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04

蛇蠍婦三個字,拆開,合上,都不是好詞彙,黎錦惜氣得不行,一把拽過了衛小支:“我好心你就當成驢肝肺啊?”

“你靠這麽近多不好,對藝術家的亵渎是對整個國家文明的不尊重。”衛小支開始犯貧,自己就是個畫漫畫的,還說得這麽高端,唬住了黎錦惜,後半句無濟于事,黎錦惜扯着她的袖子:“好,藝術家,今天這事兒,是路澤熙的,就是那個穿西裝的男人,和你和我沒關系,你把欠條給我,沒別的,今天,咱們就分道揚镳,怎麽樣?”

“那你不能拿這事要挾我。我很窮的,”衛小支慫包一個,往後一退,從兜裏掏出來欠條遞過去,黎錦惜接過來,是自己那一張,剛想就那麽撕了,衛小支風風火火要走,突發奇想,拉過來,“喏,看清楚了,有人給你打欠條,簽字,日期,欠款數目,一項都不能少,記着,以後會吃虧的。”

“那謝謝你啊,”衛小支聳了聳肩,走出去,“哎我讓你幫忙算不算數?”

“不算數,我以為是政策性的,這是私人包了地皮開發,我管不着的。”黎錦惜攤了攤手,“你去政府大門口叫喚也沒用,簽了字的那個領導早落馬了,這事兒誰也管不着。”

“我也不管那些,你們随便開發,開發什麽樣就是什麽樣,我就想你們不能草芥人命,得想想我們這群人也得有活路。聽着,梭羅的書,美國那些鐵路,每條枕木下面,都有愛爾蘭工人的血肉,你們建造的每棟大樓,都有我們這群人的血肉,也不怕鬧鬼。”衛小支一甩頭,自以為很潇灑,實際上,糊了一臉,也不在意,自我感覺良好,走出去,推土機停着,人群協商,喧鬧半天,狐貍把橫幅撤了。

撤了幹什麽!衛小支愣了愣,把橫幅搶過來,狐貍說,不行,到時間了,趕着做兼職去,今天發傳單,不能在這兒了,七點多了,你的兼職也快了,趕緊去吧不然又讓人欺負。

一看,完蛋了,藝術家還是被金錢抹平了棱角,跟着狐貍風風火火跑去趕公交,餐廳的老板,黑心商人,變質的肉塞進湯裏面,客人吃剩下的回鍋再端給下一批客人。

撲過去,啤酒簍子已經端出來了,得了,遲了,衛小支索性也放心了,夾着橫幅走出來,雄赳赳氣昂昂,到後臺換上工作服,老板今天沒來,沒人扣工資,心情愉悅,把橫幅放進倉庫裏面,晚上下班時候帶回去繼續抗議,不行,今天要去電視臺一趟,去控訴這件事情。

“衛小支,有誰叫衛小支的嗎?”外面突然闖進來幾個彪形大漢,衛小支還剛洗了個拖把在擦地,一擡眼,這幾個人不認識啊,兇神惡煞,要生吃人的反派:“怎麽了?我就是衛小支。”

一聽見這名字,大漢猶豫了一下,這麽瘦這麽小,一個指頭就能拎起來扔在牆上,老大非要叫他們跟着她,讓她閉嘴,哪兒都別去,能拿錢解決的就解決,解決不了就揍一頓,別出人命。這是命令。看見衛小支,心軟了,這麽瘦,怕一個不小心就打死了,大漢陡然腼腆了一下:“你跟我們來一下。”

“有什麽事嗎?”衛小支看見傳菜的老看她,縮了縮脖子,語氣謙恭,裝孫子,特別在行。

“沒,你出來一趟。”大漢這時候也柔情了,輕聲細語的,一看,衛小支放下了警惕,跟他們走了出來,幾個大漢堵在那裏,一堵牆,好家夥,吓人,咽了口唾沫,這幾個人,氣勢驚人,一看,吹口氣就能把她扇倒了。

“我們路總說了,只要這事兒你不去聲張,我們願意給這個數。”大漢比出了兩個手,“何苦呢,你看那群人跟你也不認識,你又缺錢,是不是?何樂而不為?”

“……你們打算怎麽對那家子人?”衛小支被幾個壯漢吓到了,看見兩個手,心裏想着,哇,十萬啊,不行,太厲害了,不能,得忍住,忍了半天,忍住了,壯漢回答道:“道歉賠錢啊!還能怎麽辦?”

“……”衛小支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心裏不甘心,不甘心的要死,可是沒辦法,這種事情,有沒有授權委托她,強拆,大家都不敢怒也不敢言,沒骨頭的一群人,對她發脾氣倒是擅長,正經時候,什麽都做不出來。

“好了,十萬塊,喏。”

“我不要你們的錢。”衛小支往後挪了挪,“你們處理得好,我就不說了。我不要你們的錢,虧心錢不能拿。”

“你拿着吧,不然我們路總會埋怨我們。”

“你們自己偷偷拿着呗,假裝我拿了還不成麽!”衛小支感覺良心小人在譴責她,可是只能這麽說,她覺得灰心,自己又不是正義鬥士,誰會理會她?

