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習慣

“其實挺帥氣的。”感受到了白越盯着手心的不善眼神,白逸咳嗽兩聲好歹止住笑,擡頭望空間頂,開始睜着眼睛說瞎話。

您老真心不用安慰了,越安慰越傷心。

說實話,在醒過來後不久,幻境中的那位前輩就主動報名字,并提出想住在空間裏的要求時,白越多多少少有點意外。但畢竟受了人家大恩,這種小要求真心不太好回絕,于是在房東的默許下,白逸就這麽順理成章地住了下來,跟着兩只狐貍走南闖北。

都是同族,怎麽想都不會害他麽不是。

哎呀,思想真的是越來越扭曲了,幹脆已經默認了自己是只狐貍。

就這麽托着腮幫子,很憂傷地在鏡子面前出了會神,白越突然問道:“說起來,前輩,我們這麽大搖大擺的參加天蕩門的弟子選拔,真的不會出問題嗎?”

其實這種擔心并不是沒有道理。

畢竟妖修和人類修士之間的關系……你懂的。雖然也沒有差到一見面就非要你死我活,但也差不多。

因此,為了防止各路妖修混入人類宗門,凡是稍微成點氣候的門派,在招收弟子時都會有項測試,內容無他,就是确認一遍新弟子們的人類身份。也許看起來這項很多餘,可也真的抓出來過幾個妖修,無一不是打算卧底進人類宗門的奸細。

被發現還是小的,白越和白月兩只是什麽身份?天幻靈狐啊,懂嗎?

小地方可能還沒人認識,可天蕩門畢竟是綿延上千年的大門派,底蘊之深厚,人才之輩出,根本不是三言兩語可以道盡的。誰能肯定兩只狐貍就不會被發現?誰又能肯定天蕩門裏,就沒有真能認出上古種族的老怪物?

哇哦,有妖獸送上門來了,兩只天幻靈狐,還是處子的,得來全不費工夫。

“你忘了我族最擅長的是什麽?”從空間裏傳來的聲音裏,白越只聽出了濃濃的嘲諷。

半坐在洗漱臺上,白越老實回答:“幻術。”

話音還沒落下,自信的聲音就飄出來了:“你已經是妖丹了吧,放心,就在這人界,識破我族的僞裝這種事,真沒幾個人能辦得到。

何況這天蕩門。若是千年前還看得過去,可現在麽,完全中落了,在這麽下去麽……”

白逸表示我們是上古種族,我們和普通妖獸不一樣,我們有好用的外挂,我們自豪。

“這樣嗎。”

心裏多多少少還是有點犯嘀咕,不過既然白逸都這麽說了,白越也沒有太多想。最後異常血海深仇地盯了飄逸的長發一眼,嘆口氣,白越拎着從白月那強行征用的發帶,出了洗漱的隔間還沒忘了很好習慣地帶上門。

“阿茗呢?”環視房間一圈,沒有發現養父的半個影子,不過也不礙事。

阿茗都這麽大一個人了,論輩分是兩只狐貍的養父,論實力也相當于人類的元嬰,基本麻煩都不是麻煩。也不至于走丢出事麽。更何況這裏怎麽說也是天蕩門的總宗所在,相對來說也比較和平安全,少有争端。

于是随口問一句就把發帶還給白月,然後摸摸白月茸茸的耳朵,都不帶停頓的。

“去打探天蕩門的消息去了,說是擔心我們……爹爹麽……”随即話風又一轉,“哥,我有個問題。”

“嗯?”感覺到被揉着毛的白月擡起了頭,白越很下意識地也低頭看過去,兩雙眼睛的目光頓時就碰撞在了一起。

下一句話一出來,白越立刻就對這對視後悔了。

“這這房間只有兩張床。”少年攤手,那個曾經的安靜小孩看問題總是特別能抓關鍵。

其實白越真的很想說“要不今晚我們繼續把養父踹下床吧”的。

可是你做得到嗎少年。

先不說在這次秘境的經歷中,阿茗作為一個養父的表現有多優秀,有多能抓住小孩的心,能讓叛逆期的小孩浪子回頭金不換,真正認了他這個養父之類。光是白月眼睛裏明顯閃爍着的小星星,就讓白越根本沒法順暢說出分床睡的話來。

還沒開始戰鬥,白越血槽頓時歸零完敗。

尼瑪,現在面前的可是個标準的帥氣少年啊,早就不是當初嫩得能掐出水來的孩子了,怎麽還是這麽沒抵抗力呢?

畢竟長大是一夜之間發生的事情麽,還沒熟悉少年的身份,小孩有點不安需要安慰很正常,陪一起一段時間就好了的。

于是乎,白越就這麽自欺欺人地找了個借口,腦子一熱,同意了白月一起睡的不良建議。

少年你會後悔的不過即使現在後悔也晚了,被某樹妖一路帶壞外加言傳身教,小孩早就把某些事情給認定了,想掰也掰不回來的。

即便白月現在對某些概念還模模糊糊,可相處得久了,隐隐約約的自己也想通了些,而且也很明白喜歡就要主動出擊的道理。你看,現在兩只狐貍也不小了,少年水平,那麽些該有的都有了,更何況白月某些方面知識儲備充足,兩妖同床睡一晚上可能不會出事,可是一直這麽玩下去呢?

