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空中飛來了五六架直升飛機，等到了派對上空，上面開始散落破碎的娃娃，一時之間，羽絨在空中飛舞，像是一場鵝毛大雪，其間偶爾也會有幾個“冰雹”降落，有時候是粉嫩的殘破蕾絲裙，有時候是黑白色的殘破騎士裝，有時候是一個被剪落的娃娃頭顱，五花八門，應有盡有。
威廉望着四周已經開始顯得瘋魔的人，有些無語，他對卡帕妮爾小聲的說了一句，想要離開滿是羽絨的會場。
忽然，一滴濕熱的東西滴落在威廉的臉頰，威廉下意識伸手摸了一下，看去，紅的有些發黑的可疑液·體。
“啊！！”
忽然一聲尖叫，緊接着兩聲、三聲、四聲，漸漸地四周全是此起彼伏的尖叫聲，緊接着，賓客們開始慌張的跑起來，威廉驚訝的推開擋在他身前的艾和爾·伊萬諾維奇·聶赫留朵夫向賓客們跑來的方向過去。
放眼望去，雪白的羽絨上面掉落了許多從高空落下的血肉，每一塊落地，都在地上砸出一片兒的血花，那血塊随着直升飛機的飛行方向，漸漸地向舞臺上移動。
忽然，一塊兒大約有籃球大小的肉塊兒在威廉跟前落下，狠狠地摔在地上，四碎開來，碎裂的血紅上還染有黃黃白白的粘稠物，威廉定睛一看，一只驚恐的眼睛露在威廉眼前。
驚得威廉猛然心髒一頓！
這簡直就是一場人間地獄！
威廉想到，究竟是誰要這麽做？
他為什麽要選擇這樣的方式？
破壞了文森特·奈特雷伊·伍德裏奇的派對，他難道就不怕被報複？
要知道，來參加文森特·奈特雷伊·伍德裏奇這次派對的人，要麽是貴族之後、要麽是名人之後、要麽是官員之後等上流社會人士，這些勢力可是不容小觑的！
為什麽要在這種情況下殺人，還用這種方式表現出來？
威廉沉思，他望着驚慌失措的來賓們，将每一個人的表情盡收眼底。
“冷靜！”
“誰要再叫，就給我滾出去！”
文森特·奈特雷伊·伍德裏奇的聲音透過派對上的音響，傳遍了整個派對，他的聲音十分冷靜，像是冬日裏的寒冰，但是，也就是這樣的“寒冰”，澆滅了衆人心中的恐懼，讓一個個都安靜了下來。
“已經通知了倫敦警方，現在大家可以去大廳中休息。”
文森特·奈特雷伊·伍德裏奇說到這裏，語氣驀然一頓，顯得森然冷寂，“這次的事情我不會善罷甘休，如果你被我抓到，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文森特·奈特雷伊·伍德裏奇的威脅雖然沒有人說贊同，但也都沒有人反對，相反的，他們還會用自己的勢力給這件事加上“一把火”。
也許是有了人的引導，再加上大部分都是有身份的體面人，礙于臉面亦或者是家族的名聲，都努力的抑制住自己內心的恐懼，将自己的紳士、優雅的一面又展現出來。
不過，現在這個時候，有沒有人欣賞，就不一定了。
威廉見此并沒有停留，只是側頭又看了一眼那只沾滿了血跡的眼睛，跟着衆人一起到了大廳。
也許就是為了讓客人可以近距離的觀看“熱舞”，整個大廳修建的十分寬廣，并且分為上中下三層，裏面擺滿了舒适的沙發，這個時候，倒也正好成了衆人休息的地方。
大廳雖然空曠但是所有的人進來之後，倒也顯得有些擁擠，但是衆人的心思都不在這上面，一時之間倒也顯得安靜，威廉與卡帕妮爾一起坐在牆邊的沙發上，女仆們給每人分發了毯子與熱咖啡，便紛紛退下了，看起來顯得十分忙碌。
大約不到二十分鐘，倫敦警方趕了過來，等他們将整個派對控制住之後，又已經過去了十分鐘。此時，派對外邊的海灘上，也已經圍上來了許多聞風而來的媒體，就連這幾天一直宅在家裏的夏洛克與華生也來了。
“嗨，威廉，你沒事吧！”
華生一進派對大廳就看見威廉坐在一邊的沙發上，身上披着毯子，緊張的走了過來，擔心的問着，“一聽說是這邊發生的命案，哈德森太太和我們都快擔心死了！”
“我沒事，華生，你放心，我一會兒會給哈德森姑媽回電話的，現在警方已經将這裏屏蔽，不允許與外界溝通，”威廉說着搖了搖頭，看着華生疑惑的問道，“夏洛克怎麽也來？”
“恩，這次好像是他接了一個電話，就說要過來，”華生說道這裏還有些不解的說着，“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這麽積極！”
“那是因為邁克洛夫特答應我，如果我幫他搞定這件事，他就将監視我的人撤掉。”夏洛克一進來就将所有人打量了一遍，才走到威廉身邊，他的目光十分冷靜，銀灰色的眼睛在這種情況下令人格外安心，“死的那個人沙伯那·哈克·盧利奇魯，你認識。”
