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對那人的滿心愛戀，對沉霜的依賴，不停地糾纏着她，她不斷地回想起在‘第二混沌圈’時，那人是如何地愛護她如生命，不斷地回想起婚後沉霜是怎樣的疼愛嬌寵她。
白蓮痛苦得幾欲自裁。
直到記憶漸漸完整——
‘霜？他叫......沉霜......？’
白蓮怔怔地跪坐在宮殿廢墟，臉上還有着悲傷的淚水，心中卻湧現起一個奇怪的想法，然而還未等這個想法成型，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呼喚。
“蓮！”
伴随着聲音，聲音的主人很快移動到白蓮身後，白蓮下意識右手在空中虛抓，一道靈力凝聚而成的長鞭赫然出現在手中，旋身避開同時狠狠甩向身後的人。
毫無防備的沉霜結實地挨了這一鞭，顧不得身上傳來的劇痛，他用力将白蓮按入懷裏。
“是我，不是別人。”
剎那間，白蓮心中的疑雲終于散開，記憶完全回籠，沉霜身上傳來的溫熱，氣息......不正是她至死不忘的那個人嗎？
一時間，震驚充滿了內心。
‘為何舍命護我？’
‘父神說你是我的妻子。’
‘你胡說~！我才不嫁人’
‘……’
‘……如果我不嫁你，你還會不會保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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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
‘為什麽？’
‘......’
‘是因為我漂亮嗎？’
‘......嗯，你......很漂亮。’
‘我生氣不是因為怕你這麽點武力能把我怎麽樣，我......我只是以為......以為你想走。’
‘你以前，是不是有喜歡過的人？’
‘你怎麽知道。’
‘那為什麽還願意嫁給我？’
‘雖然腦子裏很多空白，但是我記得我心裏個抹不去的影子......而且我覺得我以前是認識你的，我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就想死死抓着你不放手，搞不好人家喜歡的人是以前的霜君呢~’
......
他們都失了記憶，而兜兜轉轉，最終還是回到原點，她依賴，他庇護。
沉默，良久......
她終于回過了神，輕輕地回擁着他，兩千年的苦楚化為清淚湧下。
“是啊......不是別人......”
此一刻她多感謝上蒼，等待的痛苦與彷徨，早已忘了是什麽摸樣。
沉霜确實有些驚疑不定。
上一秒還面如羅剎，手不留情的女人，下一刻竟然溫順地讓他抱回了寝宮。
他将白蓮輕輕放在床上，為她蓋上一層被單，而白蓮的目光依然在他臉上，一雙柔美的眼眸裏，只有順從與眷戀。
他們以前，果然認識。
沉霜想着，然後微微低下頭，情不自禁地撫摸她的臉頰，卻在不經意間，她眼中的潤濕滑落，滴在他的手上，沉霜感到一陣熾熱在手心中暈開，他的心一緊，将她擁入懷裏。
“不要哭。”
“你何時入的凡？”輕輕推開他，白蓮望着他問，沉霜回答：“五百年前。”
“是不是受了很多苦？”她憐惜地撫摸他平凡并且平靜的面容，若她再等上五百年便好了......
“我是男人。”沉霜微笑。
他有預感，随着白蓮記憶的恢複，一些事實的真相就要浮出水面了。
“你有很多問題想要問我吧？”
沉霜輕輕點頭，然後想了想，将之前一直疑惑的問題問了出來，比如說他們是否舊識，新婚之夜後的奇異景象等等。
白蓮微微思索了會，然後輕聲道：“我與你确實是舊識，當年在第二混沌圈中，你曾舍命護我，我......”白蓮低下頭，含糊地道，“我亦對你許下了終身，你為救我，一身修為毀于一旦，我入凡後，便問父神要了一本《颠鳳培元功法》，此功法為女子修煉，需一直保持處子之身，待成婚後便在新婚之夜将功法讓渡與夫君......”
沉霜無法形容地震驚。
難怪他會第一眼認定了她，難怪新婚之夜會有那樣奇異的反應，原來......他們本就是戀人，她亦是為了他才修煉那樣卑微的功法......
