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最新更新

喬生此人,行事最大的特點,就是雷厲風行幹淨利落。

他好奇心重,觀察力又了得,從未有被解不開的謎團困住過。

于是在與南夫人通過那通通訊後,喬生很快找到了時間來到競技場一探究竟。

嘈雜的人群與髒亂的環境讓他的潔癖症完全沒有了用武之地,喬生深記着南夫人描述的那人的模樣——一襲黑色長袍?

來尋找這個人,只不過是喬生沉寂已久的童心作祟罷了,他工作不忙,能抽出時間來尋找些類似的樂子,也很是不錯。更何況,平民星這個地方,自己也只是來了那麽一次,還是為了執行那種任務……

塵封的回憶因為眼前熟悉的環境而再一次被開啓,喬生從最後一個賽場出來,也沒有找到那個穿着黑色長袍的……沾衣擂主。

難道是南夫人所言有誤?

喬生眉頭皺了皺,為了自己這一次大概要空手而歸感到有點不滿,而這些不滿,則在很短的時間內,立刻被轉變為另一種完完全全的驚豔心情。

喬生正站在距離大門最近的一個賽場門外想要撥打電話,周圍嘈雜的人聲卻在一瞬間寂靜下來,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吸氣聲,引得喬生不得不擡頭去看,而只這一眼,就再也無法轉移開視線——

大門處緩緩步入一名披着墨綠色長袍的少年。

白皙地幾乎透明的肌膚,與墨綠色的長袍幾乎相配到了極致,一雙飛揚入鬓的劍眉,不同于那種粗黑笨拙的形狀,他的眉毛修長而秀氣,在眉骨上方彎曲成了一個剛硬冷肅的弧度,散發着隐隐的肅殺氣息。眉下形狀較好的桃花眼,眼角微微上翹,瞳孔是與長袍顏色相同的墨綠。

喬生還是第一次發現,這世上竟能有人将這沉悶的墨綠發揮的如此淋漓盡致!

少年似乎發現了他放肆的視線,眉間一挑,眼神掃過喬生所在的方向。

喬生敏銳地發現,他似乎稍稍停頓了一秒。

随後他将喬生忽略過去了,繼續閑适地往場內走,近到眼前,喬生才猛然發現,少年穿的,并不是墨綠色的長袍,而是一件比身高稍微短些的大披風。披風邊沿滾了些奢華的絨毛,黑色的,散發着淡然優雅的氣場,偶爾從那中間若隐若現看見的少年修長筆直的腿,則更叫喬生覺得恍然。

少年走到他面前停下,微微皺起眉,好看的粉嫩菱形嘴唇開啓,露出裏面潔白的皓齒,說出口的話語,卻能将人的血液都給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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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勞煩讓讓,我要進去。”

喬生一驚,這才發現自己整個人似乎将一號場的大門全部擋住了。但是喬生沒有讓開,不知道經由什麽感情,促使他對少年柔聲勸告——

“你不該來這的,這裏很危險。”

他能看出,這少年,一定不會是貧民星的人。甚至于他都不敢想象,什麽樣的家庭,才能夠教育處這樣氣質出衆逼人的後輩。

少年被他說得愣了愣,随後眉頭更是緊皺起來,看的喬生恨不能伸出手去,将那些皺褶小心地撫平。

怎奈還不到他行動,肩膀就忽然受到一股大力,喬生猝然不勝防,一把被推在了關閉的那道大門邊。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見那少年鄙夷地出口說了句:“滾開。”随後将長袍後的搭帽覆在頭上,推開門進了一號場。

他一舉一動自然無比,就好像千百次來到了這個地方似的,黑色的發絲從帽檐處灑出了幾縷,走動着伴随着微風輕輕飄浮在半空。那一聲冷硬低斥還未被完全消化,喬生就立刻發現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

自己的實力,已經是将近五級的高手,那少年居然輕輕一掌,就将自己推得毫無還手之力……

那只能說明,他的實力更在自己之上?!

喬生驚愕地想到了這個可怕的可能,猛然旋過頭盯着被關閉的大門陷入思考。

那少年看起來,再多也不可能過了二十五歲,自己二十五歲的時候……可曾有過他一半實力?!

他到底是誰?

而當喬生回過神來再次推開一號場大門入內尋找時,卻已經完全不見了那少年的蹤跡了。

這少年自然就是十八無疑。

前一天溫茶的禁欲派作風給了他無限的靈感,在商場試染色藥劑的時候,連十八自己都幾乎被鏡中那個蒼白孤傲的人給鎮住,為了保證在二層的第一天比鬥順利并且拉攏足夠多的粉絲,十八決定,就用這麽個高調但是絕對不會讓人想到是自己的外形!

這可比遮遮掩掩的要好得多,南十八跟沾衣,從氣質到長相都完完全全不是同一種風格,又怎麽會有人,能将這兩人放在一起比對呢?

