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床上的人突然哼了聲,跷起一條腿輕輕晃着,看起來就像在納涼似的。
何治朗并沒有完全睡着,只是有些迷迷糊糊,記得自己在同學的別墅裏随便洗了個澡之後就躺到床上了。
雖然天氣不熱,但是體內的酒精讓他一直覺得身上熱呼呼的,仿佛有一股熱氣在身體裏四處游走。
其實何治朗本來并沒有醉到這個地步,而是被愛德華帶到這裏之後又灌了小半瓶紅酒,讓他到四分醉六分醒的程度,既不會誤事又放得開。
雷薩雙手交叉環在胸前,饒有興致地盯着他擡起的那條腿,因為這個動作,對方腿間的私處在薄薄的浴袍下若隐若現,單單是裸體的話,反而沒有這個視覺效果好。
他的視線緩緩向上,來到床上男人的臉。的确,如愛德華所說的,這男人年輕、高大、強壯,也算得上英俊。
被酒精折騰得益發難受的何治朗,原本淺淺的呼吸聲開始變得粗重,燥熱讓他難耐的不斷扭動身體,喉嚨裏像是有把火在燒。
「水──」他下意識地把想要的東西叫出聲,「給我水──」
雷薩有點意外,除去酒醉後的沙啞,這個男人的聲音還不錯,比起柔媚得能掐出水來的嗓音,感覺更好。
他想了想,自己一直都是被服侍的人,不過偶爾服侍一下別人也未嘗不可,反正等會兒他會讨回來。
嘴角微微一揚,雷薩走到一邊拿起精美的白瓷水壺倒了一杯水,回到床邊,看見五官幾乎都皺在一起的男人,壞心眼的伸出手,把杯子裏的水從半空中一點點地倒下。
水滴在何治朗臉上的下一秒他就感覺到了,像是在沙漠裏等到了雨水一樣,盡管只有一點點,他仍是下意識地張開嘴吞咽着,甚至伸出舌頭舔舐流到嘴邊的水,又咕哝着嫌不夠,最後睜開眼,眼神朦胧地望向床邊的「水源處」。
這種近似乞求的目光,讓雷薩難得的感到興奮,他收回手,喝光杯子裏剩下的水,但沒有咽下去,而是俯下身吻住了床上的人,将口中的水渡給他。
何治朗幾乎是饑渴地吸吮着,甚王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
「嗯──嗯──」
呻吟聲從兩人相交的唇中漏了出來,當然,何治朗只是單純因為得到了水而舒服的呻吟出聲,但是聽在雷薩耳中又是另一種意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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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很快就被喝光,何治朗本能的伸出舌頭探進雷薩口中輕舐,摟着雷薩的雙臂同時收緊,像是想再擠點水出來。
「唔!」皺了一下眉,雷薩擡起頭,微笑看着一臉不甘的男人,雖然那是個熱情的吻,但他還不想被勒死,一個成年男人的力氣可不容忽視。
不過,現在更重要的是他的欲望。剛才和這男人接吻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身體裏已經平靜很久的欲望竟又擡起了頭。
單手解開腰帶往地上一扔,他迅速脫掉身上的長袍,露出精壯的身體,接着利落地翻身上床壓在對方身上,腿間仍處于半沉睡狀态的男性象征也随之晃動了幾下。
「你──」喝了水,何治朗似乎清醒了一點,感覺到自己身上的重量,努力想撐起眼皮看清是誰。
「醒了?」雷薩壓低聲音在他耳邊問。
這個聲音有種催眠的感覺……何治朗茫然的想,加上身上的人體溫很低,肌膚相觸的感覺很舒服,所以他沒有掙紮。
雷薩低頭在眼前人頸間嗅了嗅,又張開嘴在那不算白皙的皮膚上咬了一口,像是吸血鬼一樣。
「啊……」
聽到男人輕叫了一聲,他滿意地笑了笑,這個味道他喜歡,還有那皮膚下面、血管裏血液的流動,充滿了生命的熱度和起伏,更令他滿意。
他已經有多久沒有這樣撫摸一個人類的皮膚了?
