,還立在原地,不時地抽搐兩下。
狗哥看得嘴角直抽。他心說:“這是吃了多少幹屍?”吃了麒麟珠,消化了一個多月,還抽搐成這樣。
楊丹青又吩咐徒孫用繪滿符的法布把聶然裹起來,再用法繩把她捆得跟粽式似的。
一群人收拾了帳篷行禮,擡上聶然往困妖林外走去。
翼蛇面無表情地跟在後面,不時看兩眼聶然,那表情一言難盡。
楊丹青一路上都在防備翼蛇他們出手搶奪聶然。
聶然吸收了那麽多的內丹,放出去就是一個人形大殺器,翼蛇要是控制了她,是真能橫行四方。
一直到出了困妖林,翼蛇都還沒有出手,還頭也不回地徑直上車,全然沒有帶走聶然的打算。
楊丹青詫異地問道:“你不想帶走聶然?”
翼蛇輕飄飄地扔過去一句,“我又不會治屍毒。”他帶聶然回去做什麽?天天頭疼怎麽給她治屍毒,再有事沒事來氣他一頓麽?他雖然是妖,壽命長,也架不住讓聶然禍害的。
讓她去讀個書,考得稀爛,每次開家長會都得被老師拎出來當典型罵一頓。聶然小時候還成天在學校打架,三天兩頭請家長,要把她退學。他堂堂一代大妖,蹲在教師辦公室裝裏可憐賣慘讓老師不要開除她。好不容易聶然長大點變精了,更難搞,把學的小把戲用在同學身上,他天天都得擔心她哪天露了底讓道士給逮了。
這還是個嘴饞的,把她領回去,指不定一個看沒住,手下那些妖怪讓她給當零嘴吃了。這年代,修煉成精不容易,手下折損一個少一個。
聶然十六歲,不送去上學當文盲天天蹲在家裏禍害他嗎?
送去上學?饒了他吧!
翼蛇面無表情地把車門關上,對坐在駕駛位上的狗哥說:“快走,要是把聶然帶回去,你養,我可不管。”
山神奶奶坐上車,便聽到這話,詫異了下:這怎麽扔下不管了?
她問道:“那……這夥道士對她不利怎麽辦?”她可是見過道士不講理起來有多不講理。有些道士認為但凡是妖就是壞的,哪怕是有山民供奉她,那也是她哄騙迷惑了山民。
狗哥回道:“如果是楊丹青不好說,楊雪嶺和呂青鋒嘛,沒事。楊丹青幾乎是見妖就收,但楊雪嶺和呂青鋒則是只收為禍作惡的妖。”
他說話間,一腳油門踩到底,飛快地把車子開遠了。
狗哥忽然覺察到身邊少了什麽,扭頭朝副駕駛位看去,赫然發現那裏是空的,花貍沒上車。這要是回去接到花貍,還不得被一頓貓拳招呼,惹不起,還是把花姐留給楊雪嶺和聶然做伴吧。他當即把車子開得更快了,反正是荒山野嶺,沒車沒路沒交警,随便開。
花貍出了困妖林,從楊雪嶺懷裏跳下來,變成人對楊雪嶺說:“回見。”一扭頭,便見車門關上,油門轟得嗡嗡響,開遠了。
她的車!
他們仨,開走了她的車,把她給落下了!
花貍下意識地想變回貓去追,再看那車速,考慮到自己的腳程,果斷又變回貓蹲在了楊雪嶺的懷裏,沉默了。
裹成粽子般的聶然被他們塞進後備箱,背靠車廂,伸長腿放着,額頭上還貼着符,活脫脫的僵屍模樣。
楊雪嶺回頭頻頻回頭,手癢,想揭下符看看,不過自家老媽在旁邊,怕被打手,控制住了。她問道:“我們回洞天觀嗎?”
楊丹青“嗯”了聲,冷着臉說:“她中毒太深,治起來可不容易,做法事、買藥材都得要錢。這筆開銷,誰出?”道觀窮。他們兩口子養楊雪嶺這花錢的祖宗都已經很吃力,想貼補聶然,沒錢。
楊雪嶺說:“蔣師哥剛給道觀捐了大筆修葺費用,不好再去找他。要不,我們找伍慧要錢?反正是治她的女兒嗎?”
呂青鋒擺擺手,說:“聶然是我從伍慧手裏領走的,走的時候活蹦亂跳好好的,回頭出事了,讓伍慧出錢治,不是那麽回事。”按照現代人的行事作風,說不定伍慧還會帶律師上門把他告了。他說:“我畫些符,讓小蔣拿去賣賣吧。”
楊雪嶺說:“符賣出去需要時間,這年頭符也不好賣了。”
楊丹青的目光落在花貍的身上,問:“你們通靈教大小姐治病,合着我們還得出錢又出力啊?”
花貍扭頭看向楊丹青:剛正不阿嫉惡如仇的楊丹青楊大長老,居然會向我一只妖怪要錢?
楊丹青淡淡地說道:“不給也行。你們在榆林蹦跶得也夠久了。”
花貍默默地從嘴裏吐出一張銀行卡,暗自發誓,下次見到阿狗,非得撓得他滿臉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