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從外表看起來這只是普通的建築,像一棟別致的小洋樓,位于遠離城市中心的清淨郊區,進去後才會發現裏面并不是這麽一回事——這是一座守衛森嚴的軍事監獄,看似尋常的大門後不是溫馨的玄關,而是布滿攝像頭的長廊。
這裏有上百精兵,火力配備直接由軍部高層統一調配,擁有三架可獨立支配的軍用直升機,二十四小時監控,一切通信加密,如此嚴密的看守只為了一個人,而大部分的士兵并不知道他們看守着的是誰。
現在這座鐵壁般的監獄陷入了一級警備狀态,因為他們的犯人越獄了。
斯雷因低頭從幾個追捕他的士兵面前走過,在那幾個人注意到他面生的時候,他已經半路閃進一處角落。他背靠在牆上調整氣息,身上是從給他送餐的士兵身上剝下來的制服,制服穿在他瘦削的身體上有些寬松,軍帽倒是很好地遮擋住他的容貌,對他身份的保密讓他成功地冒充這裏的士兵,逃到這裏。
似乎還能感受到用餐刀刺入柔軟眼球的詭異手感,雖然對不起那個送餐的士兵,但那是人體最脆弱的地方,是塑料餐刀唯一能造成傷害的地方,而斯雷因也不否認這個攻擊行為中帶有私憤的因素,那個士兵被刺傷的,也是左眼。
就跟那個可惡的家夥一樣。
一想到界冢伊奈帆,才調整好的呼吸又變得急促起來。
那些屈辱的、情色的片段在腦海裏揮之不去,最可恥的是身體還會因為那些不堪的回憶而有反應。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們肯定已經發現他是如何逃走的了,這裏四處都有攝像頭,他的行蹤很快就會被發現。
一路走來斯雷因也放倒了不少發現他的士兵,并從他們身上拿走了武器,但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并不想開槍。讓斯雷因感到奇怪的是那些士兵似乎也不打算射殺他,為什麽?他可是一旦逃出去便會引發不可估量後果的戰争主謀啊?
這時候,整座監獄突然陷入一片黑暗,就連攝像頭好像都關閉了。
“怎麽回事?”“電源被切斷了嗎?”“可惡,一定是那個家夥幹的!”
因突然降臨的黑暗而手足無措的士兵紛紛破口大罵,斯雷因很清楚這不是他做的,他同樣花了一點時間才習慣了黑暗,他辨認出方向,趁着所有人都沒搞清楚情況的機會,果斷行動。
“真不愧是蝙蝠。”熟悉到讓他厭惡的聲音響起,“在黑暗中也反應敏捷。”
這個聲音清冷到近乎冷漠,但是他的動作卻是與他語氣不相符的迅速,在一片漆黑中出手十分準确,斯雷因有所察覺時,就已經被毫不留情地摔飛出去,後背撞在牆上時強大的沖擊力讓他胸腔一陣鈍痛,劇烈地咳嗽起來。
“界冢伊奈帆!”斯雷因咬牙切齒地吼道,也不在乎是不是會把其他人引來了。他舉起搶來的槍朝對方射擊,瞄準他唯一還完整地右眼。
可是伊奈帆只是脫下軍帽一擋,那些“子彈”便盡數失去了攻擊作用。
槍口裏射出的不是真正的子彈,而是麻醉針。
被伊奈帆軍帽揮一揮便統統打了下來。
在斯雷因驚愕的瞬間,他手上的武器已經被打飛,他企圖反抗時,只聽見伊奈帆一聲彈指,燈光突然亮起。他被光線刺得眯起眼睛,右肩突然受到重擊,軍靴踩在他的鎖骨上令他動彈不得,伊奈帆在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斯雷因回以憤恨的目光,他情願被射殺也不願被這個人捉到。
仿佛要品味他此刻的表情,伊奈帆俯下身體,把全身的重量施壓在踩着他的那只腳上,斯雷因緊皺着眉,咬牙忍耐鎖骨幾乎碎裂的痛楚。聽着不遠處傳來的腳步聲,他知道這次越獄将以失敗告終。
伊奈帆面無表情地看着這張漂亮的臉,因為被長久關在不見日光的監獄,原本便白皙的肌膚現在更是白得如同最高級的瓷器,但此時因為疼痛而顯得蒼白,略長的頭發被汗水打濕,劉海微微卷曲,發尾纏繞在修長的脖頸上,有種濕漉漉的情色感,讓伊奈帆想起他被自己壓在身下侵犯的模樣。
“會有一點痛。”伊奈帆拿出電擊器說。
