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勞煩挂念,我很好。」葉茜說着,眼睛卻是看向劉玉珠,以前葉家時,劉玉珠對她也許有怨恨不滿,現劉玉珠都換了姓氏,進了公主府。沒了利益糾紛,按理說也就沒有矛盾,當然不排除劉玉珠心理有什麽想法。

劉玉珠聲音依舊溫和,卻把聲音壓低了,道:「姑娘見我現如此,可覺得驚訝?」

葉茜這才聽出來,劉玉珠這是想給她顯擺呢,真是吃撐閑得慌。心情正愁悶時,不想多話,只是很随意道:「恭喜。」

也有可能是劉玉珠對葉家怨念太大,只以為葉家人也跟她一樣,見不得她好。這也是劉玉珠兩輩子都有毛病,太拿自己當盤菜。其實她過得好不好,真沒人關心她,都是随意态度。要是真見不得她好,不讓苗氏改嫁,直接操縱她婚事,随便尋個人家半賣半送,保證她沒地方哭。

說完這句,葉茜一步走開,劉玉珠卻是跟上來,走到葉茜跟前,小聲道:「葉家不給,我一樣能拿到。」

「沒人欠你,你現姓劉,與葉家無關。」葉茜說着,閑閑地道:「只願劉姨娘青春長駐,永得寵愛。」

「這就不勞你操心了。」劉玉珠說着,頓了一下道:「現你家裏也是手忙腳亂吧,我也是才知道,原來荞姑娘……」

葉茜這才正眼看向劉玉珠,臉上淡然無波,默然看着劉玉珠。心情多少有點糾結,沒想到劉玉珠竟然知道了,事情又有變故,不過也許是轉機也說不定……

心裏盤算着,便向劉玉珠招招手,劉玉珠也跟上去,兩人假山後頭站定。看看四周沒人,葉茜這才小聲道:「你如何得知?」

「前幾天去國公府逛園子,遇上大太太,她問了我幾句,我才曉。」劉玉珠說着,她本來也沒往那方面想,結果大太太突然問她葉荞實際生辰年齡。她心中就犯起了疑惑,反問葉大太太幾句,倒是把葉大太太底套出來了,這才明白葉荞身世原來另有乾坤。

「原來如此。」葉茜有幾分自言自語說着,高估葉大太太智商絕對是個錯誤,可能葉大太太看來,只要沒有當街喊葉荞是葉三老爺私生女,就不是打安寧長公主臉。

「看樣子你也是知道,當年敢收留,現何必懼怕。」劉玉珠嘲諷說着。

葉茜淡然道:「你把事情想太嚴重。」

劉玉珠冷笑着道:「你倒是嘴硬很,一家都要被趕出去了,還有葉荞,只怕下場堪憂。」

「爹爹積蓄頗厚,出去了照樣能生活無憂,至少荞妹妹,她都成年要出閣了,多也就是遠嫁。」葉茜說着,紙包不住火事,回想葉荞上輩子就是遠嫁,只怕也有這個原因其中。

「嘴上會說,真趕你們一家離開國公府,心裏不知道會怕成什麽樣。」劉玉珠嘲諷說着。

葉茜看劉玉珠,腦中一個主意漸漸成形,道:「這事你也知道了,你跟我說這些,難道是想捅出去?」劉玉珠智商應該比葉大太太高些,上趕着打公主臉這種事肯定不會搶着做。

「那就看我心情了。」劉玉珠笑着說,神情有幾分得意。

葉茜聲音壓低,道:「怎麽說也是三爺親妹妹,你把這事鬧出來,是長公主會感激你,還是三爺會感激你?四十板子發落到莊子上,才是你結果。」

劉玉珠神色一僵,卻是道:「看來你是真害怕了。」

「我只是想提醒你,長公主是皇家貴胄,你只是府中妾室,再想巴結,長公主都不可能舍棄正經兒媳婦多看你一眼。倒是你,既然想練得忍功,想為主母所容,生子圖謀以後,何不趁着現三嫂面前賣個乖,事後三哥知道了,肯定也會感激。」葉茜說着。

