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16)
。直接就讓奴才擺好了靶子,準備試試了。
新弓比原先額爾赫的小弓箭要沉一些,一旦半重。也比原來的弓要高。額爾赫試了幾次,都有些不得要領。
德克濟克沒和額爾赫在一起。自己和小兄弟們旁邊另一個場子打馬球呢。
額爾赫和巴克什都不是弓箭娴熟的人,搗鼓半天也沒中靶子。
旁邊師傅也着急,其實就是弓太大了,不适合額爾赫。但是要直說,總是不好的。更落了圖門家、淳貴妃的臉面。可不敢這麽幹。
因為成績不佳,額爾赫和巴克什準備去看大一些的哥哥們打馬球了。弓箭就交由随從背着,倆人輕裝轉移陣地。
十九和二十也是憋着氣。十九皇子自打道了歉之後,是怎麽想怎麽憤怒,怎麽想怎麽覺得虧。
二十皇子那是自始至終就沒平衡過。但是倆人不敢再打架了,德克濟克太可怕了。
十九和二十也是看到額爾赫今天換了新弓的,轉頭就看到随從背着紮眼的圖牛弓在看臺後面圍了一圈。
只有近前的太監侍衛四五個留在了看臺上,伺候主子看馬球。
十九也不知道怎麽就鬼使神差的徑直走到了額爾赫面前。反正德克濟克現在眼睛裏只有馬球,可幫不了這個弱雞弟弟。
兩方的奴才心裏,其實都不大高興十九阿哥沒事找茬。
十九阿哥這邊,主子不得寵,奴才也沒什麽油水。額爾赫這邊,主子倒是得寵,但你沒守護好主子你就跟着吃瓜撈。
額爾赫一看十九和二十這架勢,也切換到了戰鬥模式。呵呵,手下敗将還敢來挑釁。
一時兩方人馬按兵不動。十九先出了聲:“額爾赫,今天看你拿了新弓,要不要比試比試?”
額爾赫心想,就這?“比試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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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球。我和二十弟一隊,你和巴克什一隊。不叫上德克濟克,就問你敢不敢!”
“馬球是四個人一隊,現在就兩個人有什麽可打的?你是因為叫不到另外兩個人了吧。”額爾赫在語言上是從不認輸的。
二十也不甘示弱,“你是不叫上德克濟克就沒膽了吧。”
十九接話道:“哎,二十弟,別這麽說,到時候十八哥可是要哭鼻子找媽媽的,咱們可就得給人家道歉去了。”
額爾赫蹭一下就跳起來了,“哼,你們倆,讀書讀書不成,幹仗幹仗不成,就是龌龊心思不少。白瞎了皇子的身份。”
十九眼含怨毒,“你就說比不比吧,怕了直說。如果我們贏了,你就把圖牛弓進獻給我們。”
巴克什冷笑一聲,“那你們要是輸了可沒有圖牛弓能給我們。不過也是,你們要是什麽都有了還會眼紅別人東西嗎?”
二十說道:“你們不敢就直說,這麽墨跡做什麽。還等着德克濟克和十六哥打完馬球過來救場嗎?”
額爾赫說:“比就比。他們打完這場,咱們就上。”
巴克什沒想到額爾赫答應了,有些愣。看了額爾赫一眼,千言萬語包含其中啊。十八叔,不是我說,咱倆馬球确實不太行。你這圖牛弓真的可能會輸掉啊。
額爾赫想的不是比賽的輸贏,反正無論結果如何,額爾赫都能讓十九二十拿不到圖牛弓。關鍵是,總有蒼蠅在你周圍飛,煩啊。
周圍沒打馬球的同學們一看這架勢,開始起哄了。別想着有勸架的,打馬球比賽,文明擡杠,大家都非常歡迎好嘛。
等到德克濟克帶隊血虐了馬球場之後,額爾赫和巴克什已經穿戴好,準備上場了。
德克濟克與十六皇子一看這架勢,也沒好多說什麽。這種公平對戰,攔着反倒不美。
不像之前德克濟克與十六皇子的那場,馬快人瘋,額爾赫他們這場完全就是小學生互毆。
先不說球杆有沒有打到球,光是縱馬這項,這四個小老弟就不過關。沒看那馬就不怎麽聽話嗎?讓往東就往西,還有幹脆停下的。
要是馬能說話,估計都得是,老子是匹成熟的馬了,不需要你來指揮。你這瞎指揮還不如老子直接用蹄子踢球呢。
☆、第 56 章
兩邊都覺得有些丢臉,平時玩的時候沒這麽菜啊。
底下觀衆那也是從翹首以盼,變成了辣眼睛。這技術真是沒誰了。還以為能看到什麽撞馬,球杆互毆等激動人心的時刻,結果就這?