擦槍走火都是遲早的事情,說不定哪天就給玩脫了,然後悲劇的主人公白越道友還一無所知。

也真是夠悲劇的。

然後,等到阿茗帶着消息回來時,已經是到了睡覺的時間了。

那麽,熄燈,掀開被子滑溜進去,閉上眼睛吧。

請理解阿茗躺在床上的不可思議感覺。本來他都是乖乖打算化為原型,随便找個角落,一如既往的打地鋪來着,可沒想到兩只狐貍居然主動爬上了一張床,扯着被單一本正經地“爹爹今晚睡那邊吧,我們兩一起睡。”

哦天哪不用被兩雙小腳踹下床,突然覺得好幸福,這感覺特夢幻特不真實懂嗎?

“話說我們是不是對爹爹有點過分了……”扯着被單聽着阿茗打鼾如雷響,白越長成少年之後終于良心發現,真相了那麽一回。

當然,自從阿茗挺身而出後,就這也和白越終于打心底認可養父有關系。

“吶,要我說的話,我和哥一直都挺過分的。”身一翻和白越面對面,白月聳聳肩膀,一副沒心沒肺的不孝子模樣。

孝道完全被剁成渣渣炒菜吃,少年這副表情完全就是純種白蓮花。

“說起來今天阿茗也買了不少東西。”眼一瞥就瞥到了角落裏的一堆雜物。

當阿茗踏着晚霞的餘晖回來時,帶回來的不僅是關于明天選拔的消息,還有一大堆雜七雜八的東西——三只妖怪在秘境裏糟蹋了不少傀儡,它們的內核也拿了不少,這些都是好東西,随便一換,就是小山高亮晶晶的靈石。

請相信爆發戶麽,都有種老子有錢随便亂花的欠揍心理,比如阿茗。

雜七雜八的買了一堆,然後就在兩只狐貍面前炫耀,然後發現兩少年興致不高昏昏欲睡,又悻悻地把東西收回袋子裏,一邊還嘀咕等着吧你們會發現價值的之類雲雲。

活脫脫的還是只二貨。

“嗯。”白月應道。

“其實那些東西沒什麽用吧。”

“嗯。”

“白月?”

“嗯。”

好吧,即使是白越再遲鈍,也終于是發現事情的不對了。

即使是長大了,白月小時候的習慣也依舊保留着,其中的一項就是小孩無論如何也穿不慣睡衣,睡覺時,一向只身着一條薄薄的亵褲。換句話說,也就是現在的白月完全果着上身,下體穿得也不太嚴實。

少年終究是少年,即使小時候身體羸弱,在變成少年後,白月裸/露的上身雖然比不上體修……其實胸膛也開始變得結實,月光下的剪影也是有些曲線的好嗎?

更何況這時候兩只少年的身體還緊貼在一起!配合着白月的少年臉,各種殺傷指數頓時爆炸式增長。

對自己,尤其是某些地方的的反應徹底絕望了,白越幹脆雙手捂臉眼不見為淨,苦逼道:“白月,我們穿衣服睡好嗎?”

“穿不慣。”

白月難得笑了,特別陽光好看,一字一頓。

确認了,哥這邊,是有感覺的。

……

兩只狐貍是在這邊卿卿我我,好不親密熱鬧,可另外的某個地方,某些人正狠得他們狠得牙癢癢。

“大哥,你可得為我做主啊!”衣裳華貴,人群簇擁,啊呀啊呀,這可不就是今天被白越揍飛的家夥麽?

被妖獸一拳狠狠揍飛,憑這家夥的修為,能活過來這都還是白越不想真殺人留了手的結果。當然也多虧了好郎中的精心救治,要不然這一昏,至少就得十天半個月的,一時半會絕對醒不過來。

只是這家夥這時候的模樣也真真是太過難堪了點,走路都走不動,被五六七個仆從擔手架腳擡過來的不說,嚎得還和個豬頭一樣,梨花帶雨了都,好像接下來就輪到宰他了似的。

劍眉一豎,坐在精致雕花椅子上的壯漢見到如此慘狀,忙忙地站了起來,先是幫着仆從們把豬頭給扶到椅子上,緊接着就厲聲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在天霧城裏還有敢為難你的人?不想活了不是?”

兄弟,注意點語氣,你看看,你弟已經泣不成聲了。

楚楚可憐的好嘎……喂,就今下午那嚣張跋扈的模樣呢?

“你說!怎麽回事?”從青年公子口裏問出話來的想法是希望歸零了,壯漢可怖的眼神一掃,随便挑了個仆從就喝今道。

光是看這濃濃的王八之氣,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來這壯漢就是那種跋扈慣了的角色,性格很差還絕不好對付。被這幾乎可以穿透人的嚴厲目光一掃,被點中的幸運兒頓時腿肚子一抖就趴了地上,單膝跪地不斷磕頭,只差沒有全身匍匐了。

“回少主,事情是這樣的……”

顫抖着聲音,幸運兒很會迎合主子的想法,添油加醋地把今天青年公子無端被惡棍揍的事實複述一遍,話語中還特別強調點題了自家公子的無辜和正義,以及對方的無良無恥和下三濫。

“哥哥啊,你要為我做主啊!”仆從這邊才剛說完,椅子上很配合地又是一聲幹嚎,還特別抑揚頓挫的,硬是嚎出了小兒夜啼的感覺,也是夠拼命。

努力終有回報,先是冷着臉和旁邊書生模樣的人商量了會,壯漢一拍華服公子的肩,一諾千金:“放心,這個仇哥給你記下了!”

頓時豬頭臉上撥雲散霧,喜笑顏開。

所以說,莫名其妙的仇恨陰謀什麽的,簡直最麻煩最讨厭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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