山裏一年四季少有人跡,除了特定的季節偶爾會有人來登山,但他對當強盜沒興趣,所以從來不會像電影裏那樣去附近抓個人回來一逞獸欲。
不過,今天這個主動送上門的,就另當別論了。
伸手解開對方本來就松垮垮的浴袍,欣賞了幾秒那赤裸的身體之後,雷薩便伸手握住男人腿間的東西。
迷迷糊湖的何治朗僅是皺了皺眉,沒有什麽其他反應。
雷薩有點惡劣地笑了笑,開始緩緩套弄起來,像是在把玩一個有趣的玩具。
「嗯……」何治朗蹙起眉,下意識地想要并攏雙腿,卻因為有人卡在他腿間而沒有成功。
沒多久,血氣方剛的大好青年便再也禁不起挑逗的有了反應,下身顫巍巍地翹在半空中,随着主人身體的顫抖而顯得「楚楚可憐」。
「別──」雖然腦子不清楚,但何治朗還是知道自己怎麽了,忍不住泛起快樂與羞恥的淚光。
看到一個外表跟可愛扯不上邊的男人變成這樣,雷薩覺得感覺還不錯,像一只大型犬因為主人的責罰而夾起尾巴小聲哀叫一樣。
「你叫什麽名字?」他的手指惡意且熟練地玩弄着手裏的硬挺,問了一句。
「何治、治朗──」粗喘着氣,何治朗渾噩之口齒不清地回答。
不過雷薩還是聽清楚了,笑了笑,又輕撫上身下人的腰,「治朗。」
一聽到有人叫自己,何治朗的淚終于落下。
不對勁啊!
殘留的直覺告訴他,接下來就要發生什麽難以挽回的事了,但卻又不知道要怎麽做,他連現在的狀況都弄不清楚,更別提要應對了。
看着他哆嗦的樣子,雷薩倒是覺得很惹人憐愛。
「別哭,寶貝,別哭。」這種時候的甜言蜜語,雷薩是不會吝啬的。低下頭,他在男人的臉上輕吻,給予語言和身體上的安撫,而這安撫也很快的有了效果,對方的哭聲漸漸小了下去,但仍然在微微顫抖着。
這讓雷薩有種在玩弄處子的感覺,忍不住故意使壞,加快手上的動作。
「啊──」沒多久,何治朗便達到高潮,噴出白濁的液體。
雷薩用手指沾了些精液,探到他股間,開拓着那個入口。
高潮後的愉悅令何治朗的腦子昏昏沉沉的,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所以盡管後方有點不舒服,卻也無法動彈。
當那神秘的入口放松得差不多後,雷薩的忍耐也差不多到了極限,「把腿環住我的腰。」他在身前人耳邊沙啞地命令着。
不知道是腦子沒反應過來,還是被聲音迷惑,何治朗愣愣地照做了。
一雙長腿纏住了雷薩的腰,沒有女人白嫩,也不像以往在他床上的美少年纖細,這男人的腿是結實有力的,勻稱的肌肉緊實而有彈性,這給了他不一樣的感覺,也不得不承認,男性雙腿有力的緊夾和摩擦的确更銷魂。
發現身後被什麽東西抵住的時候,何治朗下意識的呼吸一窒,除了灼熱,還能感覺到男物上微微的脈搏跳動。
那是什麽?
