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追憶往事

可是等楚寰重回城門處，陳國軍隊已經大舉撤退了，有玄雙臨危不亂，亭州城不過損失了幾千士兵的性命。

玄雙下城樓時正好碰到楚寰，他站住腳，一手按在楚寰肩膀上，冰冷說道：“魏楚寰，我勸你早點将人交出來，看在趙姑娘面上，我還可以在王爺面前替你求情幾句，饒你不死。”

楚寰垂眸抱拳恭敬說道：“多謝副統領美意，下官也一定加緊尋找師妹下落。”

玄雙睨了楚寰一眼，便帶着人大步離去，亭州城突來的戰亂，玄衣衛代表靖王處置一切涉案官員，接下來幾天亭州将迎來腥風血雨。

回到軍帳，楚寰将事情與趙兮說了，并準備了好多糧食與蔬菜放入密道，囑咐趙兮說：“玄衣衛如今正在外面抓人，渎職的要抓，勾結外敵的要抓，一直不肯臣服靖王的也要抓，還要抓你，風聲鶴唳，所以你這些天都不要出來了。”

趙兮拿着楚寰最後給她的那一包糕點，心裏不是滋味：“或許當日我沒有跟你逃離靖王府，亭州這些人就不會受牽連。”

楚寰微笑一下，伸手将趙兮亂了的發絲都理到耳後，安慰道：“這也不見得是壞事，亭州是大周重鎮，常年有大軍駐守，軍饷供給頗多，難免養出許多蛀蟲，獨孤未雪雖然殘暴，但手下用的都是得力之人，你看今天城牆上的玄雙，俨然大将風範，有誰會相信他只是靖王身邊一個普通侍衛。”

靖王這麽厲害，就證明楚寰離報仇差的更遠，他說的平靜，可是眼底那抹恨意仍舊被趙兮看到，她默不作聲的回了密道，突然的，她很讨厭自己這幅沒用的樣子，如果不是這幾年她甘于平庸，整日懶散惹事，或許今天就能幫到楚寰，而是牽連他。

密室裏，林笙見趙兮悶悶不樂，便上前安慰道：“兮姐姐，你不要太自責了，雖然你的很多想法我都理解不了，但靖王他每次都強迫你便是不對的，雖然他長得好有權勢，但我想你當時的感受跟我在黑林村沒有多大區別，所以你就不要再想如果沒有離開靖王府會怎麽樣了。”

隐約中，趙兮仿佛能聽到外面抓捕的聲音，她心裏此時很不是滋味，擡頭看着林笙，眼眶紅紅的說：“林笙，你知道嗎，我前世是個死囚。”

林笙身體微僵，不可置信的看着趙兮，她心目中的兮姐姐雖然古怪，但心底善良，怎麽會是個死囚？而且前世是什麽意思，怎麽會有人記得上輩子的事？

趙兮慘淡一笑：“我前世生活的地方很發達，世界上有幾百個國家，所以有些通緝犯是國際範圍的，而我就是國際頭號通緝犯。”

林笙雖然不是十分懂，但是大約也明白了趙兮的意思，仍舊不太相信：“可是姐姐你這麽柔弱，怎麽可能逃得過幾百個國家的追捕。”

“怎麽不可能？當時我擁有自己的團隊和秘密基地，更有世界上最先進的生化武器和藥物，有些小國家甚至求我去，企圖用我擺脫一些超級大國的控制。但我最終在三十四歲那年被我的母國抓捕回國，判了死刑緩刑一年。

在那一年的時間，有個叫紹權的警察是專門負責監督我的，他教了我很多，讓我恍然明白自己活的那三十四年根本都是去禽獸無異，但已經太晚了，到了日子，他親手給我執刑的。紹權說，只要我有心悔改，何時都不晚。

于是我來到了這裏，我一心助人為樂，不妄動殺念，卻總是适得其反，如今更是牽連到師兄，我在想，我是不是錯了？”

林笙是個很好的傾聽者，她在趙兮面前總是溫柔的：“兮姐姐……我前半生都是生活在陰暗裏，我不懂什麽對錯，我只知道要跟着心走，此刻雖然我只能跟你躲在密室裏，但我的心是快樂的。”

趙兮莞爾，看着林笙低嘆一句：“像你一樣簡單，多好。”

第三天，清晨。

趙兮和林笙正在密室裏吃東西，突然地面上就傳來一陣馬蹄聲，趙兮警覺的放下手中的米飯，擡眼與林笙說：“這馬蹄聲，是玄衣衛。”

林笙也停止下吃飯的動作，小聲問道：“玄雙該不會發現我們了吧？”

而此時，地面上的軍帳中，玄雙已經進來，他打翻了楚寰吃飯的碗，從容不破的說道：“這陳國大軍堂而皇之的敢攻打亭州，除了亭州上下一些官員玩忽職守之外，經玄衣衛查明，還有護軍魏楚寰裏通外敵之故，今抓捕歸案，押入長安，斬首示衆。”

楚寰似乎很憤怒，他想要站起身辯駁，可是身體被玄衣衛牢牢按住，根本動彈不得，掙紮許久，他只能被按在桌子上說話：“靖王就能随便冤枉人嗎？沒有聖上旨意，我不服！”

玄雙用劍柄敲打着玄雙的頭顱，冰冷說道：“皇帝的旨意，好說……待你進長安城之前一定送入你手中，不過你放心，到時候趙姑娘若是肯為你在王爺面前美言幾句，興許着這聖旨還能收回去。”

自古以來，聖君都不曾朝令夕改，唯一能做到的只有靖王一人而已。

楚寰心中的恨意愈發濃重，不再壓制自己的怒火，用足了力氣将所有壓制他的玄衣衛甩開，他重新站直了身體，眼睛裏有了紅血絲，他看着玄雙一只手背在身後，垂眸沉聲說：“玄衣衛右副統領大人，請賜教。”

玄雙見楚寰終于敢反抗，倒是提起一點興趣，放下手中的鞭子，與赤手空拳的楚寰算是公平：“楊國公高徒，早有心領教！”

是兩人都算是高手，動起手來只聽乒乒乓乓好多東西都落地碎了，拳腳碰撞聲亦不絕于耳，他們的速度都很快。

密室中的趙兮有些着急：“師兄若是輸了就真的慘了！”

林笙不理解趙兮這種擔心：“兮姐姐，你不是說你師兄武功比玄零還高嗎，怎麽如今卻擔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