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很不幸的是,我不過是被追至窮途末路的獵物。”男人說着彎下了膝蓋,“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

瑪娅瞪大了眼睛,一下沒了動作。

“請你幫我這一次。”男人将匕首放到地上,将它推到了瑪娅腳邊。

雖是乞求卻不亢不卑,好似若她不答應,他也只有将自己的性命交出去了。

他剛才可是用刀抵着你的脖子,你還答應幫他,是瘋了嗎!

——腦袋裏有一個聲音說道。

可他看上去真是走投無路了,而且他都把匕首扔了過來,幫一個可能真的會死的弱者不行嗎?

——另一個聲音反駁道。

你怎麽知道他不是騙你的?

——一個聲音叫道。

可剛才劇裏主角就是在他的敵人遭難時伸出援手,感化了敵人!

——另一個聲音回道。

瞬息之間,腦內已做了幾番思想争鬥。

門口的人一言不發開始撞門了,一聲聲,一下下,像是死神催促着的聲音。

瑪娅在心裏嘆了口氣,手離開了門鎖,轉身道:“要我怎麽做?”

第 4 章

門被一腳踹開,兩個黑衣人沖了進來,只見他們的目标挾持了一個人質。

着黑裙的女士滿臉驚慌,聲音顫抖:“不要過來……”

男人緊握着匕首,心道演得還真像:“聽到了吧,不要過來。這可是市議員的女兒,把你們的武器扔過來!”

黑衣人估量了一下眼前的情形,畢竟是坐在VIP室的人,要是惹出事情,會給雇主帶去麻煩。

兩人想了想,慢慢地蹲下身,将手上的武器放到地上。

“還有腳腕上的。”男人喝道:“連其他裝備一起!”

一共四把,男人将一把放進自己口袋,兩把踢到一旁,手上拿着一把。

“站到牆角去。”男人說着倒轉身體往門外退去。

“……你逃不掉的。”兩個黑衣人面對着他舉着手。

“那就看誰活得長了。”男人擡起手,将槍口對準了兩人。

“咻咻——”

兩聲悶響炸開在瑪娅的耳旁,淹沒在劇院的掌聲中,令她好半會兒都好似聽不到聲音。

身體僵住了,動彈不得,這是人類面對恐懼時最常見的反應。

回過神來後,瑪娅下意識要反擊,那還在發燙的槍口即刻頂在了她的腰間:“別動,我的手指還興奮着。”

瑪娅咬住下唇,臉色沉了下去:“是我失算了。”

“你太好心,這就是你不像百世市人的地方。”男人說道,挾持着她:“這邊走。”

小不點被吓得躲到了角落裏,瑪娅沒有說話的時間,就被男人拉了出去。

有人察覺到了VIP座裏發生的事,劇院開始驅散觀衆,很快有人往樓上行來,但在确定發生了什麽之前,瑪娅已被帶到了大街上。

地上濕漉漉的,在看舞臺劇的時候,外面似乎下了雨。

男人拿着槍的手放在脫下的外套裏,看上去像是在摟着她。

一陣風吹來,她沉浸在劇中情節和唱段的腦袋好像這才慢慢清醒了過來。

“你已經安全了,可以放我走了。”瑪娅壓低了聲音道。

“在我辦好事情前,你就是我安全的保障。”

“不是說有三種人可以随心所欲?”

“十年前是這樣。現在一無所有的人也不想被關進監獄裏,巨富權貴都躲在面具後,而哪怕皇帝,都要三思而後行了。”

瑪娅被迫坐上了出租,男人說去德利姆大道356號。

車上的廣播播報着方才劇院裏的案件,司機驚訝說:“你們不就是從那兒出來的!”

“是啊,幸虧走得早。”男人面不改色地笑道。

大約二十分鐘後,到達了目的地。

男人從口袋裏拿了錢,對司機說不用找了。瑪娅被黑色的匣子頂着,打開車門走下去,一腳踩到了水坑裏。她皺了皺眉頭。

眼前是一幢六層樓的公寓,灰色外表,幾乎與黑夜融為一體。

男人挾持着瑪娅往樓上走去,停在頂樓走廊上的一扇門前。他轉了轉門把,從口袋中拿出了鑰匙,“喀啦”聲響後男人轉動門把,門就被推開了。

他拉開了門,瑪娅走進房中,見到一個小廳,男人打開了燈。

公寓是一室一廳,進門的小廳裏只有一張沙發和配了一把簡陋椅子的塑料桌,桌上還放着沒扔掉的飯盒,空到令人心悸。

男人用皮帶把瑪娅綁在了卧室的門把上。

卧室裏擺着一個睡袋,地上還放着臺沒天線的電視。

瑪娅見男人打開衣櫃。

衣櫃裏沒幾件衣服,他從一件廉價西裝的口袋裏抽出了一堆收據,将它們扔在地上後,他拿出了一個盒子,看了一眼,又将盒子放了回去。

“我想去一下盥洗室……”瑪娅微啓雙唇吐出了幾個字:“不太舒服。”

