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西澤中學

接下來後半夜,果然風平浪靜,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天色一亮,傅子虛準時睜眼,看着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捆在自己身上的敖幽,習以為常地拿開敖幽的手,起身去洗漱。

洗完澡,換上昨天老九給準備的新衣服,傅子虛站在酒店陽臺上,看着面前破了個大洞的窗戶。

雖然昨天不知道那個怪物是怎麽進來的,但是在怪物和敖幽打鬥的時候,門窗并沒有什麽破損,想來應該是有別的辦法。

然後逃跑的時候,怪物被敖幽逼急了,破窗而出,酒店的這種加厚鋼化玻璃被那只怪物輕松撞成蛛網,正中間破了一個籃球大小的圓洞。

屈指敲了敲旁邊完好的玻璃,再看一整塊碎成蛛網,密密麻麻全是裂痕的玻璃,比劃了一下中間那個破洞。

“看出來什麽了嗎?”

敖幽的聲音在傅子虛身後響起。

剛才傅子虛起身之後,敖幽就醒了,但是又不知道怎麽把昨天想好的借口說出來,只能先裝睡,一直到傅子虛走到陽臺上,才裝作什麽都沒發生,剛睡醒的樣子。

傅子虛倒是沒在乎這些,“昨天那個怪物雖然看不清具體長什麽樣子,但是看體型來說,最起碼也應該有一個成人大小,可是這個洞太小了。”

“我昨天跟那個怪物交手的時候,感覺它有時候像一團棉花,有時候像石頭,如果真是魇和蜃的結合體,兩者都是擅長假象和幻境的,這樣也算是合理。”

很多怪物都是不能用人類的常理去判斷的,這超出了人類的認知想象範圍。

“那今天再去怪物的老巢走一趟吧,說不定會有什麽收獲。”交過手,心裏就有點底了,傅子虛主動提出這事。

傅子虛和敖幽兩個人站着說了半天話,回到房間的時候,沙發上的老九正抱着毯子坐着,雙眼無神,一副很明顯沒睡醒的樣子。

傅子虛伸手在老九面前晃了晃,“起床了!人酒店窗戶的事還得給人解決呢!”

聽見傅子虛的話,老九掀了掀眼皮,“早起半小時,迷瞪一整天,我以為我作息健康很正常了,你們怎麽一個比一個起得早?”

渾身都散發着不情願的氣息,老九硬把自己從沙發上扣了下來。

三個人吃完早飯,老九讓自己的助理去跟酒店交接處理窗戶的問題,然後又找了幾個人,有男有女,一起去西澤中學舊址。

傅子虛三人照舊是在同一輛車上,不過這次車上多了個司機,老九坐在副駕駛拿着筆記本查東西。

“你們看,這西澤中學是當年很有名的貴族學校,校長是張左偶,挺有名的個大藝術家,繪畫雕塑都小有成就,董事會的人員名單上,也都是有頭有臉的家族人物,張家,李家,傅家等等,然後在二十年前,董事會所有成員提出遷址,這學校是一夜荒廢的啊,新學校甚至還沒來得及建好,學生就都轉過去了,這個學校也被扔在這裏,徹底無人問津。”

老九将自己查到的東西告訴後面的兩個人,傅子虛不知道想起來什麽,皺了皺眉,靠着椅背往外看去,明顯沒有參與讨論的意思。

至于敖幽,更是什麽也不知道了,學校她能理解,董事會是個什麽東西?

一個不理,一個不懂,好好的讨論會,活像老九一個人的自言自語。

“我已經聯系上了校長張左偶,但是那些董事會的成員都是大佬,我就沒辦法了,如果對方沒遲到的話,現在應該在學校門口等着了。”

“喂!你們兩個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說了半天,絲毫沒有得到任何回應,老九回過頭看着後面的兩人,氣得磨了磨牙,但依舊無可奈何,“算了,對牛彈琴。”

酒店本來就和西澤中學不遠,這兩句話的功夫,車已經停在了學校門口,老九先下車,問了問提前來這裏的人,了解了一下情況。

傅子虛看了眼頭頂明晃晃的太陽,多少還有些不适應,微微眯了眯眼。

“你們倆趕緊過來。”

一下車就帶上超級誇張的大帽子,老九都跟人了解完情況了,一回頭發現傅子虛和敖幽倆人才剛下車。

倆人慢吞吞地走過去,傅子虛看了一眼在太陽底下遮得密不透風的老九,“幹嘛?”

領着兩個人往海邊走去,老九指了指不遠處礁石上站着的人。

“那學校校長來了,在那邊等着呢。”

看了眼礁石和學校的距離,傅子虛感覺哪裏不太對勁,“那校長站那麽遠幹什麽?”

