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消失的畫像(5)

第三天一早,人們發現謝俊飛姐弟失蹤了。

“別墅裏都找過了嗎?”沈禹問道。

三名女孩也在幫忙尋找,可是卻一無所獲。

林妙妙說道:“也許他們昨夜出去了?”

王彤彤扁扁嘴,面露恐懼之色:“這個地方這麽恐怖,他們還亂跑什麽,又能去哪兒?”

半夜外出能去哪裏……

沈禹低頭想了想,淡淡道:“我想,我們應該去巴德先生那裏去找一下。”

能讓兩個小說老手,不顧夜色危險的外出,應該只有尋找到線索這一條理由。

甚至很有可能是能讓他們離開小說的線索。

沈禹與越澤兩人準備出去,三名女孩被留在別墅裏感到害怕,強烈要求一同前往。

只是他們一行人還沒到巴德的住處,就找到了謝俊飛。

……或者說,好幾塊謝俊飛。

就在小鎮的鎮口,離湖邊小屋并不算遠的地方,謝俊飛殘破的屍體就橫在路面上,血肉被撕成幾塊,腹腔中空空如也,所有內髒不翼而飛。

血污潑了滿地,如果不是謝俊飛的頭顱尚算完整,其他人簡直認不出他的身份。

而謝俊飛那顆孤零零滾落在路中央的頭顱,臉上表情極為驚悚,眼珠瞪得幾乎要脫出眼眶,仿佛臨死前看到了什麽非常可怖的東西。

冷不丁見到眼前這驚悚一幕,向來內向膽小的王彤彤沒有說話,白眼一翻,直接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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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青雙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地上,臉色煞白,嘴唇哆嗦說不出話來。

唯一膽大些的林妙妙,則是當即幹嘔一聲,扶着路邊的牆面,吐了個底朝天,幾乎要将膽汁都給嘔出來。

越澤和沈禹倒是淡定,經驗豐富的越澤甚至走上前去,翻看着屍首上的痕跡:“他被某種體型較大的猛獸撕裂,傷口的咬痕與犬類齒痕接近。”

扶着牆勉強站立的林妙妙,捂着嘴,忍着嘔吐,問道:“他是不是被食屍鬼咬死的?食屍鬼還會來吃我們嗎?”

這個問題沒人能回答。

沈禹盯着滿地猩紅,不禁暗嘆一聲,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謝俊飛猙獰的頭顱上,好歹給予死者最後一點尊嚴。

那些零碎肉屑沒管,他将四散的屍塊歸置在一處,環顧四周,突然問道:“還有一個人呢?”

張可可此時依然不見蹤影。

沈禹兩人決定還是去湖邊小屋一趟,而其她兩個女孩子則是受驚過度,不肯再走,互相攙扶着回別墅去了。

而不知為何,林妙妙盡管被吓得手腳發軟,但依舊堅持要跟他們兩人一起去。

“我們三個中,我年齡最大、膽子最大,平時青青和彤彤都很依賴我。”林妙妙努力忍着眼淚,強撐着一口氣,“我想一直保護她們倆,所以需要弄清楚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看着這個強作勇敢的姑娘,沈禹輕輕嘆了口氣,默許她跟在兩人身後。

這裏離湖邊小屋不遠,三人很快就到了。

巴德還是像以前一樣,在溫暖的陽光下修剪着鮮花,衣着幹淨、儀态優雅,無論怎麽看,都只是一個與世無争的老藝術家。

只是那條蹲在他腳邊的老狗,體型卻是比之前大了一圈。

它的皮毛依舊髒兮兮臭烘烘,但是卻不像以前那樣瘦得皮包骨頭,精神氣色也好了很多,不再像随時會死掉一樣。

大約是聽到了腳步聲,這條又髒又瞎的黑狗,突然警覺地立起身子,大約有一人高,沖着來者張開嘴巴,含混的發出尖利的嗓音。

“哦,愛麗絲,是客人來了,不要這麽無禮,快趴下!”巴德呵斥一聲,一腳踹在黑狗的腰上,然後轉過身向衆人致歉道,“很抱歉,它今天有點煩躁。”

謝俊飛被猛獸撕成幾塊,內髒不翼而飛,但原本老得快死的黑狗,卻一夜之間變得又大又肥?

衆人盯着突然生龍活虎的黑狗,眼神一時有些複雜。

沈禹心裏有很多疑問,但最終,他只是說道:“今天早上,我們中有一個人死了,還有一個人暫時失蹤。”

“哦,上帝!那可是太不幸了。”巴德臉上依舊挂着笑,沒什麽感情的說道,“一定又是食屍鬼幹的好事,最近這些污穢之物越來越猖獗了。”

林妙妙終于忍不住,走上前問道:“巴德先生,您有沒有想過,您的狗……”

她指了指“愛麗絲”:它可能就是食屍鬼,就是它咬死了人,它很危險!

