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小妖精
晚上八點多,餘燼開了床頭燈。
蔣煙懶懶窩在他懷裏,沒有睡,也沒掙開眼睛,餘燼攏了一下她的身體,偏頭親她嘴角,“餓不餓?”
“不餓,你餓了?”
“有點,一會煮碗面。”
蔣煙腦袋動了動,“晚上不是吃飯了,沒吃飽?”
他一臉正經,“消耗掉了。”
她咬着唇掐他胸口。
餘燼抓住她的手笑了一下,捏捏她指尖,“你先去洗澡,我去煮面,要加蛋嗎?”
蔣煙的臉貼在他熱乎乎的身體上,小貓一樣,“不想動。”
餘燼無奈揉了她腦袋一把,翻身起床,彎腰将她從床上抱起來,走去浴室。
他直接站在花灑下,打開開關,熱熱的霧氣很快溢滿浴室。
本來十分鐘就能沖完的澡,硬是将近一個小時才出來。
這回蔣煙是真的餓了。
浴室的門被打開,蔣煙裹着浴巾站在門口,看裏面餘燼收拾殘局,“我沒有內衣換。”
餘燼沒擡頭,“卧室衣櫃左邊第一個抽屜。”
蔣煙抓着胸口的浴巾跑回卧室,拉開那個抽屜,發現裏面都是女孩貼身的內衣和內褲,還有一套睡裙和一些襪子,看起來都是新的,但沒有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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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燼站在門口,“都洗過了,你可以直接穿。”
蔣煙扭頭看他。
餘燼跟她對視一會,走過來,從後頭摟住她的腰,“看什麽。”
蔣煙剛剛洗過澡,整個人清清爽爽,她皮膚白,臉上的紅暈很明顯,“什麽時候準備的?”
餘燼說:“從山上回來就準備了。”他低笑一下,“我想,以後一定會用到,你來我這,總不好随身攜帶這些東西。”
蔣煙漂亮的雙眼低垂着,攥着他一根手指,餘燼偏頭親了她耳朵一下,“先穿上衣服,別着涼,我去煮面。”
蔣煙輕輕點了一下頭。
餘燼選的都是淺色系,淡淡的顏色,質地柔軟,是蔣煙喜歡的風格,她挑了一套穿上,又把那套睡裙也穿上。
出來時看到面已經下了鍋,他還往裏砸了兩個雞蛋,扔進去幾片菜葉。
蔣煙無所事事,索性站在他旁邊看着他弄。
餘燼用筷子攪拌鍋裏的海鮮面,指了一下操作臺那邊,“給你涼了杯水,應該溫了,喝一點。”
他壞笑一下,“補補水。”
蔣煙聽懂他的意思,踢了他一下,“真煩人。”
吃面時,蔣煙的手機進來一條信息,她看了眼,立刻放下筷子回複那邊。
她不知道在說什麽事,打了好多字,餘燼随意看過去,“怎麽了。”
蔣煙扣上手機,“沒事。”
她把話題扯到別處去,“我們有時間再叫笙笙出來玩吧,感覺她好像很不願意悶在家裏。”
餘燼低頭吃了一口面,“嗯,她身體不太好,在瑞士那邊也是在家裏的時間多。”
他吃得很快,一碗面已經只剩一點湯,“過幾天吧。”
餘笙說,餘清山明天會過去,接她回餘家住幾天。
兩人吃完面,收拾完碗筷,已經是十點,時間有些晚,但餘燼怕她吃完東西馬上睡覺不消化,摟着她在客廳裏看了會綜藝節目,蔣煙靠在他懷裏,猶豫許久,“餘燼。”
他坐姿懶散,指尖摩挲着她耳垂,“嗯。”
蔣煙小聲說:“那天,我跟爸爸說了句早點休息,他好像很高興。”
餘燼指尖停下,偏頭看向她。
蔣煙目光望向牆上那座老式鐘表,“我好像從來都沒有關心過他。”
那天,她從客廳上樓,碰到蔣彥峰從三樓下來。
他穿着家常衣服,手裏拿着電話和兩個文件夾,那麽晚了,還在工作。
蔣煙想到那晚餘燼說,蔣彥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別人救她。
她無法想象,平日高高在上,前呼後擁慣了的男人,跪在別人面前,是什麽樣子。
也許只有至親至愛,才能讓人放棄尊嚴。
蔣煙忽然發現,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已經有了些白發。
她從沒注意過這些。
蔣彥峰聽到那句“早點休息”,神色中透着意外與震動,他有些不敢相信,很怕自己聽錯,但他的女兒就站在樓梯口,仰起頭看着他。
他克制自己的聲音,點頭答應,随後沒有再下樓,把資料放回書房,很聽話地去休息。
他眼睛裏有掩藏不住的欣喜。
餘燼看了蔣煙一會,手臂收緊,将她小小的身體壓在自己胸口,低頭吻她眼睛,“做得好。”
蔣煙沒有再說什麽,在他懷裏閉上眼睛。
十一點多時,餘燼把她抱回房間睡覺。
第二天早上,餘燼是被癢醒的。
蔣煙有些不老實,毛茸茸的腦袋蹭着他下巴。
他伸手拽了下被子,将她露在外面的肩頭蓋住。
蔣煙掙開眼睛,迷迷糊糊去咬他喉結。
大早上的,餘燼哪受得了這個,被子裏的手拍了拍她腰下,“老實點。”
蔣煙不聽,又去親他鎖骨下,餘燼手掌用力,一把将人提到身上,聲音都變了,“小妖精,想榨幹我?”