小隐隐于山,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

而現在,十八已經做好了大隐的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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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號比鬥場地下,連通着古武競技場二層的員工起居室,在二層工作的侍應生乃至于各個擂主們,也常常會在這個地方聚集在一起喝茶聊天。

特級休息室內,此時正聚集了好大一夥人,長條形的沙發上做的滿滿當當,一個梳着清爽馬尾的侍應生小心地跪在茶幾旁泡茶。

“幾點了?”懶洋洋斜卧在沙發的扶手上,一頭嚣張的金發乖順地垂落在肩膀,開口的男人看上去大約三十上下,五官精致立體,散發着難言的誘惑。他淺淺地伸了個懶腰,露出腰間蜜色的細膩肌膚,實在是很惹人垂涎。

坐在他身邊的一個黑發女人陰沉地瞟了他一眼,沒搭理,繼續玩自己的指甲。

泡茶的女孩小聲回答:“維恩擂主,已經是正午時間了。”

他第一個打破沉默,屋內就漸漸喧嚣起來,離他不遠處的一個微胖的男人做了個古怪的姿勢,扭着腰抱怨道:“也不知道這新來的小子跟溫先生是什麽關系,空降部隊……”

“管他呢!”卷發的妙曼繼續往嘴唇上塗着一層又一層的紅色唇膏,頭也不擡地接話道:“空降部隊?管他什麽關系,打回去就是了!沒有實力的人,沒有資格存活在二層的。”

第一個開口的維恩勾起唇角笑了笑,忽然驚覺地看向大門的方向,屋裏幾個人被他這麽一折騰,也紛紛警惕起來,齊刷刷地扭頭朝大門看去。

大門被緩緩推開,握住把手的那只手,雪白纖細,腕骨線條優雅又劉暢,讓人眼前一亮。

大家紛紛擡頭往上打量,卻一時間,紛紛滞住了呼吸。

清冷的眼神飄過在場的每一個人,墨綠色的瞳孔似乎不帶有一點感情,來人的身體被滾着毛邊的披風緊緊包裹着,卻還能依稀分辨出他清瘦的身形。雪白的肌膚蒼白到幾乎病态,唯有嘴唇還泛着正常的粉嫩暈紅,他張口,聲音請郎中帶着少年的青澀與些微磁性——

“你們好,我是今天新來的擂主,我叫沾衣。”

衆人齊刷刷地沉默,好一會兒,只聽一聲凄婉的呻吟,大家回頭看去,原來是妙曼捂着臉大聲嘆息,然後她一翻白眼,撅着血紅的嘴唇倒在了沙發上——

正對維恩的屁股。

維恩抿着嘴躲開兩步,大家這才勉強從第一次見面的驚豔中回過神來。

一時間,衆人的眼神都變得微妙複雜起來。

他們全都沒想到,那個五號擂保持了那麽久戰績的擂主,竟然會是一個看上去還略顯青澀的少年,偏偏,他還不是一個普通的少年!

不是說他長得有多麽豔麗,而是那渾身的氣質,只要他站在那裏,即便是角落,也永遠都是目光的聚焦點。

沒有人能夠忽略掉他!

他的氣質,太幹淨、太清冷,跟着個肮髒血腥的古武競技場,每一處都顯現着格格不入。

莫名地,所有人心裏都升起一種複雜難言的思緒,不同于少年出現前一邊倒的敵意,現在的衆人,則更多地在思量,留下這個獨一無二的少年,到底是對還是錯?

潔白幹淨的綢緞,染上了肮髒斑駁的漆料,還能清洗幹淨嗎?

正當衆人沉默間,維恩卻率先上前一步,開口示好:“你好,我是這裏十號場的擂主,我叫維恩,很高興認識你。”

十八淡漠地瞥了他一眼,看着他伸到自己面前的右手,緩緩擡手握了上去。

“你好。”

有了維恩這個開頭,衆人就紛紛開始自我介紹起來。倒在沙發上的妙曼也興高采烈地起身,用潔白的手帕印下了自己猩紅的唇印,遞給十八:“送給你!”

十八猶豫了兩秒,還是伸手接過。

維恩在他身邊哈哈大笑:“看來妙曼很喜歡你,否則她是絕對舍不得毀掉自己完美的唇印的。”

十八跟這群忽然之前異常熱情的怪人們一一問了好,一低頭,卻發現一個黑色直發的女人獨自坐在沙發正中,神經質地摳玩着自己的指甲,她周圍的氣場很奇特,如果一定要讓十八找個什麽詞來形容的話,那麽她就好像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巫女,眼神和氣息中能讀出她對外界的厭惡與抗拒,乃至于她周身的氣場,竟然泛出了淡淡的灰敗。

十八皺起眉,感覺到這女人對自己莫名其妙的敵意。

十八沒打算理她,正想開口詢問一號場所在的位置,卻聽見那一直沉默的女人眼神尖利地看向自己的方向,開口就是爆裂的火藥味——

“你是來賣的嗎?打扮的光鮮靓麗,完全失去了武者的精神!我不知道你和溫先生是什麽龌龊的關系,但你要在這個地方進行你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我告訴你,我們不歡迎你!”

十八一挑眉,真切地感受到了冒上頭頂的火氣,他腳步頓了頓,慢慢回頭看向那個一臉鄙夷尖刻看向自己的女人。

嗯……長得是夠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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