裁判是一位世子的嫡子,都快無聊死了。你們這再在這立着不動,我可就判你們犯規了啊。
兩邊也沒招啊,使勁催着馬走起來。誰知道額爾赫沒使對力氣,身體斜了一下,十九皇子正好縱馬撞了過來,額爾赫臉着地流血了,一只腳還套馬鞍上呢。
本來這種時候,比賽暫停就可以了。可是二十皇子居然揮了手上的球杆,打了額爾赫騎的馬的馬屁/股一下。動作行雲流水,毫不拖沓。
衆目睽睽之下,額爾赫被拖行了好幾米才被德克濟克拉住了馬。
啥都別說了,随從撈起額爾赫就往太醫院跑。德克濟克在前面開道。
禦醫一看額爾赫的傷,好在頭沒有實質性傷害,也沒碰到眼球。但是臉上可能會留疤。等到和卓追到禦醫院的時候,額爾赫已經被包紮好了。
按照禦醫心裏的想法,其實不至于包成個粽子。但是想了想,這是淳貴妃的兒子。那包的,額爾赫現在帶着繃帶的腦袋是原來的兩倍大。
和卓一看包成這樣,還以為傷特別嚴重呢。一聽禦醫說完,??那包這麽密不透風的,能好得了嗎?
所有在場的觀衆都是知情人加目擊證人,這下手太明顯了。當場就沒讓十九皇子和二十皇子離開。
倆人一直辯解,全是因為技術不行才導致的誤會。大家心裏只有一句話,你們不是技術不好,是技術太好了吧。精準打擊,彈無虛發,連環計啊。
皇上還在禦書房辦公,皇後是不願意讓洪熙回到後宮又覺得自己不作為的。知道這件事的第一時間,已經派人去齊嫔住的娴芳宮請人了。
齊嫔還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被拉到了坤寧宮。底下跪着十九皇子和二十皇子。
皇後正在想怎麽能讓洪熙帝滿意,然後好給自己兒子十六皇子點好處,十九和二十開始互相推诿,各種撒潑耍無賴。
皇後是準備給淳貴妃主持公道的。要是處理的不好,淳貴妃肯定會撸袖子自己幹,到時候更是了不得。
皇後看着他們對掐,也基本上搞清楚了來龍去脈。就倆人這智商,還是早投胎吧,免得墜了祖宗的威名。
皇後打定主意趕緊把事情處理好,要讓皇帝覺得她是把淳貴妃的事情放在心上的,沒讓淳貴妃受委屈。那麽這個事就辦的漂亮。
淳貴妃那邊還沒消息,那就是好消息,說明還沒急眼呢。留給皇後的發揮空間還很充足。
按照皇後的估計,一心宮那邊應該還在關心額爾赫的傷勢。只要在淳貴妃呵護完孩子之後,才會過問始作俑者是怎麽死的。
洪熙這邊也得了信。額爾赫娘胎裏帶着病,怎麽還受傷了?問明了額爾赫已經回了一心宮,本着降低後宮陣亡率的原則,趕緊過去了。