蔣煙下巴墊在手背上,笑着逗他,“餘叔叔這把老腰還行嗎?”
餘燼心口竄起一股火,“你找死。”
他猛地翻身,摁住她,“小丫頭,哪學的?”
蔣煙語氣認真,“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誰是豬,你嗎。”
“你。”
他低頭親她頸側,“以後少看那些閑書。”
她摟住他脖子,“那你喜歡嗎?”
餘燼用實際行動告訴她答案。
這天蔣煙沒有別的事,準備陪他去車行。
雖然已經快三月,但天氣還是很冷,餘燼把她裹得嚴嚴實實,一絲風都不透,牽着她的手塞進自己的大衣兜裏,兩人一起去車行。
雷子已經到了,看到蔣煙大早上跟着一起來,立刻猜到怎麽回事,斜着眼睛偷笑。
蔣煙有些不好意思,餘燼路過雷子時,擡手拍了他腦袋一下,“幹活去。”
雷子不滿,轉頭跟蔣煙告狀,“看見沒,這就是老板,開口閉口幹活,也不問問員工有沒有吃早飯。”
蔣煙說:“你沒吃嗎?我帶了一些小零食。”
她把拎來的一袋東西放到桌上,讓雷子挑。
她現在來這兒跟度假似的,每回都要準備吃喝,然後窩在他的小破沙發上看電影。
雷子拿出一包餅幹,“還是你夠意思,以後當了老板娘,記得罩着我點兒——”
蔣煙立刻摁住餅幹,“再說不給你了。”
“好好好我不說了。”雷子把餅幹拽出來,拆開袋子往門口走,“小喵兒呢?不知道小喵吃不吃餅幹。”
蔣煙:“哎,你別喂它餅幹啊,沒有貓糧嗎?”
雷子把角落裏藏着的小貓咪揪出來抱進懷裏,“少吃點好像沒事。”
他随意看向門外,發現一個穿藍色羽絨衣的年輕女人,牽着個幾歲大的小女孩,站在馬路對面。
起先雷子并沒在意,但幾分鐘過去,那女人還在那,而且總是看向車行這邊,他有些疑惑,回頭問:“燼哥,那女的是誰啊,總看咱們。”
餘燼正在大廳找什麽東西,聽了走到門口,順着雷子的目光看過去。
在看清對面女人那一刻,餘燼的臉色瞬間變了。
他緊緊抿着唇,身旁蔣煙覺出不對,輕輕拉住他袖口,“餘燼,怎麽了,你認識嗎?”
片刻後,餘燼捏了捏她的手,“在這裏等我。”
他推門出去。
女人看起來只有二十幾歲,底子很漂亮,但臉色不太好,很疲憊的樣子,也沒有精致的妝容,她看着餘燼走到她面前站定。
她眼神裏沒了昔年的光彩,沒了被人寵愛的肆意,只剩落寞與無助,聲音很低,“對不起,我實在撐不下去了。”
是五年未見的蘇禾。
當年潘在還在時,很寵蘇禾,經常把她帶在身邊,這些兄弟都認識。
餘燼跟她交集不深,但也算朋友。
潘在因他而死,蘇禾沒了依靠,他很內疚,想彌補,但蘇禾悄悄離開,誰也沒告訴,這一走,就是五年。
餘燼看着她,“為什麽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