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共浴
皇上要攜太子祭天請雨,若不成則一個退位一個不再是儲君,如此震撼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飛出了水月飛向了各大強國。
聽此說法的人們反應不一,有的認為水月寒瘋了,哪有賭上帝位只為一場雨的人?還有人說水月寒太猖狂,他以為他是誰?神嗎?說降雨就降雨?不降還退位?吓唬誰呢?看他這回怎麽收場,更有那可憐莫漓辰的,碰上這麽個不着調的父皇,白當了十幾年太子了。
當然其中也有崇拜水月寒到了盲目地步的人,比如說水月的子民,還有水月寒的兒子們。
子民有半數在堅信,畢竟水月寒創造的奇跡太多了,不在乎多這一個,還有剩下的半數在半信半疑。
一方面他們固然想讓皇上成功,這樣他們才能有脫離水深火熱生活的機會,另一方面又怕信了之後更加絕望,連皇上都救不了他們,他們還能指望誰?
于是猶猶豫豫、議論紛紛,全天下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水月國,連試圖主導這件事情的海狂儒,也驚愕的停下了手中的算計,眉峰皺的死緊。
十幾年的觀察,十幾年的分析,海狂儒可以拍着胸脯說,這天底下再沒有誰能比他更了解水月寒。
水月寒從不是沖動莽撞的人,當年在金耀,他能以稚齡之年與玉無殇聯手掀起濤天風雨,其手段和心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與沖動和莽撞更加沾不上邊。
就是因為此他才越發想不通,主動把自己放在風口浪尖上,水月寒為的是什麽?
他不信水月寒有通天的本領能夠知道十日後的晴雨,連自己手下的能人奇士都推算不出來的東西,水月寒又不是神,怎麽會高明到這種地步?
那麽往回想,若祈雨不成會如何?似乎除了招來八方嘲諷和被迫退位之外,就再沒有別的出路了。
難道水月寒有其它辦法扭轉局面?還是說他突然來了倔脾氣,就是想和老天賭一賭?
搖頭,不會,水月寒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可這事情怎麽想怎麽是個死局,怎麽看怎麽都是傻子才會做出來的事情,偏偏水月寒不傻,雖然自己衷心的希望水月寒是個天底下最笨的傻子。
“主上,水月來信說那邊都布置好了。”一襲粉色紗裙的女子走到海狂儒身後,輕輕跪倒低聲禀報,那張絕美到能讓任何男人都癡迷的俏臉,因為看到了心愛的男人而蕩起了一絲□人的緋紅,當真美豔不可方物。
“布置好了?幹的不錯。”笑了,笑意柔和了眉眼間的淩霸之氣,劍眉飛揚,海狂儒直垂至腰間的墨發随着狂放不羁的笑聲而擺動,本就俊美迷人的男人更是平添了一種奪目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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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狂儒,土榮國當今的帝王,因為一枚珍貴的藥引與水月寒成為了不死不修的仇敵,也可以說,有生以來狂傲的誰都沒放在眼裏的海狂儒,唯獨敗在了水月寒的手裏,當時的水月寒不過十一歲,這份恥辱和羞憤才是海狂儒一輩子都忘不掉的根本原因。
他當然也知道,那枚藥引于水月寒來說和他一樣都是誓在必得的,他們之間無關于誰對誰錯,自己要救母後,水月寒要救他的父皇,而藥引只有一個,各憑本事,誰拿到就算誰的。
可他沒法容忍自己的敗北,因為這一輸,他輸掉的不止是自己的面子和驕傲,還有母後的性命。
在這座冰冷的深宮裏,唯一會全心全意愛着他、護着他、給他以溫暖的人,就因為水月寒的關系死掉了,這讓他怎能不恨?
所以找水月寒的麻煩,和水月寒不死不修是必然,也是命裏注定的。
要麽,水月寒弄死他再滅了土榮國,要麽,他弄死水月寒讓水月國改名換姓,反正,他和水月寒磕到底了,弄不死他先弄殘了他的兒子也行。
“司空菲兒現在怎麽樣了?”背着手轉身,居高臨下般看着恭敬跪于地上的女子,海狂儒半點讓女子起來的意思都沒有。
也就他狠心,這麽絕色的美女,若是換了別人還不天天捧在手心裏當成寶供起來?