一心宮裏額爾赫已經被和卓哄睡了。寧楚閣和德克濟克都在額爾赫房間裏陪着和卓。
倆人都不敢吭氣。額娘的臉色,太可怕了。只希望皇阿瑪趕緊來頂雷。
洪熙到了一心宮門口,整個宮殿都很安靜,這必須是一個不好的信號。洪熙看了一眼崔乘岸,崔乘岸表示,奴才并不是很想去趟雷呢。
但是身體很誠實,期期艾艾的先進一心宮探風去了。
小安子和崔乘岸,相對無言。小安子沖着幹爹抹脖子。崔乘岸偷偷再出去回皇上。
洪熙一看崔乘岸那表情就知道,和卓肯定是盛怒之中。自己麻溜的進去了。
洪熙先看了看額爾赫,包太嚴實了,啥沒看出來。剛張嘴,和卓把孩子們留在額爾赫房間,起身就去正殿了。
洪熙趕緊跟上腳步。心裏想着,還好,沒在孩子面前發火。
和卓進了正殿,也不說話,就那麽看着洪熙。
洪熙壓力很大,腦子在飛速運轉到底該怎麽說。是承認自己錯誤呢,還是說以後不會有此類事情發生呢,還是理智的分析案情呢。TMD煩死了。
皇帝能怎麽辦?洪熙先把奴才們屏退,然後一把抱住了和卓開始叨叨叨。
只要是有人傷了和卓的孩子,那必須是因為皇帝不做人啊,他要是但凡做個人,能出這麽多幺蛾子嗎?能嗎?!
洪熙現在是徹底服了和卓。和卓說的、做的肯定沒毛病。都說家和萬事興,只要和卓高興了,那還不四海升平嗎?
按照洪熙的邏輯就是:只要別人沒看見,朕就沒做過。所以低聲下氣讨和卓歡心現在是一點壓力都沒有了。
皇後這邊已經把章程想好了。都沒等洪熙帝和淳貴妃過問,直接去了太後處。太後也是早就聽到風聲了。當時心裏就是一突,淳貴妃這次要掀誰房頂了?
現在聽了皇後的意思,點了點頭。這皇後啊,是終于幹明白了。你說早要這麽清楚,還能輪得着淳貴妃什麽事兒?
洪熙這邊還在跟和卓發宏願呢,那邊皇後直接就到一心宮了。
現在的皇後是一點不在淳貴妃面前端架子了,因為皇上手動直接給你拆喽。只要淳貴妃能高興,皇帝就記得你的好。
皇後先是闡述了事實,确定了是十九皇子與二十皇子不安好心。然後并沒有涉及其母與母族。主要是母族沒啥人,還在奉天或者寧古塔待着呢。
再就是根據額爾赫的傷情,并不是重傷。但是其性質惡劣,必須嚴懲。
所以判罰十九皇子與二十皇子奔赴寧古塔,非皇谕不得歸。齊嫔教子不嚴,禁足于娴芳宮一年。
洪熙聽完之後,覺得可以了。但還是偷瞄了和卓一下。沒敢直接開口說行還是不行。
和卓想了想:“皇後向來公正。臣妾是信服的。皇上,您覺得呢?”
洪熙想了想,這是嫌不夠重?還是太重了,将來額爾赫不好做人?