“至于預言之書，”白蓮頓了頓，微微有些猶豫，沉霜不得不暫時停下自己的思緒，專注地望着她。
“第二混沌圈被毀之前，父神曾經就‘關于六界之王的誕生’，寫過一個舊的劇本，設定中，我初為仙君知己，後被贈予你為妃，我為報複你的強取豪奪與仙君的薄情淡漠，會刻意挑起激化魔界與仙界的矛盾，于為妃後的一百年引起了仙魔兩界的戰役，戰役結束後，六界将以勝者為王。”
一直認真聽的沉霜忽然插了一句：“可是父神沒有料到，一場災難毀去了最主要的棋子。”
“對，所以需要一個新的劇本。”白蓮語氣沉重，“我亦是上回你帶我去《預言之書》前才知道新的劇本，我沒想到......父神會如此堅持。”
“怎麽？”
白蓮定定地望着沉霜，不說話，沉霜坦然地同樣注視着她。
好久，白蓮才開口。
“我會被你送給仙君為妃，你與仙君的位置，将完全調轉過來，這一切，都是為了史上的‘六界之王”的誕生，若‘六界之王’不能夠誕生，那麽六界凋亡。”
“......”沉霜用了好一會才消化完這個令人震驚的消息，也終于明白當初的白蓮會情緒低落，甚至死死瞞着他了。
“為什麽現在願意告訴我了？”他問。
白蓮微微地笑，不說話，可看在沉霜眼裏，分明就是有恃無恐的模樣，他失笑：“也是，有哪個沒出息的男人，會将孩子的母親送給別的男人？或許有，但那絕不是我沉霜，很遺憾父神猜錯了我的為人。”
“那六界怎麽辦呢？”白蓮笑笑地，看着他。
“如果說為了統一六界，用女人來做借口的話，确實是很方便，但借口這種東西，滿地都是，随便找一個就是了，父神只說‘如果六界之王不能夠誕生，那麽六界凋亡’，但沒有說‘如果六界之王不能因為‘女人’這個理由而誕生，六界凋亡’，不是嗎？”
“這算不算鑽空子？”白蓮想了想，問道。
“如果你覺得算的話。”
“你有統一六界的野心？或者說願意為了六界存亡而戰？”
“沒有，”沉霜誠實地回答，并且客觀理智，“但既然預言之書上這麽說，那麽就代表六界之王必須要從我和仙君之間選擇其一，這不是我願不願意的問題，也不是六界存亡的問題，而是我與仙君間有一個必須死，這次就算是戰，也只為我自己，不管我願不願意，都要去做。”
白蓮輕輕點頭：“你倒是看得明白。只是仙君一身四千年的修為，為人機警，擊敗他又談何容易？”
“我若勝，你為六界王後，我若敗，你亦無須擔憂，我會安排好一切。”沉霜握着她的手，依舊專注地看着她，“不管他修為如何，我必須帶着必勝的決心去繼續修行與戰鬥。”
因為他身後，是他的妻兒，弟妹，與子民，他不能輸。
“你晉升大乘期了嗎？”
“剛剛渡完天劫便啓程回來了，路上遇到了尋來的小雪。”
白蓮輕嘆一聲：“那是要好好修行，仙君在我沉睡前已是大乘後期的修為，這一千年來，也不知有沒有晉升為真仙。”
若這是命運，若這是無從逃避的選擇，那麽，她始終會站在他的身後，不管對方是不是她的誰，她能做的，只是盡她最大的能力保全失敗的那一方。
“我會的。”沉霜點頭。
“為什麽不問我有沒有別的辦法？”
“你若有，也早就說出來了。”
“确實是有的，”白蓮道，“只是怕行不通。”
沉霜微有訝異地看她：“不妨說說。”
“集合六界強者各一名，各鍛造神兵一柄，神兵造成時，任其各吸收六界五行靈氣，然後以六柄神兵禁锢《預言之書》，阻止其再次翻頁，便可斷了父神對六界留下的控制。”
“也就是說，我們有兩個選擇，一，就是滿足父神的要求，二，就是逆天而行？”
“可以這麽說。”
“那讓我們來分析一下這兩種選擇的可能性......”
......
夫妻兩就這樣一來一往地讨論起來，完全忘了宮外還有焦急的一幹人等和一只哇哇大哭的小肉團兒。
最終的讨論結果，決定先試一試造神兵改變命運的可能性，若失敗，便不得不用那種生靈塗炭的做法了......
再說到兩人，他們的生活有了非常大的轉變。
白蓮并不如傳言中那般蠻橫，甚至知道了沉霜娶她的初衷也能體諒，對他極是體貼，言行舉止皆以夫為尊，既不問政事，也不出王宮，每天專心致志地研究如何打理後宮。
不得不說，這使得沉霜感到輕松了許多，後宮繁瑣的事有人分擔，而且處理得井井有條，他也不用再分心去時刻注意她的情緒，可以說空出了很多的時間來處理政事。
沉霜只知道渡天劫的時候會遭雷劈，現在卻開始杞人憂天，太幸福是不是也會遭天妒被雷劈。
作者有話要說： 日更反而掉收藏，還能更虐點麽*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