下一秒,雷薩便一手扶着自己的火熱,緩慢而有力地推進他的身體。
刺痛感令何治朗終于倒抽了一口冷氣,神智瞬間被吓回了一些。
不管那是什麽,都不應該進到自己的那個地方啊!「啊!不要──停下來!」
「不要停下來是嗎?」雷薩笑着加快進入的速度,感覺自己被吞進一個濕熱的地方,又緊又熱,還在不停抽搐,舒服得讓他仰起頭嘆息一聲。
他看到何治朗已經痛到淚流滿面,四肢大張,像只青蛙一樣的姿勢,讓他羞愧得無地自容。
「疼嗎?」雷薩溫柔地問,下身卻沒有停下動作。
雙手抓着兩側的床單,何治朗嗚嗚地呻吟,好不容易才顫抖着擠出一句,「不對勁啊──」
雷薩差點笑出來,「哪裏不對勁了?這樣我們兩個都很舒服啊!」
舒服什麽的,何治朗根本沒心思去想,雖然現在這詭異的狀況讓他被酒精和高潮逼得幾乎消失的理智稍稍回歸,但可惜的是,為時已晚。
一個重重的挺入讓他驚叫出聲,雙手無意識地改抓着身上人的肩,可緊随而來的是更快更深的挺進,兩人被汗水浸濕的身體相互碰撞、摩擦,陌生而詭異的快感像驚濤駭浪一樣,轉眼便徹底席卷了何治朗。
于是這一整夜,床上的兩人就在破碎的呻吟和一聲聲「不對勁」中糾纏翻滾,反複體驗何謂極致的快感……
翻了個身,何治朗揉着腦袋小聲悶哼。
他真沒想到那幾杯水果酒的後勁那麽大,現在他的腦袋裏像是有幾百只小鳥在叫一樣,身體也重得仿佛被灌了水泥,四肢比打了一場球賽還要酸,特別是腰部以下,還有「那裏」──奇怪,打球會讓那裏疼嗎?
疑惑地睜開眼,卻又因為溫暖的陽光眯起,自眼縫中,他看見陌生的精美浮雕天花板。
就在他以為自己是在同學的別墅裏時,突然感覺到枕頭旁邊似乎有什麽東西。僵硬地轉過頭,他就看到一個腦袋放在他旁邊的枕頭上。
沒錯,就只有一顆腦袋,放在枕頭上,是把一個西瓜放在桌上那樣。
那顆頭的眼睛仍閉着,一動也不動,像是睡着了一樣,而且還能聽到呼吸聲。
何治朗完全愣住了,連呼吸都停了幾秒。他覺得自己應該還是在作夢,但是眼前的一切又太過真實──不不不!這一定是夢,絕對是夢。
他不停地安慰着自己,然後想:既然是夢的話,那麽摸一下,應該也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他只是想确定自己是不是眼花,或者眼前這個像「人頭」一樣的東西,不過是個惡意的玩笑而已。
只是顫抖着剛伸出手,一道開門聲便打斷了他接下來的動作。
手停在半空,何治朗下意識地擡起頭,只見眼前不遠處的門口,有具赤裸的身體走了出來──對,只有身體,沒有頭。
一個完美得像是希臘雕塑一樣的男性身體,還體貼地在下半身圍了條浴巾,但對何治朗來說,就算走出來一個禿頭猥瑣的裸體肥胖老頭也此現在來得好。
「抱歉,你壓到我的頭發了──」
誰在說話?
大腦已經處于當機邊緣,何治朗機械性地低下看向聲音來源,他看到枕邊的頭不知何時已經睜開眼,睡眼惺忪的樣子很性感,正對他露出一個很适合早上的微笑。
霎時,一股涼意從腳底一直竄上頭頂,他吓得連頭發都快豎起來,根本忘了要怎麽尖叫了。
但好像嫌吓他吓得還不夠,站在門口的身體開始朝他緩緩走來,明明沒有頭,卻能分辨方向,毫無阻礙地走到床邊,然後伸手拿起還在打瞌睡的頭。
何治朗覺得自己的牙齒在打顫,骨頭部在發抖,雖然他的膽子在學校裏是出了名的大,曾經面對數個歹徒而面不改色,但是是在「現實」中──眼前的畫面實在太過「靈異」了!