皇後也趕緊動腦筋,接上了話。哪能讓皇上不好做人呢。
“皇上,淳妹妹的意思是臣妾罰的有些重了。淳妹妹素來良善。但是臣妾覺得,後宮裏絕對不可長這種歪風邪氣。”
洪熙再瞄了一眼和卓。
“皇後說的沒錯。但是念在十九和二十畢竟歲數還小,貿然離開皇宮前往寧古塔并非良策。就到奉天皇陵,為皇家祈福吧。這個月就啓程。”
皇後等着淳貴妃點頭呢。沒敢直接答好。這萬一皇上沒明白淳貴妃的意思,倆人撕吧起來,可千萬別連累自己。
和卓不想讓額爾赫将來被人說害死了哥哥,這樣會沒人跟他玩的。但是二十皇子這是第二次了啊。
“皇上,二十皇子小的時候就淘氣,拿石頭砸過額爾赫吧。”
皇後往後一仰,成了,這位是二進宮。“皇上,臣妾差點忘了。倆位皇子在一起,怎麽能有一個人安靜呢。思過這個事就得靜。”
洪熙趕緊接話道:“十九皇子去皇陵,二十皇子去寧古塔。”
和卓見好就收,“臣妾謝皇上皇後為額爾赫做主。”
聽着和卓一錘定音,倆人都松了一口氣。成,只要你別因為別人沒幹利索,你就撸起袖子自己幹,怎麽都好說。
後宮知道這個消息之後,要說人人服氣倒真沒有。這事兒往大了說是謀害兄弟,往小了說其實就是小孩打架。
結果兩個不到十歲的小皇子直接就被趕出宮去了。再往後想,肯定不能夠回來啊。
那就是娶不上媳婦,評不上職稱,最後從好好的皇子變成了閑散宗室紅帶子。
關鍵就是額爾赫不是重傷,但是大家也不願意跟着吃瓜撈。反正大家現在是明白了,千萬別惹淳貴妃,尤其是她孩子。
看,這次淳貴妃自己一根手指頭沒動,皇後拾掇的明明白白的、皇上還拍手叫好、太後更是保持沉默。
十六皇子自然也不服氣,但是下懿旨的是他親媽,皇後。所以明面上一句話不說。
但是看到巴克什,忍不住就開口:“你以後離額爾赫遠點。到時候你把他怎麽地了,那還不粘包賴。”
巴克什回嘴道:“十八叔不會的。”
“不會?你看十九、二十。是,這倆人不地道在先。但是額爾赫沒什麽傷啊,不就劃破點臉皮嗎?一男子漢,又不是姑娘家的。面皮有那麽重要嗎?
結果十九和二十直接離京了。你知道有多苦嗎?吃不飽、穿不暖。而且以後想再回來,太難了。”
巴克什說道:“小叔,你這麽說就不對了。十九叔和二十叔确實有錯在先。只是十八叔運氣好,才躲過了一劫。為什麽你現在卻說十八叔不好呢。”
“跟你說不明白。算了。”
巴克什追上去:“怎麽能算了?十八叔并無過錯。就連對十九、二十叔的責罰也是皇爺爺與皇阿奶的意思。”
“你懂什麽?要不是額爾赫受了傷,即便是我受了傷,十九和二十也不可能被罰的如此重。我沒說額爾赫有錯,只是說他太不近人情罷了。”
☆、第 57 章
一心宮這邊,額爾赫知道了事情經過,卻不是那麽高興。躊躇了一下,還是對和卓說:“額娘。兒子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和卓翻了個白眼:“你至于這麽文绉绉的嗎?有話就說,到時候憋得難受,掉的是你的頭發。”
額爾赫心裏想着,不氣不氣。這個女人不好惹。一邊說道:“兒子覺得,對兩個弟弟的懲罰有些重了。”
“就你好心。你那意思就是,別人欺負了咱們,咱們還不能還手了?”
不,額娘,你千萬別還手,那個屬于極刑。
“額娘,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他們有錯在先。确實該罰。但是我的傷并不重,如此嚴懲,并不妥當。”
“那你現在說不妥當,皇後懿旨都發出去了。你還讓人收回來嗎?那你就更不妥當了。”
額爾赫抿了抿嘴,不再說話了。确實,現在收回成命,為時已晚。哎,等自己去禦書房上學的時候,估計都沒人理自己了。
額爾赫的傷,到底養了兩三周才見人。但是仍舊有些疤,而且眉毛缺了一小塊。每次眨眼,眼皮都疼。
寧楚閣拿來了好些珍珠粉給額爾赫,可惜沒什麽用。額爾赫倒也不在意,估計再養養,疤痕會越來越淡的。
德克濟克在逃學這件事情上的天賦技能滿級。這幾周也沒去上學,就圍着額爾赫轉悠。
準确的說,是在額爾赫院子裏,影響額爾赫上進。德克濟克在院子裏玩兒,讓額爾赫看着……
寧楚閣看着比額爾赫大了三歲的德克濟克,心裏很感慨。額娘可能是裝傻,但是德克濟克是真傻。
期間,巴克什經常過來找額爾赫探讨些學問。額爾赫的功課倒是沒落下。和卓還特意讓洪熙去跟夫子說,到時候給額爾赫補補課。
至于另一個失學兒童德克濟克,完全被和卓忽略了。補什麽課啊,那還從三歲啓蒙開始補起嗎?