“……”壯漢被說服了,又警告幾句,走人了,衛小支難受地不行,走進去,傳菜的看着她“怎麽?又打架了?”

“沒。”衛小支心情頹喪,不想說話,拖把不知道被誰拿走了,只好,再洗一個,乖乖拖地,惆悵啊惆悵,客人陸陸續續來,她去幫忙傳菜,一看,那女人又來了,往窗邊一坐,和旁邊的人,泾渭分明,一看,就是高檔人士,不像她,一看就是洗碗的。點了個牡蛎湯,衛小支站在旁邊,看着她點菜,牡蛎湯三個字剛說出來,衛小支就憋不住了,湊過去:“你換個別的點呗!”

“……這個怎麽了?”

“沒了……”聯想起來,昨天,店長又後悔了,說,衛小支你把那只耗子撿回來吧,拾掇拾掇剁了,還能放在湯裏提鮮。所以今天基本上,所有的湯,都是用耗子肉吊的,還是垃圾桶撿回來的耗子。原本,衛小支,也是昧着良心給人點菜,假裝,沒看見,但是,黎錦惜過來,金光閃閃,不知出于什麽目的,算了,不要吃這個。

旁邊那桌,有個絡腮胡子大漢:“來份牡蛎湯!”

“來咯!”那個傳菜的殷勤地端過來,衛小支想掐死他,一轉頭,黎錦惜把菜單一拍:“怎麽回事兒?”

“我說沒了就沒了……”衛小支當着這麽多客人的面兒,不想說出事實,“你換一個吧,這個我不賣給你。”

“找你們老板。”黎錦惜心情不愉快,在這頭開會,每天,那群王八蛋氣得她都肝兒疼,昨天沒吃飯,順便過來,這個衛小支又過來添堵。

“不行……”衛小支沒轍了,探過頭去,在她耳邊小聲說道,“我們的牡蛎湯有老鼠肉,你別說出來不然我要被開除的,你點個別的吧!”聲音顫顫的,就要哭出來,就怕黎錦惜哪根筋不對勁,大嗓門,要舉報他們店,一聽,衛小支說出去的,得了,到時候會被打死的。

“……”黎錦惜深呼吸,“那你還賣啊?”小聲地說着,衛小支哭喪着臉:“沒辦法,工作啊!”

“你不是說藝術家不會被金錢打敗的麽?”黎錦惜似笑非笑,“有什麽別的稍微幹淨點兒麽?”

“沒……你去別處吃吧……”衛小支承認自己被金錢抹平了棱角,縮在一旁,少了氣勢,尴尬得很,後悔剛才說出真相,嘆了口氣,招呼別的客人去,黎錦惜把她扯過來:“你吃了麽?一會兒跟我出去吃。”

“我到兩點才能休息三個小時的。”衛小支既然又有把柄在人手裏了,說話輕聲細語的,沒了尖刺,縮着腦袋,有問必答。

“那我兩點下來。”黎錦惜看了眼時間,微微颔首,走出去,傳菜的過來,衛小支你沒本事啊怎麽把人放走了!

不行人家是高檔人士,覺得我們的飯店不符合人家的需要。信口胡謅,滿嘴胡說八道,衛小支抱着菜單走到另一桌去招呼,也沒在意,覺得黎錦惜挺奇怪的,不過她還是心疼自己畫在她車上的小支,多可愛的吉祥物啊為什麽大家都嫌它醜?

走到廚房去端菜的時候,傳菜的拉過她來說道:“我有個兼職,日結的,你幹不幹?”

“什麽兼職?”衛小支一聽兼職,來勁了,湊過去,神神叨叨,眼睛冒光,邁着堅定的步伐走過去,只差急支糖漿就可以飛奔了。

傳菜的把嘴湊過來,小聲說道:“給人挨打。”

“啊?”

“可賺錢了一天二百塊,有人學散打的嘛,或者學跆拳道,打不過別人,就雇人給他打,多半是有錢纨绔子弟,怎麽?有護具呢,幹不幹?”傳菜的眼神帶着蠱惑,就跟倆人商讨密謀大事一樣,衛小支愣了愣,沒聽過這種兼職啊,看着待遇不錯,一天二百塊,這麽,攢下來,她和狐貍就可以買一輛電動車騎了,多做一段時間,她就可以買個好些的板子了。

“做啊,哪裏?”衛小支咬咬牙,不就是挨打了,多了去了,有護具才更是不怕,貼過來,這個傳菜什麽時候跟她這麽好?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喏。”一張紙條,寫着聯系方式,遞過來,衛小支哆嗦了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诶嘿有人看嗎?想看看有沒有人冒泡。

之前看有讀者說,很反感作者求收藏求點擊的。

問題是……你們不收藏不點擊我們也會心涼的……要怎麽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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