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用盡溫柔來待你
聽到身後聲音的瞬間，楚唯一下意識把蘇藹往左手邊一拉，推進自己房門，側身閃過突如其來的襲擊，一個漂亮的擒拿式扣住身後襲來的那一圈。
蘇藹被甩進客廳，踉跄了兩步，一擡頭就看到楚唯一和葉晖你瞪我我瞪你，你摁着我脖子冒充鹹蛋超人，我用腳勾你膝蓋金雞獨立。
“是你。”
“是你。”
看到對方正臉，兩人異口同聲道，楚唯一心裏那個恨啊，不愧是惡人藏劍，專業打岔。
回想起剛才看到的場景，葉晖心裏那個恨啊。根據他多年看自己大爸爸吃小爸爸豆腐的經驗，摟着肩膀下一步手就要摸胸拉衣服啦！
“你們別激動啊……”
蘇藹弱弱道，亦在此時，原本抱成一團玩耍的小黑和花花凄厲地嚎了起來，小黑一躍而起，爪子大張，利爪對着葉晖臉的方向抓去。
“小黑！”楚唯一第一次發現自己家的喵大人如此勇猛，松開葉晖的同時擡起胳膊擋住小黑，順手拎起對方揉了兩下順毛。
葉晖擡手捂臉，花花小炮彈一樣撲了過來，狠狠撞在葉晖肚子上，一米七五的青年被肥嘟嘟的花貓撞了個四腳朝天，躺在地上不想動了。
楚唯一哭笑不得，一手拎着小黑，一手抓起花花，回頭眼巴巴看着一臉驚訝的蘇藹：“小藹快去看看葉公子，是不是被抓傷了。”
“啊？噢，”蘇藹愣愣地應了一聲，走上前去扶葉晖：“小葉子，沒事吧？”
“我感覺……我的內髒要被撞出來了……”葉晖痛苦地哼哼一聲，移開捂着臉的胳膊，憤恨又怨念地看着楚唯一。
“混蛋，你居然縱貓行兇！我要報警！”
葉晖心裏是真想哭，他學了幾年武術，一般情況下能打倒沒什麽防備的成年男子。今天不僅多年學藝成了空，還淪落到差點被貓賞一臉爪印，直接給貓炮彈撞倒的境地。
“沒事吧。”楚唯一安撫了下兩只炸毛的貓咪，将貓放下，走到葉晖身邊，伸手将對方拉了起來。小黑和花花蹲在門邊，大眼睛瞪得溜圓，挺身弓背，随時伏擊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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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起，我一點也不喜歡貓！”葉晖摸了下臉頰，揉揉肚子，憤恨道，轉頭盯着比自己還要高出半個腦袋的楚唯一，一臉不高興：“你是房客吧？你剛才什麽動作？什麽意思啊？”
“我們有點事情，小葉子你真的沒事嗎？剛才聽到咚的一聲，是不是撞到哪裏了？”蘇藹比較關心葉晖本人，只不停地打量葉晖，很是緊張。
聞言，葉晖臉色微微一變，手稍稍向後擺了下，又握成拳頭，放在身前，盯着楚唯一。
楚唯一落落大方，舉起手，剛要開口——
“唯一，葉爸爸應該還在樓下等小葉子，晚點我來跟他說。”蘇藹聲音高了兩階，他舔舔嘴唇，伸手摸了摸葉晖飽受花花頭槌重擊的腹部：“真的沒事？”
葉晖像被戳破的氣球，身子一縮，懊惱起來：“真的沒事，就是太丢臉了！剛才被那只黑貓吓到，我從來沒見過這麽兇的貓！”而且看起來呆萌呆萌的——有點眼熟？
盯着呼嚕呼嚕呲牙地小黑，還有眼神兇狠的花花多看兩眼，葉晖一臉古怪地盯着楚唯一看了又看：“你再說兩句話？聲音壓低一點。”
“小葉子，真的沒事？”楚唯一頭稍稍偏了一點，伸手去扶葉晖，對方被電擊到一樣，往後退了一步，伸手拉住蘇藹：“蘇爺跟我回去過年吧！”你這鄰居好像就是那個人！我的直覺沒有錯！
蘇藹尴尬地看了一眼葉晖，再看看笑眯眯的楚唯一，想起昨晚收到的來自對方的短信，還有剛才的話，咳了一聲：“呃……都是熟人，他是乘風，也是一劍啊，我們都認識的。”
葉晖嘴角抽抽，看一眼臉上帶了點粉色的蘇藹，揉了下自己的肚子，伸手将蘇藹攬在懷裏：“那也行，我爸那邊還要去接個人，我真要走了。”
說着，葉晖惡狠狠地看了楚唯一一眼：“你記得有什麽事情馬上給我打電話，我打不過的，我大爸能打過。晚上睡覺記得關好門窗，不要接陌生人電話，不要随便給人開門。”
蘇藹聽得一頭冷汗，只能點頭，末了，葉晖拍拍蘇藹肩膀，自己揉着肚子，嫌棄地再看了一眼楚唯一，嘴唇快速蠕動罵了一句，轉身搭電梯去了。
下樓走出樓道，葉晖捂着屁股往小車上沖，在葉晟疑惑地目光中，歪着身子坐在後座上：“我最讨厭和狗一起玩耍的貓了！”被肥貓撲得摔了個屁墩，好痛好囧啊！
葉晟看了眼自己兒子，搖了搖頭，一踩油門走了。
蘇藹送走葉晖，一轉身，就看到被兩只看起來嬌憨實則兇殘的貓咪圍着的楚唯一。對方撿起地上的書，抱在胸前，笑容和煦。“小藹，我都撿好了。先幫你把東西放進去？”
