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是！”摩羅月接令，出去前忍不住多看了沉霜懷裏淚眼汪汪的白蓮。
盛蓮神女，果真一如傳言中絕美，近看亦然。看着沉霜溫言哄着白蓮，摩羅月皺了皺眉，心中想到了另一個女人，不知那人看到這樣的畫面，心裏又有何感想？
摩羅月走後，雷聲也停了好一會，白蓮終于松開沉霜的衣領，哽咽着用手背擦着眼角的淚水：“……好可怕！”
……她真的是魔修嗎？
雖然不可置信，但沉霜畢竟是個大男人，見美人被吓哭了，抽抽搭搭、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心裏的保護欲就升起來了。
“不要怕。”他說，卻想不到什麽安慰的話，便伸手摸了摸她銀白的長發。
待沉霜把白蓮抱進內室裏哄睡了後，摩羅月很快又回來了。
天地色變，電閃雷鳴，風雲莫測。
他們不是沒遇到過，幾百年前的某一天，沉霜還是個流浪的修道者時，曾有過那麽一次，盛蓮神女即将蘇醒，混亂千年的魔界即将統一的預言，就是從那時候傳出來的。
而如今都成為了事實。
“莫不是《預言之書》翻頁了？”摩羅月的臉色非常凝重。
傳言道，預言之書是創世神遺落的創世史書，由創世神親手撰寫，記錄着六界的過去與未來，從古至今，只翻過四次頁，每當六界同時天地色變，便是預言之書自動翻過一頁之時，而六界也将會迎來一個未知的局面。
或繁盛，或劫難。
“《預言之書》那邊是什麽情況？”作為領袖，沉霜自是更沉着穩定，誰都能慌，但他不能，底下的人都指望着他。
“小雪已經過去查探了。”摩羅月回答，眉頭緊緊地皺着，說完話，唇都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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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慌，待她回來再說。”沉霜淡淡地示意，語氣中帶着令人信服安心的味道。
名雪的疾跑在魔界是可以排進前三的，在三人中擔任探聽情報的角色。
不多時，大地停止了晃動，天空的灰色褪去了，不再憤怒地咆哮，依然是淡淡的藍色，襯得窗外的白雲格外純白，一片寧靜之色。
若不是地面上的青瓷碎片還刺眼地躺在那兒，他們會以為那場動蕩是他們的幻覺。
就在他們談話間，名雪回來了，進門前剛好遇到要送茶進來的侍女，她氣喘籲籲地直接拿過侍女手中的托盤，吩咐她再送一壺過來，然後自己便走了進來。
“大哥，《預言之書》翻頁了。”名雪一句話報告完，喘着氣，一邊給自己倒了杯茶，也不管茶的溫度多高，一口氣喝完，如此重複了三次，呼吸方逐漸平靜。
“我拼了老命趕到的時候，剛好看到它翻頁完畢。”那瞬間金色華光大作，差點閃瞎了她的眼，“現在怎麽辦？”說完望向沉霜。
“當年窺得預言之書中預言的那位前輩，已于五十年前坐化了，此次若真是預言之書翻頁，六界怕是沒人能……”摩羅月說到這，輕微地嘆了口氣，不再說話了。
沉霜本在思索，聽摩羅月這樣說，沉吟片刻，道：“這古神語乃是父神與母神創世時所用語言，每一字都字都極具奧秘，要參悟着實艱難。”
“或者我們可以試着懸賞召集，隐于民間的高人總比我們想象的要多。”摩羅月提議。
沉霜思考片刻，便起皺眉，緩緩搖頭否定了：“迫不得已的時候再用吧，修道者有自己的交流圈子，民間絕大多數是平民，半神都看不懂的預言，實在不能指望壽命短短百年的平民會懂。”
“我去探訪資歷老的半神們。”摩羅月自告奮勇。
“暫且只能這樣了。”
***
如果說佛界是六界中最平和安詳的一界，那麽魔界必然是六界中最為動蕩的一界，魔族這個多災多難的種族，在經歷過幾乎滅族的神話時期，戰亂四起的遠古時期後頑強地延續了下來，而這一族終于在上古初期迎來了蓬勃的發展——也就是第一帝王沉霜建立了清風帝國後。
——摘自後世《魔界歷史課本第一章》
本次沉霜親率部下來到仙魔兩界交界處的雪山，就是為了證實那一直流傳下來的古老預言。
《預言之書》的預言中，仙魔兩界邊境處的雪山，沉睡着千年之前，因修煉不慎而走火入魔的盛蓮神女。
如今神女已被他們魔界的王帶回，自然要啓程回到王城去。
雖說白蓮一開始就坦白地說沉霜長相平凡，不像半神，但是卻黏他黏得厲害，眼中有着毫不掩飾的好感與依賴。
帝辇內