看着那個身體拿着頭放到自己脖子上,然後左右扭幾下,像是組合玩具一樣,等頭和身體組裝好之後,就變成了一個性感帥氣的西方男人。
但當對方朝他友善一笑的時候,他卻不争氣的慘白了臉。
如果是在電影裏看到這樣的場景,他只會撇一下嘴,鄙視這種老套情節,但是當這種老套情節活生生的在面前出現的時候……
「寶貝,你昨晚太棒了!」雷薩真心地誇獎,他是故意在這時說的,看着對面的男人臉像調色盤一樣變化,是件很有意思的事。
幾秒鐘後──
「啊──」一聲慘叫凄厲地劃破天空,幾乎讓樹林裏的樹葉都在顫抖。
雷薩伸手掏了掏耳朵,嘴角一直微微揚着。
真是個不錯的早晨。
人類遇到危險時的反應各不相同,但求生的本能是一樣的,何治朗下意識地拿起手邊的東西往眼前「半人不妖」的男人砸去,不管是枕頭、被子,床頭燈,或是地上的拖鞋,總之能砸的都砸了。
雷薩只是悠閑地左躲右閃,身形步伐輕快得像是在跳舞,臉上還挂着一抹愉快的微笑。
很快,除了一張床,何治朗周圍已經像他身上一樣「光溜溜」的了。
「你、你……」大口大口喘着粗氣,他整個人抖得快要抽筋。
相較于他的驚慌,雷薩則饒有趣味地上下打量着他,看到他腿間的東西跟主人一樣輕輕顫抖且瑟縮着,大腿根部還沾了點點白濁,那是他昨天晚上留下的,心情不禁更好了。
此起用淫蕩或者妩媚的笑容迎接他,他想還是現在的河治朗更能讓他愉悅。
曾經也有人見過他,先是對他的外貌萬分着迷,但等他把頭拿下來,他們的反應不比何治朗好多少,有些膽子小一點的,甚至會直接口吐白沫。
基本上,他并不享受這種被人懼怕的感覺。一開始對這樣的反應或許還覺得有點新鮮,但看多了終究還是厭倦,不過因為很久沒有像今天這樣被對待,所以何治朗還是替他帶來了一點快樂,當然包括昨晚在床上的時候。
「還要扔嗎?」雙手環胸,他看着氣喘籲籲的男人,一副逗弄寵物的表情。
可出乎意料的是,何治朗突然把原本縮得快要像烏龜一樣的背挺起來,瞪大眼睛伸出兩指,指着他大喝一聲,「何方妖孽,竟敢在此放肆!」
大概是很久沒聽到這樣的臺詞,雷薩一時間還真的愣住了。
以為自己的威吓有了效果,何治朗再接再厲地挺直背脊,把中指和食指并攏,指着眼前的人。
「你、你再敢向前一步,當心我的降魔寶劍!」
何治朗因為昨晚喝多了,又縱情一夜,早已腰酸背疼,剛才又真的被吓到,現在兩腿發軟,像是踩在棉花上,站都快站不住,只能硬撐着,然後照着電影裏演的大吼,希望有效。但他忘了,就算在電影裏,妖怪也大多不會聽話乖乖離開。
雷薩終于明白他在演哪出,忍住想要大笑的沖動,微微揚起嘴角揶揄地問:「哦?劍呢?拿出來我看看。」
看見眼前人的臉色倏地一變,他悠閑地朝對方走過去,并趁何治朗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猛然伸手握住他腿間的性器,暧昧地問:「是這把劍嗎?」
「你!」何治朗頓時臉紅得快滴出血,也忘了害怕,一把拍掉男人的手,把自己的兄弟解救出來,怒道:「滾開!」
笑着向後退一步,雷薩又朝他勾了勾手,「還有什麽法寶,都拿出來讓我見識一下吧。」說完伸手向後梳了梳自己的長發,等着看他接下來的動作,這對他來說是件有意思的事。
但何治朗驀地捂着下身,動了動嘴唇,眼眶似乎也濕了,表情突然又變得可憐兮兮,讓雷薩忍不住心生憐愛,剛要出聲,就聽到「撲通」一聲,面前的男人已經跪到地上還配上了句--「壯士饒命啊!」
「噗──」這次雷薩再也忍不住的噴笑出聲。
趴在地上的何治朗只能咬牙切齒地忍耐,因為他的座右銘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骨氣和面子對男人來說固然重要,但是再重要,也沒有命重要,何況面對的是個妖怪。
只不過會跪下,很大的一個原因是他覺得自己的兩條腿酸得快要站不住了,然而膝蓋一着地,除了疼得咬牙切齒,身後好像還有什麽東西流了出來……他立時白了臉。
這時雷薩走到他面前半蹲下來,聲音裏仍是濃濃的笑意。
「抱歉,昨晚結柬之後沒來得及幫你清洗,我現在帶你去吧。」事實上,他們最後一次結束的時候,天都快亮了。
「洗、洗什麽?」何治朗屏着氣,緩緩擡頭,不經意問看到對方的浴巾下若隐若現的男性象征,不對勁的感覺益發強烈。
「當然是洗我留在你身體裏的東西了。」雷薩微笑着伸手擡起他的下巴,近距離看,才發現這是個屬于陽光帥氣型的男人。
「我昨天晚上在你身體裏射了好幾次……」
雖然心裏已經猜到,但是親耳聽見,打擊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何治朗像失了魂般一屁股跌坐在地。
他失身了?失身給另一個男人──不!非人類了?!