讓孩子快樂一點吧,反正讀書這條路是走不通了。争取當個馬球明星也不是很難接受。要認同孩子的愛好!
洪熙也完全放棄了德克濟克的學業。算了,到時候給他娶個有學問的才女,指望孫子吧。都怪阿禮!
好不容易,額爾赫又能出去上學了。背上我心愛的小書包,它永遠不會過時。哼着歌,快樂的和德克濟克去禦書房了。
大家一看這兄弟倆來了,瞬間小安靜了一下。又像沒事人的開始了喧鬧的課前時間。
巴克什看到十八叔額爾赫倒是開心,拍了拍身旁的位子,額爾赫也從善如流的坐到了巴克什給留的座位上。
德克濟克看了一圈這幫小屁孩,扭頭進旁邊的屋子了。保和與寶輪圍了上來。
十六皇子看到德克濟克和馬仔們,心裏不忿,到底沒出聲。但是夫子今天教的卻是《易經》。還正好講到了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
十六聽着夫子講什麽包容啊君子啊,心裏越想越不得勁。一定要說些公道話!
“夫子,君子到底應該有哪些德行?”
夫子一擡頭,沉默寡言的十六皇子怎麽提問了?腦子瞬間高速運轉了,這,不會是點誰呢吧?
看了一下十六皇子眼睛直勾勾望着自己呢,沒再繼續發散思維。“對于君子,各個典籍中的标準或有不同。不知十六皇子如何看待。”
這次,十六扭過頭看着德克濟克說:“君子者,權重者不媚之,勢盛者不附之。強者不畏之,弱者不欺之。長則尊之,幼則庇之。”
夫子冷汗下來了。課堂上,大家也都明白十六說的什麽了。就是說淳貴妃的兒子們欺負兄弟了呗,然後剩下的人不敢吭聲。
德克濟克也是背過《孟子》這幾句的,蹭一下就站起來了。“你看着我說這些,什麽意思?直說啊。”
夫子剛想圓回來,又有其他權貴的孩子發聲:
“十六皇子,今兒講《易經》,你卻說些《孟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您超凡入聖,要用典籍互相印證了呢。”
“此言差矣,君子品格我輩應集各家所長。怎能局限于某一部典籍?”
“那我倒要問問,君子以作事謀始何解啊?”
好家夥,兩人吵架變成一屋子半大小子吵架了。
大家對于十六皇子罵淳貴妃之子不講道義,欺負十九、二十兩個小些的兄弟,其實多半還是有同情心的。
但是十六皇子幹嘛扯別人沒膽量站出來說公道話啊。
哦,那你現在說顯得多正義似的。倆皇子已經離京了。你不也照樣馬後炮嗎?別以為你是皇後生的嫡子就怎麽着,誰不知道誰啊。
這邊動靜太大,額爾赫那屋剛開始是豎起耳朵靜靜聽着。越聽越不對,就差點明說德克濟克與額爾赫了。額爾赫能讓傻大個兄長一個人背負所有嗎?