白蓮趴在寬大柔軟的卧榻上，津津有味地看着沉霜讓部下找來的《魔界風俗大全》。
她失去了絕大部分的記憶，幾乎只記得自己是誰，與自己的些許事跡，對于別的事和她沉睡後發生的事，更是只能通過看書與別人敘述來了解。
當時沉霜要給她補習現代常識的時候，她還不願意，然後沉霜是這樣問她的。
‘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當然。’白蓮好驕傲地回答，‘吾名白蓮，父神之女，魔界守護者，半神之領袖，還……還有……’說到最後，語氣變得遲疑。
于是她便乖乖地開始了惡補。
看了書後，不用沉霜監督，她自己就看得很入神。
原來，自當年白蓮沉睡後，魔界中，專供人間界修魔者飛升上來的傳送門，全數被摧毀，而之後長達一千年的時間裏，封閉的魔界都處于十分動亂的內亂之中。
直到一個月前，沉霜順應民意登上了帝位，成為魔界歷史上第一任帝王。
看到這兒，白蓮爬到沉霜膝邊，盯着正在參悟古籍的沉霜瞧，他正投入地盯着那本破舊的書本，臉上還帶着些許困惑的表情，哪有半點戰帝的霸氣，這樣平凡的青年，幾乎到處都是吧？
白蓮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袖子，正在參悟古籍的沉霜，此時将書挪開了一些，看着白蓮。
“怎麽？”
“修道者都不是吃素的，霜君是怎麽讓他們乖乖簽下合約的呢？”
魔界封閉後，修道者之間的争鬥使得平民的生活日益艱苦；直至魔界統一，清風帝國的建立後，沉霜使用強硬的手段，迫使修道者與各宗門簽訂下合約，言明其争鬥不得擾民；看到這裏白蓮感覺到非常驚奇。
沉霜笑了笑，卻不願說，不想讓自己陰暗狡詐的一面讓她見到，只說：“難道我看起來就比他們善良嗎？”
白蓮興致勃勃的樣子，不知不覺間就被轉移了話題：“那霜君是不是力戰群雄，打了三天三夜日月無光然後把他們都收拾掉了？”
沉霜忍不樁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頰邊旋起兩個可愛的小酒窩令他看上去溫柔又善良，他揉了揉白蓮的頭發，一臉笑意地滿足了她小女人的幻想：“是啊。”
事實上哪那麽容易呢？沉霜本身就是實力斐然的修道者，加上他組建了一支實力不低的修魔者軍隊，才使得各修道宗門都不得不忌憚。
“那霜君修煉到了什麽境界呢？”
“你猜。”
“大家都說霜君已經化魔，是這樣的嗎？”白蓮很好奇地盯着他瞧。
‘化魔’通稱‘化身境界’，因為各界稱呼各不同，仙界是化仙，妖界是化妖，佛界是化佛，魔界自然是化魔了。
“你自己覺得呢？”沉霜還是反問她，目光帶着一些興味，像是在逗她玩。
“我覺得霜君的氣息……”白蓮湊近他，像小狗一般嗅了嗅，神色困惑，“似乎不太像啊。”
“嗯，你的感覺是沒錯，我不單是化魔。”沉霜因她的舉動而感到好笑，對她的親近已經沒有了最初的尴尬，反而有一種貼心的親近感。
“我和妖帝一樣，修為都是化身後期，離下一個境界已經很近了。”
“那你們誰厲害？“白蓮沒完沒了了。
“你問我，我肯定說我厲害一點，你問他，他也會說他強上一分，沒交過手誰也不知道答案。”沉霜好耐性地回答。
“可是人家想知道麽~霜君去跟他打一場好不好？”
“不好。”
“為什麽呀？”
……
“霜君~~~”
沉霜被她騷擾煩了，幹脆由自己的儲物袋中找出一件新奇玩意，讓她自己到一邊玩。
當白蓮在一邊好奇地擺弄那件——他也忘了是哪來的戰利品時，沉霜總算松了口氣，欣慰自己終于能安心思考了。
然而玩了好一會，白蓮就對那個玩意失去了興趣，還是覺得沉霜比較好玩，又開始湊過去折騰沉霜了，這回沉霜參悟到關鍵，連‘啊’‘哦’‘嗯’都沒給她，徑自閉眼仔細思考起來，這一思考就是兩天，兩天後，沉霜心情微有喜悅地睜開了眼。
參悟透了那一章節的奧秘，他停止不前了好幾年的修為，竟然向前漲了一絲，這證明他還是能向前再進步的。
如今只要再向前一點，不需要太多，就一點點，他便能捅破那層紙，晉升到大乘境界了！
而剛睜開眼，他便吓了一跳，白蓮正滿眼水光的瞅着他，無比委屈的樣子。
“怎麽了？”
“你都不理人家！”白蓮含淚指控，“人家跟你說話，你都不應。”埋怨着，眼淚就‘嘩啦啦’地掉了下來。
沉霜有些尴尬，用袖子給她擦眼淚：“這什麽好哭的。”雖然覺得些奇怪，但原本因為修煉而緊繃的情緒，卻稍稍緩了下來。
......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