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不動。
第十四口
? 赫索上臺沒多久,哥爾摩也已經準備就緒從後臺走出。
在赫索腦袋上的瞬眨眨眼,看着臺下這麽多的人類,眨了眨眼睛,吸溜了兩下,努力不讓口水流下來。
可是那坐着的一排又一排的人類就像等着它上前用餐一樣。
明面上,安聯稱這是展覽會,而私下,只有聚集在在座的人才知曉,這是一個被包裹的好看的非法拍賣會場。
哥爾摩湊到了赫索的身邊:“幕後已經找到他要的東西了,得手後,這些人一個不留。”
赫索低聲回應:“了解。”
臺上燈光全數亮起,赫索也擡起頭挂上換上笑臉,宣布展覽會的開始。
“首先,歡迎各位的到來,那麽就由我與我的助手為大家帶來今天的第一件展覽品!”赫索說着,向後退去一步,與此同時,哥爾摩将一個巨大的,被紅布遮蓋住的物品推上臺。
赫索将遮布一手扯下,被圈在巨大的玻璃盒子中的碩大的植物正在其中搖頭擺腦,沖着觀衆臺的方向露出花苞中的齒。
“這是生長于禁區後深淵的植物,極具攻擊性,它的齒可将鐵甲攪碎,消化黏液帶有極強的腐蝕性,一滴黏液可将一個成年人在二十分鐘內溶掉。”赫索笑的好看,“值得一提的是,這種植物在太陽的照射下會陷入休眠,休眠時期,花朵極具觀賞性,這時的花會分泌出無害的黏液,并散發香甜氣息,至于用處……我想在場美麗的夫人與小姐們已經想到很多了?”
赫索沖着一旁的哥爾摩點點頭,哥爾摩緊接着将推車上的巨大玻璃缸推出衆人的視線。
而後赫索沖臺下的人微笑道:“有興趣近距離觀賞的人請将磁卡放到右邊扶手的記錄儀上進行掃描。”
再度走回到臺上的哥爾摩又一次站到了赫索身邊低語:“得手。”
赫索了然的笑了笑,聲音忽然放大了幾分:“那麽讓我們省去那些令人煩躁的過場,由我的助手為大家帶上今天的最後一件展覽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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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下一片嘩然,有人甚至站起來,不悅的發出疑問:“不是說有五十件展覽品嗎!?”
只有兩件?在場的這些人可不是要搶破了頭也帶不回家一根毛。
臺上的主持者一邊笑着,在衆人的眼下撤去了障眼法,一些人會覺得那是主持者的另類表演,臺下的人依舊在吵鬧着抗議。
這時,哥爾摩已經又将一只被蓋上遮布的玻璃箱推上了。
後臺也出現了一名身着黑色西服的人上臺開始責問赫索發生了什麽事情,臺上的赫索擡手笑着将那人揮到了一邊去。
管理人撞在了舞臺的邊角,昏厥。
“吵吵吵吵,真是沒完沒了。”他一手拉下遮幕,同時一邊道:“先生們,女士們,請不用擔心,這最後的展覽品是免費贈送給每個人的——死亡。”
簾幕拉下的一刻,玻璃箱被從內部粉碎,玻璃碎屑瞬下後,陰森森的女人出現在展覽臺之上。
“宰洛奇蒂,動手。”哥爾摩朝那女人道。
地上的玻璃碎屑不安穩的浮動,宰洛奇蒂擡起頭,猩紅的眼睛稍稍睜大幾分,那些碎片齊齊的朝觀衆臺飛射而去。
尖叫聲或者是慘叫聲接踵而至,有人想逃,可出口的門如同與被空間接連在一起一般,紋絲不動。
赫索看着臺下的場面,笑道:“我還真是不喜歡拖延時間的工作呢,還是這樣比較有趣。”
有些人或許逃過了玻璃碎片的生命收割,卻在宰洛奇蒂伸出手的那一瞬間,在場除卻臺上三人外不論是死是活的人腦袋,在‘咯噔’的一聲骨骼錯位聲後扭轉了幾圈,脖頸擰成了麻花。
哥爾摩高昂着下巴,臺下的慘狀倒是讓他露出幾分欣賞藝術的神情,“看來這些人還是真是被你吓得不清呢,各個都被擰成這樣。哼,廢物。”
赫索撫了撫自己得下巴笑道:“越是居于高位的人就越怕死,讓宰洛奇蒂來對付這些人簡直比拿機關槍掃射還省時間。”