斯雷因狠狠瞪着他,這玩意兒再怎麽也不及他幾乎踩斷自己骨頭來得痛,真不知道他怎麽有臉說出這種諷刺般的安慰。
但是當電流竄過全身時,斯雷因多少明白為什麽伊奈帆要這麽說,在遠超一般電擊器标準強大電流中痙攣着暈過去時,他惡狠狠地想,這混賬絕對是針對他而調高了電流數值。
關押斯雷因的地方與其說是監牢,倒更像是病房,四周是特殊材料做成的牆壁,可以防止被囚禁的人傷害自己,沒有窗戶,只有一張床和最低限度的生活設施。斯雷因醒來時發現一只腳上果然又被鎖上了腳鐐,連着細長的鐵鏈将他鎖在床上,身上卻還是那套搶來的衣服,每次越獄或者反抗後他身上都會多點什麽,這次是手腕上多了兩個金屬手環,他猜測可能是電子監測器之類的。
“上次絕食後,還以為你終于願意好好吃飯了,結果也是為了逃跑啊。”房間裏的另一個人開口,在戰争中失去了一只眼睛的年輕英雄一直耐心地等待他醒來。
“比預計的時間晚了一點,果然電流量還是調得太高了嗎?”
“你還不如幹脆電死我好了。”斯雷因冷笑道,這确實是他的真心話。
伊奈帆沒有回應他的挑釁,而是讓他看到自己帶來的東西:“來換衣服吧。”
他拿出一套淺藍色的囚服。
斯雷因背脊上冒出一股寒氣,全身的每一根神經都防備地繃緊了,他聽見鎖鏈嘩啦抖動的聲音,伊奈帆解開了他的腳鐐,淡然地說:“只是給你換衣服,不會做其他事的。”
深深明白他說的”其他事”指的是什麽,斯雷因蒼白的臉因為羞惱而透出豔麗的顏色。
他一定不知道自己這副模樣有多誘人吧,伊奈帆默默地想。
“還是說你害怕了?”他故意刺激對方,”放心,為了保護你的隐私,這裏沒有攝像頭。”
“誰說我害怕了?”
斯雷因對這個“敵人”有着根深蒂固的反抗意識,明知道這是對方的激将法他往往還是會頭腦發熱地上鈎。他從床上下來,稍嫌粗魯地扯開領口,細碎的衣物摩擦聲中,外套先被脫了下來,落在地上。
伊奈帆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觀賞斯雷因一臉不甘願地、一件一件脫掉衣服,像觀看一場高級的脫衣秀,盡管那位表演者一副要将他這個觀衆生吞活剝的表情。
貼身襯衫脫下後,露出了布滿鞭痕的胸膛,這位曾經手握火星兵權的少年伯爵其實身材單薄得可憐,腰身比女孩子還要纖細,肋骨在皮膚下根根分明,不知道是因為憤怒還是羞惱,白皙的胸膛起伏着。
斯雷因覺得自己正被人用目光舔舐全身,但是伊奈帆的表情正直得可以去開軍部表彰大會,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淡漠,但那視線就是能讓斯雷因渾身顫栗。
“夠了,我怎麽這麽蠢真的答應做這種事……”他懊惱地說着,彎腰撿起衣服穿上。
伊奈帆走近去阻止他,一道銀光閃過,冰涼的鐵鏈已經纏住了他的脖子。
斯雷因用脫下的衣服蓋住原本與腳鐐相連的鐵鏈,假裝要撿衣服其實偷偷撿起鎖鏈,他等的就是伊奈帆靠近的一刻,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打算真的要聽話。
“你還真是學不乖啊。”伊奈帆嘆息道。
斯雷因正要勒緊鐵鏈,突然手腕一緊,兩個金屬手環産生強大磁力彼此吸附,他雙手被拷了起來,鐵鏈滑落在地。
斯雷因連忙擡腿踢向伊奈帆,卻被對方捉住反手擡起,他因為重心不穩摔倒在地,伊奈帆騎在他腰上,接着解開他的皮帶。
“可惡!你要幹什麽——”斯雷因慌張叫道,上次那種事他不想再經歷一遍了,那種被快感逼到崩潰邊緣,明明痛恨卻又無比甘甜的歡愉,會讓他一邊尖叫怒罵一邊丢臉地到達高潮。
“說過了,只是給你換衣服。”施暴者平靜地回答,從口袋裏拿出小巧的手铐遙控裝置晃了晃。
結果,還真的只是換衣服。
伊奈帆把斯雷因脫了個精光後,親手給他穿上了囚服,他的動作很溫柔,還體貼地給他理了理頭發,斯雷因覺得自己變成了小女孩的換裝娃娃,只不過玩弄他的是那個得到無數贊譽的戰争英雄。
伊奈帆頗為滿意地打量着煩躁郁悶地坐在床上的斯雷因,聽見他惡狠狠地問自己:“你還待着幹什麽?衣服換好了趕緊滾!”
