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小心一點。”安平琮看着輕音的身影,漸漸隐沒在溯洄鏡之中,不由得多加囑咐了一句。

“我會的。”輕音聞言停下向前的步伐,側頭留下一笑,“下界和這裏的時間流速不同,說不定,我們很快就能在見面的。”

“心結要緊,不要急于求成。”

安平琮點了點頭,糾正她思想上的錯誤後,等到其徹底不見,才伸手一甩收回法器,拿出祝頃送過來的玉簡,快速掃了一眼後,便消失在了洞裏。

……

輕音從未接觸過溯洄鏡,在飛升過後,更是沒去過下界。

随着身體的不斷下墜,她覺得渾身上下好像被一團溫暖的光包裹,舒服得讓她不想睜眼,想要在裏面永遠的沉睡。

就在次數,手中祝頃送給她的水晶鏡,突然化作一束亮光,投入了輕音的額心。

輕音只覺得渾渾噩噩的腦海裏一柱清流湧進,有什麽模糊的東西在那一瞬間變得更加清晰真切。

下界巫鳳族境內。

伴随着女人痛苦的尖叫,和嬰兒哇哇的哭聲,負責接生的産婆抹去額間的汗,長舒了一口氣,說道:“王後,出來了,出來了,是個小公主。”

說完,産婆手腳熟練,動作麻利的将手裏的小公主仔細的檢查了一遍。

“王後”産婆有些不确定的看了眼身邊的侍女,“公主手臂上好像有塊胎記。”

“快拿過來讓我看看。”聞言,面容虛弱的女人撐着胳膊,微微擡起身體,就這産婆的動作,仔細的看着嬰兒小巧粉嫩的手臂。

産婆一邊看着一邊喃喃道:“瞧着圖案,像什麽不完整的一半。”

“是鳳凰”身為巫鳳族的王後自然見過的鳳凰圖騰要多一些,她只需幾眼,就辨出了上邊還不太成型的紋路。

“原來這就是我的音音啊,真可愛!”

就在這時,外面的門被敲響了,一個尖銳的女聲在外面響起,“王後,王上在西院王妃那裏,暫時脫不開身,特地派奴婢過來通報一聲。”

她話音一落,屋子裏的人瞬時間都變了臉色。唯有塌上被提及的女人,神色淡淡的攏了攏懷裏嬰兒的小被子,甚至還笑着逗弄了兩下。

“那邊什麽情況?”等到屋外過來的人,知趣的離開後,被稱為王後的女人才漫不經心的問道。

“據說也是位公主。”貼身的婢女剛打探消息回來,輕聲在她耳邊複述。

“也是公主?”王後将手裏的奶娃娃,遞給過來的奶娘,借着身旁貼身婢女的力道,喝了碗湯藥後,才緩緩地躺下去,“她孩子也配和我的音音相提并論!”

“有我在,巫鳳的聖女只能是音音。”

…………

安平琮順着引路石找過來的時候,正巧看到夜澤噴了一口血,從那城主府內飛了出來。

周圍更是魔氣肆意,府邸動蕩,血腥之氣彌漫。

感受到危險的逼近,安平琮迅速拎起夜澤的衣領,将身形隐藏起來。

就在他離開原地的一瞬間,三道身影快速的從裏面飛了出來。

季律看着站在狐貍旁的面具人,唇角微啓,出言輕諷道:“本座當是誰,原來是你這個老不死的!”

“狂口小兒,出言不遜。”那面具人看了眼身負重傷,瘸了條腿趴在地上的妖王,“岐山,再問你一次,要不要與我合作。”

岐山撐着受傷的腿起身,白色的狐毛上沾染了無數的鮮血,他沖着季律的方向,一爪前驅弓起後背,危險的眯起眼,呲了呲牙,朝着面具人仰天長吼一聲後,快速轉身離開了。

面具人見此,立刻出手攻擊季律,将他暫時擊退幾步後,緊跟着岐山的方向跑遠了。

季律揮散攻擊,穩住身形,右手按上了自己心口,而後掩唇低聲暗咳了幾下。

“大人,我們該怎麽辦?”府中的魔兵散散拉拉的追了出來,四處張望見沒有人,領頭的魔兵不由得彎身跪下,“屬下來遲,請大人恕罪。”

季律直起身體,放下自己的手臂,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音色沙啞,“罪可致死,下去領罰。”

“大……大人,屬下!”

“滾”季律臉色不好的轉身,沒走幾步突然想起什麽,顧而側頭道:“給你個機會!”

領頭魔兵聞言,頓時松了口氣。

季律:“替本座傳令下去,斷絕一切妖族與魔界的往來。另外,掘地三尺,把前任魔主的所有舊部,給本座找出來。”

“這……”他說的東西太多,涉及太廣,本想表現自己一番的領頭魔兵,逐漸面露難色。

季律淡淡掃了他一眼,稍稍擡手就扼住了其喉嚨,“本座不是在問你,懂嗎!”

幾息過後,他松開手指将已經癱軟的魔兵扔到地上,微微擡眸掠向其餘衆人,“你們可還是有其他想說的?”

剩下的人紛紛低頭噤聲,乖巧的像個鹌鹑。

“本座不希望這次再出什麽問題!”