“走吧,幕後在等着。”宰洛奇蒂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看了一眼赫索頭上正一副很好奇的看着自己的生物。
被宰洛奇蒂的視線一掃,赫索這又注意起自己腦袋上的生物,他揉了揉額角:“現在下來的話場下那些東西随便你怎麽吃。”
“啊對了!”聽赫索這麽一說,哥爾摩轉身跑去臺後再次将那被裝在玻璃箱裏的大花推了上來,随後丢到了臺下,轉頭對宰洛奇蒂道:“你懂的。”
在二人的注視下,宰洛奇蒂的手輕輕在半空中點了點,那特制的玻璃箱粉碎的徹底,被關在裏面的肉食性植物撒了歡一般的跑出來,一口一個還熱乎着的屍-體。
“把門打開吧,這次我們從正門出去。”哥爾摩雙手插-在上衣口袋,隐隐的笑裏偷着張揚。
宰洛奇蒂面無表情的瞧了他一眼,與此同時原本一直緊閉的大門緩緩打開。
三人躍下舞臺,從屍-體滿布的小道上走出了大廳,正在忙着吞食食物的碩大食肉植物沒空理會他們。
瞬黑溜溜的眼珠轉了轉,被抛在後面的花擡起身體朝幾人的背影看去,或者說正看向赫索腦袋上的瞬。
而後它的一根根莖将剩餘的肉食串成了串兒,揚起吊了起來,撒了歡的朝幾人追了過去。
宰洛奇蒂瞥向赫索,問道:“後面的東西不用管嗎?”
赫索嗯了一聲應道:“沒有敵意,不用管。”
于是在與烏森彙合的路上,身後始終跟着一株搖頭晃腦的碩大植物。
宰洛奇蒂轟開了倉庫的門,三個人走入時,烏森正與一個被關在牢籠裏的紅發青年攀談着什麽,而其他三名成員則坐在高堆起的展覽品上把玩着一些體型迷你的寶物。
見到赫索等人,希率先從那物品堆成的小山坡上跳了下來,朝三人打了個招呼。
“嗨!你們的速度真快!”希興高采烈的像個得到了好玩玩具的小孩,“幕後說這些東西我們都可以帶回去!”
哥爾摩一副瞧不上眼的東西:“這些無聊的東西,舞臺後還有三件,你這麽喜歡的話就一起帶走吧。”
烏森停下與那紅發青年交談,轉過頭,看了看赫索等人身後那串着人肉串兒的怪異植物,問道:“那是怎麽回事?”
宰洛奇蒂走到烏森的身邊,回答道:“一號展覽品,自己跟上來的,沒有威脅。”
烏森平靜的點點頭:“嗯,喜歡的話就帶走。”
赫索走到鐵籠前,饒有興趣盯着欄杆那邊的人:“這就是你看上的那件嗎?”
而籠子裏的人也很有興趣的盯着赫索的腦袋……上方。
藍柏特滑下了那小山堆,一邊道:“這是我們的新同伴,伽特派爾。”
希很快的又補充一句:“暴怒者。”
烏森打斷這閑聊:“成員介紹留到回到基地再進行,澤恩。”
最後一名還遲遲趴在那堆展覽品上沒有動作的男性終于擡起頭,他放下手中的陶土人偶,推了推夾在鼻梁上的金絲鏡框。
黑發黑眼的領導者點了點自己的腦袋,對他道:“帶走這些東西難不倒你吧?”
澤恩點了點頭,手中瞬間出現一只看上去很普通的白色塑料袋,但就是那個看上去很普通的白色塑料袋……在眨眼間将這一座小山堆收入其中。
“澤恩所造的物只能存在半小時,我們得抓緊時間回基地。”烏森轉身對鐵欄那邊的紅發男人解釋道。
伽特派爾沒有答話,只是用手勢比劃出一個OK。
臨走之際,哥爾摩還不忘記嘲諷一下赫索:“看見沒,這才叫魔術。”
希拉着澤恩,試圖去搶過那塑料袋來玩玩,一邊道:“澤恩是造物,原創你造嗎?和赫索的能力有本質上的區別。”
宰洛奇蒂很輕易的将那特制的牢籠扭成了麻花,伽特派爾從扭曲的欄杆之間的距離輕易走出。
他一手捂着側頸,扭扭頭,對烏森道:“很高興能加入你們的隊伍。”
宰洛奇蒂沉默了會兒,開口道:“外面已經被安聯派來的特行隊包圍了,幕後大人。”
而烏森則看向伽特派爾,對方一邊想着一邊道:“特行隊是有些難對付,你看我現在這樣就知道了,安聯想将我收錄特行隊,不過失敗了。但那裏也混雜了一些異能者,也掌握了一些對付異能者的辦法。”
“有點麻煩,不過看他們按兵不動的樣子,應該是對我們沒有多少把我。”烏森開口道:“赫索,你跟我一起行動,知道怎麽做吧?”