伊奈帆還真的走出去了,還沒等斯雷因松口氣,他又回來了,手上端着食盤,說:“到吃飯的時間了。”
“滾!”他只回給他一個字。
“你還要絕食嗎?”伊奈帆語氣平常地反問,但他的話勾起了斯雷因最不堪的回憶,“跟上次一樣,餓到渾身脫力然後讓我為所欲為嗎?”
碧綠的瞳孔驟然收縮,斯雷因想要發動攻擊的獵豹般,露出充滿殺意的表情。
他之前企圖絕食自殺,士兵們束手無策,絕食到第六天,伊奈帆來了,在他餓得渾身無力無法反抗的情況下侵犯了他。
“不好好吃飯的話就沒有力氣反抗了。”從斯雷因體內退出去時,伊奈帆這麽說道。
那天起,絕食結束了。
“把餐盤放下,你可以滾了,對了,這個手铐也給我解開!”斯雷因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已經發生的事情無法抹去,但他不會讓同樣的事情再發生。
伊奈帆卻把餐盤端到他面前坐下,今天到菜色裏有煎魚,他細心地挑出魚肉,搭配米飯撥到勺子上,遞到斯雷因唇邊。
“來,張開嘴,啊——”這家夥癱着一張臉哄道。
斯雷因的回應是毫不領情地扭過頭,滿臉嫌棄。
緊接着下颔就被用力扣住轉回來,強迫他張嘴,那力度大得讓他不得不張開嘴,一口飯被塞了進來。在他想要吐出來之前又被強行擡起下巴,那口飯沒怎麽嚼便順着食道滑了下去。
伊奈帆松開他的時候,他劇烈地咳嗽起來,這種感覺太惡心了,但是又吐不出來,哽得他滿眼淚花。
在斯雷因咳得死去活來時,伊奈帆只是面無表情地再精心準備好一勺飯菜,送到他嘴邊。
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模樣,說:“來,啊。”
但是他的目光顯然是在告訴斯雷因,他如果不配合,他就不介意重複剛才的行為,一直強行喂食到這頓飯結束。
斯雷因不情不願地張嘴,滿目淚光地含住那只勺子,吃下伊奈帆喂給他的食物。
一頓飯就在兩人動作配合但情緒極為抵抗的詭異情況下吃完了。
見餐盤裏只剩下裝飾用的小番茄,斯雷因迫不及待地說:“已經吃完了。”
伊奈帆看着小番茄,拿起一只放進自己嘴裏,然後強行掰過斯雷因的頭,在他反抗之前貼上他的唇。他用牙齒咬開小番茄,将一半用舌頭頂進斯雷因嘴裏,番茄酸甜的汁液在口腔裏蔓延開來,從兩人緊貼的唇間溢了出來。
“嗚嗚——!”斯雷因掙紮着,用铐住的雙手推開伊奈帆。
伊奈帆松開他,用拇指用力抹去他嘴邊流出來的半透明、淡紅色的汁液,然後伸出舌頭,用十分情色的神态和目光,舔去指頭上的汁液,慢條斯理地說:
“之前給你送飯的士兵重傷,從今以後,你的三餐就由我來負責。”