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受傷
出乎顧安意料,可可回來這麽多天了,居然沒來煩他。就連厚着臉皮——不對,狼皮寄宿在顧安家的奧斯卡也搬出去了。
顧安捧着平板電腦發呆,屏幕上那篇論文他已經對着看了一個小時了,還停留在第一頁呢。腦子裏翻來覆去都是那個棉花糖味的甜吻,還有,可可捧着他的臉認真的表情。“我不在的時候你可不準再亂勾搭人了……”
切,你不在的時間裏我都淪落到要靠自己勤勞的雙手解決了,我能亂勾搭什麽人啊。當然這話他不可能對可可說出口,當然也用不着為“試圖在畫室勾搭人未遂”而心虛。
我這麽潔身自好,你回來了怎麽也不見來找我呢?——靠靠靠,顧安你別再想那個沒良心的白眼狼了行不行?
顧安拿出了冥想級的定力,繼續翻他手裏那篇論文。
這時候電話響起來,顧安一看來電號碼,居然是久未露面的卞谲。當然,現在顧安猜到他八成就是齊亞尼尼家的少主了,自然講話也多了一些顧慮。
“喂,谲,好久不見了啊。”
電話那頭的卞谲依然是那一副風輕雲淡的嗓音:“嗯,安,你最近好嗎?”
顧安很想說,拖您家親戚的福,很不好。可他當然要維持着顧少的風度:“挺好的。你怎麽樣?”
“上次匆匆一別,實在是因為我家裏臨時出了點事,都沒能把你親自送回學校,實在是很抱歉。”
“那叫什麽事呢,我這麽個大人了,有手有腳的,還怕我回不來不成。”嗯,差點四肢都挂在崖壁上回不來了。
“那就好。可可……沒給你添什麽麻煩吧?”顧安像被點中了麻穴。有沒有麻煩呢?他把我吓得不舉了這算麻煩嗎?不過,最近似乎那小子也沒來麻煩過我了。
于是顧安說:“也沒什麽麻煩吧。不過,那小子确實挺傷腦筋,脾氣大得很。”
“我知道你一向是氣量大的,有什麽事別跟小孩子計較哈。”
顧安總覺得卞谲的語氣像是欲言又止,于是他幹脆問:“谲,你特意打電話來是不是想對我說什麽?”
卞谲也不再繞彎子:“嗯,他最近的狀态,似乎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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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說?”在他脫口而出之前,顧安自己都想不到自己竟然會對區區“不太好”三個字這麽敏感。
“前幾天他出去……辦點事的時候,受了很嚴重的傷,本來應該留在家裏養傷的,可他堅持着要走,他想去哪裏我一向都是不攔着的。但是我母親,哦想必他也和你說過,就是他的幹媽,非常擔心他,拜托我查了他的去向,結果是來我們學校的。我暫時還回不去,相信他應該不是去找我的吧。”來找誰的自然不言而喻了。
顧安心裏一咯噔。受傷?還很嚴重?他馬上問:“傷到哪裏了?”
卞谲頓了頓,似乎在想怎麽跟顧安解釋:“安,我相信你也是一個聰明人,不可能看不出來,我們家的情況……是有一點特殊。可可他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被仇家報複,由于對方忌憚他的行動能力,用鋼針紮了他的一些特殊部位,想對他造成永久的癱瘓。雖然後來他被及時救了出來,沒有造成多大的損傷,只是暫時性地不能走路,在床上躺了幾天之後很快就恢複了,但醫生說會不會有什麽後遺症,一切都還未可知。按照道理他應該……”
“那你們怎麽不攔住他讓他在家裏休息啊!”顧安難得失态一次,他後知後覺自己居然提高了音調,覺得有些尴尬,自己這麽擔心幹嗎,他算是可可的什麽人呢?
“我們也想留他。但他躺在床上那幾天,每天都在叫你的名字,他說他如果這輩子都要躺着不能見到顧安,那他不如死了算了。我母親問他顧安是誰,他說……”卞谲卡在了最關鍵的地方。
顧安的心跳得有些快,他會說什麽呢,他會說自己是他的什麽人呢?
“算了,不說了,不是什麽好話,免得說出來給你造成困擾,”谲居然一笑而過,“總之你要是在學校裏再看到他,也別把他的胡鬧當真,順便幫我勸勸他,早點回來接受更全面的檢查,我們才能放心。”
顧安挂了電話,整個人渾渾噩噩的。那句沒頭沒尾的“他說……”就像一根戳在他心口上、極細極細的鋼針,雖然說不上痛,但卻讓人掏心撓肺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