第十五口
? 希埋怨的眼神看向赫索,抱怨道:“啊啊啊,我就知道。”
赫索剛要作答,忽覺腦袋上的東西僵硬了,然後掉了下來。
“你們抓住機會從這裏離開。”烏森讓伽特派爾跟着其他五人一起行動,“赫索,跟我來。”
“等等。”赫索接住了瞬,探到瞬的肚皮處摸了摸,簡直僵硬的不正常。
烏森看向赫索,皺了皺眉頭:“我說過不管那是什麽不要讓它對IS造成任何不利的影響。”
“那這樣不就好了,瞬跟我們一起。”希湊上前,伸手要将瞬拿過來。
瞬動了動,似乎不情願。
這細微的動作讓赫索下意識的後撤半步躲開了希的手,他臂彎處的球用着極小的聲音哼出了聲:“赫索,赫索。”
僵硬着的球體動一下都很困難,它感覺自己被從內外分離開了,難受得不行。
即便如此,它依然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鳍爪死死的扒着赫索的手臂,那力道都讓赫索感到了有些疼。
“你還要等到什麽時候。”烏森黑沉不見底的眼睛帶着審視的盯着赫索。
赫索笑了笑,不帶躲避的與烏森對上了視線:“真是抱歉啊烏森,我對這東西還是很感興趣的。IS沒有我也不會滅在那些人手下,再不濟你們就先在這裏與特行隊玩會兒捉迷藏。”
聞言,除卻伽特派爾之外的人都面露出詫異的表情。
澤恩推了推眼鏡,緊皺着眉頭對赫索道:“你明知道少了你和幕後的配合,要IS全員從特行隊的包圍圈內安全離開是很困難的事情。”
其他人還準備再發表些什麽話,卻被烏森打斷了。
“兩天,兩天之內必須趕回來。”烏森意味不明的掃視向被赫索圈在臂間的生物,随後又道:“澤恩,把東西給赫索讓他帶到基地去。”
雖然不明白幕後為何就這麽輕易的松口了,但既然首領已經發話了,其他人也無再多言。
澤恩将手中的白色塑料袋丢給了赫索,袋子被赫索揉擰成了一團塞進了口袋中。
赫索在七人的目送下轉身離開了倉庫,碩大的植物将根莖上的食物再送進花朵中一個,轉頭看了看被赫索抱走的生物,直徑跟了上去。
走在走廊上,赫索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身後跟着的食人花,又透過透明的落地玻璃牆看向外面圍成一圈的特行隊。
視覺上的欺騙對赫索來說是多麽在簡單,只要他想,在外面那些人眼中他甚至都可以是一只野貓。
不過在這種場合,出現了一只貓顯然是不符合常理,而那些人也不會在乎一只貓的死活,被弄死的可能性很大。
赫索試着加快腳步,果然身後的植物也快了些動作。
很好。
想到要扮作什麽的人滿意的笑了笑,他摸出口袋中還留着的磁卡……
而後,特行隊的人精神一振,終于瞧見有人從館中出來了。
但卻并不是他們要捕獲的目标,縱然弄得極其狼狽,也有人認出了那人是尼森市市長,他懷裏抱着年幼的女兒,而身後……一株根莖上串着數屍-體的食肉性植物緊追不舍。
特行隊隊長發下指令,将那植物射殺,救下了森德市長與他的女兒。
對于為何只有尼森市這位市長為何能逃出來,特行隊的隊長也不是沒有過懷疑,他靠近森德,伸出手摸了摸緊閉着雙眼的女孩。
觸覺僵硬冰涼。
再看向森德,那中年男人沉默着,從眼中滾落下一趟子的眼淚,還死死的抱着女兒的屍-體。
“森德先生,對于這次突發的意外,安聯表示莫大的歉意。”特行隊隊長後退一步,摘下頭上的帽子,朝那中年男人低了低頭。
接着又試探性的問道:“那裏……還有其他的幸存者嗎?”