夏洛克說的十分肯定，威廉也并未想要過隐瞞。
“地确認識，不過并不太熟，”威廉點了點頭，對着夏洛克疑惑的問着，“你看起來并不像是會注意我交友範圍的人？”
“邁克洛夫特說，你對這些貴族很熟，”夏洛克說完，問道，“你對這個沙伯那·哈克·盧利奇魯熟悉到什麽程度？例如，他是不是有特殊的愛好？”
“若說起這個特殊的愛好，恐怕就只有他有戀童癖了，”威廉說道這裏，語氣頓了一下，“不過這件事情也只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因為盧利奇魯家族聲明，他要是繼續這樣下去，就拒絕為他的行為買單。”
“十年前麽……”夏洛克顯然是想到了什麽，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四周的人呢，像是在尋找什麽。
“你難道認為是十年前的事情引起的？”華生驚異的看着夏洛克問道，“但是已經十年了，不是麽？”
“如果你是兇手，究竟是什麽樣子的仇恨才能讓你在幾乎整個歐洲上流社會人的眼前将這件事整出來，”夏洛克說到這裏，眯了眯眼，“要知道他只要這樣一做，得罪的可是整個歐洲的上流社會，用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數，一定不是什麽聰明人，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人現在應該二十三、四歲左右，男性。”
“為什麽是男的，而不是女的？”威廉跟着問了一句。
“要知道，可以将一個人砍成碎塊，并且将他隐藏在直升飛機中，然後通過直升飛機上面準備抛下娃娃的裝置，讓他一起抛下來，這樣的力氣是女性根本不具備的，”夏洛克一本正經的解釋，“并且，據我所知，可以接觸直升飛機的人，就只有男性。”
說到這裏，夏洛克一臉無趣的說道，“真是一個無聊透頂的案子，破綻太多了！”
“夏洛克，你要去哪？”
華生一看見夏洛克準備出去，立馬跟上問了一句。
“當然是去找格雷格警官，”夏洛克說的毫不在意，“然後離開這裏。”
“但是威廉還在啊！”華生說着，“經歷了這種事情他一定十分不安。”
“……”威廉。
“華生，你簡直拉低了整個英國的智商。”
夏洛克側頭瞥了一眼威廉，對着華生說道，“要知道，恐怕你有事他也不會有事的。”
華生依舊不明所以，但是他卻知道夏洛克是根本不會說謊的，并且他覺得，夏洛克還是十分關心威廉的，這一次的事情，恐怕并不是全部都是因為邁克洛夫特與他的交易，恐怕他也是有點擔心威廉，所以才答應的吧！
想到這裏，華生笑着搖了搖頭，給威廉揮揮手，疾走幾步，跟上夏洛克。
“那個邁克洛夫特·福爾摩斯的弟弟是你的朋友。”
文森特·奈特雷伊·伍德裏奇像是幽靈一般出現在威廉身邊，他的一只手上抱着一個大約三十厘米的粉色兔子娃娃，另一只手上拿着一個巴掌大的銀色剪刀，對着兔子娃娃的脖子剪着，那副認真地模樣，趁着這場兇殺案，簡直令人毛骨悚然。
不過，文森特·奈特雷伊·伍德裏奇為什麽要來找他？
他們好像并不是很熟啊！
“的确，我們現在是鄰居。”
威廉實在是拿不準文森特·奈特雷伊·伍德裏奇的想法，他斟酌了一下說道。
文森特·奈特雷伊·伍德裏奇像是沒有聽到一般，他依舊在剪着那只兔子娃娃的脖子，“咔擦，咔擦”，一聲一聲，簡直就像是某個恐怖片的鏡頭一般！
等到文森特·奈特雷伊·伍德裏奇将兔子娃娃的頭剪掉之後，他擡起頭，海藍色的眼眸看着威廉，語氣清淡，“頭掉了。”
“……”威廉。
我去！你還想好好地交流了麽？
這麽詭異的對話是腫麽一回事！
“頭掉了。”
文森特·奈特雷伊·伍德裏奇又說了一遍，那張含着微笑的臉頰，海藍色的眼睛，金色的長發，本來因該是及其俊美的人，但是卻深深被他染上了一股異樣的森然。
“然後，他的身子也碎掉了。”
文森特·奈特雷伊·伍德裏奇說着，拿着剪刀将整個兔子娃娃剩下的身體剪得破破爛爛，裏面的羽絨也顯現出來。
“他覺得他死了麽？”文森特·奈特雷伊·伍德裏奇擡起眼睛看着威廉，那眼神格外的冷靜，襯得他更加的鬼氣森森。
威廉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他還活着呦，”文森特·奈特雷伊·伍德裏奇笑了，“死了真是太便宜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