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快下來！”淩荷善等不到人大驚失色，“你不會把我當農家樂老板，帶魚蹭飯吧。”

無名很快就下樓，在包裏取出一顆檸檬。

他舉着調味水果說：“只會做檸檬汁煎魚也可以？就是油煎魚時加一點檸檬汁解膩。”

淩荷善當然不會拒絕：“可以啊，全聽廚師的。”現成的飯最香，有人願意動手再好不過。

無名開始煎魚，荷善則繼續查攻略。早在半年前攻略組就打魚曬網，積極性缺失了。那時有新人入坑，按照攻略組的攻略也沒能忍住氪了金。游戲氪金體驗極差，這名新玩家把攻略組當游戲方相關人員罵了一頓。

所以現在攻略組的活動攻略隔三差五就鴿，這能怪誰呢。游戲的氪金榜一半年沒變動，前五有三位是女星的粉絲妹子。這游戲很久以前還是有人代言的，摯愛XXX裏的這位小明星叫江月影。她不知是去讀書深造還是退圈，算是荷善半生不熟的學妹。

“如果我和江月影關系還算熟，一定要質問她為什麽代言這種垃圾游戲……”

荷善接過那碗魚，邊算數據邊吃飯。

無名看着這串數字，忍不住問她：“這就是之前說的概率？”

淩荷善寫寫劃劃：“沒錯。6、16、26、36、66、166，666？6666。策劃也真敢。”

無名吃一塹長一智，謹慎地問她：“荷善，六後面的單位是？”

淩荷善浮躁地笑笑：“嗷，你終于敢問了。是游戲貨幣水晶，六倍的現實世界貨幣才能買一個。如果要用純肝代替，完成所有日常任務有一個、每日體力清空百分之九十九給一個，每周更新活動時送兩個。每月綁定手機號送一個，不過這個水晶現在的情況別想了。”

無名感到不可置信。

他吞下魚塊，不太信她的話：“不可能。誰會買這些只為了游戲？我聽入——聽玩家說過，外觀需要抽獎。到第七次才能百分百出時裝類獎品，第五次出貨概率很小。”

淩荷善和善地笑了，擦幹眼淚接着說：“哈哈哈哈。所以還有基金啊朋友，只要六十六就能買到價值數千元的水晶呢。超值禮包，哈哈哈哈哈哈。”

無名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崩潰：“還是讓我來算吧。按照這個思路，确實超值沒錯，一個就夠——”他的話卡在喉嚨裏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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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六個水晶到六百六十六，累加起來足足需要九百八十二個水晶。換算成貨幣确實需要近五千，荷善所說的基金真的會足夠抽取次數嗎？

他喝口水壓驚，壯着膽子問：“幾個基金才夠？”

淩荷善還在那裏寫寫劃劃：“兩個足夠，但是基金每月限購。所以還是需要用普通充值補足，如果把每個月的所有任務做完、攢住水晶，還有小活動騙水晶的可能。不過如果能忍得住，三次小活動反而能攢出額外的六十個水晶。”

無名覺得內髒痛：“改天還是讓阿蘇幫調些養氣膏，不然可能撐不住。”

荷善放下筆，回頭把下巴搭在椅背上：“之前就想問了，你們關系很熟？不像下屬又不像親戚的。”

“阿蘇的母親是叔父的堂親，”無名說起當年的事也一知半解，“當時家裏有意做媒，不過她喜歡的是另一個人。姑姑沒見過多少陌生人，沒人知道它去了哪裏。最奇怪的是……”

荷善忍不住問他：“是什麽？”

無名看向窗外：“我們對這件事沒有印象，就像在記憶裏憑空出現，阿蘇這個名字在一切正常時誰都沒聽說過。幾年前她突然出現在城外拿着一封信，在此之後所有異常都不再是異常。奇怪的事太多了。”

淩荷善明白了：“這是在添加設定。荒蕪之城居民不足以完成劇情，這時就會有真正的、被創造出的角色填補文案的設定，也許她整個人都是憑空出現的。”

無名有點好奇：“所以角色到底多特別，還需要創造一部分人才能完成劇情？”

“不能說多特別，”荷善想了想，“有很多設定放在正常人身上不罕見，但是人的行為無法預測，性格相像的人也大同小別。有很多角色的設定很讨喜，脾氣好、可愛又隐忍，富有耐心。但是随便拉個人過來，他們只會在某一步時罷工。即使前期設定讨喜，到了後期也會被人嫌棄無聊、做得還不夠好。”

無名想着阿蘇的性格，一時說不出什麽。要說她符合這些條件，也不是最符合的。

淩荷善沒說另一句話。角色被嫌棄模板化後需要反差萌，添加前期不存在的設定。荒蕪之城的策劃她懂，她太懂了。戀愛線人氣不高又在主線有人氣的角色，統統打為“僞裝得很深，別有所圖”。

阿蘇的建模好看又自然，策劃不會扯個很快就退場的劇情。他們或許還抱着男女通吃的野心，所以隐藏劇情不會是揭露男女關系的慘案或往事。那還能為什麽呢，先打出大義、絕對不會被人說偏激片面的牌子。之前她們的談話真心實意，應該就是标準的目光長遠了。

荷善忍不住問無名：“如果有人看得長遠、甚至願意為此得罪很多人，她會不會做不讨喜的事？”

那時阿蘇不該忍傑叔指點江山，她什麽都懂、也知道怎樣才能讓他閉嘴，但是什麽都沒為自己做。說起時事與未來頭頭是道，也是個會生氣會說笑的活人，她憑什麽要忍呢。

無名沉默了。

過了很久，他才開口說活：“我知道你說的是誰。不過阿蘇在的位置很容易遇到玩家，以前發生過一些事。角色的自我意識如果不讨喜，會有玩家看到。很快，這些角色、這些城民到第二天就會失去那些特質。阿蘇沒有逃避任何事，她只是很聰明地保留了自己的性格。”

荷善明白了，但是她雖然不為此高興，但也并沒有傷心。

無名不這麽想：“你別生氣。城民對所有玩家都這樣。”

荷善搖搖頭：“啊……倒不至于生氣，如果是我也會這麽做。就像飯桌勸酒，如果我不想灌酒給別人，就不會生氣對方喝果汁。”因為這事與她無關。

他們繼續安排接下來的行程。

作者有話要說： 部分游戲數據不會太真實，以免各位産生不适，想到自己玩的游戲産生攢資源式肝疼。作者本人已經快戒斷內購手游了，寫這個文原本是想用吐槽撫慰彼此，現在或許已經是二次傷害了(??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