男人無言的搖搖頭,念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這位領頭者只好嘆一口氣,轉頭對身邊的人吩咐道:“你們兩個,送森德先生回去,其他人跟我繼續守在這裏!”
兩名特行隊人員開着軍用車将森德護送往機場,至機場後,兩人準備分出一人去買機票時,森德從口袋中掏出三張機票。
機票上的署名是森德一家人的名字,離起飛時間還有一段距離。
森德表示不需要兩個人再繼續護送,他再這裏訂的有酒店房間,要暫時去那裏休息。
兩名特行隊人員就此離開。
便攜電話的聲音響起,站在人群中目送兩名特性隊員的森德從看上去本沒有口袋的西服上衣中摸出了一部手機,接通後放到了耳畔。
“喂?蘭堤啊,有什麽事嗎?”森德停頓了會兒,又道:“是嗎?哎呀,我現在可沒空聽你說這些呢,就這樣吧。”
挂斷電話後,森德露出有些頭疼的表情。
“得先把東西放到基地去才行,時間不大夠呢。”他一手那具所謂的‘女兒屍-體’混入人群之中。
脫出人群流動時,已經恢複了原貌,抱着銀色球體的赫索。
再過個十幾分鐘,澤恩所造的物就要失效了。
回到飛艇停靠的地方,赫索駕駛着飛艇飛向IS的基地所在位置——詩卡維峽谷的機械城。
機械城是建于詩卡維峽谷的最高建築物,而在地下一層之下還隐蔽着的最底層空間便是Isolated的成員基地。
而這個基地,是由赫索提供給烏森的。
詩卡維峽谷的機械城,那裏是赫索的地盤,或者最初不是,但從五年前開始,這裏就已經易主。
但并不是說機械城對IS就是友好的了,實際上,這裏沒人知道偶爾來這裏的那批住客就是Isolated成員,也沒有人知道他們的頂頭上司是Isolated的成員之一。
赫索從另外的通道到達地下二層所以一路上并沒有遇上多少人,放下了那白色的塑料袋後便離開了。
這裏對于赫索來說,也不過是他搶騙來的物品之一,而目前,赫索也還沒有起過要如何運用管理過這裏的念頭,他只知道這裏是他的東西就好了。
所以至今為止,機械城在赫索手中并沒有起過什麽大用處,機械城依舊是赫索最讨厭回去的地方,可機械城也是IS最經常群聚的基地。
悄聲無息的離開了機械城之後,赫索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家裏,那個球體生物的狀态真的是非常不好了,甚至于在回去的路上,連它偶爾發出的‘赫索嘤嘤嘤’的聲音都沒能聽到了。
能确定它活着還是靠它死命抓着赫索外套不松抓的鳍爪。
其實到現在赫索也無法理解這個東西為何會如此依賴他,或者說那激烈的情緒已經脫出了依賴的範疇。
僅僅就是因為他是它第一個看到的活着的東西嗎?這種單純到讓人有些發笑的原因?
在事情的發生第一時間,赫索想到的是帶這個東西回家,甚至這一路也都是,而當回到家放松下後,赫索才又發現,其實已經在家的他也拿現在這個狀态的瞬沒什麽主意。
赫索坐在沙發椅上,看着被自己放在枕頭上的生物,開始反省自己這段時間反常的不理智。
他在離開展覽廳後所做的事情也就僅僅是坐在這裏看着那不知道是死是活的生物發着呆。
得不償失。
“瞬……?”