沖着自己這屋的夫子行了個禮,就去旁邊那屋舌戰群雄了。
這邊小豆丁一屋子呼啦啦就出去圍觀了。太監一看,開始往皇上處沖刺。
額爾赫別看比德克濟克這屋的皇親國戚們小不了幾歲,但是個頭矮了好些。就拿德克濟克比,才到德克濟克腰……氣勢上就不太足。
但是額爾赫不是普通人啊,那可是和卓的親兒子。人過來就給這邊的夫子告罪,說要講幾句。希望夫子給個機會。
在尊師重道這方面,和卓還是起到了積極作用的。幾個孩子對夫子師傅并不倨傲。
夫子能怎麽辦?說你滾開,不要火上澆油?那估計洪熙帝能把夫子放油鍋裏,一炸三吃。
可是夫子又不想讓他加入,萬一沒辯論過,哭鼻子算誰的?
十六皇子一看,好,你們倆都到了,咱也不背着人說壞話。“十八弟來的好,請講。”
夫子窒息。自己這反應速度還是慢了啊。
其實額爾赫一直覺得對十九、二十處理的不當。現在正好有一個機會可以撥亂反正,有什麽不好呢?額娘有一句話說的很對,男子漢就要有擔當。
“在座的都是兄長,我本不應插嘴。但事由我起,我卻不能坐視不管。”
光是這一句不推脫,不逞強的話語就讓幾個兄弟點了點頭。夫子更是高興,只要你不學你兄弟德克濟克直接掄拳頭,咱們就能好好說話。
“經查,十九弟與二十弟确實故意縱馬傷我,致使我險些失明,現在臉上仍有疤痕。”大家目光都聚焦在額爾赫眼睛周圍,确實,還有痕跡的。
“但此事之後,我數次回想,卻是我這個做哥哥的沒有關心到弟弟們。
首先,只有我與十九弟、二十弟歲數相差不大。本應最是親近。奈何,我自幼身體不佳,便不常出宮室。”
衆人一想,哦,對,前榮妃做的糊塗事,可不就害的是額爾赫嗎?得虧淳貴妃母子福大命大。
後來,好像二十小的時候還砸過額爾赫,後來額爾赫就不怎麽單獨出來玩了。身邊總喜歡跟着強保镖,德克濟克。
“後又有其他瑣事,我沒能及時化解矛盾。反倒以為兄長該包容,而不與弟弟們争論。沒能及時教導兩位弟弟。”
“至于兩位弟弟的處罰,我本身并不能明白其中利害,只感念皇額娘照拂。同時深覺皇額娘仁慈,并未杖責十九弟與二十弟。”
大家一想,哦,按照宮規,确實,那倆人應該被杖責然後關禁閉的。
額爾赫繼續說:“現在十六哥帶頭提出後,我願與十六哥同去坤寧宮為兩位弟弟求情。并親自去探望兩位弟弟。”
那是一句沒提自家人,反倒是挑撥皇後母子。可不是嗎,十六皇子,你親媽說的這麽做,你有本事你找你媽去啊,現在倒說其他人的不是。
十六皇子一下子急眼了,感情你摘幹淨了,竟全是自己母子的錯了。“你到好辯駁,好似全然無事是個善人般。如此詭辯,怎是君子所為?”
大家這次卻是不同意十六了。人家都自省了,還說了要去求情。你這麽上綱上線有點刻薄了啊。
“十六哥此言差矣。這件事歸根結底是兩位弟弟如何處置。怎麽,十六哥現在反倒覺得應該先解決我的語言漏洞,而不是像長輩們求得兩位的歸來嗎?
弟弟才疏學淺,在此鄭重道歉,關心激動下詞不達意。還請十六哥原諒。”
十六氣的向前沖了幾步,“你!”
德克濟克擋在了額爾赫前面,“君子動口不動手,你現在沒理了就想動手?”