如果是在以往，蘇藹會馬上開門把人放進去，但才聽到對方驚天動地的幾句話，甚至在葉晖雞媽媽一樣再三叮囑“不要放陌生人進屋”的前提下，蘇藹摸着兜裏的鑰匙，有些遲疑。
楚唯一輕輕嘆了一聲，低頭盯着身前地板，整個人都洩氣了一般：“如果你為難，就假裝剛才什麽都沒聽到吧。我也會當作什麽都沒發生，就我自己做了一場夢——”
“我、我就是有點驚到了，啊你等下，書很重。”蘇藹驚慌又無措地從兜裏摸出鑰匙，掏太快，鑰匙掉在地上。
他微微把右腳後移半步，正要蹲下身去撿鑰匙，楚唯一單手拿着裝滿書的袋子，彎腰伸手撿起鑰匙，遞給蘇藹。
兩人指尖相觸，莫名的，蘇藹只覺得指尖像觸到了一團鮮活地、帶着生命的烈火。
從自己指尖蔓延向上，沿着胳膊，向上到頭頂，漲紅了臉，燙了耳朵尖，向下麻了後背，擡腿邁動都有種說不出的酥麻感。
低沉地話語，內涵的意思，不斷在蘇藹耳邊腦海中回蕩，摸索着打開房門，撲面而來帶着灰塵味道的冰冷空氣讓蘇藹瞬間冷靜下來。
那種烈焰般的感受，應該是自己的錯覺。冰冷和孤寂，才是屬于自己的空間。
所謂的喜歡，也可能只是一時好奇，還有心生憐憫吧……
蘇藹這樣想着，人徹底地平靜下來，打開房門，他站在自己家門口，帶着一點孤傲道：“楚先生，謝謝你的喜歡，但是我想你會不會弄錯對象了。或者，你可能只認識到我某個方面，并不知道我欠缺和不足的一面。”
“沒關系，我只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給我一點屬于你的時間，能讓我可以接近你，慢慢了解你。”楚唯一慢慢走進房間，将手裏的書袋放在沾了一層灰塵的小沙發上，伸手扶着蘇藹的肩膀，微微低頭，用眼睛直視着對方。
“屋子裏都是灰塵，還冷冰冰的，先去我那邊？我煮了奶茶，還有兩只貓肉暖手墊。前幾天我新買了筆記本，也下了劍三，你可以先用我的筆記本上號去庖丁。”
溫柔地說完這一切，楚唯一帶了點強勢地從蘇藹手裏拿走鑰匙，輕輕帶着對方往門口走：“我等下過來打掃衛生，我把車子開來了，四點左右我們出發，到時候正好到我們定好吃飯的地方。”連說帶輕推，楚唯一半拉半拖着蘇藹從他自己屋子帶到隔壁。
一進門，暖氣撲面而來，帶着一絲甜美馥郁的茶香，兩只玩鬧地貓咪沖着蘇藹和楚唯一走了過來。
油光水滑的小黑拖長聲音嬌滴滴地咪嗚着，圓臉的花花蹲在地上，歪着腦袋看着蘇藹，末了，踩着優雅地貓步，輕輕跳上被楚唯一摁在沙發上，腿上蓋了小毛毯的蘇藹膝上。
“小黑比較皮，花花總是懶懶的，但是兩只貓都有點小個性。”楚唯一邊說邊端過來熱騰騰的奶茶遞給蘇藹，還拿出一雙鞋底潔白幹淨的絨毛拖鞋，放在蘇藹腳邊，示意對方換上。這一切的動作楚唯一做得十分流暢、熱情、自然，仿佛類似的事情他對蘇藹已經做了無數遍。
“筆記本電量滿的，打本沒試過，但是日常挖草庖丁應該還是可以。”将黑色的筆記本拿過來，連帶小桌子一起擺在蘇藹面前，楚唯一滿意地看着對方，思索了下：“奶茶糖放得不多，我去打掃衛生，如果口渴，純淨水在牆角。要是覺得花花太胖，拍拍它屁股，它就會自己去睡覺了。”
囑咐完這一切，楚唯一坐在蘇藹身邊，稍稍弓着背，距離蘇藹不近不遠，只用眼睛看着對方，靜靜等對方回應。
享受着熱茶，完全不需要自己動手做什麽，蘇藹捧着手裏暖乎乎，奶香撲鼻的奶茶，看着腳邊一看就是新買的，柔軟的拖鞋，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他心裏有不安，有忐忑，甚至還有因為埋藏在內心深處極度自卑而養成的多疑和自我否定。
為什麽對自己這麽好？是不是有什麽企圖？自己如此差勁一無是處，又有什麽可圖？
嘴上說着喜歡，可心底的想法，到底是真是假？
他剛要開口，楚唯一搶在他前頭，低聲說了一句。
“給我個機會，溫柔對你的機會。”
高個子，臉俊俏，走出去回頭率頗高的青年，蹲坐在自己身邊，眼巴巴地看着，神情有點像……充滿了渴望的狗狗，全神貫注只等主人口令。
蘇藹微微張嘴，隔得比較近，他能清楚地看到楚唯一微笑的臉，因為緊張而有些縮的瞳孔。
試試吧，反正你也很渴望不是麽？
內心有個小生意竊竊私語着，內心深處被不安和戒備掩蓋下的渴望悄悄冒出頭來，蘇藹仿佛看到另外一個自己，怯懦又可憐地自己，怎樣都不甘心的自己控制了身體，對那個青年說了一個字。
“好。”
多一點，多一段時間也好，有溫暖的你陪着，好過獨自一個人在冰冷的房間。
即使你說的喜歡我，喜歡的只是一瞬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