接下來要怎麽辦成了一個難題,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大聲尖叫,或者賞對方一巴掌,只是後面一個選項,他雖然有那個欲望實行,卻沒有那個膽量。而且眼前這位先生的頭好像也不太牢固,如果再掉一次,他怕後果自己承擔不起……
等等?為什麽他要揍人還得先考慮對方的頭會不會掉下來?!何治朗無力的想。這一切太不真實了,他明明記得昨天晚上還在同學家的別墅裏參加萬聖節舞會,怎麽一覺醒來看到一個身體能和頭分離的男人,而他又和這個男人發生了關系?!
雖然他不是處男,但是發生過關系的對象都只是女性,次數也屈指可數,這次居然……
「我只記得我是被兩個男人帶走的,他們答應帶我回別墅!」一時難以接受這樣血淋淋的現實,他雙手捧着頭,不停回想昨晚的記憶。
雷薩挑了挑眉,起身打開了窗。
「是樹上那個人嗎?」
何治朗雖然有點不敢過去,但是又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只好硬着頭皮,壯着膽子走到窗邊,往樓下看。
這一看,他才發現自己所處的地方竟然距離地面約有四、五層樓高,而且四周的建築怎麽看都是座城堡的樣子,還沒來得及驚嘆,樓下花園裏的一棵大樹便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樹上那灰色頭發的男人是昨天晚上把他架走的人之一,但是現在他正以一種奇怪的姿勢蹲在光禿禿的樹枝上,那姿勢很眼熟,但是他一時想不起來是什麽,因為他更想知道的是──為什麽一個男人會莫名其妙蹲在樹上不動啊?
「他是貓頭鷹。」
對!就是貓頭鷹,那個姿勢──何治朗一愣,轉過頭瞪着身後的男人。
「雖然他化成人形幾百年了,已經沒有多少貓頭鷹的習慣,但是每天早上還是會到樹上休息一下。」雷薩好心地解釋,看見眼前人再度發白的臉色,嘴角揚起幸災樂禍的笑容。
何治朗結結巴巴地問:「那、那另外一個呢?」他心裏已經開始出現各種猜測。
「哦──」雷薩坐到下遠處的椅子上,摸着下巴想了想,「現在這個時間,旭陽應該在棺材裏補眠。」
棺、棺材?
「他是吸血鬼?」
「不,嚴格來講,他的真身是具骷髅。」
變成人的貓頭鷹和骷髅……這裏是奇幻世界嗎?!
「那你、你又是誰?」忍着快要倒下的感覺,何治朗連聲音都在顫抖。直覺告訴他,就憑剛才他身首分家那一手,就應該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山大王?妖精大王?