老九跟着掀起帽子看了一眼,“是有點遠,可能搞藝術的都帶點怪癖,站海邊凹造型呢吧。”

傅子虛看了一眼老九,覺得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三個人走到礁石邊,張左偶也從石頭上下來,看着眼前的三個人,視線落在老九身上,“哎呀,姜同學,好久不見了,一轉眼都長這麽大了。”

一開口,張左偶身上那股子故弄玄虛的味道散得幹幹淨淨,滿是谄媚和市儈。

傅子虛和敖幽的視線落在老九身上,看來這個作家的身份是挺多樣化啊,有全面發展的潛力。

暫時沒理會那倆人的視線,老九對張左偶并沒有什麽師生重逢的感覺,“張左偶,你把當年的事跟她們倆說清楚了。”

“這……”張左偶臉上露出為難,“姜同學,你怎麽又想起來這事了?這我真不能說,董事會把這個消息封死了的,我要說了,沒好下場的。”

別人為不為難,并不在老九的考慮範圍之內,“你只要跟我們說就行,到時候我們不往外說,誰知道是你洩露的?趕緊說,不說我讓你現在就沒什麽好下場。”

“我說我說,”立場倒戈得非常迅速,張左偶磨蹭都不敢磨蹭,竹筒倒豆子一樣,将當年的事和盤托出。

“當年突然要遷址,是因為當時學校裏發生了一件怪事,住在學校裏的學生每天晚上回到宿舍,都會發現自己被鎖在了牢房裏,一個人兩個人是巧合,一天兩天是巧合,但是連着快一個星期,全校都這樣,那肯定要引起恐慌的。”

“在情況核實後,作為大部分學生家長的董事會成員,自然第一時間關心孩子的安全,尤其又是這種玄而又玄的東西,當即就決定提前轉移到新校區。”

聽完校長的話,傅子虛看向老九。

正在思考中的老九一個激靈,“你別看我啊,我是西澤中學的學生,但是我怎麽也不像是二十多年前就上中學的吧,我那時候沉迷學習,連這個老校區都不知道的。”

聽見老九解釋,張左偶在旁邊跟着解釋,“是是是,關于老校區的事因為太過詭異,所以董事會下了禁口令,沒人敢往外說,再加上本來學校就要搬遷,也沒人多想,這件事就被壓了下來。”

有用的信息都說完了,老九打發走了張左偶。

“看來這個東西應該是二十年前來的,那些學生可能是它的試驗品,它發現簡單粗暴地把人類關起來這招行不通,所以改用它的特殊能力,入侵人類的夢境,那它的目的是什麽?”

傅子虛還有些想不明白,從二十年前,到老九的夢境,都是把人關在牢房中,只不過老九多了項任務,就是喂蛇。

“九爺,您安排的人已經出來了,他們在學校裏轉了一圈,說沒有發現什麽,就是一普通學校。”

老九的助理走過來,彙報消息。

助理走開後,傅子虛揶揄地看了一眼老九,“你這稱呼夠複古的。”

老九頓時皺了一張臉,“別笑話我,我當時都煩死了,他們叫我九小姐吧,好像我頭上還頂着老頭一樣,叫我九總,我又沒有公司,總個屁,最後,總不能讓他們叫我九老師吧?奇奇怪怪的,九姐太黑澀會,九先生又總有人誤會,幹脆叫九爺吧,想個稱呼把我頭都想禿了。”

“直接叫老板不好嗎?”傅子虛覺得這個老九屬實腦子有點毛病。

老九:……我怎麽沒想到呢?!

看傅子虛和老九兩個人在旁邊聊得開心,敖幽皺着眉,人類為什麽會有那麽多話要說?

拍了拍郁悶的老九,傅子虛開始說正事,“你找的那些人都是正常人,所以說,現在那只怪物可能在學校遷址之後警惕了,不再随便關普通人,那這樣的話,只能我們進去看看了。”

說話功夫,三人已經走到了學校門口,剛才進去的那幾個人正站在一起說笑,顯然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

老九微垂眼皮,從幾人身上看過,只見幾人身上都帶着淡淡的金光,但是現在金光外,都稍稍沾了些黑綠的東西。

“也有可能是那些人福澤深厚,有功德庇佑,怪物動不了他們。”

走到旁邊,老九親自倒了幾杯茶,遞給幾個人,看着他們身上沾染的黑綠色消失殆盡,才讓帶來的保镖送他們回去。

“昨天這怪物去攻擊了我們,受了傷,今天還自不量力地攻擊這些人,要麽狗急跳牆,要麽沒有腦子。”傅子虛更傾向于後者。

老九坐在旁邊系緊鞋帶,方便等會逃跑,“這對我們倒是好消息,這樣吧,我和敖幽大人進去,你在這等着,你也是個普通人,進去也沒用。”

知道老九說的是實話,傅子虛也不強求,蹲下幫敖幽也系緊鞋帶,檢查扣好腰帶扣子,“那你們進去小心點,我在這等着。”

老九背上她的萬能背包,看着傅子虛輕啧一聲,“啧,你這挺賢惠啊。”

“不說話能憋死你嗎?”

拍拍敖幽的衣服褶皺,傅子虛懷疑老九這作家身份的真實性,就這亂用詞語的水平,寫出來的東西不是殘害祖國的花骨朵嗎?

所以此時的傅子虛顯然忘記了,老九那只看透因果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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