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不幸的人總是吸引着另類的東西

課間鈴聲震耳欲聾,祁夢懶洋洋的把頭放在桌子上,閉起了眼睛,把手搭在耳朵上,能減少同學打鬧而傳來的吵鬧聲。如果能有一個安靜的地方,祁夢想立馬鑽進去,她雜亂的心情似乎攪和在這吵鬧聲中,已經分不開,那一半聲音是自己的,是拼命列着齒嘲笑的那個,還是吵得讓人分不清南北的那個,但似乎都是,帶着瘋狂的閃光,一道一道的在腦海中不停閃。

祁夢,祁夢。久久沒有回應,把臉貼在門上的秦超令示意身邊的同學,幫她叫一下,可是那個胖胖的,縮頭縮腦的男同學搖了搖手,他不敢。秦超令氣得直翻白眼,回到走廊上,剛好看到走過來的木桓,便笑嘻嘻的迎上去,用手叉着腰,擋在他的面前。

你幹嘛呀,大庭廣衆之下,還想非禮我不成。木桓把手擋在胸前,調戲起秦超令來。

你想得美。秦超令把鼻孔朝向木桓,繼續說:你幫我叫祁夢出來一下,我有事和她說。

你自己叫去呀。木桓把秦超令叉着腰的手拉了下來,自言自語似的小聲說着:像個潑婦樣。随即加快了腳步。

木桓,你給我等着。她再次把手叉回腰間,又迅速的放下,偷偷的看看四周的同學,這時祁夢皺着眉頭出來了,兩人靠在走廊上。

祁夢,今天中午不能陪你吃飯。秦超令小聲的說着,語氣溫和。

為什麽。

因為,因為我要走讀了。後一個因為語氣變得輕快起來,眼神中還閃着些光芒,這像是蓄意已久的計謀,終于得成般臉上挂起勝利的笑容,聲音又慢慢的變小,變弱,眼神瞟向其它地方,繼續說道:所以今天中午收拾東西。

好啊,你忙呗,我一個人去。祁夢露出的笑容裏面沒有一絲笑意,眼神黯淡無光,懶洋洋的将身體從走廊上擡起。

嗯,我也是前幾天才決定的,房子是我爸媽找的,他們說那兒離我的畫室近,所以……秦超令像認錯似的小聲說話,眼神時不時的看站在自己身旁的祁夢,她看着操場一動不動,像是眼睛都懶得眨一下,直直的盯着一個點,看得出其認真,又像什麽都沒有看到那般空洞。

住外面挺好的,宿舍人多,确實挺吵的,什麽時候搬需要我的話,你就叫一聲,反正咱們住對面,你一叫我就聽見了。祁夢轉頭,看着秦超令,懶懶的眯起眼睛。

沒事,我爸媽,還有我哥幫我搬,你中午就好好睡個中午覺,感覺你都沒有精氣神。

也好。祁夢笑着,慵懶的樣子,像是下一秒就要睡着似的,清澈的眼中,還是水汪汪一片,像眼淚,卻又不像。

那我走了。

好。

Advertisement

等我搬了新家,請你去吃我做的飯。

好。祁夢點頭,伸手向她說再見,心中不免有些失落,露出的憂傷目光,看着秦超令消失的背影,久久未動。

你幹嘛呢,一臉的不高興。林言從樓梯口出來,撞上祁夢的目光,扯着上揚的唇角,站在祁夢面前。

沒有,懶得動而已。祁夢低下頭,眼睛酸酸的,便努力的眨眨眼睛,聲音小聲得只有靠近她才聽得清楚。

好啦,上課了,走。林言溫和的聲音像一陣飄過的輕風,帶着陣陣暖意撲面而來。

有時候會讓人猝不及防,跌入其中。

聽到林言的聲音,祁夢擡頭看了看他,乖乖的走在他的前面,此時心裏暖暖的。

上課鈴響了,喧鬧的教室裏又變得安靜起來,老師的聲音又開始喋喋不休,蜿蜒行進。

這個堆滿鮮花的世界,連惱羞成怒都要裹上一層蜜糖,在五彩缤紛的世界裏,黑色都被壓抑得忙着調換顏色。

快樂的人視線都是有顏色的,不快樂的人看着一道風景,視線也是泛着灰色的。

祁夢在跟着大家的樣子,學着做一個有顏色的孩子,可是開始變成了開始,一切又将變成了黑色。

她以為秦超令會是她接近顏色的第一小步,可是自由還未來臨之際,似乎黑暗的縫隙中聲音又響起來。任何想要從光明身上獲取一樣東西,如果不是從內心發出的聲音,終将都會被扼殺在搖籃裏。你應該清楚的是,生于這世上,沒有一個人會願意為你丢棄更好的東西,奔于黑暗之中,拉你一把。