“屬下不敢。”

“屬下謹記。”

季律得到還算滿意的答案,便轉身離開了。

上次留下的傷口至今都沒有愈合,他現在必須盡快找到,當初引出鳳凰心的女人,将身上的全部詛咒移嫁過去。

不是妖族,就是仙界的。無論在哪一界,只要她還活着,他就能憑着當初那把沾血的匕首,用秘法找到。

這也是無奈之舉,本來不用這麽着急,但誰知道那死老頭竟然沒死。

…………

安平琮等到所有人都離開後,才提着夜澤現身。

那位魔主身上的氣息,竟和他之前輕音身上感覺到的如出一轍。這讓安平崇不由得蹙緊了眉頭,察覺手上的夜澤即将轉醒,他一轉身便離開了原地。

尋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後,安平琮打開手裏的溯洄鏡,直接把手上的夜澤扔了進去。

不僅如此,他還施加了點小手段,将夜澤與輕音放到了兩個相聚甚遠的地方。

辦好一切,他順手回了祝頃的玉簡,說明自己剛得知的情況後,便回了之前與輕音一起閉關的山洞。

盤腿瞌目,坐在冰床上等待輕音的歸來。

…………

時間眨眼間流逝,上界的幾日,對于下界來說,便是過去了幾年。

巫鳳族東院王後處。

“巫鳳聖女的冊封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你們知不知道大公主去哪兒了!”負責受禮的女官急得直跺腳,大公主一向穩重知事,怎麽在這個時候不見了。

“你馬上去将事情告知王後,”她指了幾個人,“其他人快随我一起,到處找找,切記不要将此事外傳,知道了嗎!”

“是!”

“快去,快去。”

王宮後山處,輕音穿着一身簡易的衣裙,腕上挂着竹籃,手裏拿着一把小巧的鐮刀,神色認真的辨別着山上的草藥。

最近母後被西院的小白蓮氣得直犯咳嗽,每咳一下,她的心就跟着顫一下。

可母後既不準她在冊封聖女的敏感時期,動手讓小白蓮閉嘴。又不願意喝族裏巫醫開的藥。

因此幾番糾結之下,輕音只能特地的向族裏的信得過的老嬷嬷,請教了下對症的偏方,順便借着空閑時間親自上山采藥。

畢竟,這是自己作為鳳輕音,這一世唯一一個對她好的親人。

輕音有上一世的記憶,所以生來就知人事,比起同齡人也更加懂事。正因為如此,她才更知道母後過得有多苦,又為她能健康長大,做出過多大的犧牲。

過了一會兒,在走遍了半個小山頭後,輕音手上的竹籃也漸漸封了頂。

她直起身,擦了擦自己額角曬出的汗,收起小鐮刀,提着籃子準備往回走。

還沒走幾步,她就看到路邊樹下,躺着一個詭異的黑色物體,毛絨絨的。

走進一看,是只兔子。胸口起伏應該還活着。

輕音随手在地上撿起了一個樹枝,朝着兔子腦袋往上捅了捅。

兔子吃痛的掀開眼皮,卻也沒動,只是懶洋洋的掃了她一眼,就重新閉上了。

輕音繼續拿樹枝往上怼了怼,并企圖将兔子翻身檢查一下。這回兔子倒是沒那麽好脾氣,直接蹬腿蹦了起來,結果剛蹦到一半就摔回了地上。

輕音滿意的點了點頭,心想這莫非是她的孝心感動了上天。為此老天爺還特地,讓她體驗了一把守株待兔的快樂。

“小兔子乖乖,把門開開……姐姐帶你回家哈!”輕音放下手裏的籃子,找了個更加粗壯的樹枝後,動手把兔子綁了上去,一邊動,嘴裏一邊無意識的念叨:“麻辣兔頭,□□肉,爆炒兔子,幹鍋兔子肉……”

原本地上毛發锃亮的黑兔子還沒多大反應,等離近了聽清輕音嘴裏的話,身體倏地一僵,開始瘋狂蹬腿,劇烈的反抗了起來。

然而它遲來的起義,僅眨眼之間就被輕音簡單粗暴的鎮壓了下去,并被其手腳麻利的層層捆綁,倒挂在了樹枝上。

“不要怕,姐姐不是壞人,姐姐帶你回家。”輕音十分不走心的敷衍了幾句後,便扛着兔子,拎起竹籃繞着小路往回走。

然而她的好心情卻沒維持多久,煩什麽來什麽!

輕音還沒從後門走進去,就被從後門出來的人撞了個正着。

要是別人還好,關鍵是這人是比西院小白蓮,還小白蓮的小白蓮的女兒。

“姐姐,你怎麽從外面回來?”

“你手裏拿得是什麽?”

“哇,好可愛的兔子!”

“姐姐,你怎麽這麽粗魯,這樣對待兔兔,兔兔會痛的!”

“誰是你姐?”輕音面無表情:“快點把你手從我的食材上拿下去。”

“姐姐,你說什麽!”鳳白白似乎被輕音的冷言冷語傷到了,她一雙圓圓的杏眸裏一瞬間就蓄起了淚,随後她伸出手,控訴的指着輕音,“你怎麽能吃它!”

作者有話要說: 不負責小劇場:

輕音(刷鍋,拔毛,宰兔……)

白白:兔兔這麽可愛,你怎麽能吃兔兔!

季律:兔兔這麽……不是,我這麽可愛,你怎麽能吃我〒▽〒。

季律:虧我還不遠千裏來找你,呸,渣女!

輕音:……

圍觀群衆:拒食野味,從我做起。

輕音:好吧,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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