衆位兄弟子侄現在是全站在了十六的對立面。額爾赫這番話确實不能敲碎了想,但是這個年紀能這麽說這麽做已經夠可以的了。反倒是十六現在不好看。
十六看這次沒人再與自己統一戰線,說道:“好,那你現在就與我去找皇額娘。”
額爾赫答道:“夫子們,十六哥與我告假去坤寧宮向皇額娘問安,請準假。”成了,這裏子面子全有了。
德克濟克也加入進來。
巴克什看見自己小叔吃了虧,倒是偷笑了一下。早就跟他說了,額爾赫不是這樣的人。
兩人一走,皇上這位在門口偷聽半天的老父親也悄摸聲走了。孩子長大了啊。
☆、第 58 章
坤寧宮卻是另一番景象。
皇後一聽十六在這挑事,第一個想法是,要是淳貴妃掀了自己小兒子面皮怎麽辦!看着十六那是臉不是臉。沒見過這麽沒有默契的兒子!
那兩個殺千刀的跟你有什麽關系啊?你湊這熱鬧?你是日子太舒服了給自己找刺/激嗎?
十六和皇後闡明事情原委後,皇後實在不想說話。額爾赫接上了話茬:
“皇額娘,自小,除了額娘,兒臣就與皇阿奶、皇額娘、晨妃娘娘最親近。皇額娘總是想着我們幾個兄弟姊妹,時長賞賜。
皇額娘素來公正,兒臣本不應在此置喙。但晚輩應時時為長輩分憂解難。此次皇額娘仁慈卻被認成嚴苛。兒臣絕不願皇額娘為兒臣擔此罵名。
特來說與皇額娘聽。兒臣更要向皇阿瑪求情,并親自探望兩位弟弟。”
皇後聽着額爾赫說的這些話,心裏只有一句:為什麽這不是我兒子?
皇後自然不能朝令夕改,要不還怎麽服衆。更不能讓額爾赫真的去奉天寧古塔,萬一出了事算誰的?
這個事只能換個方式解決。“額爾赫替皇額娘着想,不枉皇額娘疼你。十九與二十到奉天守皇陵,寧古塔看犯人,并沒有說具體長短。這還是要看你們皇阿瑪的意思。”
反正你不是我兒子,還是你自己解決吧。老娘現在就想着怎麽修理十六!你要是真心地,你就去找皇帝解決問題去。
額爾赫一句磕崩沒打,“兒臣謹遵皇額娘教誨。”
“十六哥、德克濟克,咱們去找皇阿瑪吧。”眼神天真無邪,靈動自然。
皇後怎麽能讓自己的小兒子去皇帝面前找罵呢,但是十六自己卻說:“好。”
雖然十六心裏知道這是碰上硬茬子了,他一定會挨罵,但是不後悔。這是為正義而戰!
皇帝看着三個兒子,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朕知道了,你們回吧。”
額爾赫還特別有始有終的回到禦書房,當着所有兄弟的面說了:“十六哥、德克濟克與我已禀報皇阿瑪、皇額娘。聖上自有論斷。”
還排班,讓大家給十九、二十皇子寫信,說些鼓勵的話。
洪熙聽完崔乘岸的彙報,對額爾赫上了心。你說都是一個爹,怎麽就這麽不一樣呢?真是貨比貨得扔。
和卓這邊讓炖了豬頭肉給額爾赫吃。不是說吃哪補哪嗎?一心宮快吃一個月豬頭肉了。
至于禦書房的事情,和卓是不理會的。既然額爾赫有自己的想法,又沒有妨礙別人,自己這個當額娘的支持就可以。比如今晚上多加一道菜----香辣豬腦花。
十六皇子這麽一出,皇後到底是氣病了。人家淳貴妃,無論是女兒還是兒子都是貼心小棉襖。自己這個兒子,是黑心棉棉襖吧!