終于等到他問這句話了。雷薩揚起頭微微一笑,跷起一條腿,單手撐在下巴上,舉手投足間無不彰顯着貴族氣息。
「我是雷孟德?K?薩非斯特伯爵。」
好長!何治朗聽得一楞一楞的,因為緊張,他只聽清楚一個雷字和一個K,拼起來都不好聽。
「那你的頭、頭……為什麽……」暫時無法管名字的事,他結結巴巴地指着對方。
「因為我是你們人類傳說中的——『無頭騎士』。」雷薩微微一笑,表情神秘無比。他自己說出這個稱謂的機會并不多,所以每一次都顯得珍貴,而且效果也不錯,看看,對面的男人已經楞得像尊石像了。
何治朗雖然身子定在原地,可腦子仍在快速運轉。無頭騎士他不太了解,卻也不算陌生,他曾看過一部關于無頭騎士的電影,故事情節已不怎麽記得了,但電影結束時,無頭騎士騎着黑馬消失在黑夜中的濃霧的畫面,他仍然有印象。
不管無頭騎士是否真的存在,他又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他都不想問,也不想知道得太透徹,「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這句話他還是聽過的,現在他只想趕快離開這裏回到現實社會裏,然後回去之後一定要趕快燒香拜佛……
「那個,雷——」雷什麽?
他很懊惱自己一緊張就記不住事情的毛病,更害怕因為自己沒記住男人的名字而惹怒對方。
看出了他的窘迫,雷薩微微一笑,「你可以直接叫我雷薩。」
真貼心啊。深呼吸數次,何治朗僵硬着嘴角,擠出一個幾乎是有點谄媚的微笑,「雷薩先生,昨夜誤闖您府上,實在多有冒犯,不知道現在能不能放我回去?」
這讓雷薩有點意外,這個人「能屈能伸」的程度讓他不得不敬佩。在幾秒的猶豫後,他便大方地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該做的、能做的都已經做了,的确沒有什麽理由不讓何治朗離開。
何治朗一見到那手勢立刻飛快轉身往門口跑,只是跑沒兩步就又停了下來,轉過身有點可憐地看着雷薩。
雷薩正因他的去而複返而小小開心一下的時候,就聽到他問。
「不好意思,那個……能給我件衣服嗎?」
雷薩嘴角又揚了起來,下巴努了努浴室的方向。
「你的衣服已經洗幹淨了,在浴室裏。」
一連說了幾聲謝謝,何治朗步伐有點不穩地小跑着進浴室,馬上穿好衣眼,幾乎只用了兩、三分鐘。
只是當他開門出來時,竟看見原本還在下半身圍着浴巾的男人,現在連浴巾都不見了,頓時楞住。
其實雷薩正準備換衣服,只是沒想到何治朗動作會這麽快,雖然他并不介意被欣賞。
寬肩窄臀的倒三角體型,标準模特兒身材,卻又沒有沒那麽瘦,然而最讓何治朗嘆為觀止的,是男人腿間的巨物,西方的尺寸果然——像是想到了什麽,他瞬間臉紅成一片,然後變青,最後幾乎是落荒而逃,再也不敢看身後的男人一眼。
逃命似地奔出房間之後,他才發現這房子不是普通的大,到處散發着古老的氣息,純歐式的建築根本不像應該會在深山裏出現的。可他沒有心思仔細欣賞,左拐右轉地下了樓,來到大廳,發現這裏像是剛開完一場舞會的樣子。
酒杯、酒瓶,還有各種食物到處四散,男男女女則東倒西歪地躺在地上,其中不乏衣衫不整、姿勢暧昧的,四周酒氣熏天不說,還混雜着一股奇怪的氣味。他小心翼翼地走到一個離他最近的少年旁,蹲下身輕輕拍了對方兩下輕聲喚道:「那個——」
少年動了一下身體,嘴裏發出一聲十足色情的呻吟,緩緩睜開眼,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的樣子,臉上透着一股中性的美。
何治朗發現這個少年的眼睛是漂亮的淺藍色。
「請問,你知道這附近的另一幢別墅怎麽走嗎?」盡量要自己忽略少年幾乎等于沒穿衣服的身體,他尴尬的扯出一個微笑。
少年眨着眼看了他一會兒,嘻嘻一笑,突然低下頭舔了他的手一下,可那舌頭卻詭異的長——像是蛇信一樣,淡淡的粉紅色,中間還分叉——
單就畫面來講,這比雷薩給他的要驚悚多了。何治朗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如果剛才是鬼片的話,那現在這個絕對是恐怖生化片了!
哀號一聲後,他抱着頭,屁滾尿流地奔出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