聽到這些話,黑狗頓時更加焦躁,嗓子裏不斷發出恐怖的吼聲。

巴德摸了摸黑狗的腦袋,将黑狗推到林妙妙面前:“不要驚慌,看!它是我的愛麗絲,它只是一個毛茸茸的小可愛而已。”

林妙妙争辯道:“可是我們的同伴一死,它就重新恢複了活力,也許是因為它吃了人肉。”

巴德的表情逐漸冷漠:“親愛的偵探小姐,你到底想怎麽樣,讓我把自己的狗掐死嗎?”

“它真的很危險,也許殺死它是一個好辦法……啊!”林妙妙正說着,突然發出一聲慘叫。

那條黑狗在聽說要殺死自己時,情緒突然激動起來,猛地向前一撲,一口咬在林妙妙的手腕上。

這條狗離她太近,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沈禹兩人連忙上前施救,将緊咬不放的黑狗分開。

林妙妙捂着自己滲血的手臂,哭泣着躲在兩人身後:“我就說它很危險,它肯定就是傳說中的食屍鬼!”

“是你先惹了它,你說要殺死它,我的愛麗絲才發火的。”巴德老人一把摁住焦躁不安的黑狗,別有深意的說道,“小心,愛麗絲什麽都聽得懂。”

“瘋狗!瘋老頭!!”受傷的林妙妙咒罵一聲,躲得更遠了。

“好了,令人尊敬的偵探們,你們今天拜訪到底是為了什麽?”巴德依舊修養很好的問道。

沈禹凝視着他,随後目光轉移到那只掙紮着想沖向他們的黑狗,說道:“我們想要埋葬死去的朋友,但是卻沒有鏟子。”

“原來是為了葬禮而來。”

巴德恍然大悟,回木屋中取出一柄鏟子:“我曾經用過的借給你,這把工兵鏟雖然短了些,但是最好用。”

沈禹接過鏟子,平靜地道了謝,然後帶着受傷的林妙妙走了。

在他們背後,那條瞎了眼的老狗,依舊沖他們離開的方向咆哮着,試圖撲向他們。

回到別墅之後,兩名先回去的女孩一擁而上,陪哭啼啼的林妙妙去包紮傷口。

而沈禹放下手上用外套包裹的屍塊,從自己懷中取出一本書。

已經死亡的謝俊飛,遺留下來的黑皮書。

那些書中角色,似乎并不能将小說家的書藏起來,甚至感覺不到這些書的存在,哪怕小說家們天天拿着黑皮書在他們眼前晃悠。

于是這本被角色無視的書,就被沈禹撿了回來。

他翻開書頁。

【七名小小的偵探,來到萊斯小鎮。】

【偵探謝俊飛找到一幅畫像,他慶祝着自己的成功。】【但是他錯了……】

【七人只剩六,他的故事自此完結。】

七人只剩六?

張可可還沒有死!

沈禹思索道:“從黑皮書上給出的提示,謝俊飛因為找到了錯誤的畫像而死亡。”

“他死亡的地點距離湖邊小屋很近,應該與巴德脫不了關系。”

“只是張可可卻還活着?也許是昨晚,他們兩人并沒有一起前去;又或者,張可可僥幸逃脫危險;再或者,她有什麽保命的技能……”

少一個人死亡,總歸是好事!

沈禹暫且放下思索,又翻開新的書頁。

幾張泛黃的紙張從書頁裏掉落。

他撿起來,認出這似乎是某人的日記,大約是很重要的線索,所以一直被謝俊飛夾在書頁裏。

安妮、艾米麗、貝蒂、安娜、愛麗絲、食屍鬼……

沈禹一目十行的浏覽完所有日記內容,眉頭不禁深深皺起。

這是巴德的日記。

謝俊飛之前找到的就是這本日記,他看完所有內容,然後按照上面的線索去做,沒有辨別真假。

而巴德的日記很有可能就是虛假的!

他在房間裏布有監控,掌握着他們的一舉一動,然後這本虛假的日記被發現,故意誤導找到日記的人,也是順理成章。

但謝俊飛姐弟倆人畢竟也算老手,如果只有一本假日記,他們不可能這麽輕易的被騙去送命。

一定還有什麽別的線索,誤導了姐弟兩人。

他盯着日記殘頁沉思片刻,随後拿起借來的工兵鏟,對越澤說:“我們去謝俊飛他們之前居住的房間看看。”

那間唯一将床底用磚砌起來的房間。

剛進門,兩人便嗅到一股若隐若現的腐臭味,彌漫在房間內。

房間的牆壁上同樣挂着一幅巨大畫像,黑色濃密的長發、湛藍的眼睛、手指上戴着寶石戒指、臉上長着幾粒小小的雀斑,很像是日記裏所描述的艾米麗。

房間的窗外就是墓園,站在窗前,可以遠遠看到墓園裏高高低低的十字墓碑。

可是房間裏隐隐約約的腐臭味,總是揮之不去。

沈禹仔細辨別着氣味源頭,半晌之後,他将目光鎖定在房間的床榻上。

被磚塊徹底封住的床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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