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鉛筆與小刀

你們仨夠厲害的。秦超令手中還拿着鉛筆與小刀,站在門邊上,身體靠在上面,手還不停地削着鉛筆。

仨人放下手中購物袋,整齊的排着隊,都是一個表情,忍着笑,看着一臉認真的秦超令。

秦超令感覺到注視的目光,低着削鉛筆的頭,緩慢的擡起,對面的三人這時忍不住的一同笑出了聲,笑彎着腰,七歪八倒。

笑什麽呀。她放下手中的東西,看着笑得東倒西歪的仨人,一臉的茫然。

秦,你們畫室就你一個人嗎。林言直起身子,眼睛裏笑得淚汪汪的。

不是啊,很多。秦超令好奇的看向林言。

那他們跟你是不是有仇啊。木桓叉住腰站直。

什麽呀。

這時,祁夢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一個圓圓的大鏡子,放在秦超令的臉前,忍着笑,但拿着鏡子的手在發抖。

祁夢,你別抖,我都看不清。秦超令用手正了正鏡子,看了一眼祁夢,白了一眼後面笑得滿臉脹紅的兩人,收回眼睛,繼續擦着鼻子上的鉛灰,嘟哝着嘴。

別笑了,做飯吧,我餓了。秦超令放下祁夢手中的鏡子。

夢,你餓嗎。林言問正在放鏡子的祁夢,秦超令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嘴裏小聲的嘟哝着:重色輕友,見色忘友。說着把手中一把鉛筆和小刀遞到祁夢手中,順便瞥了一眼林言。

秦超令轉身走出兩步,突然停下,轉身,這時,鉛筆和小刀已經在林言的手中,半僵在空中的手一動不動,看到秦超令轉身,兩人相視看了一下,面露難色,笑了笑。

就見不得你倆這樣,膩歪。秦超令翻了個白眼。

還我。祁夢伸手去接林言手中的東西,小聲的說着,秦朝令這時停下,再轉身,這時兩人手中的鉛筆落了一地,驚慌的蹲下身子,快速的撿起地上的鉛筆,祁夢小聲的說着:我就說她還會回頭吧。笑了笑,一臉無奈的林言搖搖頭說:那你還要。

我要你就給啊,給了還不撒手,撒手吧還不是時候,活該你被瞪。祁夢起身,把林言手中的鉛筆拿到手中,拿起小刀走出了房間,坐在門前的高凳子上,開始削鉛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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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藍色的天空中飄着幾朵棉花似的白雲,飛機劃過天空發出了“嗡嗡”的聲音,帶過一條長長的白色尾巴。鎮上傳來的若隐若現的喇叭聲,以及被風吹過、帶着甜甜味道的太陽氣息都像是夢,加上小鳥吟唱的歌聲,祁夢更覺得這像夢。

一個關于美好而虛渺的夢。

有人保護,有人鬥嘴,有人吃醋,這對于一個感情淡薄,走得如履薄冰的那個地方,就如人間天堂般,随時都挂起彩虹,飄着花香。

這就是人們所說的熱乎氣吧。

哎呀!

聽到聲音,林言放下手中的菜,奔向祁夢,焦急的看着正捂着食指的祁夢:沒事吧,傷着沒有。林言一直在盯着她看,視線就離開了一小會兒。

沒事。祁夢看着林言“咯咯”傻笑,眼中放着光,盯着一臉擔心的林言的臉,身體在輕風中微微搖曳。

都出血了。血從另一只手指中滲出來,順着手丫,慢慢的流到手背,拖長。

什麽就沒事,流那麽多血。木桓跑出來,着急的說。

走,去醫院。這時林言已經扶着祁夢的雙肩,把她從凳子上提了起來。

對了,木桓,你先別告訴秦,不然她該難過了,你就說,我同林言去買別的蔬菜去了。被林言推着向前的祁夢,大聲的說着。

知道了。

你快一點喲,回來我就吃飯。她笑着說,聲音已經被風吹得飄飄呼呼的,一句高一句低。

知道了,真啰嗦。

出了門左轉直行200米再左轉,就到診所了。

上次那個年輕的醫生叫楚歌,他看着一雙血淋淋的手時,不由得閉了閉眼,似乎有些反胃。

他師父剛出門,但流血的傷口不止血不行,他硬着頭皮坐在祁夢的面前,額頭上滲出細細的汗珠,他努力的克制發抖的雙手,取出棉球,蘸了消毒水,在輕輕的拿開祁夢的另一只手,擡頭看了看她:只是傷了食指嗎?

嗯。

确定嗎?

嗯。

好,我開始幫你清洗傷口。

嗯。

這時祁夢才感覺到疼,便裂了裂嘴,手輕輕的發抖。

疼嗎?

嗯。

疼就叫出來,診所裏常常有人痛得哭天嗆地的。

真的嗎?祁夢半眯着眼睛,把頭擡得遠遠的,看着血淋淋的傷口慢慢的變幹淨,煞白煞白的一根手指頭露在了外面。

真的,成年人也不例外哦。楚歌用他充滿磁性的,壓得極低沉的聲音先哄個小孩子似的那般語重心長。

疼。祁夢的手指抖了一下,疼的眼淚水都出來了,楚歌換了個棉球,看了祁夢一眼,依然微笑着說:疼啊,疼的話下次就別再把自己弄傷了。祁夢未開口,就一直緊張的仰着頭,遠遠的盯着自己受傷的手指頭。

回去手指一定不能沾水,天氣太熱,傷口太深,以免感染化膿。楚歌包紮完,用剪刀剪下醫用膠布。

啊,化膿會怎樣?祁夢一下緊張起來,看着被白色紗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手指頭。

嚴重就沒救了。但這是楚歌騙她的,他知道祁夢這種脾氣的女孩,不說話吓唬她,她是不會在意的。

祁夢帶着疑惑的表情看着他,想要再次确認。

記得,別沾水。楚歌收起東西,擡着出去了。

祁夢轉頭看下林言。

沒事,咱們不沾水就沒事,走吧。

也不知道木桓飯熟了沒有,好餓。

你就知道吃。

要你管。

行行行,不管不管。

祁夢把受傷的左手搭在右手上,搭在背後的腰間,邁着慵懶的步伐,走在林言的前面,在幹淨的水泥路上,背對着斜下西面的太陽,頭發被吹得亂糟糟的,眯起的眼睛微微的露出月牙形,身後的林言不安分的手,多次想要試探去牽祁夢背在後面的手,可是那只包裹着白色紗布的手壓在上面,只能放棄,兩步跨到祁夢身旁,把手輕輕的搭在她的肩上。

我可是傷者。祁夢歪頭,仰望着林言的側臉。

我沒有使勁的靠你。林言說話時,走得離祁夢更近了,兩個人挨在了一起,依偎着身體往前走。

可你還是重。祁夢眨着眼睛。

哪有,我都沒用一點力,不信,你看,手臂只挨到你的肩。祁夢笑了,笑他的幼稚與無賴。

你這是強詞奪理。

哪有,我這明明……林言看着身旁的祁夢,頓了頓繼續說:明明是離不開你。

又來。

兩人漫不經心的閑聊着,在幹淨的水泥路上吹着同樣的風,愛着同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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