可能也是歲數到了,竟然就一病不起。皇後這次也是聰明了,自己現在這身子骨管理後宮是肯定不行了。
現在把這權利送給淳貴妃,自己的孩子還能結個善緣。不僅皇帝太後能看自己和孩子順眼,就連淳貴妃也不能不念着自己的好。
自己要是争氣能好,這麽些年觀察下來,淳貴妃也不是能磋磨別人的。自己要是不争氣,也算是最後為孩子做了件好事。
皇後硬撐着,帶着鳳印與寫好淳貴妃晉升皇貴妃的懿旨到了乾清宮。皇帝自然是準奏了。
這後宮,無論是誰管,還不都是皇帝的天下。不過洪熙領情,并未晉升和卓為皇貴妃。仍以貴妃身份暫代宮務。
皇後回顧往昔,落淚感慨,可惜嫁的不是情郎而是帝王。而洪熙所有的愛都給了淳貴妃。好在還是給自己留了體面的。
要是皇帝真的讓淳貴妃成了淳皇貴妃,皇後這病怕是只能不好了。這招以退為進,皇後還是走對了。
和卓知道這件事之後,還是第一次在請晨安外的時間來到坤寧宮。這裏是離乾清宮最近的地方。可是這裏住着的人卻不見得幸福。
和卓看着皇後,她應該與皇帝同齡,卻更顯蒼老。嫡長子的不得志加速了她的衰老,眉間的皺褶愈發深刻。
不到五十的年紀,已經兩鬓斑白。與太後坐在一起,倒似姐妹。眼神從不甘到疲憊,到頭來只有帽緯上的金鳳和三對東珠。
皇後看淳貴妃,這個女子竟是比初進宮的時候明豔了。
圖門氏,因圖牛弓而聞名,子弟多有将才。可在衆多八旗子弟中,并不是獨一份的榮耀,甚至因為後代不通文墨,漸離中樞。
阿禮家的正藍旗副都統是最後留在京城的一支了。
自己是看不起圖門氏的,也瞧不上淳貴妃。可是她活的是這麽的……這麽的恣意。她和後宮女子竟是一點不同。
聽說,她到現在還不識字;聽說,她到現在還不會縫荷包;聽說,她每天都笑,笑的很大聲,笑的很快樂,笑的肆無忌憚。
而這笑聲總是伴随着皇帝的笑聲,其他人都看不見。大家看見的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冷冰冰的,從不多話的淳貴妃。
她什麽都沒說,什麽都沒做,但什麽都有了。可能只有這皇後的位子了,但她如果想要,皇帝又怎麽可能不給她呢?
和卓緩緩開口:“臣妾接了聖旨後就趕了過來,皇後無須擔心,馬上就開春了。定能大好的。到時候十六皇子大婚,新婦還等着給娘娘請安呢。”
“鳳印臣妾只是暫管,等皇後大好,立即奉還。之後有不明白的地方,還要向娘娘請教。”
皇後微笑,“這後宮裏,只有你能讓我放心了。”自己這麽多年,為了皇帝的後宮費了多少心力。該放手了,看看淳貴妃的手段吧。
和卓回了一心宮,心裏卻是一點都不雀躍。呵呵,管理老公的小老婆們,還得伺候婆婆、大老婆、孩子們。這但凡心裏有點脆弱的,立即就能報複社會。
看看皇後都老成什麽樣了,再看看洪熙,兩人都成姑侄了。就算把老婆當兄弟處也沒這麽幹的啊。
和卓想着,反正皇後管理後宮這麽老些年,自己幹的好不好只看和前面怎麽比了。
待會拉着寧楚閣再去太後面前轉一圈,然後一切照舊,齊活。正好可以讓寧楚閣幹活,這女兒必須得給親娘分憂啊。那這不就等于太後出山了嘛~
什麽換成自己的人啦,趁火打劫啦,跟自己有什麽關系?
管的好了,顯得皇後無能;管的不好,顯得皇上沒眼光。既然這樣,幹脆就來個大松心,誰敢鬧事讓太後直接拍死。可以說是非常暴力與追求效率了。
後宮一聽說皇後居然交出了鳳印于淳貴妃,都伸長了脖子等着淳貴妃變成淳皇貴妃呢,居然就沒音了。這請晨安,現在去哪裏啊?
太後笑着說:“估計淳貴妃第一件事兒就是不讓每日請晨安,變成每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