床上那生物忽然間的動作打斷了床邊人的思緒,說是動作有些不準确,那圓球忽然間的鼓起來一小塊又很快的平複,像是被從內側頂了一下一般。
赫索向前傾了傾身子,伸手将那球體拿過來,發現已經不似之前的僵硬,而是像被充滿氣的球玩具一般帶上了點彈性。
手指帶上點力道後,那表層便出現了小小的凹陷。
再接着,球體內側似乎有一東西靠了上來,隔着那層皮貼上了自己的手指。
"你在這裏面?"赫索又戳了戳在他眼裏是一個軟軟的蛋的銀色球體。
手指凹陷下去後,有一只極其小的手隔着那銀色的皮握住了赫索的手,赫索能明顯感覺到那是人類的手的形狀,握住的方式與那五指。
這層銀色的軀殼成為了阻礙它的東西,感覺上十分薄的皮軟殼卻意外的結實。
赫索試着用匕首從外側将那銀色的球刨開,但是試了多遍,連劃痕都沒能留下一條。
看着偶爾被頂的突起的球體,赫索忽然感到有些無力。
但這樣的情緒也只是短短的一瞬間而已,過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赫索已經将那東西放回到枕頭上,之前也只不過是在毫無意義的浪費他自己的時間。
擔心的睡不着覺之類的技能赫索還暫時沒能獲得,只是比較平常他會将瞬從枕頭上掃下去的舉動,這一次赫索主動讓那生物霸占自己一半的枕頭。
第十六口
? 也毫無意外的,睡眠較淺的赫索在夜裏被球體偶爾的突出給戳醒了不少次。
這樣被戳醒了不知是第幾次的赫索轉個身準備接着繼續睡時,忽然就覺得自己的臉被壓住了。
然後不同于之前被悶在球體的微弱聲音,這次是十分清晰的話:“赫索,赫索,不要不理我。”
睡意瞬間沒了的赫索坐起身,順手拉開了臺燈。
暖黃色的燈光之中,赫索扭着頭,看着旁邊莫名出現的銀發小鬼,黑色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他,是‘QAQ’這麽一副表情。
在看到‘QAQ’那麽一副表情時,赫索就已經明白這個半夜不經允許爬到人家床上的死小孩就是瞬沒錯了。
“赫索,赫索,跟我說話啊。”代替原先的鳍爪的兩只手緊緊的扒着赫索的其中一只手臂,“赫索不要生氣了,我以後每天都打疫苗也可以。赫索,赫索。”
話唠也比以前更加嚴重的樣子。
被不停念着的赫索抽出自己的手臂,又看了看破了個整齊的小口的已經扁了下去的銀色皮囊。
“你是從這裏出來的嗎?”他伸手去拿起那跑了氣的銀氣球,在瞬點過頭之後,接着道:“你現在光是頭就比這個大。”
“诶?”瞬歪了歪腦袋,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發現好像的确是這個樣子沒錯。他瞄了瞄赫索的手,又蹭上前去緊巴巴的抱住,“不會啊,裏面很寬敞的,赫索要是不信的話,可以進去看看呢。”
赫索又一次将自己的手臂掙脫出來,不怎麽習慣被一個‘人’這麽扒拉着,起碼它現在看上去是人形的。
“進去?”赫索跟着重複了兩個字。
瞬不依不饒的黏上去,一邊點着頭:“是呢,诶……現在還不行,我要趁熱吃掉它,赫索可以等我吃掉它之後,從我嘴裏也可以進去。”
……
這樣子完全不像是在開玩笑,所以說……資料上所謂的空間能力,是這個嗎?
床上被熊孩子抱住半個身子的赫索坐直了些,整理了會兒思緒後,開口道:“你還記得白天給你看的那份資料嗎?”
瞬從後扒住赫索的肩膀,還帶着嬰兒肥的臉一下一下的在赫索側頸到耳畔處來回的蹭,“記得呢。”
“瞥去空間殺傷力不說,根據不同的幸存者描述出所見到的深淵者都是不同的外貌特征,再結合你這件事情來看。”赫索頓了頓,“得出結論,你們在生長到一定程度時能夠自主塑造自己喜歡的形态。但是那些幸存者看到的深淵者無疑是不同于任何生物,看上去就很可怕的巨大生物。而你,你為什麽會變成人類幼童的樣子?”
瞬想了一會兒道:“唔……因為人類的形态用起來很方便,手指很靈活可以這樣抱着赫索!我也想讓自己很大很大,可以一個爪子捏住赫索,但是現在已經是極限了呢。”
低落的情緒出現在瞬的臉上,他恹恹的道:“我好像太早了,是被迫塑形的。”
被迫塑形,撇去營養不良和長歪了的選項,赫索忽然就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他抿了抿嘴,扭頭能看到壓在自己肩膀上那張孩子氣的臉明顯挂着的不開心的表情。
赫索沉默了會兒,遞上餘熱未散的疑似胎盤的銀色皮囊,“趁熱吃了吧。”
事實證明,重新塑形後的瞬,牙齒的尖利力度卻完全沒有歸于人類化。
刀槍不入的那層皮被瞬随意的嚼巴嚼巴之後便吞下去了,毫無困難。
吃過了夜宵後的瞬癟了癟嘴,望向赫索:“我沒有變成可以一把握住赫索的大小,赫索會讨厭嗎?”