男人看了她一眼,抓着皮帶把她帶到盥洗室門口,松開皮帶将她推了進去:“三分鐘。”

門關上了,瑪娅環顧周圍。一個馬桶,一個洗手臺,角落裏放着小小的浴缸。

門鎖壞了,通風口太小,沒有可以離開的地方,更不用說能當作武器的東西了。怪不得讓她進來。

看來她只能做好最糟糕的準備了……

三分鐘後,水聲響起,瑪娅從盥洗室裏走了出來。

男人坐在小廳的塑料椅上,環境簡陋,他卻并不顯得格格不入,好似自成一番風景。

男人站起身來,舉起了手上的黑匣子。

“你不是說事情辦完我就可以走了?”瑪娅抿了抿唇。

男人搖了搖頭,眼中露出一絲涼薄之色:“事情辦完,你就沒有用了。”

“所以說你要像殺了剛才那兩個人一樣殺了我?”

“如你所見。”男人用拇指掰開了保險栓。

“為什麽?”瑪娅的聲音很輕,好似帶着一聲嘆息:“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

“金發。”男人的嘴唇蠕動:“因為你是金發。”

但這根本不算回答。

兩聲槍響淹沒了所有的話語,宛若夢的結束。

“瑪娅!瑪娅!”

一秒時間被不斷拉長,艾德華的聲音讓瑪娅回過神來,嗡嗡的音樂聲淹沒了所有,卻沒能讓瑪娅忘記胸口鑽心般的疼痛。

她下意識攥緊了手,牙齒緊緊咬合在一起,在她的瞳孔中,倒映着不遠處的阿隆。

如果周圍的人能看到,一定會被這番情景吓到夜不能眠吧。

阿隆站在荷伊身後,垂着頭,斧頭的長柄幾乎要碰到荷伊。他的衣着破爛,像是歷經跋山涉水,穿越了整個世界才來到這裏。

而卡座中男人的外表與阿隆天差地別,兩個人看上去完全處在不同世界中。

“阿隆有和你說要找他做什麽嗎?”瑪娅也扯着嗓子叫道。

“沒!”艾德華叫道:“現在怎麽辦?”

“我先和他聊聊吧!”瑪娅說着拉了拉雙肩包的背帶,朝荷伊走了過去。

“晚上好,荷伊先生。”

清亮的聲音響起,荷伊仰頭看來,見一個背着雙肩包的女性站在他的卡座後。

女性長發及肩,襯衫外披着件薄外套,比起來舞廳蹦迪更像要去咖啡廳學習。

她的臉蛋微圓還未褪去全部稚氣,神情間有股靈氣,長相不似本地人,應是幾處血統平衡得極好的外部表征,似乎……有些眼熟。

卡座裏七八人,一半都好像已喝嗨了。

一個滿臉通紅的人,咯咯笑着看向荷伊:“你,你什麽時候惹到這小妮子?”

“哈哈,怎麽會?”荷伊笑着打量瑪娅:“你似乎認識我,我們在哪兒見過嗎?”

擁有這個身體後,瑪娅死過兩次。

第一次死去,她的發色忽然變成了金色,相貌也有些改變,第二次——也就是一個月前——她的容貌同樣發生了變化。

瑪娅還不清楚這變化意味着什麽,但顯然荷伊沒認出她。就像當年找到從懸崖上落下的她後,就連她的養母也有一瞬沒認出來。

瑪娅俯視着荷伊,大方道:“請問你認識阿隆嗎?”

荷伊拿着杯子的手停在胸前,好似聽到了意外的名字。

他看着瑪娅,推了推眼鏡:“什麽?”

“荷伊先生,請問你認識阿隆嗎!”在這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瑪娅大聲叫道。

荷伊望着瑪娅,笑容愈大。他傾身往前俯去,拿起放在桌上的杯子。坐在他身旁的女性駕輕就熟地拿起酒瓶,金色的液體注入杯中。

荷伊擡手将這杯子遞給瑪娅:“坐下來喝一杯再說。”

瑪娅沒有拿過杯子,也沒有坐下,而是又問了一遍:“請問你認識阿隆嗎?”

荷伊保持着笑容,眯起眼睛,推了推眼鏡:“我不記得有這個人。”

在那一剎那,瑪娅看到一旁的阿隆顫抖了一下。

“啊,不過,”荷伊似乎想起了什麽,舉起杯子送往唇邊,“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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