黑暗之中肩并肩的故事,不過就是兩個命運相同之人,被孤獨與寂寞捆綁而需要相互解救罷了,生死相依是需要前提條件相鋪,只有同病相憐才會博得更久一點的陪伴。

這個世界在撒着鮮花的對岸冷漠巍然屹立,灰色的透明體,總是熠熠生輝的纏着光帶,有人在陽光下行走,就有人會在黑暗裏掙紮。

不幸的人總是吸引着另類的東西。

單獨吃完中午飯的祁夢,并沒有回到宿舍,而是回到教室,她看不得別人離開的情形,即使她們下午依然見面。

她慢悠悠的回到教室,教室裏有三倆沒有回家的同學,把臉貼在桌子上,午休。

廣播裏放着催眠的輕音樂,祁夢輕手輕腳的關上玻璃窗,回到座位,困意席卷而來,用手捂在嘴上,深深的打了個哈欠。她把座位調成了舒服的坐姿,把頭靠在手臂上,有催眠的音樂,把手當成靠枕,還有比宿舍清冷的空氣,一下子就睡着。

她像睡了好久好久,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卻又像一直醒着,只是閉着眼睛,那個長長的夢,就像生活般清晰,印于腦海。是一個與生活一樣的,讓人情緒狂躁的夢,祁夢隐隐的覺得聲音很吵,似乎有什麽撞擊的感覺,她握了握拳頭,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猛然站起來,大聲的對着正在大聲喧嘩的同學說:麻煩小聲一點,別人還在休息呢。她壓抑着火氣,語中的責怪聲冷冰冰,惡狠狠的。

皺成一團的眉宇間盯着那幾個吵鬧的同學,幾秒之後,還未睜開的眼睛催使着她再一次的趴在桌子上,安靜片刻的教室,瞬間又恢複了打鬧,現在比剛才還大聲,他們移動桌子與地面發出的摩擦聲,尖銳的傳入祁夢的耳朵,揪着她的心髒。

她依然選擇深呼吸,緊緊的握住拳頭,可是從天而降的一本書砸在她的頭上,她聽到臺上幾個碎碎的聲音,安靜片刻之後卻大笑了起來。

你他媽是不是有病啊。祁夢忍無可忍,重重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看着臺上憋着笑的幾個人,她簡直忍無可忍,彎腰撿起砸中腦袋的那本書,只聽見“嘩”的一聲,書從中間分成了兩本,祁夢狠狠的砸向那幾個同學,眼神聚焦着所有精神,冷冰冰的,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們。

其中一個想要蠢蠢欲試,想走下來與她理論,可是被其他幾個緊緊的拽住,他使勁的甩開那幾個人,走向自己的座位,他邊走邊說:這又不是你家,憑什麽不讓別人在裏面玩。

你瞎呀,你沒看到有人休息嗎。祁夢轉身,隔着兩排座位的距離,想要用眼中的怒火燒死他一樣。

你才搞笑,誰讓你中午在教室休息的。他發出冷冷的嘲笑,語氣中帶着輕藐,視線看向祁夢的臉。

你他媽簡直就是有病。說完一腳踢在桌子上,桌子倒向那個男同學,她并沒解氣,大腦依然被憤怒支配着,憤怒而至,眼中布滿紅血絲,咬牙切齒的樣子,有些害怕,氣得微微發抖的身體,開始發冷。

我說你是不是有病,有病你就看病呀,你在這發什麽瘋,神經病。男同學自以為是的語氣中帶着有意無意的輕藐,他伸手去擡被祁夢踢倒的桌子,這時一條凳子砸向他,他一閃,躲過了,他冷冷的擡起頭,跨出腳,想與祁夢一較高下,可是被講臺上跑下的同學緊緊抱住,小聲的說:算了,算了,是咱們不對在先,再說人家是一女生。

哇,翻車呀,這麽熱鬧。單手插在褲兜裏的林辰,一只手提着一瓶水,慢悠悠的走進來,驚訝的帶着邪惡笑容看向那個男同學,眼神中夾着一種看不懂的東西,卻讓人感到害怕,嬉笑的語氣中帶着看熱鬧的語氣。

祁夢,你翻車了,還是……他嬉皮笑臉的看着一臉憤怒的祁夢。

要你管。祁夢使勁渾身的勁,對着他吼,吼完甩手出門了,獨留林辰站在原地,愣了半秒鐘之後,笑着無辜的看向他人,聳聳肩,一副無辜受害,天真無邪的樣子,可是看向某人的時候,眼中莫名的閃過一絲寒光,熱情的動作僵了僵,邪惡的笑容拉着嘴角往一邊扯,斜歪得整個世界都發生了傾斜。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