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你惹誰都行,她不可以
哇,你手又怎麽了,是削鉛筆削的。星期一的清晨,早自習,林辰放下背上的書包,看着祁夢放在桌子下大腿上,包成一團白布的左手,調侃的說道。
你以為我拿刀砍吶。祁夢示意着他,小心別靠近她。
照這樣看來差不多。林辰把書全掏出來,放在桌子上,瞟了一眼祁夢的手,又繼續說:不過話說回來,疼不疼。又是輕飄飄的一句話,他一邊翻書一邊在課桌裏找筆。
怎麽,疼,你幫我報仇啊,問那麽多。祁夢的書,被林辰往桌子上扔書包而煽起了風,翻篇了,林辰依然在課桌裏翻找,或許要找什麽,他自己都忘了。
林辰,你幹嘛呀。祁夢往裏挪了挪,她的半邊書桌都堆滿林辰翻出來的課本。
我找筆。說着,課桌裏的書全被他翻出來,屆時,兩人都傻傻的盯着桌子上放着的一只黑色鋼筆。
你剛才說誰傷你的手來着。林辰再一次将書本收拾好,整整齊齊的放回桌子裏,祁夢右手轉着筆,仰起頭,若有所思的樣子。
還是被吓傻了。
你才吓傻呢,不知道名字,反正就一光頭。說着祁夢低下頭,翻回被林辰煽回的那一頁書。
光頭,光頭。林辰自言自語的說着,接着轉頭微笑着問祁夢:沒你高是不是,一臉油膩,主要啊,嘴角上有顆大黑痣,對不對。說着林辰用手指着自己的嘴角,裂着嘴笑。祁夢頻頻的眨着眼睛,一臉好奇的看着他,驚訝的問:你怎麽知道。
簡單呢,壞人都喜歡晚上出來浪蕩,稍微注意一下就知道了。說着自豪的向祁夢打了一個口哨。
還浪蕩,作業寫了沒。祁夢回頭,坐直身體。
要我幫你寫。林辰問祁夢。
不要,你字那麽好看,老師一眼就認出來了,再說我早寫好了。
這時,上課鈴聲響起,同學們開始進入書海。
只有林辰,急躁的把玩着手中的鋼筆,不時的看着挂在黑板頭頂上的鐘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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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候越來越冷,整日“稀啦啦”的下着小雨,地面終日都是潮濕的,北面吹起的風,肆意的吹刮着高猛的楓樹葉,樹丫拍打着彼此的臉,啪啪作響。
開始起霧了,秋天的霧是灰蒙灰蒙的,帶着一陣陣哭泣的樣子,總是揪着人的心,倔強的飄灑到人的眼前,潮濕,陰冷。
夜晚十點的街道,不安的人開始活躍,他們成群結隊,染着各式各樣的發色,燙着與時代一樣潮的發型,但做着與時代相佐的事,仰望星空被他們當成一種無聊的恥辱。他們會仗着年輕作為臺柱,在青春中胡作非為。
濕噠噠的路面上那幾盞破舊不堪的路燈,在涼風中被吹得搖搖晃晃,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伴着口哨聲,從路的入口響到路的盡頭,關門閉戶的人家,早已經習慣深夜時卷簾門被石頭砸中的聲音,甚至習慣面對着馬路的那一扇玻璃窗戶,早上醒來的時候碎了一地的情形。
曾經的七鎮,是一座時代潮流中模糊的存在,這兒的地盤還在家族手中,他們常常以武力捍衛自己的主權,久而久之這就像一種傳統式的被後代繼承。
這條長長的街道,夜夜入夜都如此,總是會有醉酒的人罵天罵地,會有成群的年輕人追趕拉動鋼管與地面摩擦的聲音,有摩托轟着奔向死亡之門的油門聲,有求饒而發出讓人藐視的聲音……救命聲。
亦如現在一輛黑色的凱迪拉克橫躺在馬路中央,黑色車身上用白色的油漆噴上骷髅頭,骷髅手掌,紅色的油漆噴着交叉線,英文字母,被拆去內座而空曠的車內敞開着大門,在昏暗的路燈下,裏面的人只看見一雙類似學生的運動鞋,卻是霸氣的社會哥的坐姿,在黑暗之中看不清長相,他的右腳與車面摩擦,輕輕的拍打着,手肘撐在膝蓋上,拖着下巴,藐視着跪在車下,有些血肉模糊的光頭,他全身發着抖,去又一動不動,衣服上全是腳印以及稀泥,光亮的額頭上鮮血被小雨洗刷,流入脖頸,涼風使他顫抖的身體更加不能把控,不敢吭聲,顫抖的雙手附在跪着的雙膝上。
他是剛才被人從車上用腳踢滾下來的。
車裏冷冷的聲音傳了出來,帶着危險性的命令,铿锵有力,吐字清晰:你惹誰都行,她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