不,你變成那樣我才更讨厭。
赫索面無表情的望着那人形怪物,然後伸手拉掉了臺燈,卧室內再一次陷入一片漆黑。
沒得到想要的答案的生物還沒來得及産生不滿的情緒,便被拉起的被子一同蓋住了。
“睡覺,明天蘭堤可能會上門拜訪,應付完那群家夥後要盡快趕回去才行。”赫索試着解釋給瞬聽必須現在立刻馬上睡覺的原因。
而被蓋在被褥下的小孩也沒有再吵鬧的說話,忽然安靜下來到讓赫索都以為它又出了什麽問題時,忽然從背後被慢慢蹭過來的小身體攀上了。
“我睡覺,抱着赫索可以嗎?”孩童軟糯的聲音清晰的聽見。
赫索稍稍動了動,軟軟的頭發絲貼着他後背搔得他有些癢癢得,也沒有太糟糕的感覺,或者說,還不錯。
于是瞬依舊沒能聽到赫索的回答,只不過他沒有被推開,一晚上過去,也都保持着貼在赫索後背的狀态,一直睡到第二日早。
塑形或許是一件很累的事情,次日赫索醒來時動作并不算輕,窩陷在床單中央的人形生物也沒有像往日那樣立刻蘇醒又黏了過來。
一直到赫索吃完了早餐,瞬也都還在睡。
一直到意料之中的蘭堤帶着人上門拜訪時,瞬也都還在睡。
而客廳中,赫索靠在軟軟的沙發靠,微笑着看着對面坐着那一排身着白色大褂的特研人員,絲毫沒有被緊張的氣氛給帶動。
“蘭堤博士也真是有夠緊張呢。”赫索笑着道:“這麽一件小事而已。”
赫索那副毫不在意的悠閑模樣在研究院的每個人眼中都異常刺眼,蘭堤甚至忍不住提高了音調,大聲道:“赫索,我當初就已經說過,你要把它放在隔離罐裏!但是你卻把罐子丢到了研究院外面!”
赫索稍稍坐直了些身體,惹眼的笑依舊挂在臉上,只是讓人莫名感到了一股低氣壓。
“好吧,那我就這麽說。”赫索道:“到了我手裏的東西,就是我的了,我的東西我可以将它放在任何地方,随我喜歡。”
赫索的話讓在場所有人都心頭一跳,蘭堤拍着桌子站了起來:“我先前只是把它交給你保管!不是把它送給你!”
“那麽問題又來了。”赫索嘴角的幅度又上揚幾分:“是誰給你們的膽量将東西交到IS團員手中保管的?”
其餘的白衣人又都将視線轉移到蘭堤身上。
是他,就是他。
迫切希望有一天能夠将這些異能者作為實驗品的人,蘭堤。
見沒有人說話,赫索又接着道:“我希望你能明白,我跟你從來都是不朋友關系,我也從來都不會是信守承諾的人。當初是你求着我将它交到我手上,是你帶着目的性的将它送出手。但是想從我這裏拿走什麽,我該不該說你們太天真了呢?我可不是什麽好的交易對象呢。”
蘭堤被赫索氣的發抖,跟着他來的一群人也在一起發抖。
最終是一個看上去挺愣頭青的一個妹子沖到了赫索面前,站在那兒,居高臨下的看着半躺半坐在沙發的赫索。
“你、你與那東西相處了那麽久,應該知道它有多危險!”黑長直的少女滿懷希意的企圖用愛感化男主角,“它不能再呆在人類的世界了,我們這次來的目的也不是在于糾結它在不在罐子裏,我們要把它帶回去,這是為了人類的安危!深淵那邊的…”
“夠了!”
少女的話還沒說完,忽然被另一位生物研究者打斷,對方神色有些緊張:“這些事不能——”
研究者的話音緩緩的低了下去,最後消失,他謹慎的看了坐在沙發的赫索一眼。
說了一半的話倒是吊起了赫索的胃口,他轉頭看向那少女,并道:“接着說,說說看有什麽理由,說不定我會考慮把它給你們。”
聞言,之前打斷那少女話的研究者便想開口,但赫索又說了:“別在我面前說謊話,我對這方面很在行,如果永遠都不想拿回那東西的話,請便。”
研究者閉嘴,責怪的看了那少女一眼。
最後由領頭人蘭堤開口道:“還是我來說吧,再次之前讓我确認一下,聽過之後一定會把它交還給我們?”