“回主上,司空菲兒正安分的待在司空府裏,還有一年才能解足。”
兩年前,司空菲兒奉命對水月寒出手,卻不成想水月寒如此鐵石心腸,不止沒有看上司空菲兒的絕色,也沒有受到迷魂曲的勾引,更沒把兩朝元老的面子當回事,直接讓司空菲兒跳到暈了過去。
那晚之後,司空然主動請罪讓司空菲兒禁足三年,等一年後再出來,司空菲兒就成了十八歲的老姑娘了,又頂着那樣的名聲,嫁人……怕是不太好嫁了。
想到此偷偷看一眼斂眉沉思的主上大人,心中幽嘆,是不是當了皇帝的男人都沒有心?不管多美的女人,不管多真誠的愛,在他們的眼裏都不及皇權之萬一吧?
“傳話過去讓她老老實實待着,朕自有任務派給她,還有,監控好了當前的任務,這一回,朕倒要看一看水月寒還會不會那麽好命。”當然,若是水月寒十天之後垮臺了,也省得自己再費力氣。
不過,他死都不會相信水月寒會垮掉,自己相中的對手,哪裏是那麽容易說毀就毀的?特別是自行毀掉,簡直是連他海狂儒也一起侮辱了。
水月寒,你敢垮個試試!
時間一天一天溜走,第七天,水月寒與莫漓辰食素齋,第九天焚香沐浴,攜百官登天壇在萬民的跪拜之下與莫漓辰同入神廟祈雨。
從這一天起,水月寒要與莫漓辰在神廟裏待三日,不飲不食不眠不修,用最真誠的心喚上天的仁慈,引甘露解蒼生于苦難之中。
衆人的心不自覺悄悄提起,不管是嘲諷的、鄙視的、好奇的、還是期待的,他們的目光盡皆望着攜手太子一步步走進神廟的男人,久久無言。
水月寒會成功嗎?這是所有人的疑問,只可惜,答案要在明天才會見分曉。
當然,這個答案此時的海狂儒已經知曉了。
憤憤然摔了手中的酒杯,咬牙切齒了好一會,海狂儒又笑了。
不愧為他看上的對手,連十日之後有雨都能提前知道,真好奇呢,這雨到底是水月寒算出來的?還是他金口一開命令而來的?
不管是因為什麽,水月寒這一回都贏定了,還贏的相當漂亮,真是讓人恨的牙癢癢又無可奈何。
帶着衆大臣和兩位弟弟起身,莫漓淳仰望着建于天壇之上的神廟,那整整三百多個臺階把他和父皇的距離拉的好遠,他不喜歡這種感覺,卻再不喜歡也無力去改變什麽。
苦笑,父皇,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回頭看一眼兒臣?還有,你和太子單獨相處的三天可要小心再小心,那禽獸饑餓很久了,好不容易等到這麽個天賜良機,會放過你才怪。
至于冒犯神明?望天,那東西算毛?看不見也摸不着的,當它是屁好了。
別說是太子和他,就連小五小六都沒放在眼裏過呢,在他們的心中,父皇才是神。
而太子嘛……壓倒父皇是最重要的事情,都甘與天下為敵自墜成魔了,還在乎什麽冒犯神明?
父皇……因為你,我們都成了魔,你又怎能不負責?
神廟在大陸上共有五座,分屬于金耀國、木盛國、水月國、火鱗國、和土榮國。
據說,神廟始建于五國之初,由第一任君王親自督建而成,更巧合的是,五座神廟不止是同一天開建的,也是同一天建成的,建成那日天降霞光,五座神廟遙相呼應,讓整個大陸都籠罩在了迷一樣的光芒之中,足足一刻鐘才漸漸散去。
當然,這只是傳說,因為事不可考至今仍信此說法的不超過十個人,而這十個人當中五大強國的帝王皆是其中之一。
別人是不可考,他們有歷代只有帝王才能看的秘卷,自然知道當年之事半分不假。
所謂秘卷指不可說又不能瞞下來的事情,這種秘卷別說皇家,就是富貴人家也不少見。
正因為知道神廟的重要性和神奇,五大強國才将神廟的地位一提再提,最終提到了連皇帝也無法超越的位置,還好神廟無祭司掌管,也惹不出什麽的亂子來。
每到了國家發生重大天災或重大事件時,進神廟請願和忏悔是必須要做的事情,而能進入神廟者,只有當代帝王,今天水月寒與莫漓辰一起進神廟,本身就是不和規矩的。
這是水月寒的另一步棋,若他能攜莫漓辰一同入神廟,還祈來了解救萬民的及時雨,那麽莫漓辰乃下一任真命天子的身份就永遠都不可能動搖。
如此,即安了百姓的心,也安了百官的心,沒了有心人的挑唆,他相信剩下的兒子們最起碼會消去大半當皇帝的心思,再加上他的誘導,兄弟相殘永遠都不會出現。
他重視所有的兒子,喜歡看他們和和氣氣的相處,兒子們能和睦一輩子才是他此生最大的心願。
神廟內
“這就是神廟嗎?”
