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無名撫摸着布料：“單說料子也不差，就是看着不對。啊對了！”他眼睛亮起來，像是想到什麽損招。

淩荷善不覺得可行：“你一定想把這個賣給玩家，可惜我是已經抽取過了。再打開金色寶箱不會是抽獎界面，而會直接是外觀服飾。誰會換這玩意，還不能分解。”

無名有點洩氣，但他沒有氣餒：“也許可以換取紫色資源。紫色資源分解碎片可以換活動代幣，實在不行——”

“停，別說不吉利的話。”玩家荷善塞給無名一塊水果，“我們才不會保底出貨，只能用活動代幣換呢。”她說完還有點忐忑，自己都不太确定。

就這樣過了六天。無名不時去請，或者說強迫城民充當外援，荷善與他參與活動參與得想吐。

無名綠着臉挂上魚餌：“我記得其實玩家已經在用半自動道具了，為什麽我們不續一些上去？”

淩荷善也肝得想吐：“現實中釣魚哪有那麽容易，我們其實一直在用自動道具，不過今天終于肝完了開始純手動操作。也還好，還好。”

這時正是上午，荷善的手臂都被曬得微微發紅。都說這時日頭毒，但是最毒的下午兩三點還沒到呢。

她有點動搖：“不如我們強氪，別肝了，差不多就行了。”

無名倔強地抛出魚鈎：“還差不多就行，你當初說時又不是沒想到。忍了吧，繼續。等回去後你沒錢，用什麽生活？”

荷善強裝無事發生：“你和我投奔爸媽。”

無名搖搖頭：“那我不就更不可靠了。”

淩荷善滿臉問號：“說得好像你不還錢似的，親兄弟還得明算賬呢。怎麽八字還沒一撇，先想不還錢。”

這麽一打岔，無名的深沉思考徹底結束。倒是荷善又不時響起醫生與藥師，想着如果自己在游戲裏長大會怎麽樣。

會像荒蕪之城的人一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當個乖巧懂事的孝順女兒。還是性子不變，像在現代一樣敢頂嘴、主意大？荒蕪之城也有報紙，價格不菲。她也許會在現代一樣寫游記類的書稿，只是從暢游河山變成寫城中雜草間的野狐、搶孩童零嘴的海鳥，總有能寫的東西。山川之美壯闊，身邊的小景也毫不遜色。

可是沒有那麽多如果，醫生與藥師早就不在了，他們或許真的只是段對很多人而言……不值一提的代碼。自己有自我意識，是因為他們的選擇，還是因為自己到了現代真實世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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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荷善開始思考哲學問題。淩荷善開始陷入雞生蛋還是蛋生雞的邏輯悖論。

無名幹嘔一聲，開始四處翻找護肝片。她被那聲音喚回神，才發現他不行了，無名他堅持不住了。

淩荷善皺着臉嫌棄他：“不就是肝了幾天，怎麽現在就受不了啦。我之前同時書店裏肝稿件、應付線上線下的麻煩，不也照樣肝游戲肝得得順利。這活動哪有那麽惡心。”

“你的精力還不錯，”無名咽下護肝片，“雖然一直覺得荷善你身體一般，但是意志居然這樣堅定啊。”

淩荷善開始收杆：“因為沒有辦法。比起真正面對的瑣事，肝游戲已經是最愉快的，對比之下還挺清新，簡直春風拂面。呃，不至于是春風，這麽一誇還有點惡心。”

就像她腦子裏閃過“我是因為這個游戲才存在于世”，剛想感謝游戲就被自己惡心到了，這可能就是韭菜對己身自作多情的反思吧。

荷善和善地把魚丢進魚簍，開始給魚鈎上餌。韭菜能和資本方共情，還是被割得不夠狠，這才能有功夫想些有的沒的。早年一次性付費，改為內購游戲後次次活動都只有兩個選項，氪金或白嫖。什麽，上次付過費？這次活動尊貴的玩家可沒氪金，那麽這次就是孫砸。

策劃就是如此樸實，把傻乎乎的新玩家從“好耶，下載省六十”活生生打壓成懷念單機買斷的老油條。玩家日常叭叭有競品就跑路，讓這個游戲活了一年又一年。

他們終于完成了上午的勞作，看向不遠處的沙灘。附近的酒樓、旅館與民宿開始收購海産，荷善把各種漁貨分別賣給出價最代幣高的角色，只覺得身心俱憊。她當初玩這個游戲是為了快樂，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城民已經抓住商機，代烤生蚝和扇貝了。木炭的火光不盛，熱度卻足夠烤熟貝類。鮮活的貝類被烤熟時，正好是貝殼張開、露出蚌肉的時候，對海邊住的人而言火候也不難掌握。

吃着烤海鮮，喝椰汁，多完美的搭配。但是荷善與無名忘了椰汁利尿，只會加速水分流失。他們最終打包不少食物，回到懸崖中的房間休息。無名說回去有事，這些天已經離開太久，她順理成章地打算消耗兩人份的食物。

荷善又開始看那身衣裳。就像沒經過時光的洗禮一樣，衣物平整柔軟，連染色都沒褪去半點。她最近想得太多，竟是吃多少糖都不夠用腦消耗，如果是在現代，可能已經被懷疑得甲亢或糖尿病了。食欲過盛，糖分攝入過度，誰能想到是因為怕被游戲迫害所以用腦過度呢。

阿蘇早就回去了，但是她的通訊器還能與這邊談話。

那邊傳來吃面條的聲音：“哇，荷善說的那個西北辣炒米粉真好吃。”

淩荷善感到疑惑：“還是海鮮好吃，海邊哪能不吃這個。還是海邊好，肉不比內陸貴，這些海産魚獲卻更便宜。等等，荒蕪之城有新疆菜？”

阿蘇邊吃邊說：“海鮮也不能天天吃，再說我知道做法可以自己做啊。對了，資源夠了嗎？需不需要這邊采購些什麽。”

荷善聽着這聲音食欲大開，恨不得自己也做些來吃：“唉，我也想吃。不過說起資源，我還沒告訴無名……接下來是挖寶。”

她的良心有些痛，無名可能覺得基本結束，完全不會想到新的迫害即将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 肝痛Σ(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