赫索對他笑了笑,緩緩的道:“別搞錯了,蘭堤博士,我只是給你們一個争取的機會,給不給在于你們的理由能不能說服我。”
蘭堤伸手攔住身後血氣方剛的小夥子,嘆了口氣道:“我明白了。赫索,你得明白這是關系全人類性命的事情。”
赫索擡了擡下巴,表示請他繼續說。
“這……這東西來自禁區的另一邊,世界的深淵。那是我們不敢涉足的區域,原因就在于生存在那邊的一名被我們稱為深淵者的野獸,而你帶走的那個幼崽,就是它們的後代。”蘭堤向後坐下,雙臂壓在雙膝上,身體向前傾着的姿勢,用手小幅度的比劃了一下,“在我把它交到你手裏的前一天,它還是在蛋中的,而就是這個蛋,是整個深淵者種族這四百年來唯一的後代,我們趁着它們沉睡的時候偷走了這個蛋。但是現在,我們通過埋伏在那裏的監控設備得知,一些深淵者蘇醒了,它們發現了這個蛋不見了,它們正在喚醒其他同類,用不了多久,所有的深淵者都會蘇醒。到那個時候,如果它們在深淵中找不到它,就會跨過禁區到人類生活的這片土地上。”
第十七口
? 赫索雙手交合在膝蓋處,一根手指點着另一只手的手背,歪了歪腦袋道:“也就是說,你們當初為了某種目的把這個危險帶到了人類社會,而現在又要在外界的人發現這個危險前将它送回去以維持安聯的信任度?”
蘭堤深吸了一口氣,表情不能更嚴肅:“它們有絕對的能力将人類毀幹淨,必須在深淵者全數蘇醒前把它送回深淵裏去!我希望你能配合一下,赫索。”
淡紫色發的青年思量了會兒後,表示:“聽上去很有趣,但是很抱歉我不能配合,實際上,那東西早就已經跑掉了呢,博士就期望它能自己跑回深淵好了。”
“赫索~!”蘭堤簡直是崩潰了,那音量都快要把房頂給掀了。
而卧室裏的小朋友,終于被客廳裏的響動被吵醒了。
‘吱呀’一聲,房門被從內側打開。
“赫索,為什麽不陪我睡覺QAQ。”軟糯的童音弱弱的插-入客廳的争吵聲中。
屋內的人皆是轉過頭去,只見一個七八歲左右的少年白(銀)小鬼,拖着卷在身上亂七八糟的床單,一步一摔的向這邊靠近。
赫索沉默了一兩秒,在衆人‘你塔馬變!态!’的目光中站起身來,道:“失陪一下。”
然後他快速走過去将趴在了地上的小孩一手撈起來,大步走回了卧室,‘啪’的關上門。
大概過了十餘分鐘,他才又從卧室出來,只不過這回那小鬼扒在他身前的衣布上,大碼的襯衫給他當成了裙子穿。
忽略掉赫索身前挂着的胸-部挂件,他微笑着坐回到沙發上的樣子還是很能俘獲人心的。
“那麽我們還有什麽可繼續的話題嗎?”赫索看着那些人,問道。
蘭堤盯着瞬看了會兒後,開口道:“你剛剛說的,它逃跑了,也是在騙我們吧!”
微笑BUFF持續中,赫索道:“為什麽這麽說?”
“這個小孩是誰?”蘭堤問出第一句話時總覺得自己的臺詞不大對,接着,他正了正色才又道:“你家裏沒有兒童的用具,玩具,甚至他身上的衣服都不是小孩子穿的。赫索,我們對深淵者的了解絕對比你們要深入,這個小孩,是已經化形的那只幼崽是不是!”
赫索毫不回避的笑道:“沒有一點點防備,也沒有一絲顧慮,你就這樣忽然帶上了智商。”
“把他給我!”蘭堤甚至都要撲上去搶了,“赫索,全人類都會被你的一時差錯給毀于一旦!”
“哈~”那青年男子輕笑一聲,上揚的鳳眼帶上了些挑釁的色彩,“人類的安危,那種東西,關我什麽事呢?”
研究院的少女瞪大了眼睛,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