莫漓辰好奇的看着高大的殿堂,一排排雕刻着各式圖案的柱子整齊的林立于四周,正中間由層層雲朵勾勒出的五彩空間內,縷縷耀眼的光正靜靜由天空直垂而下,畫面美的如仙境一般。
這真的是天上的雲彩?它好像還會動?還有這陽光,照下來時直透雲朵,數不清的晶瑩亮點從雲朵的底層飛散于整個殿堂,如同一顆顆小星星,美輪美奂。
忍不住伸出雙手小心翼翼捧起飄到跟前的亮點,亮點入手而化,絲絲暖意由掌心傳入心頭,舒服的莫漓辰直眯眼睛。
“跟父皇來。”好笑的扯起莫漓辰的手往左邊走,“這是正殿,是只有莫家人才會得到祝福的地方,你剛剛也感覺到了吧?亮點帶給你的可不止是溫暖,還有能淨化人心的力量。”
“這裏是正殿?”莫漓辰再次被驚到了,一般不是越往裏的位置才越重要嗎?進門就能看見正殿,豈不是太那啥了點?
“當然,怎麽?你以為正殿很好進?”挑着眼峰笑看滿臉好奇的兒子,暗嘆,辰兒有好久都沒這麽可愛過了,想想也是,辰兒也二十了,都是個大人了,哪能天天扮可愛?
二十了呢,卻到現在還沒迎娶太子妃,可恨的福薄女人,沒等嫁給辰兒就先死掉了,辰兒又是個念舊情的人,先是大病了一場後是絕口不再提太子妃之事,害得自己又是心痛又是着急,他想見一見嫡孫怎麽就這麽難?
重生之前辰兒去的早,他雖孫子見了好幾個可最遺憾的還是沒能見到辰兒的下一代。
沒事的時候他就想,若是辰兒有了兒子,那孩子會長的像誰?一定比辰兒還可愛吧?想的多了,久而久之就成了心病,現在都快變成心魔了。
于是白眼甩到莫漓辰身上,這個不叫人省心的臭小子,太不孝了。
被莫名其妙瞪了一眼,莫漓辰粉無辜的直摸鼻子。
他總覺得父皇近來怪怪的,前幾天無緣無故蹂躏莫漓淳鼻子一幕就是個例子,自己可別步上四弟的後塵。
“那個……父皇,你還沒給兒臣解釋為什麽正殿不好進呢。”
知道莫漓辰在轉變話題,水月寒倒也沒戳穿他,成親的事情逼不來,他心疼兒子,自然想讓兒子找個情投意合的。
反正水月國的太子,根本無須以婚姻來換取更高的實權,這是他許給兒子的承諾,一輩子不改變。
“水月的神廟只有莫家的人才能進,別人進來了會死的很慘,看到光點沒有?你摸着是溫暖,別人碰到了卻是一把把尖刀。”也是因為此,神廟才從來都沒有人守護過。
什麽?!莫漓辰第三次驚到了,這一回直接驚呆了。
擡眼看着飄飛在整個殿堂裏的亮點,它們如果變成刀的話……別說人,神也死的透透的了。
勉強壓下動蕩的心情,等莫漓辰好不容易回神時,發現自己正被父皇扯進另一番天地裏,一個能讓他瘋狂的天地。
這裏,是浴室吧?天然的溫泉水被巧妙的引入浴池之內,渺渺白霧圍繞,繞得他頭暈,也繞得他的臉色漸漸幽紅。
父皇,你把兒臣引到這裏來,是在考驗兒臣的定力嗎?
默默扭頭,無聲的看着正在寬衣解帶的父皇大人,手掌飛速叉住臉,這是誘惑吧?是吧是吧!
“我們要先用神廟裏的淨水洗去身上的塵氣,然後才能回到正殿禱告,衣服父皇已讓人備下了兩套,說來這還是神廟裏第一次有兩個人共同沐浴敬香呢。”
水月寒笑着解去身上最後一件衣袍,腳步悠然的走進霧氣騰騰的池子裏,溫泉水輕撫着肌膚,眯起眼睛喟嘆,太舒服了。
站在池邊的莫漓辰差一點鼻血狂噴,這是紅果果的勾引啊,自己若不化身為狼,是不是對不起天地良心?
“辰兒?你怎麽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