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消失的畫像(3)

長着犬類的臉和利爪,發出的聲音像尖利的吠叫和急促的哭泣……

沈禹将書丢開:“你想到了什麽?”

越澤:“巴德先生身邊跟着的那條大狗。”

“我一開始也是這樣想的。”沈禹笑道,“只可惜,後來轉念一想,那條大狗已經老得叫都叫不動了,眼瞎牙鈍,真的有能力吃人嗎?”

越澤搖搖頭:“無論怎樣,小心點巴德,他的名字和小鎮的名字都不一般。”

“萊斯小鎮,lies,謊言小鎮;”

“巴德,Bard,意為很快樂,且喜歡養家畜的人。”

在讨論中,時間匆匆流逝,接下來的一天,所有人都沒有再找到什麽有價值的線索。

這座房子裏有儲存的食物,足夠供所有人吃上三天,還有溫暖舒适的床榻。

雖然不确定是否潛伏着危險,但外面小鎮暗藏的危險也許更大,所有人一致決定在這座小別墅裏過夜。

三名女孩在哭了半天之後,終于發現再怎麽也是徒勞無功。她們無法離開這裏,只能無力的接受現實,三個人抱團睡覺去了。

而謝俊飛和張可可兩人,則是早早就占據了別墅二層最西邊的房間。

“不好意思啊,兩位兄弟。”謝俊飛皮笑肉不笑,“我姐喜歡看風景,我們姐弟倆就選這個房間了。”

最西邊的房間緊挨着墓園,一打開窗戶就能看見一個接一個的墳頭墓碑,這有個鬼風景可看?

沈禹微微皺眉,但是看破不說破,任由他們兩人去了,自己随意選了一個一樓的房間。

那個房間挨着一樓的花園,一推開窗就是芬芳的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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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的牆壁上,同樣挂着一幅女孩的巨型肖像,海藻一般濃密的長發,臉頰紅潤,笑容甜蜜動人,兩只碧綠眼眸泛起波動,微笑注視着畫框外的人。

越澤一進門,便一直盯着畫像,眼神若有所思。

沈禹再次打開自己心愛的糖罐子,晃了晃,倒出三顆甜蜜冰涼的薄荷糖。

這次他進入小說前早有準備,帶了滿滿一罐子的薄荷糖,足夠他吃上很長一段時間。

這三天他可以吃個盡興,不必像上一次那樣,每天數着糖一顆一顆的吃。

“你在看什麽?”他嚼碎了一顆糖,好奇的問道。

越澤的眉頭淺淺皺起:“我不喜歡這幅畫像,尤其是她的眼睛。”

這棟別墅裏的所有畫像,他都不喜歡,與它們相處時,總覺得如芒刺背。

“看來,你并不喜歡看美女……”沈禹調侃道,他的眼眸無意間向窗外瞥了一眼,調侃的聲音卻頓時滞住。

“佚名。”他輕聲說道,“窗外有個女人,正在看向我們。”

越澤擡頭向窗外看去。

昏暗的窗外,模糊映出一個女人的身影,黑色肮髒的長發披散在身上,面容消瘦、嘴唇幹枯、尖刻的顴骨凸起,眼睑下泛起濃重的青黑色,瞳孔一片慘綠,慘白的面容一動不動的注視着窗內。

但被人發現之後,轉瞬間,女人的影子便在窗外逐漸暗淡,消失不見。

窗外便是花園,越澤直接推開窗追了出去,但是他在花園中仔細搜查了一遍,卻一無所獲。

“沒有看到任何人影。”他回到房間後說道。

這次卻換做沈禹死死盯着房間裏的畫像。

他不确定的開口說道:“佚名,你覺不覺得,剛剛窗外那個女人……與畫中人很相似?”

同樣濃密的黑發、綠眸、蒼白皮膚。

只是畫中人笑容開朗,臉頰飽滿圓潤,如同太陽下生機勃勃的向日葵。

而窗外那個女人則是陰森幹癟,面頰凹陷,臉上一絲笑容也沒有,整個人十分陰郁。

畫框內外的兩個人,簡直就是天堂與地獄的差距,可就是無端讓人覺得相似。

他們再次默默等待了半宿,可是窗外的女人再也沒有出現,兩人無奈,只好暫時先躺在床上休息。

可是熄燈之後,在寂靜的夜色中,床下又傳來聲音。

“嘎吱…嘎吱……”

像是有人在啃食骨肉的聲音,同時還伴有長長的指甲抓撓床板的聲響。

剛剛睡下的兩人,不得不重新爬起來,幹脆直接将床板掀開。

床下空空如也。

可大約是這裏的空氣太潮濕,甚至連床板上,都長了黴斑。

這些黴斑的痕跡,隐隐約約,看起來很像是一個躺着的人形。

這下子連沈禹都笑不出來了:“有人在和我們背靠背?”

而越澤卻伸出修長的手指,拂過床板上的道道劃痕:“剛才抓撓床板的聲音就是這個,可是人類的指甲,絕對抓不出這麽深的痕跡。”

“那要不然就是食屍鬼?”沈禹猜測道。

可是當他再次無意間瞟過窗外,語氣突然怪異起來:“佚名,剛剛你出去的時候……手掌有沒有按在窗玻璃上?”