劉玉珠愣了一下,道:「你什麽意思?」

葉茜向劉玉珠招招手,劉玉珠耳邊嘀咕幾句,劉玉珠神情顯得十分猶豫,看向葉茜道:「你倒是會利用人。」

葉茜神情淡然,看着劉玉珠有幾分憐憫道:「為什麽要說是利用,只能說是互惠互利。你葉家這些年,恩也好怨也好,你現改姓劉,做了三哥侍妾,再與葉家無關。葉家好或者不好,都與你無關,相應你好或不好,也與葉家無關。沒有利益糾纏,也就沒有所謂怨氣。你千辛萬苦達到目标,終于嫁入豪門,心裏所圖肯定不是這一時半會風光。三嫂出身名門,是母後皇太後嫡親娘家侄女,她就是再不好,長公主也要看着嫡母面子。倒是你,紅顏未老恩先斷,就是有運氣生下兒子,一個庶子而己,能不能養大,将來有沒有出息,還要看你這個娘本事。後宅裏一茬又一茬人,哪個敢說能笑到後。男主人與女主人抓哪個好,你心裏有數。現給你讨好主母機會,抓住抓不住只看你自己了。」

說完這句,葉茜也不管劉玉珠,走到假山外,召手叫來管事媳婦往葉景祀房中傳話。劉玉珠站原處呆了呆,管事媳婦引着葉茜去了葉景祀院裏,她也回了自己小跨院。

劉玉珠住小跨院就宋氏正房旁邊,正門直通宋氏大院中,後頭卻有角門通外頭,出入倒是十分方便。進到院裏,丫頭婆子正廊下坐着做針線,順道也說些閑話。不外乎是院中閑話,四爺房裏添了人,三爺房裏只怕也了之類。

有小丫頭眼尖看到葉玉珠進來,便連忙住了嘴。劉玉珠心裏有幾分沉悶,卻是沒作聲,進到屋裏只讓丫頭倒茶。小跨院正房廂房總共九間,院落整齊,院中花草整齊,還養了鳥禽。屋裏鋪陳擺設,跟宋氏房中雖然不能比,卻比葉宗山屋裏鋪陳還好。

給人當妾是低人一等,但要是不如此,這樣生活哪裏來。她上輩子就窮怕了,窮,男人無能,不想再過那樣生活,必須鈎住一個有錢有勢男人。現所有美好生活都是因寵而來,葉景霰一旦寵了別人,那她生活馬上就會一失千丈,誰能一輩子得寵呢。

「去看看奶奶醒了沒,我過去侍候。」劉玉珠對小丫頭說着,宋氏有午睡習慣,這時候一般要醒了。葉茜說沒錯,她沒想過跟宋氏争,連兒子都沒有拿什麽跟宋氏争,努力巴結才是她該做。當然寵也是一定要争,年輕時候都生不出孩子,年老色衰之後沒有指望。

小丫頭趕緊去了,沒一會回來道:「三奶奶已經醒了。」

劉玉珠連忙帶着丫頭過去,宋氏午睡剛醒,此時丫頭正侍候她洗臉梳頭,劉玉珠連忙立到旁邊侍候。

黃婆子看到劉玉珠過來就刺道:「說過多少回,奶奶這裏不用你侍候,怎麽總是不聽,天生就是賤骨頭,不打不罵心裏不高興。」

劉玉珠知道黃婆子只是拿她出氣,有時候純粹就是罵習慣了。只要宋氏不開口趕她走,她就繼續立旁邊,宋氏身邊大丫頭就八個,衣洗臉都是專人,根本就不用她動手。宋氏不是折騰人主母,說是來侍候,大部分時間就是站崗。

宋氏梳洗完畢,丫頭奉茶時,劉玉珠從丫頭手裏接了茶碗,恭敬奉到宋氏跟前。

「唉,你倒是老實。」宋氏這才給了劉玉珠一個正眼,雖然不像黃婆子那樣直接罵出來,心裏也不是多待見劉玉珠,葉景霰天天晚上進劉玉珠房,她心裏如何能好受。

「侍候奶奶是奴婢本份。」劉玉珠恭敬說着,一般奉過茶,宋氏就會讓她走了。便擡頭看宋氏一眼,神情本份而謹慎,道:「有件事……我想回禀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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