萊斯小鎮雖然白天溫暖如春,但是在深夜裏,氣溫卻驟降,室內外溫差極大。

室外空氣寒冷,而室內依舊溫暖,于是熱空氣遇冷,就在窗戶玻璃上凝結出一層細密的小水珠,看上去如同蒙了一層霧。

而此時,這層水霧上面,卻有一個極為清晰的掌印。

越澤走過去,仔細端詳:“十指纖細,手掌瘦小,看起來更像是女人的手掌,并非我剛才留下的。”

沈禹盯着掌印,突然道:“這個水霧上的掌印,是從房間內部按上去的。”

水霧凝結在溫暖的室內,只有房間裏的人,才能将掌印按在玻璃上。

他們兩人不約而同想到了那個陰森的女人。

“那個在窗外的女人,如果掌印是她留下的……”沈禹的眼瞳微微顫了顫,“我們剛剛看到的,只是窗戶玻璃的反光。”

“她一直藏在這個房間裏,和我們待在一起。”

就在這時,兩人的黑皮書突然溫熱了一下。

劇情有了新進展,可是他們剛剛并沒有做什麽?

兩人詫異的對視一眼,然後翻開手中的書。

【七個小小的偵探,來到萊斯小鎮。】

【據說,瘋子的力氣大。】

【據說,死人的身體沉。】

【據說,人死後,指甲還會繼續瘋長。】

【據說,他們居住在墳墓之上。】

【嘻嘻!】

沈禹瞅着末尾的這個“嘻嘻”,心裏面突然來氣。

真想把這欠扁的書給打一頓!

……

與此同時,在二樓的西側房間。

謝俊飛一直很煩躁,總也睡不着。

不僅僅是因為他們一推開窗,就能望見窗外無數的墳頭。

就如日記裏所記載的那樣,這個房間的床榻已經被磚頭砌上,他們歇息了半宿,一直沒有遇到什麽奇怪的事情,也沒聽到奇怪的聲音。

但是房間裏卻隐隐約約彌漫着一股臭味,一股仿佛生肉腐爛一樣的臭味。

但是他們卻找不到腐臭的來源。

更令人煩躁不安的是,這個房間挂着一大一小兩幅畫。

大的那一幅,和其它房間的畫像一樣,畫着一個美麗的少女,湛藍的眼眸、濃密的黑發、如出一轍的甜美笑容。她的手指上還戴着一枚寶石戒指。

他們推測,畫上這名戴戒指的少女,應該就是巴德在日記上所記載的艾米麗。

可另外一幅畫,就顯得有些詭異。

這幅較小的畫,同樣畫着一個女人,但是這個女人的面容卻格外恐怖。

她臉頰上的肉被削去一大塊,凄慘的流着血,眼睛用力睜開,渾濁的眼珠子仿佛随時都要從眼眶裏掉出來,嘴唇幹裂,額頭上青筋暴起,手掌扒在畫框上,好像要從畫框裏掙脫出來一樣。

謝俊飛怎麽也弄不明白,巴德為什麽要把這麽陰森的一幅畫放在自己的卧室裏。

“藝術家都有一點神經質,也許這幅畫在我們眼裏很恐怖,但在他眼裏卻很美。”張可可不耐煩的說道。

“睡覺吧!養足精神,咱們明天還得繼續找畫像。”

謝俊飛又發了兩句牢騷,姐弟倆一人打地鋪、一人睡床,最終還是沉沉睡去。

第二天,張可可最先從睡夢中醒來。

她的眼睛模模糊糊的】瞟過畫像,突然猛地坐起來,發出一聲尖叫。

“啊,出事了…姐,怎麽了?有危險……”這聲尖叫吓得謝俊飛一個激靈,頓時從地鋪爬起來,嘴裏面含含糊糊的問道。

張可可卻用力捂着自己的嘴巴,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畫像!昨晚那個恐怖的畫像!”

昨晚那個畫着陰森女人的畫像……謝俊飛迷迷糊糊的看過去,卻頓時睜圓了眼睛。

哪裏有什麽畫像,昨天挂畫的地方,只有一扇小窗戶。

張可可的身子微微顫了顫:“昨天我們看到的不是畫,而是一個女人,就趴在窗前,死死盯着我們……”

她說不下去了。

而謝俊飛徹底清醒過來,急忙跑到窗前,翻來覆去的查看:“怎麽可能,昨天晚上我都仔細檢查過了,那的确是一幅畫。”

他嘟囔着:“真是邪了門了,原本以為是房間裏多了一幅畫,可誰知是多了一扇窗戶……等等!”

他突然興奮起來,高興的将張可可拉起:“姐,我想到了!咱們已經找到那幅消失的畫像在哪兒了!”

張可可不明所以,這時門外也傳來敲門聲。

“我們剛剛聽到尖叫,請問你們需要幫助嗎?”是沈禹的聲音。

別墅裏的其他人,在聽到剛才那聲尖叫後,紛紛過來探望。

“他們幾個睡在別的房間,昨天晚上居然沒遇到危險?”謝俊飛哼了一聲,“命還真大!”

緊接着,他便高聲喊道:“謝謝關心,我們沒事,我姐剛剛遇到一只蟑螂而已。”

在把門外的人糊弄走之後,他便極為興奮的說道:“姐,咱們發現的這個秘密,必須得保護好。”

“千萬不能讓別人知道!”

“等咱們找到畫像之後,馬上就走,将其他人留在故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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